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 / 1)

波本下意識地看向琴酒,發現對方臉上又變回了那種空白式的面無表情,似乎對萊伊的發言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也可能是喪失了理會的興致。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面就又開口了。

“這不公平,”赤井秀一這樣說著,大步向前走去,“為什麼他能一直看著你的臉,而我就隻能看後腦勺?我以為我們是同一地位的。”

他走到屋裡僅剩的那個空著的沙發前面,轉過身,看向琴酒:“或者我地位比較高。”

“哈?”如果是彆人,波本大概率不會和對方計較——計較這種事情實在掉價——但這是萊伊,眾所周知波本懟萊伊不需要理由,“擅自行動導致自己暴露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比?”

“你的意思是,你會把這一切說出去嗎?”萊伊轉過頭對他挑釁地笑。

“我當然不會,”波本有些咬牙切齒,反應很快,“但你這樣招搖,誰知道有沒有撞上彆人?”

實際上波本當然知道這人在路上並不像此時一樣招搖,甚至可以說是過度謹慎,但這完全不妨礙他的言語反擊,反正對方也不知道他知道什麼。

“比起你,我想Gin更相信我的專業素養。”萊伊說著,看了眼一直沉默著的琴酒,後者依然面無表情,看起來對他們的爭論毫無興趣——不過那個表情也有點像是要從兩個人中挑一個乾掉。

“如果你有專業素養,我根本不可能在這裡見到你。”波本冷笑,對在琴酒面前吵架毫無心理負擔,畢竟更奇怪的事他都乾過。

草,說起更奇怪的事……想到剛才萊伊很可能就在屋裡偷聽,很了解這間屋子隔音效果的波本臉色變得更差了。

這個時候,琴酒突然站起身來。

他的舉動毫無預兆,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落在面前任何一個人身上,總之,完全沒法通過觀察看出琴酒在想什麼,對一般人來說這個場景無疑是有點嚇人的。

不過好在此時面對著琴酒的兩個人都不是會被嚇到的類型,不如說,看到琴酒終於有反應了,他們反而不同程度地鬆了口氣——吵歸吵,要是再說下去,其實波本和萊伊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說啥,總不能又打起來吧(嗯?哪來的又?)。

畢竟這次會面是完全意料之外的,大家其實都有點尷尬。

被兩個人注視著的琴酒沉默片刻,往前走了幾步,讓出自己身後的位置。

“坐。”他說。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琴酒看著波本,波本有些茫然地回視著他,而一旁的萊伊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

琴酒接下來的話語進一步增加了這一既視感:“我去給你們倒水。”

他從兩個人中間穿過去,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赤井秀一不禁有點疑惑,是剛才的琴酒就在生氣呢,還是現在的琴酒也在感到尷尬?

還是說,“倒水”隻是一種,在客廳裡有三個人的情況下就會被自動激發的程序?

事實上,琴酒並沒有生氣,也算不上很尷尬。

他走得雖快,但心中更多的還是無奈的情緒。

既是“這裡的座位總是缺一個”的無奈,也是“我就不應該隨便對未來有什麼期待”的無奈。

以自己的運氣,之前竟然膽敢覺得最近無聊,這下可好,怕不是幾個月的“趣味”都集中爆發出來了。

假如今天上門的威士忌隻有一個,或者哪怕兩個,琴酒都會挺歡迎的,他確實乾活乾得頭暈腦脹,需要點調劑了——但調劑不應該是深水炸彈,雖然做炸彈的那個還沒炸。

啊,也不一定,剛才那聲音應該不是赤井秀一搞出來的,不過蘇格蘭一向謹慎,這應該不是故意的。

琴酒當然明白,在確實出了意外的情況下,眼下的場景並不是最糟糕的,現在這樣總比波本真的跑去開客房的門來得好,但他還是有種怨念的感覺。

這都叫什麼事啊……

他剛才真的有種乾脆不要管這事,看他倆能吵到什麼時候的擺爛心理,但轉念一想不快點把這事處理了,自己今天的工作就彆想開始,於是隻好做點什麼。

琴酒發完短信,站在酒櫃前,放任自己放空了幾秒鐘清空頭腦,然後伸手從中拿出一瓶酒來。

平複思緒之後,他心情舒展了些,雖然意外多了點,但今天畢竟沒發生什麼無可挽回的事,赤井秀一出現在這裡的事勉強算是忽悠過去了,不管波本信不信,他都不可能得到什麼彆的答案,也許有點後遺症,但不會很大,畢竟是隔了一個太平洋的事。

真要說起來,其實琴酒對今天這一係列突發狀況中學員們的表現還挺滿意的,不是說每個人都做出了最優解,但應對突發事件的時候本來就不應該強求最優解,而從隨機應變的角度來看,威士忌們的應對能力都相當出色。

就是這個應變出來的角度……琴酒嘴角抽了抽,打開櫃子找酒杯,如果他手邊沒有那麼一大堆工作的話,說不定會花點時間關心一下學員和下屬的心理健康,甚至陪著演幾個來回,分析一下前因後果,但現在他隻想假裝聽不懂這兩個人吵架的言外之意,快點把今天這堆莫名其妙的事情解決掉。

反正放一放也出不了什麼事,就算真有,那也是以後的事了,忙到一定程度,連琴酒都能被逼出拖延症來。

總之,先把外面那兩個人送走……廚房與客廳之間沒有那麼好的隔音,琴酒聽著隔壁的對話,感覺自己再不出去,就該有什麼完蛋了。

在琴酒離開之後,客廳裡的兩個人實際上經曆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儘管琴酒讓他們“坐”,但波本和萊伊誰都沒有真的坐下,在下意識地對視一眼之後,雙方都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波本不想說話,他自己也說不好今天這一趟來得值不值,雖然確實獲得了新情報(不能完全信,但可信度也有個七成),但這個新情報除了讓他搞死萊伊的決心得到鞏固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作用,畢竟他又不是FBI的人。

也不知

道他和琴酒的對話被聽去了多少……說起來,琴酒明明知道這裡有人,為什麼還……()

;

¤想看易汝的《酒廠臥底培訓基地》嗎?請記住[]的域名[(()

波本一頓:“當然。”

他其實很明白,自己能擁有琴酒住處的鑰匙,在旁人看起來應該是相當高級的信任了,要不是琴酒一直表現得飄忽不定,波本自己也不至於總是心存疑慮。

不過這並不妨礙波本以此展現自己的地位——說不清是組織裡的地位還是彆的什麼,想到這裡波本心念一轉:萊伊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酸呢?

他的大腦開始飛速旋轉,回想起來,萊伊從剛才開始就表現出了很強的攻擊性,波本還以為是因為一上來就被自己拿槍指著,但是仔細一想……這人的攻擊性好像都集中在……與琴酒有關的事情上?

不會吧……波本忍不住瞥了眼對方的臉色,結果正對上萊伊打量的目光。

“不過,即使這樣,你們也還沒有一起睡過,”赤井秀一這樣說,顯然是已經把之前的對話都聽完整了,不過他話語中微妙的意味太過明確,以至於波本一時間忘記了尷尬,“那這方面是我贏了。”

這下“瞥”變成了“瞪”,猜想剛一產生就被證實,波本一時間竟有種啞口無言之感。

——原來這家夥說“想琴酒了”是真的?

我的臥底生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啊!?

蘇格蘭又一次默默地捂住了臉。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除了後悔,他心裡的迷茫並不比外面的幼馴染少多少。

諸伏景光一開始其實並不想要偷聽外面的對話,出於謹慎的考慮,他監聽了一會兒,在確定琴酒已經給赤井秀一的出現找到理由之後,便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在客房裡輕手輕腳地收拾起來。

這回他加倍小心了,連拿進來的玻璃杯都收到櫃子最裡面,那些裝備也都放到門外看不到的死角,為了不發出聲音,花了挺長時間,隨後蘇格蘭在床邊的視線死角坐了一會兒,沒多久,他的目光便開始向房門的方向掃過去。

景光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照理來說,隻要自己這裡不再發生什麼意外,波本總不至於還要衝進來,但這種一無所知等待的感覺確實不是很好。

剛才變聲器落地的時候他太著急,頭套被拉扯了一下,雖然沒有完全壞掉,但如果近距離觀察絕對會發現問題,加上變聲器這一摔說不定也有問題,現在的蘇格蘭是絕對不能在波本面前出現的。

為了以防萬一,要不還是聽一下吧……儘管自己也知道這更像是借口,但諸伏景光還是說服了自己。

然後他就後悔了。

蘇格蘭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總共就聽到了三句話,然後就發現自己好像有什麼奇怪的buff,每次一偷聽就必會聽到和琴酒有關的……某方面話題。

問題是,波本這麼搞也許是某種臥底技巧,赤井秀一你不是都跑了嗎,你來湊什麼熱鬨啊?

最糟糕的是,他根本沒法分辨萊伊說的是真是假,照理來說這太離譜了不像真的,但當自己心裡有事的時候人就是會患得患失,更何況他也知道萊伊一向和琴酒很熟悉。

諸伏景光有點懷疑人生,果斷地忘記了自己一開始“隻聽一下”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