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 / 1)

波本推開門的時候,感覺到一陣涼風拂面,把身上的燥熱都吹去不少。

他是匆忙趕來的,按照原本的日程,這幾天他應該都在外地做任務,但就在昨天,一些突發事件導致任務中斷,於是波本決定返回。

他剛到地方,就接到下屬的消息,說是在路上偶遇了琴酒的保時捷。

琴酒一年到頭就開這一輛車,被認出來也不奇怪,波本一開始並沒有沒當回事,畢竟琴酒本人都在他樓上住了一年多,隻是看到輛車子根本不算什麼,他也不可能讓下屬去追車送死。

不過很快,他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情報——車上的人似乎並不是琴酒。

當然,司機是伏特加,這不奇怪,但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位……他的下屬隻看到一個包得非常嚴實的人影,不過單純推論也知道,琴酒不可能在自己的車上這麼折騰自己,所以那確實很有可能是一個未知的組織成員。

考慮到那是琴酒的車,大約也是個很重要的成員。

幾乎沒有怎麼思考,波本便聯想到了自己之前正在調查的“蘇格蘭”。

他已經對這人心懷疑慮很久了,近期得到新情報之後更是達到高峰,並不僅僅是宮野明美描述當中的某中既視感,還有此人顯然受到琴酒相當程度的信任,對於一個似乎加入組織並沒有多久的人來說,這是很特彆的。

雖然至今還不清楚蘇格蘭的核心工作到底是什麼(從情報來看,他出外勤的頻率非常低,連指揮也沒有幾次),但這並不妨礙波本把蘇格蘭列為重點關注對象。

而所有情報都表明,這個至今仍非常神秘,甚至連他的下屬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的蘇格蘭,和琴酒的關係應該相當……不說緊密吧,起碼也是熟悉的。

所以如果琴酒在讓伏特加去接他,不能算是奇怪,而以蘇格蘭這樣過分謹慎的性格,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也不奇怪。

因此,雖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波本還是急匆匆地趕過來了,一回來他就招呼也沒打地直衝琴酒的住處,反正他和琴酒的關係已經不能更奇怪了,就算無功而返也不會怎麼樣。

敷衍地按過門鈴之後波本掏鑰匙開門,大門一打開,就看到琴酒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他神色如常,偏過頭向屋裡掃了一眼,角度不太好,但應該是沒有第二個人在。

這讓波本有些驚訝,從接到情報到現在隻過去了半個小時不到,他甚至在車庫見到了停著的保時捷356A,這一切都證明了那位成員很大可能還在公寓樓裡……

難不成這次運氣還不錯?

“你怎麼來了?”在波本開口之前,琴酒先發製人。

他有點,或者也可以說是非常無語,自己這個住處一年到頭有人的時候加起來都沒有兩個月,怎麼今天如此熱鬨,波本不是應該在幾百公裡之外出差嗎,朗姆又出什麼問題了?

心裡繼續辱罵朗姆,表面上,琴酒雙手環抱,面無表情,顯得非常冷淡——他也不想每次見波本的時候

都搞得這麼冰冷(),

?[((),

讓人根本沒法擺出什麼好臉色來。

“剛出差回來,”波本微笑道,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狐疑,“順便過來看看。”

他試圖觀察琴酒的臉色,當然是一無所獲,說來,雖然住處很近,但波本已經幾個月沒見過琴酒了,雙方都太忙,琴酒那邊先不提,波本正在花大量的精力應對朗姆,他的這位上司最近似乎心情不是很好,這就導致安室透不得不多花費點心思應付,確實是如他自己所料的一時顧不上其他了。

而據情報(他現在不是很信任來自上面的情報,但也隻能將就著用),琴酒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裡變得更加神出鬼沒,這趨勢看下來,波本有種組織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讓他對這次琴酒和神秘組織成員的會面更好奇了,說不定也和組織的現狀有關呢。

琴酒注意到波本審視的目光,基本上已經確認對方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看樣子蘇格蘭的直覺很正確,剛才可能就不應該讓他把易容卸了……但如果這麼後悔下去,最終隻會回歸到“為何沒有早點搬家”。

這些念頭在琴酒心裡閃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現在屋裡藏著不能讓波本見到的人,還是兩個,但他似乎也沒有很緊張——可能在上次的告白事件之後,不僅是波本,連琴酒都有了一點破罐破摔的傾向。

反正他已經忙成這樣了,再多點事情又能怎麼樣呢,哈哈。

這麼想著,琴酒非常敷衍地說道:“那你看過了。”

“我沒想到你在,”像往常一樣,波本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敷衍,自顧自地走進屋,微笑道,“既然你在,那總該打個招呼。”

他飛快地掃視屋內,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但開門時的涼風就是最大的問題了,琴酒怎麼想也不是會在這個天氣開空調的人。

琴酒也看了眼客廳,那兩個人倒是配合默契,該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雖然屋裡的氣溫沒法處理,但就算是波本也不好以此就說些什麼(心裡怎麼想就不知道了):“那你招呼過了。”

“這麼不歡迎嗎?”波本走向沙發,熟門熟路地坐下了,“雖然這次我確實沒有帶什麼禮物……”

“要不聊聊Rum最近的事情?”他語氣非常輕鬆地說。

“那家夥能有什麼事。”見波本就是不走,琴酒也沒什麼意外的,他的語氣緩和下來,也坐到沙發上,懶洋洋地說道。

“他好像很著急……雖然他一直都這麼急性子,”波本微笑,“你最近是不是也很忙?”

琴酒敷衍地說:“我一直很忙。”

“好吧,那我直接問了,”談過這麼多次,波本早就學會了和琴酒交流的方式,“組織是不是在經曆什麼變動?”

雖說是在接到消息之後匆忙趕來的,但在路上的時候波本已經想好了上門的借口——也不完全是借口,他確實挺想知道這件事的,隻不過如果不是今天的情況,他大概率不會來問琴酒。

畢竟上次見面的時候發生的事已

() 經夠詭異了,降穀零回去之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之前幾個月不見,也難說沒有在刻意逃避的成分。

琴酒沉默了幾秒鐘:“是。”

波本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後文,於是意識到琴酒並不打算多說,他想了想,猜測道:“不是什麼好的變動?”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好壞,”琴酒倒是沒有繼續閉口不談,但也沒有給出什麼明確的解答,“對我來說就稱不上壞。”

“那對Rum來說就稱不上好了?”波本舉一反三。

他很清楚朗姆和琴酒的關係一向不算好,既然是對琴酒來說好的事情,那大概率對朗姆而言不是什麼好事,怪不得那老家夥最近那麼急躁。

“誰知道呢,”琴酒露出一絲帶著嘲諷的笑,“你應該比我清楚。”

波本似乎並不覺得被嘲諷了,神色依然愉快:“我明白了。”

他眨了眨眼:“那麼,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琴酒和波本各懷鬼胎地聊著的同時,一門之隔的客房裡,剛才見面之後隻來得及打了個招呼的蘇格蘭和萊伊也在小聲交流。

方才有人按門鈴的時候,琴酒都沒怎麼反應就立刻表示來的必是波本,然後把他們往裡趕,赤井秀一一天跑了兩次,已經稱得上熟練,還記得幫蘇格蘭把卸下來的頭套拿進來。

“真是很精巧啊。”他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後遞還給蘇格蘭。

因為之前就試過這裡的隔音,赤井隻是壓低了聲音,並不擔心這點響動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諸伏景光接過那個因為匆忙拿進來而變得有些皺的頭套,小心地撫平:“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懂它的原理。”

這些易容道具都是貝爾摩德準備的,他隻是會用,要是出點什麼狀況那就糟了。

好在現在看起來還沒有什麼問題,景光一邊檢查一邊說:“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機場,之後的事情蘇格蘭雖未親曆,但也是知道的,他很清楚現在並不是赤井秀一出現的好時候。

“有點事情需要向Gin確認,”赤井秀一簡單地說,微笑道,“好像打擾到你們了。”

從琴酒的反應不難看出,他和蘇格蘭的這次會面是在計劃內的,儘管不知道蘇格蘭在組織裡的工作,但不難看出琴酒對此的重視,而波本,當然還有他自己,則屬於完全的意外產物。

這不蘇格蘭剛一來他自己就被往外趕了嘛。

不過,話又說回來,重視歸重視,現在他們倆都得躲在這裡等琴酒把外面那位應付過去。

誰讓隻有波本還是學員呢?

蘇格蘭微微搖頭,看起來有些無奈:“應該是我打擾了你們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赤井秀一會出現在這裡,但看之前那個狀態,他也大概能想象自己進屋之前的場景——今天這裡還真不是一般的熱鬨。

赤井秀一笑道:“怎麼會?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唯一的問題是,波本會出現也是巧合嗎?”他這麼說著,走到門邊側耳細聽,外面傳來斷續的說話聲,似乎隻是些普通的情報交流。

他們都沒想到波本會出現,而且還是直接拿著鑰匙出現,景光倒是聽琴酒提過幾次,知道波本住得很近,但也沒想到已經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而赤井秀一就更是一無所知了,當初琴酒為了防止他們打起來,一直儘力不讓波本和萊伊有機會遇見(當然,不是很成功)。

諸伏景光心中猶疑,不知道是否要阻止赤井秀一繼續聽下去——雖然在琴酒動身追殺他的時候,蘇格蘭就知道萊伊不是普通的肄業學員,今天他出現在這裡更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但誰知道外面的兩個人接下來會說到什麼,會不會涉及到組織的機密……

其實他自己也有點好奇。

蘇格蘭歎了口氣,決定先回答對方的問題:“說不定……他是發現我了。”

赤井秀一用詢問的眼神看過去,諸伏景光無奈地說道:“你知道的,伏特加的車子很顯眼。”

他看到站在門邊的男人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做出一個“靜音”的手勢,幾秒鐘後,赤井秀一稍微拉開了一點自己和門的距離,小聲說道:“你……要不要也來聽一下?我覺得你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