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暴君x替嫁x小土狗(14)(1 / 1)

“聽見沒有?”蕭世錚表情猙獰道:“朕要你拿鞭子你聽不明白?!”

董公公噗通一聲跪下,一邊磕頭一邊為錦昭容求情:“(陛下)恕罪!錦昭容到底誕育過皇嗣,年前剛剛受過寒,身子(尚未)大好,挨不得這鞭子!”

蕭世錚道:“看來你心腸慈悲,還為朕的妃子處處考慮著,這五十鞭你替她領了?”

董公公先是一愣,轉而怔怔看向錦昭容。

後者拚命搖頭,作口型說著不要。

但老太監深呼吸一口氣,匍匐在皇帝身前。

“望陛下(珍重)眼前人。錦昭容於老奴有救命(之恩),今日便領了陛下的賞!”

宮裡打人本是有最陰狠的許多講究。

如果是內侍打人,輕則皮開肉綻,重則外表一絲傷痕都沒有,內裡早已肺腑爆裂,活不了多少時日。

這些活兒對於沙場出身的蕭世錚來說,隻有更狠。

反而如果是能遇著自己人下手,興許還能留個活路,不至於抬出宮就斷了氣。

錦昭容被無妄之災嚇得眼含淚水,仍是擋在了董公公身前。

蕭世錚並不在意董公公是何時被錦昭容救過,也更不在意為何自己的主事大太監都極力護著這麼個小小妃子。

他一腳把董公公踹開,任老太監如破爛包袱般滑到牆角,接過小太監遞來的鞭子。

一根碧竹白玉鞭,長柄上鑲著鴿子血,鞭身是用牛皮混牛筋,沾了油水又曬乾許多遍。

雖是講究漂亮的裝飾,亦是施以極刑的倀鬼。

蕭世錚面無表情地拎著鞭子,抬手卡住錦昭容的下巴。

“知錯了?”

錦昭容整個人都在發抖,像是知道這天遲早要來,苦笑道:“陛下若是有意要了臣妾的命,可否給個痛快。”

蕭世錚笑得溫柔又放肆。

“還有這樣的好事?”

她為他誕育子嗣,與他有過枕榻之伴,但又特彆到哪裡去?

話音未落,一道長鞭就狠狠落在她的肩頭!

冬末最是寒風凜冽的時候,這一鞭子抽得錦昭容棉服開綻,內絮如雪一般濺飛而出。

蕭世錚看重愛妾的臉面,從不會傷及她們的皮膚,但也因此下手又狠又準,能讓人胸背都被利箭般的鞭尾刺穿。

錦昭容一時間已經閉上眼睛,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的孩子沒有看見母親慘死的場面。

還好韶兒不在,還好韶兒什麼都不知道。

悶鈍的敲擊感落下時,她愣了一下,死死地伏在地上不敢動。

明顯有什麼抽過了她的身體,可是不痛。

什麼痛感都沒有——這不可能。

錦昭容清楚知道這絕不是眼前帝王有意留情,她親眼見過好幾位姐姐的慘死,更不用說無數宮人的白骨。

可是明明是鞭子——為什麼會沒有痛感?

是哪裡出了問題

?!

又一鞭子挾著風聲撲過來,她發抖的猶如幼獸,仍是察覺不到疼痛。

鞭子從後頸掠過背脊,本該痛到她翻倒在地,不管不顧地流淚哀求,丟儘一個女子,甚至是作為一個人的全部尊嚴。

“啪!”

長鞭狠厲,從不同角度如暴雨般落下,擊碎她的發釵,讓滿頭青絲流瀉而下。

她匍匐在地上不住地發抖,始終都一聲不吭。

“還挺有骨氣。”蕭世錚仿佛被眼前場景挑釁到,冷笑一聲怒意更甚,直接下了死手:“看你還嘴不嘴硬?!”

錦昭容如同破爛娃娃般匍匐在地上,已是看不清昏死過去,還是在極力抵抗。

一時間滿殿的太監宮女都嚇到流淚不止,圍在錦昭容身邊不住地磕頭求情。

“求(陛下)放過昭容——昭容已經承受不住,(昏死)過去了!”

“(陛下)息怒!求陛(下息)怒!”

更有人不顧性命地去求太醫過來救命,也有人不管不顧地一路跑去求後宮嬪妃。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皇後和四妃都先後到齊,更有許多位份低微的宮嬪跪在殿外流淚求情。

“陛下若是要妹妹的命,直接把我一並(帶走)吧——”黃貴妃哀聲道:“我無兒無女,皇上(不必)憐惜,索性一並打死我!”

“(臣妾)以為,錦昭容何罪之有!”也有性格剛烈的宮妃怒聲道:“陛下患(有耳)疾,難道是錦昭容的錯嗎?!”

字字句句都是把蕭世錚往更怒處逼,他已重重抽了眼前女子數百下,可後者一聲不吭,也不知死活。

“好,好,好。”蕭世錚連說三個好,此刻看著滿殿嬪妃笑道:“你們一個個都為她求情喊冤,卻無人在意朕!”

他突然想一把火燒了這滿宮女眷,大不了從頭立過,來年大選!

蕭世錚剛罵了一聲,董公公立刻磕頭謝恩。

“謝(陛下)息怒留情!”他扭頭接近嘶吼道:“還不把礙眼的錦昭容抬出去,彆讓她汙了陛下的貴眼!”

登時一群小太監把寂靜無聲的錦昭容用軟轎抬走,逃跑似的衝向了太醫久候的側殿。

沒等蕭世錚怒斥一聲誰讓你這個奴才做主了,妃嬪們心有靈犀地一擁而上,或說話或勸阻,堵著他的嘴不肯再讓他發號施令。

側殿裡,柴朝虎已經備好人參湯靈芝粉等一概用來吊命的東西,就等著薑太醫診脈後開出方子。

薑太醫皺著眉再三掐脈,心道情況不對,吩咐所有無關人員一並清退。

他看向柴朝虎,很輕地搖了搖頭。

柴朝虎的臉登時煞白。

“已經救不活了?”

“不,”薑太醫道:“她什麼事都沒有。”

“怎麼可能,”柴朝虎立刻衝過來,得到上司許可後隔簾診脈,滿臉震驚:“怎麼……怎麼會這樣?”

這外翻的破爛棉服,連頭發絲都有刀削般的痕跡,可是——可是錦

昭容確實脈象平和,一切安好!

錦昭容悄悄睜開眼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見附近沒有人,才在紗簾裡緩緩坐起來。

她的隨身侍女驚喜而哭,不顧禮數地撲過去用力抱住,嗚嗚嗚道:“您可嚇死奴婢了您沒事就好——”

“噓,”錦昭容緊張道:“我剛才一直沒覺得疼,怎麼回事?”

柴朝虎見她真是一切完好,除了外袍被抽爛之外什麼事都沒有,不放心道:“可有心慌作嘔的感覺?”

“什麼都沒有。”錦昭容如實說:“我一直趴著不敢抬頭,很怕他發現我根本不疼。”

薑太醫立刻道:“我安排人送你回宮,你裝幾天瀕死的狀態,不要同任何人說話,這些天的湯藥我都會喚人煮好了送來。”

他心思緊密,安排具體,很快幫柯丁鋪好了後路,把錦昭容的異樣天衣無縫地蓋了過去。

又一頂軟轎快速被送回東宮,外側的小侍女哭哭啼啼地在後面追,佯裝昭容若是去了自己也不能獨活。

沿街灑掃的宮人都緘默注目著這頂轎子,有不少人默默念著阿彌陀佛,祝她一切都好。

側殿裡,太監們快速收拾搶救過後的痕跡,柴朝虎收回成套銀針,卻被薑太醫拍了下肩。

“再煮一爐參湯,一直用小火煨著。”

柴朝虎很聽話地說了聲好,又道:“還是送去荔華宮裡?”

“留在這裡。”薑太醫歎道:“今晚全院當值,誰都彆回去了。”

柴朝虎示意藥童去通知院裡,小聲道:“薑院使,這樣會不會顯得咱們太偏袒錦昭容了?”

“往年也隻有太後皇後鳳體抱恙的時候……咱們才準備到這地步啊。”

薑太醫道:“不是為了她。”

“……啊?”

當天子時,蕭世錚從劇痛裡醒來。

他本睡得高枕無憂,像是冷不丁被一鞭子抽到天靈蓋上,痛得驚呼一聲。

輪值的袁公公驚慌呼問,但是陛下兩個字被吞掉了,殿裡還是靜悄悄一片,隻有驚慌又尖利的驚叫聲。

蕭世錚很多年沒有挨過打了。

哪怕是在沙場上,哪怕刀劍無眼,他也擁有最矯健的烈馬,以及最堅固新銳的盔甲。

就算有割傷刺傷,在廝殺大吼的刺激裡也感受稀薄,一切相關記憶都在許多年的安逸生活裡被儘數淡忘。

沒等第一鞭的激烈痛苦熬過去,他明明痛到戰栗發抖,第二鞭帶著刺耳風聲又奔襲而來!

痛!痛到讓人要滿地打滾,痛到要人抓爛臉皮!

“有刺客——”

蕭世錚嘶吼道:“來人——護駕!!!”

訓練有素的暗衛立刻從房梁落下,太監也立刻奔呼著召集侍衛,屏著呼吸快速把帳簾掀開。

根本沒有刺客,隻有一個渾身不斷出現可怖血痕的慘叫著的皇帝。

蕭世錚痛到快要失去意識,偏偏親眼也看見沒有任何人在自己身邊。

他到底經曆過許多次戰場,絕望地發現那鞭風以及下手方式,無一不像自己慣用的手法。

難道是下午的每一鞭子,殺了錦昭容,現在就要來要他的命?!

下午的他自己,現在要把晚上的他自己活活打死?!

蕭世錚痛到撕心裂肺,對著無人的空氣崩潰大吼道:“彆打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滿殿侍衛面面相覷,此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太監也怕誤事,偏偏最懂尺寸的董公公告病休憩,今晚隻有他輪值。

“去喚太醫,陛下被夢魘著了!”

侍衛沒有一個敢說話,隻見皇帝身上血痕越來越多,每一個都是由內向外的青紫瘢痕。

才挨到第十五下,蕭世錚已經支撐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