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1 / 1)

琴酒的遠程辦公並未就此結束,幾天之後,他還沒回到日本,先從雪莉那邊得到消息,庫拉索的記憶似乎恢複了,但同時她似乎並不是很想回到組織。

琴酒:……怎麼說呢,好像完全不感到意外,哈哈。

“隨她,”他捏了捏眉心,“反正和工藤新一混在一起,她遲早會回去的。”

雖然那時候的組織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

已經決心不再回到組織的宮野誌保聞言,在心裡對自己這位前同事表示同情,然後道:“公安那邊似乎是想要從她那裡得到些組織的情報,具體情況我還不太清楚。”

組織的情報……說不定是要對付朗姆了?琴酒這樣想著,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不用你再關注,讓他們去處理吧。”

雪莉聞言鬆了口氣,她這幾天可是提心吊膽的:“那麼,工藤……”

“隨他高興。”琴酒滿不在乎地說。

上次見過工藤新一之後他就不打算管這人的事了,這種命硬之人怎麼會被組織這點小風浪搞死,人家自己爹媽都在滿世界旅遊呢。

琴酒掛了電話,繼續自己的工作,有威士忌背鍋,朗姆果然沒有懷疑到他頭上,而外部的一些問題也在CIA的強勢介入之下得到解決,讓琴酒得以安穩地,慢慢地把學員們送出組織,情況這樣順利,他一時間並不急著回去。

威士忌也不急,她巴不得琴酒多送走幾個學生,朗姆雖然是組織明面上的二把手,很多事情都能插手,但他最關鍵的勢力還是教育部門,要是把學員們都送走了,朗姆可沒有能力繼續和她鬥。

她一直都想要朗姆死,但現在一想,又覺得讓他這樣活著也不錯,對為了組織爭鬥半生的朗姆來說,這樣的生活恐怕還不如死了。

有時安珀也會感慨,烏丸蓮耶對他的這些老夥計夠狠的,在他活著的時候,一定要把人死捆在一條船上,而在他死後,又能讓繼承人毫不猶豫地拋棄他們,甚至殺死他們。

但想到對方是個既能出於必要艱難地苟延殘喘,也能在需要的時候乾脆地去死的狠人,這一切倒是並不奇怪。

他會養出琴酒這樣的人,就更是正常了。

還好自己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琴酒為敵,這人可比朗姆危險多了。

琴酒忙著乾活,回日本的時間就比預計的更晚了些,當他回到日本的時候,朗姆倒是還在組織裡好好地活著。

不能怪波本不夠努力,實在是日本政府內部各有心思,豬隊友太多,朗姆這些年布局也不是白乾的,事情發生得這樣匆忙,要解決他並不容易。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蘇格蘭為了傳遞消息又被抓住了破綻,現在終於扛不住了,正在被幼馴染“嚴刑拷打”,降穀零也就一時間顧不上自己的老上司。

神經病老頭和死而複生的好友哪個比較重要,這問題不用想都能答出來。

還好琴酒沒有什麼死而複生的幼馴染,他還是去見了朗姆——好像比較

而言這個更慘一點。

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實是,琴酒其實不知道朗姆的住所在哪。

這確實是情理之中的,畢竟當初就是他把老頭嚇得變成幾年不出門的死宅,就算如今已經成了同事,這份心理陰影也不是那麼容易祛除的。

而琴酒也沒興趣知道老頭住哪,朗姆不在他面前出現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所以這次見面之前,琴酒久違地給朗姆發消息詢問地點,後者大概是心有不甘,過了許久才回複,依然沒有把住址說出來,而是表示在組織基地裡見面。

選擇放棄自己的老巢而在基地見面,朗姆對琴酒的戰鬥力大概是很心有餘悸,以至於比起所謂的安保,還更相信琴酒的良心一點。

琴酒踩點到了地方,給已經惶惶不安的老頭一點時間檢查和布置現場,好在朗姆到底沒有徹底拉胯,他到達的時候這個基地一副肅然安靜的樣子,倒是真有幾分反派boss所在地的氣場。

琴酒走到位於基地正中的會客室,庫拉索離開之後,負責安保的是賓加,這家夥站在門邊,望過來的目光都是敵意,琴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僵持幾秒鐘之後,這位朗姆的心腹輕斥一聲,反手打開會議室的門。

屋裡隻有朗姆一個人在,真是久違的場景。

琴酒在賓加的注視下走進屋,回身關上門,他沒有坐到朗姆對面,而是在斜對著的位置坐下了。

朗姆看起來有些憔悴(當然,這是很正常的),他抬起頭,沒有看向琴酒的方向,開口道:“你是來殺我的嗎,Gin?”

與看著就不太好的外表比起來,他的聲音倒稱得上平靜,畢竟這段時間過來,有些事情一開始不明白,現在也想通了——而比起敗在威士忌手下,輸給boss對朗姆來說屬於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你想死嗎,Rum?”

琴酒的聲音比他更冷靜,“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朗姆露出略帶諷刺的笑,“我們這些老家夥,本就要和組織一起沉沒,不是嗎?”

“當然,你也一樣,”他低聲地,怨毒地說,“劊子手最後斬下的會是自己的頭顱,想到這個,似乎一切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所以你不想死。”琴酒平靜地得出結論。

朗姆神情一頓,咬牙道:“這難道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當然不,”琴酒坦率地說,“隻是很多人認為,對你來說,失去一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很多人?是Whisky那個混蛋吧?”朗姆冷笑,“我倒是很想看看她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那麼,你不是嗎?”琴酒沒在意他的話。

“我當然……”朗姆終於看向他,那隻唯一還完好的眼睛看上去泛著血絲,“是啊!”

“我需要所擁有的一切,我的權力、地位、財富,所有這一切!”他低沉地、壓抑地嘶吼,“但我已經留不住它們了!既然這樣,我又怎麼能留住自己的生命?你

明明知道這一切,先生也知道這一切!()”

;WhiskyGin()”

老人臉色漲紅,看起來有點缺氧,若不是年輕一些,他的保養水平可及不上烏丸蓮耶。

“真巧,我也受夠你了,”琴酒露出一點微笑,“但是,Rum,誰說先生想要殺死你的?”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朗姆的目光又移回去了,他的眉目間都是諷刺,“你不正是他意誌的延伸嗎?”

他其實……早就有所預感,比boss死去的時候還要早,甚至能追溯到琴酒剛走到boss身邊的時候,那個時候朗姆就覺得,boss對教育部門很不滿意,遲早有一天,他會收走這一切。

這種預感伴隨他度過了十幾年,以至於到後來他幾乎以為是錯覺,在boss死去之後,看到琴酒第一時間選擇向暴力部門動手,朗姆有一瞬間甚至有自己會再次與他並肩戰鬥的錯覺。

但即便沒有這件事,他也很清楚這是錯覺,當琴酒的槍終於指向自己的時候,他幾乎感到了一點塵埃落定。

——當然是不可能的,朗姆並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他之所以一直沒機會找琴酒的麻煩,無非是因為威士忌發動了全力對他圍追堵截。

就算之前損失慘重,但那家夥畢竟和其他人不同,威士忌一開始就沒有隱藏過自己和CIA的聯係。

想到這裡朗姆就更氣了,對方有外援,而自己呢?最可能站在自己這邊的人正是對自己下手最狠的——琴酒到底明不明白他自己的處境?

這時候琴酒終於說話了。

“你錯了,”他沒否認“意誌延伸”的部分,而是看著朗姆說道,“先生是想要救你。”

朗姆瞪向他,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他正想說話,琴酒已經繼續道:“Whisky不會放過你的,這與組織無關,你知道她有多恨你,她的背後是CIA,你想要投奔誰?FSB嗎?你不像是願意當伏特加下屬的人。”

朗姆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反駁,他確實不可能投奔任何人,這無關於自尊或者彆的什麼,隻因為他是組織的朗姆,他和威士忌並非一類人——和琴酒才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得到aptx4869,擁有曾經那樣的精力和能力,也不可能鬥得過威士忌,而一旦承認這個事實,怨恨boss的選擇似乎變得毫無意義。

因為在朗姆不可能成功的情況下,這場鬥爭拖得越久,其實對組織的傷害就越大,就算他們現在都還記得要收斂一些,一旦鬥到後面,大家都不能保證自己還保持理智。

當然,要是鬥到後面,朗姆自己也不可能有這樣從容選擇結局的機會了。

“但若是你失去一切,她完全有可能收手。”琴酒繼續說。

因為威士忌很清楚朗姆是什麼樣的人,對這種人來說失去權力比死更加痛苦,而她很樂意欣賞仇人的痛苦。

“當然,並不能保證,但至少有可能,”琴酒總結道,“而先生總是想救你的。”

烏丸蓮耶甚至會對素未謀面的年輕人心軟,又怎麼可能不在乎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夥計,哪怕再艱難,他還是在臨死前為朗姆找好了唯一可能的退路。

隻有在還沒打出火的時候就讓朗姆失去一切,才有可能給他留下一線生機,對琴酒來說,削弱教育部門是因朗姆的行動順勢而為,但即便沒有這件事,他也會想辦法把朗姆趕下校長的職位。

固然是執行boss的命令,也不乏讓自己高興一下的情緒在。

但哪怕是烏丸蓮耶,能給出的也隻是一條活路而已,繼續呼風喚雨是不可能的,若是朗姆不願接受,琴酒很樂意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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