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x霸總x白月光(12)(1 / 1)

顏純幾乎是跳上了賓利轎車,直到駛出街區很遠仍驚魂未定。

他第一時間打通程君風的電話:“我剛剛見到沈希,他瘋了,他完全沒有理智了!”

程君風在辦公桌旁等這一通電話許久,此刻眼裡泛起久違的笑意,仍如同毫不知情般淡淡道:“你去見沈希了?”

顏純猝然收聲,意識到自己暴露些什麼,在驚慌裡竭力掩飾。

“我剛才去見他,因為我聽說……他過得很不好,又沒什麼朋友。”

“那不重要。”程君風早已知道這些信息,說:“所以,他在對你撒潑?氣急敗壞?”

顏純看向後視鏡,露出見鬼的表情。

“我和他說到一半,他開始……做手勢,詛咒我,像個道士神棍。”

程君風原本在轉筆,此刻才停下動作,重複道:“他辱罵你?”

“不是,”顏純自己都覺得荒謬:“他像打啞語那樣,對我幾秒鐘裡做了好多手勢,是巫毒!”

“是不是最近婚禮的事讓你太疲倦了,”程君風喪失興趣,繼續轉筆:“弄錯了吧,沒事。”

顏純咬唇許久,發覺自己靠語言已經不能形容剛才的經曆,倉促說了幾句掛斷電話。

青年重重往後仰倒,在車載冰櫃裡取出龍舌蘭倒了半杯,一飲而儘。

見鬼。他接受過高等教育,絕對不可能信這些邪門東西。

至於沈希在發什麼瘋——一個坐不起地鐵的人,心理狀態可想而知,隨他去。

當天傍晚,又一輛車來到沈希所在的小區。

“大少爺邀請您共進晚餐。”

沈希看著管家沒什麼反應,隨他一起下樓坐車,直抵靜安區某私人預約製餐廳。

他衣著樸素,穿著淘寶幾十元一件的外套牛仔褲,與這裡昏暗優雅的環境格格不入。

管家看了一眼青年的淺白色廉價板鞋,微不可聞地歎氣。

包廂被打造如粒子世界,桌沿是玄黑大理石綴沉金碎粒,有無聲鐳射線在空間邊沿縈繞旋轉,光源被悉數藏在隱蔽位置,顛倒感很是迷離。

沈希在程君風的對側從容落座,示意服務員把菜單遞給自己。

蝦皇醬爆炒M9和牛,898元一份,分量大概鋪不滿他的手背。

筍殼魚,498元,瞧著是在菜市場見不到的魚,軟爛嫩滑,沒什麼刺。

椰汁冰花燉官燕,888元一碗,可以當米湯嘗兩口。

哪怕有外人在場,程君風仍是毫無委婉。

“顏純說,你現在連地鐵都坐不起,工作也都沒有了?”

“很窮。”沈希平淡地說:“每天在家吃泡面。”

“我給你的五十萬呢?”

“給爸媽還房貸了。”

鬆露脆瓜素菌餃,66元,三枚。

稻香三門蟹,588元,一隻。

清溜太湖河蝦仁,528元,份量大概能鋪滿整個小碟子。

係統也在跟著瞧,重點逐漸偏移。

“我是不是飄了,現在看這些有錢人點個幾百塊的菜,我居然不覺得貴。”

沈希點一點頭,望著菜單笑。

程君風十指指尖交錯搭在一起,已是勝券在握的狀態。

“離開我以後,你過得並不好。”

“是。”沈希翻完啞光菜譜的最後一頁:“我可以點餐了嗎。”

“想吃什麼都可以。”程君風淡淡道:“刷我的卡。”

“點多少都可以?”

程君風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在意,笑意加深。

“都可以。”

“服務員,”沈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挑出自己翻好的三頁:“這個茄絲,這個炸鵪鶉,還有這一整頁的,我都不要。”

“其他的按整本點一份打包外帶,我自己拎回家。”

年輕的侍應生很是緊張,第一時間看向負責付賬的程君風。

男人不為所動,平靜道:“按他說得來,這桌直接上我慣點的那幾樣菜,退下吧。”

沈希報複他,折騰他,他反而能感覺到這人終於活過來了些。他不僅願縱著他胡鬨,心裡還湧起一絲欣喜。

侍應生惴惴不安道:“先生,官燕之類的用打包盒會掩蓋風味,您也要外帶嗎。”

“除了冰激淩都外帶。”沈希笑道:“去吧。”

待外人走後,程君風再度看向他,沒察覺到自己的口吻變得溫和。

“在生我的氣?”

沈希抿了口白葡萄酒,說:“我的工作,是你下得手。”

“嗯。”

“一份不夠毀,還要把兩份都一並掐斷。”

“是。”

程君風滿意於自己的手筆,笑著看他。

“不然,你會來見我嗎?”

“事情走到這一步,所有人都早已經瘋了。”程君風說:“訂婚宴的事我已經查清楚,全都是顏純的算計。”

“他一直和我們共同朋友保持往來,這些年持續注意著我的動向。”

“聽說我要訂婚,顏純立刻訂飛機回國,並且托關係打聽到我婚宴的位置。”

“如果不是他刻意作梗,沈希,現在一臉幸福等待著正式住進程家的應該是你。”

這些事情隻要程君風想查,全都能用最短的時間查得一清二楚。

包括這些年顏純在國外都交往過哪些人,日子到底過得優渥還是拮據,是否如表面那樣純淨高潔,他都能輕易看見。

答案水落石出的那一刻,程君風已是想好所有對策。

他可以把那個人捧到月亮上,也可以狠狠擲入塵泥裡。

沈希,隻要你對我低頭,為我服軟。

我們可以從頭來過。

青年聽他講了許多,一直沒什麼表情。

“我的確傷害你太深。”男人露出恩準的表情:“你一定在恨我。”

但至少恨和愛都綁在一起,沈希,你永遠屬於我,不可能再被任何人覬覦。

“呃,婚宴我就不去了。”青年說:“交不起份子錢了,謝謝你今晚請我吃牛肉,我會把打包的飯菜都放冰箱裡。”

程君風深呼吸一口氣,壓著火氣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聽得不是這個。”

沈希很苦惱地想了一會,說:“你想跟我AA?”

“不是!不要再管今天晚上吃了什麼!”程君風提高聲音:“你被顏純那個賤人害成這樣,你不恨他嗎!你不痛苦嗎!三天之後,你難道不想看他摔得渾身狼狽,而你被萬眾矚目地迎回程家,成功奪回你想要的所有東西嗎!!”

“你隻有這一次選擇了,沈希!”

男人驟然貼近他,聲音裡隻有寒意。

“隻要你說,你願意,三天之後,顏純去做全天下的笑話,那個位置屬於你。”

“彆說那個淘寶模特,就算我把整個品牌都買下來給你主管又怎麼樣!沈希,我要的是你,是你這個人!!”

侍應生小聲敲門:“先生,可以上菜嗎?”

程君風轉頭大罵:“上你大爺!!”

“上菜吧,”沈希小聲說:“我中午隻吃了一個饅頭,好餓。”

程君風陰晴不定地看他一眼,又恨他又想寵愛他,怒氣衝衝道:“上菜!”

侍應生幾乎以光速布置好桌面,捧著托盤掉頭就跑。

係統聽得蠢蠢欲動:“怎麼感覺他開的條件也挺好。”

可惜不能采集顏純的破防值,不然猛賺一筆。

男人此刻完全沒有進食的欲望,眼睛始終盯著沈希。

“你想怎麼樣?”

沈希,你可以哭,可以吼我,可以罵我。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像抽離了靈魂那樣把我當空氣?

我對你狠絕到這一步,我逼著你來見我,你至少給我一點真實的情緒!

沈希舀了一口湯,由衷道:“這魚真嫩。”

魚肚咬下去像是能在口腔裡融化一樣,脂肪好不油膩,反而被蔥香燴出鮮味,好吃得不得了。

他吃飯速度很快,十分鐘裡風卷殘雲,確實是餓了太久。

八分飽以後,沈希看向眼前的霸道總裁,拿紙巾擦了下嘴。

“好,那我來談談我們的事。”

係統察覺到什麼,豁然打起精神:“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沈希伸出雙手,一邊說話一邊手指飛舞著比劃結印,仿佛一個儘職儘責的聾啞翻譯家。

“最初戀愛的時候,你隱瞞信息把我當作顏純的替代品,三年裡持續精神出軌,這是第一樁。”

程君風看清他手間眼花繚亂的動作,一時間失去表情管理:“你在乾什麼?”

“我在跟你說話。”

“你的手在乾什麼?!”

沈希看了眼仍然在瘋狂結印的手,仿佛看見兩隻手僅僅是平靜放在桌上,沒當回事。

“手不是在這?”

他維持著頸部上下動靜態完全割裂的狀態,繼續說。

“顏純出現,你第一時間把我踹走,婚約直接取消,所有感情一刀兩斷,這是第二樁。”

“你的手不要動!”程君風驟然站起來:“你對著我在做什麼?!”

男人此刻才明白顏純在電話裡的驚慌失措,被沈希無可名狀的怪異行為刺激到心跳過速。

“停下,沈希,你的手停下來!!”

係統感慨:“這是我看過最抽象的一集。”

第三樁,第四樁,第五樁。

沈希把他的殘忍極端逐一數清,手裡結印動作一刻不停。

程君風看得瞳孔震顫,根本顧不上聽這個人在說什麼。

眼前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沈希?!

他被鬼上身了?被奪舍了?他在對我下咒?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信這個東西嗎!!

“……綜上所述,你這十樁事,沒有一樣是正常心智的成年人會做得事。”

沈希停下雙手動作,抿了一口酒道:“我們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

係統小聲問:“你都施了啥忍法啊?”

“嗐,”柯丁說:“就前頭兩三個是正經結印,後面忘得差不多了亂搞來著,你可以理解為我在邊說話邊翻花手。”

程君風額頭冒出細汗,像在跟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說話。

“你剛才全程在做什麼?”男人發出笑聲:“你真瘋到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了?不是吧?”

沈希搖搖頭,起身走出包廂。

“服務員,我點的外帶呢。”

二月十四日,婚禮如期舉行。

現場賓客如雲,人人羨豔,交口稱讚這場婚禮的華麗與盛大。

所有的背叛、混亂、算計,均是被掩蓋得毫無痕跡,如同新人之間的愛意始終純粹清澈,不曾有過任何汙斑。

兩位新郎喝交杯酒時,皆是一手拿著酒杯,一手與對方十指緊扣。

他們望向對方時眼裡儘是濃情蜜意,直到仰頭一飲而儘時,清晰看到彼此流下的那一滴鼻血。

猩紅刺目,僅此一滴。

大屏幕立刻清晰拍到他們兩人臉上的那一滴鼻血,賓客瞬間嘩然。

“怎麼回事,難道我看錯了?!”

“太邪門了!我操!這不是拍恐怖電影吧!”

“司儀先把紙遞一下,需要醫生嗎?!”

哐當一聲,合巹杯被扔到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一個新郎瘋狂後退,雙手抱住頭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聲,另一人在原地望著用指腹擦拭的那一滴鼻血,兩眼發空。

與此同時,柯丁在家裡嗦著泡面,愉快收看係統轉播。

“瞧把你們嚇的。”

“大冬天的,上個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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