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本就陰暗潮濕。
如今外面正下著小雨, 土腥氣混著水汽充斥著整個空間。
許知言靠在漆黑的山洞裡,扶著牆壁稍微等了一會。
小黑蛇如約而至,一見面瞬間鑽入了他的衣領。
那冰冷的觸感激的許知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剛剛丟蛇的罪惡感眨眼間消失殆儘。
“你丟我。”
縮小版的蛇神小巧玲瓏, 責備聽起來透著委屈,殺傷力銳減。
許知言忍不住把蛇撈出來又親了一口蛇腦袋。
這玩意兒小小的怪可愛的!
他在面對人形生物和非人形生物上的忍耐程度完全不同, 當然,狗除外。
方才還一臉委屈覺得許知言不愛它的小黑蛇瞬間支棱起來, 細長的小尾巴忍不住勾住對方的小拇指。
它想, 這個人類又在勾引它了!
許知言可不管小黑蛇是怎麼想的,他把蛇揣回口袋,摸索著前進了一段距離。
洞裡並不平坦,而且岔路口極多, 每隔幾步好像都有可以通過的地方。
沒有光亮的情況下很難順利前行, 可這裡距離洞口太近了, 如果開手電筒必然會被洞口外看守的村民發現。
才走了沒幾步,許知言就差點被絆倒。
就在他一籌莫展琢磨要不要乾脆爬進去時, 口袋裡的小黑蛇不知什麼時候鑽了出去。
下一秒,許知言感覺自己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
在沒有光的山洞裡, 鱗片碾壓過地上的石塊,冰冷的胸膛貼在他背後……
“人類太弱了。”
半身蛇神說。
它實在是見不得懷裡人摸索著洞壁一副‘我下一秒就要摔倒了’的模樣, 乾脆恢複原型, 把人抱在懷中,平穩前進。
“?”
許知言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耳邊呼呼風聲響起, 他們幾乎是用之前十幾倍的速度向前進。
就是環著他腰的手有點緊, 勒的他胯骨疼。
“輕點。”他掐了一下蛇神的手臂, 結果全是緊實肌肉,根本掐不動,隻能改為拍一拍。
蛇神一愣,隨即放輕了力道。
“好。”
明明是正常的對話,但加上拍手臂出現的啪啪聲,混合在黑暗中格外曖昧,直播間嗖嗖刷起彈幕。
【雖然知道不可能是在搞我想的那件事,但這樣也太……?】
【這是什麼情況?剛剛不是還在山洞跑地圖嗎?】
【現在也在山洞跑圖啊!】
【喂喂,有什麼是我直播玩家不能看的,能不能給個燈。】
【嗚嗚嗚這幾樣元素疊加怎麼能讓人不多想!一人血書請求開燈!】
【樓上+1 二人血書!】
【+2……】
其中不乏偶爾誤入的不知情路人,看著這個烏漆嘛黑的直播間和奇怪的彈幕納悶。
【這直播間黑了吧唧的,怎麼還這麼多人看啊?】
【你懂個屁,主要靠腦補。】
【唉,這是成年人的直播間,小朋友快離開。】
【???有病吧你們?】
【哈哈哈哈草你們把誤入的新人嚇跑了。】
山洞裡,許知言在確定這裡遠離洞口後,拍了拍蛇神手臂,示意對方放自己下來。
“後面就可以開燈了。”雖然說蛇牌坐騎是很好用,但靠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身體忽冷忽熱,還是有些難受。
蛇神戀戀不舍把懷裡人放下,手卡在對方腰間留戀摸索著,不願意鬆手。
不過最終還是被無情拍掉。
它想了想,還是變成小蛇的
模樣,鑽進了許知言的衣袖裡,順著青年纖長手臂盤旋向上,盤在對方的頸窩處,汲取著體溫。
許知言沒心思再管蛇,就在他打算掏手電筒的時候,遠處亮起一簇手電筒光芒。
他急忙找了一塊掩體的石頭後蹲下,順著石縫偷偷向外看。
是玩家。
聽腳步聲大約有三個人。
目前進入村子的玩家裡,隻有卓雍的隊伍在死掉一個人後變成了三個人,那麼裡面正在探索的隊伍九成就是卓雍的隊伍了!
剛剛這邊的聲音太大,還是被察覺了。
“那邊好像有聲音,你們去看看。”果然是卓雍。
“我們就行了哥!”
“行,餘甄你去看看。”
這個回答的人的聲音許知言聽著耳熟,是曾經在村口時,主動來和他們說話的矮個子小弟,原來對方叫餘甄。
聽著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一股淡淡血腥氣也跟著傳來,許知言開始猶豫要不要主動站起來。
有點難搞,畢竟剛從卓雍那裡搞了點錢,現在豈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嗎?
小黑蛇則有恃無恐。
它蹭了蹭青年的臉頰,像是在安撫一般。
規則隻保護村民,又不保護玩家,大不了它出手,這幾個玩家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就在許知言已經開始思考見到卓雍要說什麼時,手電筒的光芒照到他身後的岩壁上,餘甄開口了。
“沒有哥,這裡什麼都沒有哥。”
“回來吧。”
聽到對方的話,許知言並沒有放輕鬆多少。
他從石縫裡看到,餘甄確實盯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還笑了笑,但最終說的卻是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過來檢查。
餘甄知道他在這裡嗎?
如果知道,又隱瞞的話……
這個餘甄與卓雍到底是什麼關係?
雖然沒被拆穿,但許知言還是立馬記住了這個喜歡說倒裝句的玩家。
餘甄返回大部隊,許知言驚奇地發現對方三人沒有走,反而在確定這裡安全後,就地坐下修整。
大概是燈下黑的原理。
許知言能清晰的看到對方三人的狀態。
除了餘甄外,卓雍與另外一個小弟身上都有傷口,看樣子是被什麼腐蝕性液體攻擊,連衣服帶皮肉都燒爛了。
原來許知言剛聞到的那股子血腥味,就是餘甄沾染到另外兩人的血。
“嘖,這洞裡的東西太嘔了……”
“是的哥,我也沒想到。”
“餘甄你還有藥嗎?我怎麼覺得我有點發燒。”
“有的哥……”
作為小隊裡唯一的健全人,餘甄有條不紊地給兩個隊友包紮上藥。
一圈圈潔白的繃帶纏住了傷口,另一個小弟被包了幾層,總算是吊起一口氣,而卓雍的用藥更高級一些,他好像吃了什麼從係統那裡購買的藥劑,很快傷口的顏色就變了。
一開始腐敗發灰的傷口開始重新換發生機,變成了鮮豔的紅色,痛覺也逐漸回籠,隻見卓雍吃完後痛的臉都白了,冷汗直流。
“有刀嗎?我肩膀上的傷口好像沒起作用,得把那些爛肉刮了。”他咬著牙看向餘甄。
另外一個小弟早就臉色煞白,出氣多進氣少。
餘甄點點頭,伸出一根手指。
緊接著這根手指在他的意念中,變成了一把手術刀的模樣。
許知言有些震驚,他第一次在玩家身上看到如此不科學的能力。
不過看樣把手指變武器對餘甄來說消耗也很大,但礙於卓雍,他來不及擦汗,馬不停蹄的將指尖的手術刀放在火上烤了烤,開始替卓雍處
理傷口。
不止是許知言,彈幕也很震驚。
【草!小小的副本臥虎藏龍啊!】
【擬態的能力已經爛大街了嗎?為什麼他有!我也想要!】
【不過他的擬態很弱,應該還是低級技能吧。】
【什麼?我還以為他變異成手術刀人了呢……】
【草,讓樓上笑死。】
【擬態這個技能顧名思義,可以模擬目標,近幾年在副本裡出現的不少,應該是有一定掉落概率吧,我看直播,積分榜前幾名裡很多都得到過這個能力。】
【嗚嗚嗚嗚前幾的大佬就罷了,為什麼這種弱雞雜魚也能獲得!我不活了!我也想要!】
不過大家心裡清楚,技能掉落可遇不可求,也隻是嘴上喊兩句而已。
山洞裡,許知言想跑又不敢。
隻能被迫在這看對方的小隊上了半小時的藥,才總算結束。
不過憑借三人的傷勢,基本可以判斷,這個洞裡有會攻擊人的東西,村民們知道,所以才會派人把守在門口。
究竟會是什麼東西?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三人的對話替他解答了疑惑。
“本來看著村裡的老家夥背個破筐子就進蛙洞,還以為這個洞沒什麼怪物。”卓雍語氣中充滿懊惱。
另外一個重傷虛弱的小弟跟著瘋狂點頭:“什麼蛙洞!這他媽的分明就是蛙人洞!草了,那個蛙人比正常人還大,這群□□東西竟然還敢進來弄食物……嘔……”
提到食物,他差點嘔出來。另外兩個人也臉色大變,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許知言躲在岩石後,忍不住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土豆模樣的烤食物莖塊看了兩眼。
蛙人?食物?
難不成是村民把蛙人們拴在這裡種土豆?感覺有點奇怪啊……
不過蛙人這種生物長什麼樣?人形青蛙?還是蛙頭人身?抑或是單純的人類大小的青蛙?
這些蛙人看起來攻擊力很高,沒理由會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們挾持,它們又不用做任務遵循遊戲規則。
還沒等許知言思考出所以然,卓雍的隊伍探索完畢,打算離開。
他們大概是知道洞口有村民把守,並沒有從這裡走,反而掏出一個指南針模樣的小道具,跟隨著指針,走向洞窟內的另外一些岔路口。
確定幾人確實走遠,一絲燈光也看不到後,許知言才慢慢從遮掩體後面站起來。
他活動了一下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有些血液不順暢的肢體。
本來隻是想把蛇送回去恢複記憶,以便得到更多副本信息,沒想到這裡竟然就是老楊挖掘食物的蛙洞。
許知言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他總覺得村裡人的秘密與食物有關聯。
“前面這麼多岔路,你能感覺到蛙人在哪邊嗎?”
他舉起手裡的小黑蛇,當成雷達使用。
小黑蛇吐了吐蛇信,自信滿滿回答:“有,那些蛙有食物的味道,和你身上帶的那個一樣。”
許知言更好奇了,青蛙到底怎麼才能種出土豆?還能把其他幾個玩家惡心成那副樣子。
他摸出手電筒,在小黑蛇的指引下,向著山洞更深處進發。
蛙洞外面看很小,洞口一個村民就能守住,但裡面卻越走越大。
除了逐漸開闊忽寬忽窄的主路外,還有多到數不清的分叉口,假如沒有相應道具的話,肯定會在裡面迷路。
還好小黑蛇雷達十分給力。
許知言七拐八拐,終於在通過一個約摸著一人寬有些隱蔽的通道後,找到了一處洞窟內的水池。
水池不算太大,約摸著二百來平米的模樣,呈不規則橢圓形,周圍
還有不少小水窪。
池邊掛著一盞燈,隱約把這裡照亮,看燈的款式,應該是村民們放在這裡的。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手電筒,以及地上的衣物碎片和血跡,預示著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爭鬥。
不過現在水面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而且周遭牆壁上有不少縫隙。
“那些蛙人會不會跑了?”許知言喃喃道。
想著自己身上掛著蛇神,他壯起膽子摸著石塊小心翼翼來到水池邊。
淡水帶來的土腥氣直衝腦門,混著血液的味道讓人有些惡心。
蹙著眉望向水面,裡面的水很渾濁,什麼也看不見,許知言轉頭,發現在水池角落的小水窪中,有一灘擠擠挨挨的東西好像正在蠕動。
他緊張地捏著小黑蛇,一步一頓來到了角落。
隻一眼看過去,他就知道為什麼剛剛的三個人提起蛙人和食物表情那麼複雜了!
小水窪中鼓鼓囊囊的是蛙卵。
所有的卵被一根白色的血管鏈接起來,一個接一個,每枚卵的外面都包裹著一層半透明的粘液狀包膜,而包膜中的,正是他們中午晚上吃的那種看上去像食物莖塊的東西!
許知言後退兩步,莫名想起老楊整理的器具。
那器具本就是長柄,柄與利刃之間呈九十度直角,下面還帶著網兜……
如果是這樣看來的話,這器具完美契合了蛙卵打撈——先用上面的刀割斷鏈接著蛙卵的血管,再刮破外面的半透明包膜,用網兜將包膜裡的液體與卵徹底分開。
許知言臉色不太好。
直播間觀眾的臉色也不太好。
【噫——】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不行了,我想想就覺得要嘔了】
【樓上接受程度這麼低嗎?可之前的魚也是吃屍體的呀】
【不一樣,你去飯店吃鯰魚,那鯰魚還有可能吃shi長大的呢!】
【@審核老師,趕緊把樓上這個壞東西封了!嗚嗚嗚我以後都不敢吃鐵鍋鯰魚了哇!】
【啊啊也就是說,小百萬他們今天吃的東西都是蛙卵?】
【看那個綿綿的口感我還以為是新型可食用植物!】
【回樓上,我也覺得,尤其是顏色烤完了和烤土豆很像……想不到啊!】
不過吃都吃了,許知言倒也不是那種會一直糾結過去的人,左右現在也不能讓他再從嗓子眼裡摳出來。
他甚至蹲下,拿手電筒照著,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卵。
一個個、透明、滑溜溜……怎麼在卵下面還有一隻拳頭大的眼睛!
手電筒的光芒打在眼球上,許知言被這東西驚得一激靈,站起來連退好幾步才站穩。
他轉頭望向水池,發現大水池裡不知何時也冒出了很多蠕動的‘鼓包’。
那是從水裡探出頭的蛙人,正在眨眼睛。
這時他才知道,為什麼卓雍等人會把這裡稱作蛙人洞。
這些蛙的皮膚是肉色的,和人類一樣,隻不過在上面生長出了各種惡心的鼓包,莫名讓人想到癩□□。
而它們的頭,能明顯看出人類的影子。
雖然頭骨已經完全畸變異化,鼓鼓囊囊拳頭大的眼睛鑲嵌在額頭兩端,沒有丁點人類的模樣。
但那尚未完全消失的鼻子,與不夠大的嘴巴,和還稀疏生在頭頂的毛發,預示著對方曾經是人類的身份。
許知言向來覺得自己對這些東西的承受能力極強,可看到後還是忍不住胃裡一陣翻騰。
尤其是想到自己曾吃了這些惡心東西的卵,他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不過那些蛙人看上去比他還要害怕。
冒出水的蛙人們擠在一起,死死靠在距離許知言最遠的那一片水域,大大的眼睛眨巴著,裡面滿是驚恐。
而在場唯一悠然自得的,就是小黑蛇。
它甩甩尾巴,勾了勾許知言的小指。
“它們很好吃。”
“是美味食物的味道!”
許知言本來帶蛇神,就是因為對方比較強,不然他怎麼也不會自己閒的腦抽孤身夜探蛙洞,對於蛇吃蛙這個問題也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可事到臨頭,看到眼淚從嘴角流下來的小黑蛇,他還是覺得對方的食譜過於奇葩了。
“你確定?我感覺它們好像,好像還有思維?你看它們智慧的眼神。”許知言嘗試說明這食物不太合理。
“有思維不會影響口感。”但小黑蛇並不介意。
“……”
好像沒什麼毛病。
不過像是察覺到了人類的抗拒,小黑蛇又戀戀不舍看了眼驚恐的蛙人們,妥協道:“好吧,我不會在你眼前吃這些家夥。”
許知言點點頭,隻要不在他面前吃就行。
帶著小黑蛇走到水邊,他本來想離近一些,可這些蛙人像是快被嚇暈了一樣,始終和他保持最遠距離,他往左走一步,蛙人們就往右走一步,滿臉都寫著‘你不要過來’。
“…你們能說話嗎?”許知言沒轍,乾脆不追求距離,直接詢問。
蛙人們瞪著他,聽到問題後並沒有反應。
“你們能聽懂我的話嗎?能的話就點點頭。”換了個問題,許知言仍舊沒有得到答案。
就在他放棄溝通,打算找找這裡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時,一個蛙人伸出手,顫顫巍巍指向他斜後方的一個小矮洞。
“呱!”
它張嘴,卻說不出人類的語言。
許知言抿著嘴,把小黑蛇掛在脖子上,轉身走向那個不起眼的小矮洞。
矮洞裡是一些石板。
把石板抽出來,他發現每一塊石板上都刻著簡陋的畫。
第一幅畫許知言能認出來。
是琥珀山水庫,以及旁邊的白山村。
從第二幅畫開始,就是村民們的日常生活記錄。
開墾種田,捕撈魚蝦,在村口養鵝養雞,一派欣欣向榮,周遭的山林也無比茂密。
半點也沒有現在死氣沉沉的模樣。
轉變是從第六幅石版畫開始的。
有人在山上挖出了‘蛇神’。
巨大的蛇身盤起來需要全村人來抬,雖然無法從簡陋的畫上看出村民們的表情,但肢體搖擺的幅度已經能夠表現出他們的開心。
村民們把巨蛇放到田間,頃刻間田地猛漲,獲得豐收。
村民們又把巨蛇放到林中,無數野生動物停在原地給他們斬殺,家家戶戶都晾曬起了肉乾。
這一塊石板的最下方刻著字。
[感謝蛇神賜予豐盛]
看到這裡,許知言大驚,把小黑蛇捏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
這蛇的能力這麼強嗎?
僅僅是放在那,就能改變土地質量?增產增收?
不明所以的小黑蛇被捏著,甩甩尾巴,探過頭用鮮紅的蛇信舔了舔許知言的臉。
“……咳。”
這一下,直接把許知言剛剛升起來的那麼點敬畏心給舔沒了。
他把蛇放回脖子上掛好,繼續看石板。
下一塊石板畫的非常精美,可以看出繪製者對於內容的期待——村民們把巨蛇扔進了水裡。
可再往後的石版畫上,畫風又變的潦草粗暴。
沒有豐收,沒有魚獲。
村子裡站了一排排蛙人。
擅自動用神明之力的村民受到了詛咒,他們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成為了蛇神的食物。
了解完前因後果,許知言站在池邊,再次望向蛙人的時候,眼裡沒了同情。
他沒多做什麼,把石板塞回去後,就帶著小黑蛇出了洞,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施舍給蛙人們。
離開蛙人水池,小黑蛇搖搖尾巴問:“你在生氣嗎?”
“沒有。”許知言想也沒想就否定,他淡淡開口解釋道:“人總是不滿足的,那些不過是代價而已。”
他甚至覺得自己要比這些村民貪婪的多,如果蛇被他挖出來,說不定就不止是投進水裡這麼簡單了……嘖,要是做了更過分的事情肯定會受到更強的詛咒吧。
許知言晃晃腦袋,把一些奇怪的想法從裡面拋出去。
了解完了蛙人相關的事情,接下來就是陪傻子蛇拿回記憶了。
在小黑蛇的指引下,許知言總算是來到了一個能聽到流動水聲的地方。
眼前是一個洞窟暗流。
如果按照小黑蛇的說法,這裡可以通往水庫。
許知言感覺脖子上一輕,小黑蛇離開了。
緊接著,熟悉的手臂從後面攬住他,蛇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要陪我去找記憶。”
許知言一愣,搖頭拒絕:“你自己去找,我在這等你!”
“不行。”分叉的舌頭順著青年的下顎舔舐到耳根,半身蛇神靠的更緊了。
“因為你剛剛把我丟出去了,所以我要懲罰你。”它解釋完,沒給許知言再次拒絕的機會,鉗製住對方的手腳,抱著沉入了水中。
短暫的失控過後,許知言被冰冷的水流包裹,他憋著氣隻能死死攬住蛇神的脖子。
他發誓自己從進遊戲之後就沒有這麼狼狽過!
蛇神的聲音隱約傳來,十分篤定。
“你不會遊泳。”
許知言氣的想死,又不敢開口,怕一張嘴就嗆水。
直播還開著,這傻子蛇能不能不要隨便把他的短板往外說!
輕笑聲傳來,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呼吸困難,許知言猶豫要不要開絕對安全時間,下一刻,嘴唇被撬開,一口空氣渡了過來。
估計是怕對方反抗,蛇神在輸送完空氣後,立刻離開。
許知言剛緩過來一點,就感覺到蛇尾盤在身上,手被牽起,套上了一枚戒指。
他發現自己能在水裡呼吸了。
“這是我的力量。”
“帶上它,你就可以在水中活動。”
聽完蛇神的解釋。
許知言隻覺得血壓更高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給他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