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被打開, 兩人被客人們簇擁著走到早已準備好的紅毯上。
許知言發現自己不管怎麼說,抱著他的少年仍舊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隻能一臉生無可戀把頭往對方肩上一靠, 等待沉底。
直播間裡,觀眾們第一次見到這麼簡潔的任務,紛紛討論起來。
【牛逼!進遊戲這麼久了, 第一次看到主係統把線摁在玩家臉上的情況。】
【笑吐了,真是聞者流淚見者傷心,我懷疑小百萬要是被獻祭, 這副本是不是就要完蛋了。】
【啊啊啊所以那個小少爺竟然是海神?】
【還是小百萬會詐,不過他竟然能把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細節給捋順我是沒想到。】
【客人竟然是人魚啊……草。】
【我就說為什麼之前小百萬變成人魚後, 所有的客人對他都很友好,簡直不科學。】
【嗚嗚嗚嗚我也想要永恒的壽命和美貌,再來點錢,媽的, 這是什麼完美人生!想想就完全能理解人魚了呢!】
和被迫害的玩家不同。
看直播本就是娛樂消遣的手段之一,部分觀眾們直接代入了人魚客人們的視角。
【+1,有錢有顏還有無儘生命, 我的天,爽翻了!】
【喂喂,活那麼久真的不累嗎?會膩歪吧。】
【沒錢會累,有錢不會。】
【可惡,樓上說的好有道理,完全沒法反駁!】
【突然能理解人魚們,兄弟們長的都很OJBK, 又他媽在海裡, 這美貌直接就沒用了啊!結果上岸一看, 靠臉就能吸引一大批追隨者,嘖嘖嘖。】
【代入一下,確實爽了。】
【可惜,海神肯定不允許它們這麼做吧,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啊。】
【彆聊了,開始了開始了,我有點好奇小百萬現在要怎麼搞。】
【難,如果他一直藏起來,人魚會換其他祭品,可他現在在這,除了死掉之外,人魚們怎麼會換其他祭品呢?】
直播畫面中,甲板上在經曆了短暫的混亂後,人群中有人發出了驚呼。
“祭禮開始了!”
“人魚!是人魚!原來真的有人魚!”
“我的天,太美了吧……”
“等等,為什麼人魚上半身還穿衣服?”
“好想摸摸這條尾巴……”
聽著周遭下等人的討論聲,澤維爾的表情十分厭惡。
“卑賤的人類……”
隻是話還沒說完,當目光轉移到金尾人魚身上後,他不自覺的咽下了後面的話。
日月相交的光輝落在船上。
金色魚尾熠熠生輝,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周遭的客人們也有些呆滯。
縱然曾經是人魚,可他們在往常,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金色。
感受到周遭落下來的目光,許知言本來臉皮就厚,現在絲毫沒有被人窺探的不適感,反而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異變發生有一段時間了,他基本已經適應這種套著一層硬殼褲子的感覺。
不過目前除了驚歎的目光外,許知言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殺意。
是玩家們。
大家又不是傻子,結合之前人魚之死的任務提示,阻止祭禮最快的方法就是殺掉人魚。
江槐鷓靠在欄杆上,沒有靠近紅毯。
在客人們離開大門範圍後,終於有玩家安耐不住了。
“咻~~”
一枚搖晃的□□竄到天上。
這是信號。
他似乎聯合了其他人,隱藏在人群中的玩家看到□□信號後,紛紛一湧而上!
許知言這時也發現了靠在欄杆上的江槐鷓。
見對方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他甚至沒有再施舍給周遭玩家眼神。
戰鬥一觸即發!
然而衝上來的玩家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江槐鷓靠在欄杆上打了個響指。
【名字:路障-禁止移動】
【等級:A】
【類型:輔助】
【簡介:禁止通行的路障,道路相關副本掉落,隻要踏入路障範圍內,所有玩家都無法主動移動,時效三分鐘,並且在此期間無法使用道具和技能。】
【使用備注:一次性道具。】
【精神閾值限製:100】
昂貴的一次性道具,需要提前布置,因為其範圍是球形,所以江槐鷓將路障放在了甲板的下層,剛好覆蓋了當前紅毯的面積。
道具使用後,所有範圍內的玩家都無法動彈,隻能僵在原地。
他特意靠在了欄杆周圍,就是為了防止自己也被誤傷。
這也是許知言要求白燼把他丟進海中的原因——技能一旦發動,他作為玩家也無法移動。
在人群中肢體僵硬的玩家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客人們簇擁著人魚移動。
江槐鷓環視四周,發現有一隻漏網之魚,正在邊緣位置翻找著道具,他蹙著眉頭,提起鐮刀就追了過去。
“怎麼!”
“發生什麼了……”
“草了是道具!完了,我現在也不能用道具了!”
玩家們很快反應過來是道具在作祟。
但此刻甲板上混亂至極,他們的聲音被掩蓋在了船員們的呼喊聲中。
恩利和沈珍也不幸中招。
戴著碎玻璃鏡片的青年推了推眼鏡,眼神平靜。
沈珍見隊友如此淡定,忍不住催促道:“利利你倒是想想辦法,這個許知言到底在搞什麼鬼,他要是被獻祭了我們所有人都要留在副本裡!”
大家站在原地不能移動,也不能掏道具,她隻能著急地甩了甩觸手。
“不要著急。”
恩利勾起嘴角,露出幾排牙齒,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殘忍。
作為風暴的中心,許知言還在發愁怎麼安撫他的小少爺。
他聽見了海神之前的話。
‘他是為你而生’
真不錯!他許知言自認為是個土狗,沒有什麼精神追求,就是喜歡這種全心全意為他的小ATM精!
雖然海神沒說清楚,但這不妨礙他直接把小少爺劃為自己的所有物。
安撫似得摸了摸白燼的頭發,許知言輕聲道:“放心吧,我死不了。”他對於自己的東西,總是比較有耐心。
然而白燼隻是搖搖頭。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像是要把時間無限拉長一般。
“我的記憶總是在出錯。”少年將下顎抵在人魚的額頭上,輕聲說著自己的事情。
“在你出現之前,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渾渾噩噩,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生活在這裡,從在船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被告知,他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活著。
“所有人都很尊敬我,但我知道,他們不是尊敬我,他們是在害怕,怕我心底的聲音。”
他像是傀儡一樣,接受澤維爾灌輸的思想,協助完成每年的派對獻祭。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我的記憶很混亂。”
他覺得他以前大概反抗過,但漏洞百出的記憶總是提醒他要老實一點,就連世界規則似乎都在壓製著他。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無數個日月過去。
“
直到你出現。”
白燼垂著頭,在懷中人魚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他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我好像應該做點什麼,但是我完全記不得了。”迷惘與痛苦從少年的眼中消失,隻剩愛意。
純粹的感情像是烈火,失控的餌在濃烈的愛意中短暫地擁有了獨立的人格。
許知言安靜的聽著,心情複雜。
能在鬼神的切片上動手腳的,目前來講隻有三方。
鬼神自己、主係統、其他切片。
首先排除甲方,對方現在一整個花瓶形態,要是能把手伸這麼長,還不如直接給他開掛,還搞什麼切片?
主係統也不太可能。
這家夥隻會從鬼神的軀體身上壓榨一些力量,甚至是將鬼神當成培養皿來養活副本。
大概是貪婪屬性作祟,許知言時常能和係統思路對上,把自己代入主係統,絕對不會額外找麻煩做出這麼一個餌,消耗力量不劃算。
那麼最後一種可能,就是其他切片。
望著少年帶著稚氣的臉頰輪廓,許知言有一點點被這個結論震驚到。
……血管那種高智商的家夥就已經很難搞了,這個海神的智商也不低,要不是因為被餌壓製,這家夥絕對也會是個大麻煩!
到底是什麼部分這麼有本事,竟然還能乾擾到其他的切片?
許知言想著想著,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發生了什麼?他和小少爺聊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到船邊?
【額外任務:尋找副本安全屋】
【進度:99%】
安全屋的進度已經在99徘徊很久了,自從駛入海神領域,進度就停止了。
江槐鷓困住玩家們的道具時效是三分鐘,現在三分鐘都已經過去大半,為什麼還沒到,這不應該……
許知言意識到,其他提前趕來的玩家也動了手腳。
然而所有人,包括NPC仿佛沒有發現一般,仍舊在簇擁著白燼向前走。
環視四周,許知言將目光落在一臉淡定的數學家臉上。
“你以為隻有你會提前布置嗎?”
恩利站在人群中,與其他玩家的焦慮形成了鮮明對比。
許知言挑眉,沒有說話。
沈珍也發現了問題,已經兩分多鐘過去了,眼前抱著人魚的青年仍舊在大門旁邊,整條紅毯走了還不到五分之一的距離。
“利利你什麼時候用的技能?”她一臉驚喜望向隊友。
“看到江槐鷓的時候。”恩利笑了笑,手裡握著一柄鋼尺,尺子上的數字正在不斷變換。
“我丈量了紅毯從門口到船邊的長度。”
沈珍瞪大眼,一下就想到了隊友的技能,驚喜道:“尺寸更改?我的天,真有你的!”
【技能名稱:尺寸更改】
【消耗:精神力(100點)】
【技能詳情:精密的數據總是少不了丈量工具,當玩家發動此技能時,可更改當前已知物品的長度數據。/尺寸更改不會影響視覺效果。】
【備注:必須要得到當前物品的精確數據。/如果數據錯誤,則發動失敗,扣除雙倍精神力。】
恩利並不常用這個技能。
他的精神力還不到二百,如果發動失敗等於自殺。
副本中的東西大都詭異,能量出尺寸的往往都是沒什麼用的,有用的也難量到精確尺寸。
但沒有雞肋的技能,隻有雞肋的玩家。
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技能竟然能在當前副本有奇效。
“紅毯範圍不對勁,所以我提前發動了技能。”恩利早在之前,看到江槐鷓退到邊緣時,就覺
得對方有問題。
反正也沒有指望著其他玩家能殺掉許知言,他乾脆把紅毯的長度進行了修改。
雖然視覺上不會更改,但NPC會接受判定,超緩慢移動。
“許知言,我現在有足夠的時間殺你。”說著,恩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珍聽到點點頭,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願意把騙走的積分還給利利,那他說不定會給你個痛快!”
恩利聽到這話,剛剛還猙獰的笑容收斂了一點,氣呼呼地回頭瞪了一眼沈珍。
“……沈天真你閉嘴!”
被騙走五萬積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但他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哪有現在往回要的道理!這不更丟人了嗎?
“啊?我說的不對嗎?”
沈珍還沒意識到事關男人的臉面,隻是看著自家隊友一臉氣急敗壞,歎了口氣。
“那可是五萬積分啊,利利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要回來!”大概是發現恩利的布置起效,沈珍也放鬆了不少,積極提出建議。
“不用!”恩利收回目光,不再看自己的天真隊友。
對上許知言調侃的眼神,他又氣又急,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現在是占優勢的狀態,可眼前的人魚許知言愣是不著急?
禁止移動的三分鐘時限已經過了。
不過由於紅毯的尺寸變更,現在所有人都無法靠近許知言,倒是變相保護了他。
“許知言你要是還有什麼遺言可以現在說。”恩利從腰間摸出熱武器,熟練地裝好彈夾。
他隱隱有些不安。
本應該緊張無比的場面,可被NPC抱在懷裡的金尾人魚竟一點也不緊張。
難道對方還留了後手?
不……不對,如果是許知言的話,有可能已經窮途末路,在思考對策,隻是裝出的淡定。
但,但之前……
恩利搖搖頭,在被許知言坑了一次之後,他再次陷入了‘我預判了你的預判’這個無限的邏輯怪圈中。
握緊槍支的手有些緊張,他打算在技能撤銷的一瞬間開槍。
瞥了眼江槐鷓,恩利確信對方也在踏上紅毯之後中了技能,逐漸放下心來。
“許知言,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他手上拿的是S級熱武器,自帶追蹤,就算不撤銷技能,也能保證百分百打到許知言。
就算有保命技能,也很難在限製行動的情況下,抵擋他連續開槍。
許知言還是那副不著急的樣子。
由於被白燼抱著,他擔心說話會引起其他人注意,隻能對著恩利的方向一字一頓做著口型。
‘等什麼呢?還不開槍?’
“……”
恩利看到之後,又把槍放下了。
不行,許知言這麼淡定,一定有詐,他不能再上當了。
直播間裡,觀眾們都要急死了。
【上啊!!現在上了你就贏了!】
【無語了為什麼不開槍,磨磨唧唧真要命!急死我了!】
【小百萬現在緊張死了,隻不過恩利看不見。】
【笑死,每次都是這樣,小百萬越緊張就表現的越淡定,演技加倍!】
【等恩利看直播的時候肯定氣死了,小百萬的手抓著這個小少爺的衣服,都快給人揪破了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所以有沒有人來解釋一下,小百萬為什麼要完成祭禮?完成了他不是也要死嗎?為什麼!!】
【樓上……我做個大膽猜測,他都傍上海神了,肯定是海神給了他海底坐標啊!】
【艸!好有道理!】
【神了,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小百萬不惜獻祭自己
。】
甲板上,對峙還在繼續。
恩利的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被騙一次過後,他總覺得對方這麼遊刃有餘,似乎他一開槍,不僅殺不了對方,還要幫倒忙的樣子。
其他玩家由於距離測算失誤,不管是遠程武器還是近程武器,全都無法發射到想要的位置上,更有玩家在攻擊時,還傷到了圍觀者和他們自己。
甲板上變的更加混亂,NPC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因為係統判定無法確定到底哪裡不對。
就在沈珍都看不下去,打算衝過來奪槍的時候,船身猛烈震動起來。
“轟隆——隆隆——”
是爆炸聲。
船身好像有什麼地方正在發生爆炸。
接連不斷的巨響從眾人腳下傳來,劇烈的晃動讓甲板上的人們左右搖晃,發出驚呼。
頃刻間,整條船開始下沉,甲板上亂成一片。
由於晃動導致的地毯折疊,破解了恩利的技能,NPC們回過神來,意識到了問題。
“怎麼回事……”
“船!船炸了?”
“快快派人去後勤處,不對,快派人去蒸汽輪機……”
少年白燼抱著懷裡的人魚,看著周遭亂成一團的景象,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許知言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他瞥了眼被人群撞飛的恩利,長舒一口氣。
搖晃的船體讓人站不穩,抱著許知言的白燼被人群撞到欄杆旁,不過好在客人們還記得它們的祭禮,紛紛讓開,沒有擠到人魚。
聽著懷中傳來的陣陣笑聲,白燼低頭望向許知言。
“發生了什麼……船好像要沉了。”
船身還在顫抖,爆炸接連不斷,下沉的感覺過於強烈,少年思索片刻,忽然開口問道:“這樣是不是就不用獻祭了。”
許知言有些意外。
他甚至能聽到少年心臟狂跳的聲音。
“不獻祭人魚,你就這麼開心嗎?”他有些好笑地問。
少年的情感炙熱無比。
白燼點點頭,眼神逐漸變的明亮,重新有了光彩。
許知言一把扯過對方的衣領,強迫白燼低頭靠近他,用帶著蠱惑的聲音說:“你會遊泳對吧。”
白燼愣愣點頭。
他不清楚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
“會。”
“那就沒關係了。”說完,許知言鬆開手,直接抱著對方的脖子,整個人向後仰,利用慣性帶著白燼從歪歪扭扭的欄杆處翻了下去。
“噗通——”
水花四濺。
所有的玩家都得到了新的任務提示。
【檢測到人魚落水】
【主線任務失敗,當前副本所有玩家都將被留在副本中。】
【副本關閉中……】
【3、2、1……】
恩利從人堆中爬出來的時候,耳邊混合的尖叫聲幾乎要把他震碎。
一把拉起身邊的沈珍,他眼中閃過慌亂。
見到扒著欄杆沒掉進人堆的江槐鷓,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許知言是瘋了嗎?把我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有什麼好處?”他指著江槐鷓,恨不能衝上去把對方撕了。
“……他大概有病吧,可我有什麼辦法?”江槐鷓聽完翻了個白眼。
恩利沒有動手,他清楚副本已經關閉,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接下來想離開,說不定還要和這群人合作找機會。
灰頭土臉的沈珍也聽到了副本廣播,表情有點呆滯:“不,不可能啊!船怎麼會炸呢?”
她
記得許知言在炸過一個副本後,那些強力炸藥要麼下架,要麼追加了限製。
“船不會無緣無故爆炸的!”她斬釘截鐵地開口。
江槐鷓擺擺手解釋道:“爆炸又不是非得用炸藥,蒸汽鍋爐缺水也可以導致爆炸,這下面可全是這玩意兒。”
說著,江槐鷓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他媽天天泡在蒸汽輪機乾什麼?”
“許知言這家夥早就打算炸船了,誰都跑不了。”
“你們有病吧!瘋子!船沉了我們都會被淹死的!”沈珍懵了,她沒想到會有人在副本中一天到晚憋壞水搞這麼大事。
“不會。”
江槐鷓搖搖頭。
他伸手指了指周圍,黑霧中,兩道若隱若現的影子正在像這裡駛來。
“釣魚處有兩條船,後勤部還有一條船,我們現在一共有三條船,登船需要一萬積分,直接刷還是分期?”
江槐鷓說完咂咂嘴。
媽的總覺得自己和許知言待一起時間久了,也開始變的財迷起來。
這玩意竟然還能傳染?
解釋完,他沒再搭理好像要氣暈過去的沈珍,轉頭望向不太平靜的海面。
海面之下,正在極速下沉的許知言雖然抓了一個會遊泳的幫手,卻遇到了新的問題。
獻祭開始了。
他原本就幾乎沒有的運氣,正在被抽走……
巨大的疼痛籠罩著他,還不等許知言找到應對方法,手裡抓著的少年就變了手感。
“你運氣真有夠差的。”
海神白燼重新占據了軀體。
“滾!”
許知言咬牙回了一個字,感覺自己被攬入懷中。
海神的封印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