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噩夢小區(1 / 1)

直播間突然黑屏, 再次進入搶修階段,觀眾紛紛不滿。

【這主係統是不是不行,怎麼一到這地方就出問題?】

【所以這房間裡到底有什麼?絕世秘籍嗎?】

【就是啊!上次也是進這房間就歇逼, 我都懷疑這房間裡是不是有什麼主係統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變態畫家洗澡去了,好擔心一會屏幕從搶救變成(玩家已死亡)】

【也不是沒可能吧?那變態看上去不太好對付。】

【我可還記得在西楠直播間看到的, 這房子裡全是怪物,是不是變態養的……】

另一邊,雲山老宅內。

剛剛還在看直播尷尬到馬上要殺人的鬼神,在聽到安全屋係統提示後,莫名有些緊張。

[鬼神先生!副本對接成功!]

係統十分開心,雖然被自家宿主皮了幾下, 可它並不介意。

自從宿主綁定它後,它在副本裡就像個雞肋,往往最後時刻才出現。

現在終於在副本進行到一半時找到安全屋, 它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雞肋了!

[不過宿主剛剛把手抽出去了, 連接中斷,您得稍微等一下。]

回答安全屋係統的,是大廳中鎖鏈碰撞的聲音。

鬼神沒有說話, 站在壁爐旁,望向老宅大廳的中央。

雖然安全屋係統表示對接成功, 也說自己可以和繼承者溝通, 可大廳中並沒有出現新的門。

隻有門才代表穩定的通道。

……這個不完全的安全屋,真的可以順利連接這裡嗎?

回收了兩塊身體碎片的鬼神,已經不像初時那麼冷漠, 祂的展露出的情緒逐漸飽滿。

想到這副本中和祂擁有同一張臉的碎片, 鬼神在擔心繼承者安危的同時, 又有些絕望。

祂大概已經知道, 對方是哪個的部分了。

噩夢小區副本內。

許知言把手從陶罐中抽出來,嘴唇緊抿著,沒有出聲。

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是個想象力足夠豐富,並且不拘泥於形式的人。

可眼前的陶罐還是有些超出他的認知極限了!

盲校副本時,他見識過錯誤時間的安全屋,窄小陰暗,並且不連接雲山老宅。

所以在得知當前副本的安全屋極有可能是不完全形態時,他也做好了準備。

不完全的這裡有可能是個更小更無用的地方。

要不是之前安全屋係統解釋,除了BUG外,所有的安全屋都可以連接老宅,他也不會把寶壓在這上面!

這罐子大小隻能伸進去一隻手,已經和‘屋’沒什麼關係了吧喂!

但想到去洗澡的白燼,許知言不得不再把手伸進去。

再怎麼不完全,這好歹也是非BUG的安全屋。

他還是得想辦法利用起來。

畢竟白燼馬上就要來了,說不定這罐子能變大呢?

[宿主!!]

[你先彆慌張了,解決問題更重要!]

安全屋係統被自家宿主皮了幾下後,語速加快不少,說話都利索了。

介於是自己人,許知言也沒有客套,直接說出核心訴求。

“能接通甲方……咳,鬼神嗎?那個變態一會就來了,想辦法搞他一波。”

[您先不要把手抽出來!]

[正在為您嘗試建立通道!]

片刻後,安全屋係統的聲音完全沒了之前的激動,像隻鬥敗的公雞。

[通道……通道創建失敗嗚嗚嗚,宿主你罵我吧。]

它經曆了大起大落,CPU快燒著了,隻覺得自己是天字一號廢物

係統。

就在安全屋係統想象著,自家宿主會嫌棄解綁一條龍的時候,它聽到了對方冷靜沉穩的聲音。

“沒關係,小事。”

“其實我猜想過,這個安全屋可能會是低配。”

雖然沒想過會這麼低!

情況緊急,許知言沒有責備係統。

事已至此,他十分清楚,現在生氣也不過是無能狂怒。

他雖不是個勇士,但也不屑於做出這種懦夫表現,解決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尋找不完整的安全屋,並以此為攻擊手段,本就是一場賭博。

許知言不斷琢磨,要怎麼做才能最大限度利用起陶罐來。

“這東西能打碎重新拚接嗎?比如說碾成粉末……白燼要是喝了能不能從內部回收?”就像之前的骨灰水一樣。

安全屋係統委委屈屈回答。

[宿主,這可是安全屋……安全罐。]

它詳細給自己宿主解釋起安全罐的能力。

[作為副本中最安全的地方,安全屋堅不可摧,更不要說碾成粉末了,這罐子可以抵擋副本中所有的攻擊。]

原來這個副本存在的時間並不久。

作為裝著整個副本最強BOSS的主臥,假以時日,安全屋的範圍會從陶罐擴散到整個房間。

來早了。

許知言捏了捏鼻梁,有點發愁。

他雖然照例準備了pnB,但不確定利用道具和攻擊手段製服白燼,會不會對回收有影響。

當然,具體能不能打得過還兩說。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問

“既然作為切片,那麼這個罐子對白燼會不會有什麼壓製作用?”

“說起來你能聯絡鬼神嗎?讓祂給我說一下白燼的弱點。”

其實他很想問是哪一部分,但現在情況緊急,如果能得到變態的弱點,那麼哪怕安全屋沒有用,應付起來也會相對輕鬆不少。

這次,係統沒有立刻回答。

它火急火燎去詢問鬼神,在得到確切答案後,它終於情緒高漲了一點。

[有壓製的!]

[鬼神先生說了,您隻要把那家夥放倒,然後將罐子放到對方胸口,就能有效壓製,令他失去行動能力。]

“……”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

還真是‘壓’製。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既要把人放倒,又要把罐子放胸口,除非絕對武力控製,不然很難平穩做到。

受到精神閾值限製。

他無法使用一些很高級的武器,準備的武器多是高傷害,且一次性的道具。

早知道就準備一些控製係道具了。

就在許知言猶豫怎麼能快速把白燼放倒時,係統追加了一句。

[不過介於連接剛剛建立,這個安全罐在鬼神軀體旁待得太久了,可能壓製會失效。]

[正在為您重置安全罐信息,請宿主再多堅持半小時!]

許知言一聽,差點昏過去。

半小時?他如果想利用安全屋,得再和變態乾耗半小時?

時間滴答走過。

等白燼腰間圍著一條毛巾,渾身滴答著水珠,來到主臥時,就見他的獵物正抱著個裝飾用陶罐坐在床上。

對方一點都不害怕的模樣,讓他有些意外。

可想到青年之前臉不紅心不跳的騙人,他又覺得對方這副模樣合情合理。

膽大包天,貪婪無比。

說不定現在還在想著算計。

洗澡時,白燼已經在腦海中想象過很多次,要怎麼把這個特殊的獵物殺死,才足夠優雅有誠意

他坐到床邊,望著滿臉沉思的青年。

“想好怎麼編了?”

許知言聽完這話,抱著安全罐往身後挪了挪。

很好,白燼的反應如同他預料的一般。

由於一直沒有展現出什麼攻擊性,縱然被識破了騙局,在白燼眼中,他依然是待宰羊羔。

這裡作為BOSS老窩,對方一定把握十足,不會貿然失去自己藝術家的逼格。

“沒想好,你喜歡聽什麼樣的借口?”反正已經被識破,他乾脆破罐子破摔。

白燼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冷靜回答,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那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明明是令人無比恐懼的問題,在他嘴裡卻像情人間的呢喃。

誰知,許知言還真思索起來。

“你是要畫我。”

“那首先不能用刀,不然有傷口太醜了,會降低我的屍體質量,對你畫畫的美觀程度也有影響。”

他掰著手指頭,列舉了幾樣會造成慘烈景象的外傷死法,最後得出結論。

不能用武器。

“…好,不用。”

白燼有些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許知言要殺他呢。

他望向青年的眼神愈發迷戀。

如果不需要完成最終的畫就好了。

他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意外闖入的漂亮青年。

對方明明看上去一折就斷,卻意外展示出比旁人更強的旺盛生命力。

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能夠令眼前的青年屈服。

就算是死亡也不行。

真是彙集著矛盾與美的結合體。

許知言要是知道白燼怎麼想他,恐怕要笑死。

要不是手握多張底牌,剛剛就趁著白燼洗澡的時候,他就溜了,誰還在這等著送死?他又不是傻/逼。

許知言看了眼時間,還差二十分鐘。

縱然已經有些口乾舌燥,但他還是嘗試詢問其他死法時的模樣。

“掐死的話,脖子上的手指痕跡嚴重嗎?”

白燼認真思考了一下,搖頭惋惜回答。

“很明顯。”

他不想看到青年的脖頸上有痕跡,所以早就否決了這種死法。

“那你比較推薦什麼死亡方式呢?我第一次死,沒什麼經驗。”許知言嘴上問著,指尖按著陶罐微微用力。

快點!他快沒話題了!

雖說抱著陶罐有些奇怪。

但這罐子在臥室裡擺了很多年,白燼沒有製止,權當獵物無聊。

見青年雙眼中滿是好奇,他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

接下來,在白燼的幫助下,許知言被迫聽了人類死亡方式大百科。

怎麼死皮膚最白、怎麼死最痛苦、怎麼死身體僵硬的速度慢……

見白燼越說越上頭,甚至還推薦了幾種死法,許知言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很有意思。”

點評完,見時間快到了,但還差一點,他要想辦法再拉長一下對話時間。

許知言舔了舔自己有些乾燥的嘴唇,忽然放軟了聲音,小聲道。

“我想喝水。”

經過之前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個變態白燼最喜歡溫順的人,而且在照顧人方面很有一手。

現在對方正是聊的舒服的時候,難保下一秒不會原地送他歸西。

聽到這聲請求,白燼稍稍一頓。

真是熟悉的語氣。

自從昨天揭穿了這個騙子的偽裝後,對方就不願意再用低三下四的語氣同他說話。

現在又擺出這副姿態,應該是真的口

渴了。

“在這等我。”

說完,白燼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他有的是時間。

也有的是耐心。

聽著門口落鎖的聲音,許知言急忙把手伸進陶罐。

“進度怎麼樣?”

如果這東西好用,說不定還能省下他的技能與道具。

係統連忙回答。

[5]

“五分鐘?我真的一滴都沒有……”

許知言大驚,再聊下去,說不定就要談到許小花的死法了。

[4]

“……行。”

等倒計時結束,在自家宿主把手抽走之前,係統趕忙補了一句。

[宿主加油!儘量一次成功,因為這個安全屋並不完整,我也不敢保證下次還能不能重置信息。]

白燼端著一杯水回來時,發現剛剛還和他侃侃而談的青年躺下了。

對方仍舊穿的嚴嚴實實,隻露出腳踝以下。

許知言聽到開門聲,側過身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著聊好累,你要不要躺下?”

陶罐被他放在兩個枕頭之間。

“這是邀請嗎?”

白燼把水杯放到靠門邊那側的床頭櫃上,推了推眼鏡。

“……隨便你怎麼理解吧。”

許知言沒反駁,他現在隻想讓白燼躺平,因為什麼都行。

然而他低估了變態的殺傷力。

忽然,許知言眼前一暗。

有什麼東西遮住了上方的燈光。

原來白燼已經瞬間來到了他的上方,兩條手臂撐在他的頭兩側。

“……毛巾,你毛巾要掉了。”許知言下意識提醒道。

他可不想再看鳥!

白燼笑笑,低頭親了親青年顫抖的睫毛。

“我已經開始舍不得殺你了。”

他動搖了。

他覺得自己是喜歡這個特殊獵物的。

這種情緒很特殊。

他以往對待心儀的獵物也會小心一些,但從未想過要和既定死亡的人發生點什麼。

精心飼養獵物,將對方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然後再親手奪取生命……

白燼忽然直起身子。

他後悔了。

“今天不能殺你。”

“你太瘦了,需要把你養的再胖一點……”

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臉龐,他不斷找起借口,儘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下來。

而從許知言的角度,就隻能看到這個變態畫家,表情一直變,一副‘我悟了’的模樣開始自言自語。

“不行。”

許知言想也不想,立刻拒絕。

今天好不容易熬過半個小時,如果不能立刻把這個變態鎮壓,他擔心下次再使用安全罐會出現什麼其他問題,影響計劃。

眼見白燼要撤走,許知言伸手抱住了對方的脖子,拚儘全力把人摁在身旁的床上。

終於完成目標躺平了。

他顧不上自己騎在變態身上的姿勢是否有什麼不對勁,伸手就去拿陶罐。

然而就在此時,白燼握住了他的手腕。

落在掌中的吻猝不及防。

許知言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會被識破了吧?

白燼還沉浸在自己好像愛上獵物的思緒中,他放開青年的手掌,望著對方的眼睛。

“如果你願意愛我,那麼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住所、金錢、食物、珠寶……所有的,你想要的。”

他熟悉眼前人的性格,並且絲毫

不介意對方會因為他提供的物質來愛他。

喜歡他的錢與喜歡他的人,有什麼區彆嗎?

這話還真把許知言給鎮住了。

青年一臉悲憤交加,手裡抱著陶罐,嘴裡喃喃道,語氣十分不舍。

“你要是半小時之前說,我大概就答應了!”

下一刻,他在白燼無比期待的目光中,將手裡的陶罐穩穩放到了對方胸口上。

“砰——”

房間頂端的燈泡爆炸,瞬間燈火熄滅。

室內寂靜無聲。

許知言感覺到身下騎著的身體瞬間變冷,沒有了人類應有的溫暖體溫,整個人鬆了口氣。

他先把手放到罐子上晃了晃,確定安全罐死死卡在白燼的胸口。

翻身下床,他打開床頭燈。

“啪——”

室內重新亮起來。

不過當許知言轉頭去檢查白燼的時候,卻發現有億點點問題。

“發生了什麼?”

“你為什麼還醒著?”

兩人同時開口。

原來,白燼雖然被封住了行動,但整個人卻沒有昏迷,反而瞪著眼睛看過來。

許知言往後跳了一步。

等了幾分鐘,他確定床上被壓製著的變態畫家隻有頭能動後,躡手躡腳挪了過去。

先伸手撿起剛剛蹭掉的毛巾,給對方蓋到跨間。

許知言頂著白燼凝重震驚的表情,盤腿坐到一旁,把手伸進了陶罐。

“什麼情況?為什麼他還在說話?”不太合理啊。

[叮!檢測到該切片與安全屋力量分配不均。]

安全屋係統也有些意外。

原來,這裡的安全屋如此畸形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作為源點的畫家白燼掌握了太多力量。

[我簡單解釋一下,因為他太強了,所以總部這邊的壓製就會減弱一些。]

安全屋係統快速解釋著。

[不過宿主您放心!雖然這貨能說話,但隻要你不伸手把陶罐拿走,他絕對不可能動起來。]

“那什麼時候能連接成功,回收他?”

[隻要能將他身上多餘的力量吸收,安全屋就能建立聯係。]係統終於看到了摘掉廢物標簽的曙光。

“嗯。”

許知言沉思片刻,盤算著自己封印了白燼之後的收益。

1402的居住權,一個雖然會說話但沒有威脅的變態畫家,能夠鑽BUG下訂單的手機。

“狩獵成功,收益不錯。”

他的心情也變的不錯。

可另外一邊,被困住的白燼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真的低估了眼前的青年。

“原來我才是獵物嗎?”

他的聲音裡壓抑著絲絲怒火,又帶著一些迷戀的愛意,矛盾到了極點。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會和你玩這麼久嗎?”

許知言揚眉吐氣。

他乾脆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一臉糾結的白燼。

用腳尖踩了踩對方的手,他冷笑一聲:“口腔檢查是吧?不能抽煙是吧?要不你也張開嘴讓我看看?”

被迫檢查牙齒的經曆有些屈辱,許知言迫切想要找回場子。

誰知白燼忽然勾起嘴角,張開嘴巴。

“當然可以。”

“你想怎麼檢查都行。”

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事情。

“你可以用手,用腳,或者是用你柔軟的舌頭……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

在短暫的聯想過後,白燼的目光炙熱了不少。

他好像想通了。

“草,太變態了

。”

許知言收回腳,搖搖頭,正大光明說出了這句話。

找回場子失敗。

瞥見剛剛搭著的毛巾鼓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以後少交流。

都被他封印成這樣了,還能興奮起來?

許知言熄了暫時做點什麼的想法。

對方看上去還是人形,但想到什麼,他拿出了小瓶子,裡面裝著可以看到非正常生物的眼淚。

現在終於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個變態畫家到底是什麼模樣了。

倒出一滴抹在眼皮上。

許知言緩緩睜開眼,表情微楞。

白燼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人類模樣,可他所在的整個房間卻變了樣。

無數黑色血管包裹著牆壁。

它們蠕動著,輸送著裡面未知的液體。

最終,所有粗粗細細的血管彙聚到一起,流向白燼的背後。

他,不……它淡淡笑著。

“你能困住我多少天呢?”白燼問。

它從許知言移動的目光中,得出結論,對方能夠看到那些彙集來的力量。

雖然胸口的東西有些難纏,但它不覺得自己完全應對不了。

“我的力量還在不斷增長,大概三十天後,這罐子就沒有用了。”

它很自信,許知言殺不了它。

而隻要時間足夠,它就能逃脫壓製。

許知言一聽,樂了。

三十天?

他副本都結束回家了!誰還閒的和變態玩呢?

看著白燼自信的模樣,許知言蹲下身子,把手伸進陶罐,吩咐道:“試試能不能先開道具傳送,我記得有控製道具。”

“我要他為我所用,做我的狗。”

最大化利用切片,才是許知言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