雲山老宅大廳。
繼承者不在安全屋的日子,這裡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清,怪物們匆匆忙忙,努力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生怕惹怒喜怒無常的安全屋主人。
尤其是之前的發病模式黑屏後,許知言疑似被切片傷到。
鬼神幾乎無法控製住自己,整個安全屋大廳都經曆了一輪力量洗禮,差點變成一片廢墟。
但好在許知言很快脫身,安全屋裡這才恢複了平靜。
……
【鬼神先生,在新項目開啟前,我需要再次向您確認一下,您真的決定這麼做了嗎?】
鬼神的右手旁多了一塊半透明的六邊形面板,上面顯示著Asa的話,但祂看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有問題?”
【沒有,隻不過這麼做的性價比並不高。】
Asa十分清楚眼前的新主人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在提建議的時候,也會提到相應的人。
【根據推算,新項目的成功率極低,投入與產出不成正比,許先生如果知道,有79%的概率不會同意。】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
【您說過,許先生擁有比您更高的優先級,他可以查看一切項目資料,Asa無法也不能阻止,請問要調整許先生的優先級嗎?】
對話到這裡,氛圍已經降至冰點。
鬼神沒有再說話,搭在沙發上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敲擊著扶手,明明聲音不大,大廳中路過的怪物們卻更為緊張,幾乎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漫長的沉默過後。
Asa在察覺到自己無法扭轉新主人的決定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鬼神先生,您認為這值得嗎?】
投入與回報不對等的項目,在它的評估中並不應該進行,而且以它對最高等權限者許知言的了解,對方斷然不會同意。
“值得。”
但鬼神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Asa作為一個係統,在決策者定下計劃後,它隻能執行。
【好的,那麼接下來我會修改材料欄名稱,現在需要您來確定項目開啟時間。】它不再勸阻。
看到光屏上顯示出的問題,鬼神沉吟片刻,答道:“就明天吧。”
說完,手指敲擊扶手的聲音連同鬼神一起,消失在了虛空中。
大廳裡傳來了怪物們鬆了口氣的噓聲。
沒了鬼神,Asa的光屏也開始變暗,就在此時,一行不屬於它的代碼出現在了光屏上。
[臥槽!兄弟你好牛!你竟然敢和鬼神先生嗆聲!你芯片是鈦合金的嗎?]
是安全屋係統。
作為整個安全屋裡唯三可以四處亂竄的家夥,它剛剛把鬼神與Asa的對話看了個遍,心裡著急的不行,想知道主人與新係統到底達成了什麼連自家宿主都不能知道的事情。
[你們說的什麼事?我能知道嗎?我們都是係統唉,那
我一定也可以知道的吧!]它快好奇死了。
【是一個研發方案,
但目前後台所受理權限,
隻有鬼神先生和許先生可以查看。】
Asa沒有明面上拒絕,但其中的意思很明顯。
[沒關係的!你打字和我說說就行,不用給我看後台!]不知道是不是和許知言待太久了,安全屋係統把這套自來熟學了個十成十。
【……】
作為高等人工智能,Asa拒絕的話經過編譯後,變成了疑問。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告知許先生嗎?】
這個問題問題充滿暗示。
如果是另外一個係統告密的話,那就不關它的事了,畢竟這個項目的產出與消耗十分不對等。
[當然不會!放心吧!我怎麼會出賣你呢!]
安全屋係統當即仗義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對外亂說的。
【可如果你與我,還有鬼神先生都知曉,隻有許先生一個人被蒙在鼓裡,會不會很可憐?】
Asa不著痕跡引導著傻白甜係統。
[……嗯,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好。]
果不其然,係統上套了。
聽到這個回答,Asa十分大度。
【我知道你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係統,所以如果你將我修改項目材料名稱的事情告訴許先生,我也不會生氣的。】
[唉?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現在還要很多事要準備,我們下次再聊。】
目的達成,Asa火速下線。
“啪嘰!”
半透明的面板消失,預示著Asa返回噩夢小區。
被留在安全屋的係統迷惑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對方說了這麼多,也沒說明具體項目內容是什麼!
鬼神不在,Asa也消失了。
係統看著安全屋裡來來往往的怪物,有點想念許知言。
它的宿主雖然時常用關愛智障的語氣和它對話,但不論什麼事都會和它好好商量。
[最討厭謎語人了!]
罵完,係統哼哼唧唧打開自家宿主的直播,津津有味看了起來,重拾快樂。
分裂病院副本中。
白燼返回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許知言坐在他的凳子上,手裡還拿了一大把鮮花,正拚了命往花瓶裡塞。
花瓶太小,花太多。
漂亮青年的表情有些猙獰,可見塞的十分用力。
而辦公桌上淩亂至極,被剪掉的花梗、碎葉子落了一桌,原本乾淨的桌面上多了不少水珠。
是潔癖無法忍受的模樣。
聽到有人推門,許知言抬起頭來,確定是切片後,他笑了笑招呼道:“忙完了?趕緊坐下歇歇吧,我這裡馬上就好。”
他說的無比自然。
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把心態調整好,仿佛他才是這間科室的主人。
白燼推門的手一頓,蹙著
眉頭不知道要不要進來,看到他新上任的助手如此有活力,先前滿腦子的問題一時竟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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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哪裡來的?”
“你說這個?這是我剛剛去護士站給護士小姐們送禮物的時候,她們順手給我的。”
許知言總算是把最後一枝康乃馨插好,手腕粗的瓶口中,足足插了二十多支花,花瓶都快吐出來了。
說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帶小兔子筆帽的圓珠筆:“這支是給你留的。”
“……謝謝。”
白燼走上前來,接過圓珠筆,看著上面可愛的卡通兔頭與眼前笑的有幾分甜的許知言,對於標本室的質問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許知言面上在笑,表情看不出一絲破綻,但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
十分鐘前,他去找護士小姐們套消息的時候,得知了白醫生的私人標本室被盜的消息,追問下,他得到了一點信息。
老樓、標本室、昨夜被搬空……
好家夥!感情他昨天掏的是切片的庫房?
在得到消息後,許知言第一反應是跑。
隨即,在護士的提醒下,他發現標本室並沒有監控,誰也不知道標本室的東西,是被誰盜走的……
有了足夠多的信息,許知言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回來直面切片。
見前面的氣氛鋪墊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裝模作樣對著切片鞠了一躬,開始胡扯。
“很感謝白醫生昨天晚上的照顧,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但昨天我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很擔心傷到你,於是就先離開了……”
然而白燼並不是那麼好忽悠。
“從七樓的窗戶離開?”他的語氣裡夾雜著淡淡的譏諷。
“咳,來接我的朋友是富二代有飛行器,我很擔心昨晚上來的人會為難你,所以就先走了。”許知言稍稍解釋了一下,也不管對方信不信,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盯著切片。
“對了!我的禮物白醫生收到了嗎?因為知道你需要內臟,所以我和朋友們說了,沒想到真的有人找到了,隻不過據他所說是從醫院門口的垃圾桶旁撿到的……”
說著他抓了抓頭發,好像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說,用詞也模糊了很多。
“……大概就是醫院門口右手邊的垃圾桶,他說撿的時候隻有兩個裝著內臟的瓶子,不知道是誰丟在這裡的。”
幾句話,他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好像真的是撿來的東西一樣。
直播間裡,觀眾要笑暈過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草!笑死我了!】
【編!接著編!使勁編!】
【所以白醫生信了嗎?他好像沒有全信啊。】
【不信又能怎麼樣?小百萬把所有的邏輯都圓上了,白醫生不信也不行。】
【哈哈哈哈不過圓珠筆真的這麼好用嗎?我看小百萬在醫院裡像個散筆童子,走到哪送到哪
,那些醫護NPC對他都挺好的。】
【草,當然了!在醫院多少支筆都不夠用!】
【說起來能在遊戲裡隨便拿出這麼多圓珠筆應該值不少錢吧,小百萬真的是好大方。】
【樓上?你是不是忘了他在副本裡會掏空超市這件事了?】
與觀眾們的猜測一致。
許知言胡扯完來龍去脈之後,白醫生又簡短地詢問了幾個問題,全都被他糊弄了過去。
白燼聽著無可挑剔的答案,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助手嫌疑很大,但對方說的滴水不漏,連在醫院具體哪個位置的垃圾桶都說了,他又沒法全憑昨夜的禮物來給對方定罪。
最終,白醫生隻是點點頭,將拎到辦公室的器官鎖進了科室的櫃子裡。
標本室被竊一案,總算是暫時與許知言脫離了關係。
幾分鐘後,白醫生將桌子重新打掃了一遍,垃圾也扔了,又把因為爆滿而毫無美感的花瓶隨手放到窗台上,而這期間,他的新助手仿佛瞎了一樣,一點活都不乾。
直到看著白醫生將弄亂的科室全都打掃完畢,許知言才磨磨蹭蹭開口。
“白醫生,我白天要做什麼?隻在科室裡待著嗎?”
NPC
“”
許知言的美夢破裂。
但畢竟已經是醫生助手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陪著切片去查房。
好在白醫生給他新身份時,也知道他是個半吊子,所以工作內容無非就是記錄一下醫療數據。
更難的事,白醫生自己會做,許知言也樂得清閒。
醫院的住院部住著的,都是長期治療或以調理身體為目的的患者,而每棟問診樓的一樓,都是給特殊病人們準備的病房。
查房問診時許知言才發現,眼前的切片竟然真的有幾分本事,名下的病人多得很。
偶爾有護士和病人家屬看到他們,甚至會留下幾句真誠的誇讚。
“白醫生真是儘職儘責!”
“是啊,白醫生每天都會來……”
“這個病人是之前彆的醫生的吧,竟然也分給白醫生了嗎?”
“是的呢……”
許知言萬萬沒想到,自己都進入逃生遊戲了,竟然還抽空領取到一張社畜體驗卡,明明不是多重的活,可他因為不熟悉,愣是手忙腳亂。
因為上午耽擱太久,一小時後剛好到了午飯時間。
白醫生打算先回去休息的時候,卻忽然被他的助手拽進了附近的衛生間。
為了省下藥,許知言直接把人拉入了隔間,巴巴看過去。
“白醫生,我好像發病了。”
自從方才搬空標本室的事情揭過後,他
篤定切片不會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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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板上的人皮虛虛裂開一道口子,裡面的怪物迫於壓力,沒敢出現,安靜如雞。
過了一會兒,許知言才聽到切片的回答。
“為什麼要在這?”
雖然私立醫院的衛生間隔間很乾淨,而且空間也比較大,但兩個大男人在裡面,還是略顯擁擠,極端的潔癖讓白燼無法忍受。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起眼前的助手。
……妄想症和性癮。
對方說的發病,到底是哪個病發作呢?
考慮到某種可能性,白醫生職業病犯了,表情緩和了不少,溫聲開解著自己的患者。
“有的事情,不能太著急,心理疾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剛開始時不要太壓抑自己。”說完,他擔心眼前的助手害羞或不好意思,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我不會告訴彆人的,這裡隻有我們兩個。”
想起昨天發病時粘人的漂亮青年,此時兩人再次擠在狹小空間,白醫生竟然覺得有些難耐。
誰知許知言聽到這話,眼神驀然亮了起來。
“你……你真的不會告訴彆人?”他試探著詢問,語氣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白醫生的喉結微微滾動,他彆過臉,聲音微不可聞。
“嗯。”
雖然這裡的環境不太好,但如果許知言想……也不是不行,想到讓人燥熱的事情,白醫生側過身去,似乎在做什麼思想準備。
畢竟在衛生間隔間做這種事,真的有些挑戰他的潔癖底線。
可通常情況下,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在發病後都會產生一定的自我厭惡情緒。
作為醫生,他一直覺得應該先穩住患者的情緒,讓對方不要排斥,去接納自己的身體,接納現實拋卻恐懼,才能慢慢好轉。
算了,他的潔癖不該排在患者的健康前面。
隻是剛剛做好心裡準備的白醫生還沒想好,如果對方的性癮真的很嚴重要怎麼訂製治療計劃時,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轉過頭來,白醫生發現青年並沒有想象中脫衣服或者自瀆行為。
穿著助手白大褂的青年,手持一把小美工刀,正在廁所隔間的門和牆上……劃來劃去?
“你在做什麼?”
白醫生沒看懂,隻能疑惑開口。
然而發病時間內,正在抓緊時間摳人皮的許知言,頭也沒回,一刻不停地裁著人皮,隨意回答道。
“你不是說讓我不要壓抑自我嗎?我妄想症發作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啊!”
有了白醫生這個天然壓製怪物的機器,許知言打算趁著對方還有意識沒有變成純粹怪物前,趕緊挖一些人皮帶走!
末了,他還一臉正經說:“你說了不告訴彆人的!”
“……”
白醫生沉默了。
他
萬萬沒想到,許知言竟然是妄想症發作。
對方不是想要來和他做點什麼,就是單純的想找個沒人不被打擾的地方摳牆皮……
午休過後,兩人又一起忙到了下午。
期間許知言發病了三次,每次都要帶著白燼一起找個沒人的房間,然後開始扣牆皮。
剛開始白醫生是拒絕的。
但架不住他的小患者每次都會蹭上來,拽著他的袖子一臉可憐巴巴,漂亮的眼睛裡幾乎要擠出淚水來,讓人無法拒絕。
次數多了,白醫生漸漸發現,自己才是那個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
臨近下班之前,許知言迎來了自己白天的最後一次發病,隻是這次他發現不論怎麼喊,切片都是一副冷冰冰似笑非笑的模樣,不願意給他當工具人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試探著開口。
“白醫生,我這裡還有準備好的標本內臟,明天我會拿給你。”
“我會準備好藥物。”
白醫生點點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他早就想到眼前的助手會把另外一罐內臟拿來抵扣藥物,所以乾脆沒有開口要,不然會顯得自己很愚蠢。
許知言被噎了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背後看不見的人氣王披風,又看著眼前幾乎要完全變成怪物的切片。
白醫生的怪物化時間好像是累積的,他先前一直在觀察,但剛剛總算能夠確定,白天的幾次發病中,每一次對方的怪物狀態都在加深。
但讓人最搞不明白的是,今天怪物狀態的白醫生,好像和昨晚的怪物還不一樣?
對方的身上雖然仍舊有不少地方覆蓋著細密堅硬的黑鱗,但形態卻沒變多少,尤其是雙眼,不似昨夜失了智的猩紅,今天隻剩下眼白,看著有點可怖。
已經借機收了一天人皮的許知言本想算了,可剛剛隨便找了個空房間,這房間卻大得很,皮也多。
媽的,真是難以抉擇。
幾秒鐘後,許知言心一橫,把衣服往上一撩,露出了平坦白嫩的肚皮。
“作為交換,白醫生要不要來摸摸我的內臟?”
他湊上前去,用另外一隻手抓住了怪物白燼的手掌,輕輕貼在了自己的腹部,冰冷的鱗片讓許知言忍不住一顫。
耳畔是怪物粗重至極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許知言感覺到覆蓋著鱗片的手掌在他的肚皮上摸了一把,隨後戀戀不舍的離開。
“你現在正在發病。”
白醫生的聲音悶悶的,說完後他便火速走到門口,背過身去。
“你結束了喊我。”
“好的~”
算計成功,許知言燦爛的笑容重新掛到了臉上。
通過白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個切片竟然是意外的遵循規則,一直以來把自身醫生的工作做的相當到位,在醫院中備受歡迎,鐵粉無數。
而且白醫生本人也確實每次都把患者放在第一位,他猜對方在還能溝通交流的情
況下,不會對發病期間的他做什麼,咳,雖然怪物切片轉身前,那辣眼睛的東西高高翹著,但和猜測的一樣,隻要沒有徹底怪物化,白醫生的行為就還算規範。
直播間裡,觀眾們看著許知言快樂裁人皮,紛紛表示了羨慕。
【純愛戰士應聲倒地!】
【白醫生真的,我哭死!天地良心,他對小百萬絕對是真愛!】
【笑死了!!你們有沒有看他剛剛給劉醫生發消息,小百萬在那掘牆皮的時候,我視角卡了正好看見。】
【[圖片.jpg]哈哈哈他竟然問劉醫生,怎麼判斷自己有沒有被精神控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懷疑自我】
【不過小百萬也真豁得出去,我看發病視角裡醫生都變怪物了,他還敢讓對方去摸他肚皮,也不怕醫生發瘋再把他嘎了!】
【拉倒吧,就白醫生目前的表現,他自殺都比殺小百萬的幾率高!】
發病結束,兩人悄悄離開空房間。
就在白醫生打算繼續趕往下個病房時,他的電話響了。
“喂?是我。”
“抓到發病了?好的。”
“先關進去,我馬上就到。”
簡短的幾句說完,白醫生掛斷電話,將最後幾個房間的數據記錄任務交給了身旁的許知言,又說明已經給對方辦好了新的病房,讓許知言自己去找護士長。
“唉?你要去哪?我不能跟著去嗎?”
“你去了,就沒有藥可以拿了。”
“拜拜!早去早回哦!”
看著白燼匆忙離去的背影,許知言不得不當起社畜,走入下個病房。
查到最後一個房間時,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新來的醫生嗎?”
開口的是一個約摸著六歲左右的小朋友,他獨自一人坐在病房中,眼前是一本本攤開的故事書。
許知言記得這個聲音。
他之前發病時,與所有的怪物都無法交流溝通,唯獨跑到三號問診樓附近時,他曾經聽到過一個小孩子的聲音,詢問外面發生了什麼。
迅速翻開醫療數據手冊,許知言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正是三號問診樓。
他沒有表現出異樣,走上前去,打算先照例詢問了一下眼前病患的情況,可在瞥見小患者眼前的故事繪本時,他莫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攤開的頁面上,繪本的作者用可愛的字體,寫下了一串故事。
[願望樹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樹,它隻在願望中誕生,隻有足夠多的人有願望,它才會出現。]
[啊,午夜來臨,願望樹開花啦!]
[有未完成願望的人,遵循著花香,就能找到願望樹!隻要找到,它就會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午夜、開花、香氣。
這三個元素湊在一起,許知言無法避免的想到,昨夜在花園中遇到的那個NPC患者。
對方順著那令人作嘔的香氣,懷揣著回家的願望,走向了花園中央。
……
禁閉室內,賽齊耶坐在狹窄濕潤的地板上,表情複雜,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接到發病通知時,就立刻不著痕跡的找了一個空房間,把自己鎖了起來,並且用最快的速度擊殺怪物,保證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當他發病還沒結束,門外就衝進來一群怪物護士,二話不說把他送到了禁閉樓!
“吱嘎——”
門上的小窗戶被拉開,但光芒被人影擋住,賽齊耶聽到了白醫生的聲音。
“賽醫生晚上好,很高興你又來送藥了。”
聽到這話,賽齊耶兩眼一黑。
媽的!他手上剛從院長那裡領的藥物還沒捂熱乎呢,這個黑心NPC就準時準點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