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喬:“……玩什麼啊。”
茶幾上有洗好的葡萄,一顆顆似絳紫琉璃,太襯周琨鈺纖白的指尖。她隨手拈了顆,明明那樣端秀的長相,偏偏每個動作都透著嫵意:“不想玩喔?”
“……我也沒這麼說。”
周琨鈺笑,吃著葡萄偏頭看她,辛喬覺得自己耳尖都紅了。
周琨鈺叫她:“先去洗澡。”
直到她洗完,靠在床頭,翻著本理論書等周琨鈺。
周琨鈺在浴室裡喚她:“辛喬。”
她放下書,一推門,瞥見一抹雪白,然後眼神往上已移,是用繁複花紋欲蓋彌彰的黑色蕾絲。
辛喬一下帶上門。
周琨鈺這……什麼睡衣啊。
門裡發出一聲輕笑。
辛喬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我正經女朋友,我害羞個什麼勁?
再次推門進去,看著周琨鈺一手撐著盥洗台,穿著睡衣在刷牙。
這樣的情態太勾人,薄透的黑是暗夜裡的霧,好像遮掩了一切,又好似欲蓋彌彰。
平時束在腦後的烏發散開了,垂在一邊肩頭,隨著發絲輕晃,藏在端莊表象下的風情暴露無遺。
辛喬幾乎不敢直視,盯著她腳邊的地磚:“你也不嫌冷。”
周琨鈺指指頭頂的暖風,一手撥了撥剛剛吹乾的頭發:“幫我攏著。”
周琨鈺這人吧,挺會使喚人,明明一個發圈的事,她偏偏叫辛喬過來。
辛喬好脾氣的笑笑,繞到她身後。
剛洗過的頭發帶著吹風染熱的潮氣,握在掌心,滑膩得似要溜走。
周琨鈺連勾腰的姿勢都好看,像春天最柔軟的柳枝。
漱了口,把牙刷衝乾淨放起來。
“還要護膚?”
周琨鈺點頭。
“那我回床上等你。”
周琨鈺纖長的指尖勾住她睡衣一角:“等一會呀。”
辛喬覺得她在面對周琨鈺時永遠都那麼愣,怔怔站著聽自己如雷的心跳。
周琨鈺手臂也像春天的柳枝,柔柔勾住她的腰。
讓她轉了個身,貼上來,與她擁吻。
她明明不解風情的提醒自己周琨鈺這樣容易著涼,手卻被周琨鈺勾得不聽使喚。
腰是凹陷的平原,再往上是起伏的山巒。
偏偏這時,周琨鈺的手機響起。
周琨鈺這段時間確實忙,所以辛喬帶著辛木搬家她也抽不出空,這會兒L又有同事找她。
她順手拍了拍辛喬的屁股:“好了,去床上等我。”
辛喬:……
她對周琨鈺打她屁股有微妙反應這事,周琨鈺看出來了?
******
今天搬家,到底耗神。
辛喬都等困了,周琨鈺終於來了。
關了燈,掀開被子,一手搭在辛喬的腰上,腳踝也軟,輕攀上辛喬
的小腿。
辛喬的肩下意識繃緊,畢竟她上一次的反應大到出乎自己意料。
不過,她做好準備了。
周琨鈺聲音軟軟的:“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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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
“嗯……嗯?!”
“玩不動了,我們睡吧。”
“……好。”辛喬替周琨鈺掖好被子。
提醒自己:冷靜,冷靜,雖然做了整晚心理建設迎來這個結果。
但你女朋友是醫生!很忙很忙的醫生!你一早知道的!
周琨鈺很快沉沉入眠。
辛喬深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要多想,趕緊睡。
偏偏周琨鈺在睡夢中手往上抬,搭住她胸前的溫軟。
辛喬:???
不是,她的胸再怎麼小,那也是胸啊。
周琨鈺既然什麼都不打算做,那又把手放上來乾嘛呢?胸小就不配有反應的嗎?
她小心翼翼,在不吵醒周琨鈺的前提下,把周琨鈺的手挪開。
周琨鈺哪會那麼老實,手又一次搭過來。
周琨鈺真煩!
當然,這句話,辛喬也就敢在心裡想想。
長長籲出一口氣:忍著吧,誰讓你找一妖精,就這麼睡吧。
******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辛喬發現周琨鈺柔和看著她。
她嚇一跳,往後縮一下,揉揉眼:“什麼時候醒的?”
她從不是一個在意外貌的人,從小許多人誇她好看,她無所謂的想: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唯有此時,當周琨鈺用遙控打開臥室的遮光簾,熹微的晨光照進來,周琨鈺柔和的眸眼顯得那樣通透。
剛醒來,沒有一點妝容或修飾,卻比任何時更乾淨,仿若靈魂底色的清潤透出來。
還是會令人聯想到初見她時的那句詩:「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辛喬揉著自己睡到發腫的眼睛,第一次對外貌產生了自卑心理:她如何配得上周琨鈺呢?
周琨鈺是一切的美好。
這會兒L周琨鈺柔聲答她:“剛醒沒一會兒L。”
“你看什麼呢?”
“看你睡覺的樣子啊。”
辛喬往後縮:“很難看麼?”
周琨鈺把她拉回來:“不,很好看。”
但不是好看和難看的問題。
是周琨鈺發現,到了現在,辛喬在睡夢裡終於放開蹙著的額,眉目也跟著舒展。
好像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周琨鈺昨晚睡得好,所以今天醒得也早,上班前的準備時間還很充裕。
她上班往往不化妝,但慈睦今天要拍宣傳片,她被抓了差,這會兒L坐在梳妝台前,打開化妝包。
辛喬倚在她身後的牆面,她便也能從化妝鏡裡看到辛喬,穿著睡衣,一張臉還沒醒神,顯得有些奶乎乎的。
周琨鈺笑問:“看我做什麼?”
“看你化妝。”
“你什麼時候對化妝感興趣了?”
辛喬搖頭:“不是,隻是喜歡看你化妝。”
她也不知怎麼描述這種感覺。
從前她討厭化妝,因為這總讓她想起濃妝豔抹的媽媽。她也覺得化妝麻煩,為什麼要先保濕再塗粉底再定妝,層層疊疊那麼多遍,又要追求輕薄無感。
可此時她倚在周琨鈺身後,頭靠著牆,一縷碎發從側頰垂下來。
看周琨鈺細細的描眉。
看周琨鈺勾出眼尾的一點眼線。
看周琨鈺把大地色的唇膏點在唇中央,上下一抿,仿若好氣色自然的鋪開。
這種感覺,跟在陽台上澆花很像。
她終於有了心平氣和欣賞美的心境,也有了不疾不徐欣賞美的時間。
周琨鈺最後噴了層定妝液,站起來走到衣櫃邊,取出一套熨燙得平整的白襯衫和西褲,問辛喬:“我要換衣服了,你看還是不看?”
辛喬本能想回答“不看”,因為周琨鈺已挑開睡袍的腰帶,罩衫往下滑,露出雪白柔潤的肩。
可轉念一想:這是她正經女朋啊!有什麼不能看的?
“看!”
周琨鈺笑了下,褪去睡衣。
襯衫和西褲搭在一邊,她先去穿那繁複如藤蔓的墨色蕾絲,手指在背後運作一番,回頭看著辛喬眨眼:“扣不上。”
辛喬:“你肯定是裝的。”
周琨鈺挑唇:“那你上不上當?”
辛喬走過去,低著頭,指節擦過周琨鈺的皮膚。
“你不覺得……”她斟酌著說:“有些緊麼?”
“好像是小了,得去買新的了。”周琨鈺轉過身來:“前面也得幫。”
“前面有什麼好幫的?”
周琨鈺理直氣壯的說:“就是調整形狀。”
辛喬真實的懵了一瞬。
周琨鈺:“不會啊?那姐姐教你。”
這真是辛喬第一次知道內衣的正確穿法,因為她媽從來沒教過她這些。
周琨鈺的神色是認真的,好像這真是一場教學。
可她的行為卻又分明那麼……誘。
周琨鈺笑著抬眸的時候,見辛喬一直盯著她瞧,辛喬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撇開眼,臉紅到了脖子根。
周琨鈺拖著調子道:“看得很認真啊。”
辛喬:“我……”
周琨鈺卻踱上前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另一邊,你來。”
辛喬愣了。
一大早……這麼刺激的嗎。
“怎麼,沒學會啊?那姐姐在你身上示範一遍。”
辛喬趕緊擺手:“彆彆彆,會了,我幫你。”
手探出去,迎來想象中的觸感,連指尖都微微發顫。
白皙到聖潔的肌膚,卻頂著張妖精般嫵笑的臉,套上白襯衫,
連係扣子的動作都是一場撩撥。
又拍了拍辛喬的頭:“所以你是真的學會了,對吧?”
“以後自己也要這樣穿,對自己好一點。”
“說不定,”周琨鈺掃她一眼:“你掌握了穿內衣的正確方法,還能變大一點呢。”
“……”
周琨鈺笑得肩膀直晃。
“對了。”她又從衣櫃裡取出兩條領帶:“我最近要參加一個學術會,不想看著太年輕,要選條領帶配西裝,壓壓氣質。”
“你覺得哪條好看?”
辛喬指指其中一條黑色的。
周琨鈺點頭:“那就選另一條吧。”
“喂!”
周琨鈺睨她一眼:“畢竟木木經常吐槽你,品味不好,對吧?說你根本就是亂搭,全靠自己的顏值硬撐。”
“你們的學術會,家屬可以去旁聽麼?”
“不行。”
辛喬遺憾:“那看不到你穿正裝的樣子了。”
周琨鈺繞到她身邊來,氣息迫近她耳垂:“想被姐姐蘇到啊?”
“自己想咯,或者,”氣息的停頓也是勾人的法寶:“夢到我。”
周琨鈺吃完早飯,上班去了。
這段時間她的確忙得不可開交,和辛喬彆說探討新玩法,兩人連聊天的時間都少。
晚上,辛喬接到周琨鈺的視頻:“辛隊。”
不自覺的唇角就染了笑:“你怎麼有空給我打視頻?”
“剛開完一個會,回辦公室稍微休息會兒L,等下再去忙。”周琨鈺問:“木木呢?”
“她本來還想繼續刷題,我給她熱了杯牛奶,勸她去睡了。”
“所以,現在就剩你一個人醒著啊。”
“你想乾嘛?”辛喬警惕起來,提醒:“你可是在辦公室。”
周琨鈺笑,身子往後仰靠住椅背,懶懶的。
辛喬跟著彎唇:“你知道嗎?今天我們訓練的時候,場裡跑來隻流浪貓。”
“真的?”周琨鈺問:“哪來的?”
“不知道,春天了流浪貓好像就多起來了。”
“唔,什麼花色?”
“黑白,像隻小奶牛。”
“是胖還是瘦?吃不吃得飽?”
“還好,小肚子圓鼓鼓的,不像挨餓,不過楊嘉還是買吃的喂它了,又有人拿小碗給它裝了水。”
此時春夜寂靜。
以往辛喬從沒發現過,春日的夜裡有種特殊的香氣。
大概白日裡新生的花木,被一整天的日頭曬得顫悠悠,經過一冬的苦寒卻連一丁點陽光都不肯浪費,存錢一樣存起來,到夜裡拿出來招搖揮霍,又被月光混合出另一種幽微的香氣。
怎麼描述呢。
有些像周琨鈺的體香,而這大概就是辛喬的臆想了。
此時視頻裡周琨鈺白皙的面孔,像隻在夜裡開一瞬的曇花,潔淨而清雅,又透著不為外人道的
一抹嫵媚和撩人。
她隻有和辛喬說話的時候,眼尾會這樣不自覺的挑起來。
辛喬二十多歲的人生經過很多的苦和難,而上天對她的厚待大概在於,此時屬於她的美的“奇跡”,並非像曇花一樣隻有一瞬,而是不疾不徐,沉沉靜靜,貫穿了日後經久的歲月。
在初識周琨鈺的時候,她們的關係那般彆扭,都絕不肯向對方低下驕傲的頭。
從沒有想到會像現在這樣,在一個寂寂的春夜,坐在臥室裡,近乎虔誠的捧著手機,唇含笑意,絮絮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身畔湧動流過的,是春風,還是時光。
怎麼會有人擔心她們沒有共同話題呢。
原來人在分享欲旺盛的時候,一隻貓,一道菜,都能說上許多句話。
隻是閒話,無需產生任何意義。若說有什麼唯一的意義,那便是如柳絮一般填充了生活的縫隙,把漫長的歲月塞得像一個柔軟的春天。
直到周琨鈺說:“好了,我要去忙了。”
辛喬問:“明天還加班嗎?”
“要,但應該不會太久。”
“那我來接你。”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辛喬抿了下唇角:“沒有為什麼,不需要有為什麼。”
她並非一個柔軟的人,一些太過深情的話由她說來仍是害羞。
周琨鈺“喔”了一聲。
“好吧。”便要掛斷視頻。
“等等。”
月光灑進來,長了腳一般往人心上攀爬。
辛喬也說不上自己的一顆心是被鼓噪,還是被安撫。
在狂跳,又寧馨。
忍不住含了笑意,還是把心裡存了整晚的那句話說出來:“因為,我想你了。”
周琨鈺發出意料之中的輕笑:“我也想你了,女朋友。”
******
辛喬並未點破,但她覺得周琨鈺一定知道,第二天是情人節。
她提前訂好了餐廳,去接周琨鈺下班。
這會兒L邶城正堵,坐地鐵最快。
她擠在人群裡晃晃悠悠,內心存著昨夜的月光,化作淺銀色的墨,一筆一畫都在心臟上勾勒想念。
到慈睦時辛喬看一眼時間,還早,周琨鈺應該還沒忙完。
她來到花園裡找了張長椅坐下,一點不心急。
在認識周琨鈺以前她總是焦灼的、憤怒的、緊繃的,又用表面的淡漠不露聲色的遮掩。
直到現下她坐在花園裡,整個人變成寧靜的、放鬆的。
她第一次有了閒暇,去看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怎樣在春風裡舒展自己的褶皺。
去看一隻極其小的白蝴蝶,帶一點灰邊的翅膀讓人想起周琨鈺翕動的睫毛。
夕陽嫋嫋的灑下。
辛喬覺得自己可以一直在這裡坐下去。
一個相識的護士去超市時瞥見她:“誒,辛警
官來了?”
辛喬招呼一聲:“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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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老師呢?”
“對。”
“她應該還在忙。”
“我不急,就在這坐會兒L,你忙你的去吧。”
夕陽的顏色越來越淺,逐漸向墨色的夜過度。
“周醫生的女朋友!”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讓辛喬嚇了一跳。
抬眸,見是一個奶乎乎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
不一會兒L,一個花白頭發的婦人從後方追上來:“阿瑤,你自己亂跑什麼?做完手術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就覺得自己厲害了是不是?”
被喚作“阿瑤”的小女孩被婦人牽著,對辛喬眨眨眼。
婦人對辛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外孫女是不是打擾你了?”
辛喬笑著搖搖頭:“沒有,她很乖。”
小女孩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巧克力,遞給辛喬:“這個給你。”
“為什麼給我?”
“因為我喜歡周醫生,可是,我太小了。”
辛喬失笑出聲,小女孩由外婆牽著走了。
忽然“啪”的一聲。
預定時間到了,花園裡的路燈悉數亮起。
逐漸變淺的金色光暈再次濃鬱,昏黃燈光漏過她托著巧克力的指縫,像時光本身在流淌。
直到四周的夕陽完全被濃稠的夜色取代,周琨鈺還沒下班。
辛喬靜靜坐著。
直到那個相熟的護士下班,看到她:“辛警官,你還在等啊?周老師她們組好像有緊急手術,她是不是沒來得及聯係你?”
辛喬笑著搖搖頭:“沒關係,我等著就是,你趕緊下班吧,情人節快樂。”
她曾經倦怠於一切的節日,現下卻懷抱一顆柔軟的心。
“辛警官,你也情人節快樂。”
又兩個小時後,辛喬掏出手機看一眼,還有不到一刻鐘,情人節便要過去了。
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關係。
今年過了,還有明年。今天過了,還有明天。
她知道,她總會等到周琨鈺。
這時,耳畔傳來熟悉的腳步。
周琨鈺經過一場漫長且高難度的手術,看上去神色倦怠,不經意抬眸,瞧見辛喬坐在那,一愣。
辛喬好氣又好笑:看起來,是完全忘記自己要來接她下班了。
周琨鈺拎包走過來:“對不起,今晚有台緊急手術。”
辛喬彎唇,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我自己做的,剛好你累了,補充點體力。”
“周醫生,情人節快樂。”
周琨鈺又是一怔:“對不起,最近實在太忙,完全忘了情人節。”
她接過巧克力,掰一塊放進嘴:“真是救我小命,沒來得及吃飯都快餓死了。”又衝辛喬柔雅一笑:“很甜,果然比我自己的黑巧好吃。”
妖精一貫會哄人。
“我本來訂了餐廳,但已經打烊了。”辛喬說:“隻能回家給你煮面了。”
周琨鈺上前挽住辛喬臂彎:“沒生氣嗎,辛隊?我可什麼都沒給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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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喬手伸進口袋,掏出另顆卡通包裝的巧克力給她瞧:“我有這個。”
“哪來的?”
辛喬故意抿唇不說話。
“誰給你的?”周琨鈺上手去捏她側頰。
她佯作躲了下,又笑:“好了不逗你了,你的小患者給我的。”
“阿瑤,是這個名字吧。”
“啊,那孩子。”周琨鈺點點頭:“她的病情和木木類似,但稍好些,可以在更小的時候做手術。挺成功的,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不過,她為什麼給你巧克力?”
“她說喜歡你,但她太小了。”辛喬正色:“可能想用一顆巧克力收買我,讓我好好對你。”
周琨鈺笑出聲。
又問辛喬一遍:“這麼好哄啊?拿到這顆巧克力,就不生氣啊?”
她挽著辛喬的手臂,纖指塞進辛喬的口袋,辛喬的手跟進去握住,一點點替她暖熱。
“嗯,不生氣。”
還有誰會比她更理解周琨鈺的職業麼?
她淡淡望一眼遠方,看不到星星,可萬家燈火的馨寧,一樣讓人心暖。
周琨鈺那纖弱的肩膀上,擔著這人間。
******
兩人回到家,辛喬讓周琨鈺先去洗澡,早些休息。
等辛喬洗完走進臥室,心裡有點犯嘀咕:希望周醫生今晚睡覺的時候,那雙漂亮的手能老實點。
畢竟周琨鈺這段時間那麼忙,總撩她,又什麼都不做。
她上床,本以為周琨鈺已沉沉入眠,一具軟滑的身子卻貼過來。
“……”辛喬:“周醫生,為什麼不穿睡衣?”
“穿了啊。”周琨鈺因為累,嗓音不複往日的清潤,微微有些啞,在春夜裡聽起來卻平添曖昧。
跨坐到辛喬腿上,開了燈。
辛喬仰望著她,這才發現,她纖細白膩的頸間係了條領帶。
先前辛喬說更好看的領帶。
原來周琨鈺帶另一條領帶去了學術會,這條辛喬喜歡的,留到了現在這種“情形”下戴。
某種意義上,領帶和金絲邊眼鏡的功效一樣。周琨鈺五官長得太柔,這些道具卻把她靈魂深處的控製欲和征服欲勾出來。
她看著那樣理智和冷靜,真像拿手術刀的外科醫生,望向辛喬的眼神,在解剖。
解剖辛喬此時被眼前這番旖旎景象,勾得再不可能正直的肖想。
她微微俯身,去握辛喬的手腕,往上抬:“辛隊。”
“我想你應該從來沒有體驗過……”
辛喬被她周身的淡香迷了魂,反應過來,才發現那條領帶已縛住她手腕。
她當然沒有體驗過。
她這麼傲的人,幾時肯有這樣的臣服。
可周琨鈺偏要她親眼看著,她是如何一點一點在周琨鈺掌下綻開。
“周醫生……你不累麼?”
“很累,所以你要幫我,放鬆一下神經。”
必須要承認的是,這時候的周琨鈺,很迷人。
她冷靜的動作,理智的眼神,昭顯著她的強大。
可此時她周身的綺旖情態,和她細細描摹在你身上的眼神,隨你微蹙的眉,都化作另一種視覺刺激。
她叫辛喬:“看著我。”
上繳你的身心與靈魂。
最終她俯下身,伸手去捂辛喬的嘴:“噓。”
******
直到兩人簡單整理了下,胡亂換了床單,相擁著躺下。
周琨鈺聲調懶軟,還在調笑辛喬:“你真以為這新房子,隔音就好到這地步?”
辛喬握著她纖指,不與她爭。
窗外好似一朵玉蘭,開到極盛時,花瓣墜下來撞到窗上,在過分寂寥的夜裡發出碎響。
“辛喬。”周琨鈺被擁著,聲音已染了淺淺的睡意。
“嗯?”
“那天院裡拍宣傳片,問我們每個人怎麼形容春天,你猜我怎麼說?”
“怎麼?”辛喬把自己手指,一根根嵌入她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火燒火燎。”周琨鈺的聲音化在夜色裡:“我說,火燒火燎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