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1)

在重新開始寫總結之前,琴酒就波本上門的事聯係了boss。

“我記得他這段時間的任務做得也不錯,”少年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果然是個人才啊。”

“有沒有可能讓這個人才彆對這件事那麼上心?”琴酒無奈地說,“您當初果然就隻是為了解決自己的身份問題吧?”

“這個嘛……”烏丸蓮耶顧左右而言他,“現在他不會糾結我的問題了,你比我值得研究多了。”

這是我想的嗎?琴酒又開始思考起自己搬家的時間了。

“放心,接下來交給我……嗯,交給莎朗吧,”boss熟練無比地甩鍋,“這事你就彆操心了。”

怎麼,謎語人對衝嗎,琴酒感覺在boss的樂子行為折磨之下自己遲早會喪失對其的尊敬,他歎了口氣,轉換話題:“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挺好,”烏丸蓮耶爽朗地說,“不愧是人類精力最旺盛的年齡段啊,要不是怕出問題,我都想匿名出幾個任務。”

琴酒沒有說話,他怕自己不小心口吐狂言。

而boss像是能看到他的表情一樣,語氣非常愉快:“你最近情感越來越豐富了,是不是?我就說多和人接觸是有效果的。”

“是啊,就像脫敏療法,隻要不瘋,總是有用的,”琴酒輕哼,“您對這也太執著了。”他自己完全沒覺得情感淡薄有什麼不好的。

“這個嘛……”boss小聲說,“畢竟……”

說了這麼兩個詞他就停下了,琴酒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話說一半的風格,完全不受到影響的,平靜地接話:“沒事,也不是什麼壞事。”

烏丸蓮耶又以那種完全少年人的語氣小聲嘀咕了一些什麼,然後恢複成了過去的沉穩腔調:“前段時間你辛苦了。”

“還好,”琴酒說,“隻是多花了點時間。”

“就算是你,也還是要好好休息啊,”boss叮囑道,“總結也沒必要著急,反正都得我先看。”

琴酒應了聲,但想也知道他並未上心。

boss沒有進一步勸說,他結束了這場並不長的通話:“年終會議見。”

組織的年終會議,一般而言,會被放在來年的一月份,這是為了能完整地總結前一年,不過作為一個性質很模糊的組織,它的所有會議時間其實都很模糊,所以這一次,當boss提出把會議提前到今年十二月份時,也並沒有什麼人表示反對。

威士忌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屋裡還沒有幾個人,朗姆擺弄著他的筆記本電腦,後排的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聊天,而琴酒在睡覺。

琴酒的位置就在主位旁,因此非常顯眼,他就那麼安靜地垂著頭睡覺,呼吸輕微,像是一尊並不太鮮活的雕像,陽光從他身後的窗外照進來,讓他銀色的長發像是鑲了一圈金邊。

威士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朗姆對面坐下,那老家夥抬眼看向她,安珀對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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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會議的成員們陸陸續續地到場,毫不意外的是這一次貝爾摩德和瑪克又都沒參加會議,而龍舌蘭又隻能遠程參會,後排也缺了好幾個人,之前那一次會議的盛況果然是無法重現的。

大家都很安靜,就連聊天的人也像是在用氣聲說話,威士忌很好奇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琴酒在睡覺——其實照她看來,要是琴酒真處於警惕狀態,朗姆插電線的聲音都能把他驚醒。

但是直到boss走出來宣布會議開始,琴酒才睜開眼,拿過一邊的電腦開始播放PPT。

這個世界上很少存在不無聊的會議,組織顯然也不能免俗,威士忌默默地羨慕琴酒,對方每次都能在報告開始之前精準醒來切換PPT,然後在報告開始後秒睡,這等功力她研究多年也未能習得,隻能忍受無儘的廢話——說起來,當初明知是無用功還是要彈劾朗姆,多少也有給自己找點樂子的意思。

但說到底就算可以她也不能這麼做,畢竟和琴酒不同,威士忌還是需要在會議上收集一些信息的,儘管那些有用的東西可能隻有幾句話,藏在幾千字的長篇大論之中,還需要事後分析好幾天,但怎麼說也是有用的消息。

可能這就是會議如此無聊卻仍然經久不衰的原因吧。

安珀起身致意,然後開始對暴力部門這一年的工作進行總結——感謝萊伊,在做PPT的過程中他整理的任務報告幫了大忙,不愧是被琴酒調教過的人。

雖然自己對會議的冗長頗多怨言,但在輪到威士忌的時候,她的彙報時長可以說是隻長不短,其中還夾雜了不少對朗姆的指控,搞得她對面的朗姆臉色越發陰沉。

與威士忌相比,朗姆倒是一直聚精會神的樣子,有時候安珀也會佩服這老家夥旺盛的權欲,不是說她沒有……但她也有些彆的愛好,會做些與權力無關僅僅滿足自己的事情,但朗姆好像能把權力當飯吃,也不知道這等精力和琴酒的萬事不管那個更可怕。

安珀結束自己的報告,boss微笑著對她點頭,然後簡短地總結陳詞。

……好吧,最可怕的在那呢。

威士忌在心裡微微歎氣。

她和烏丸蓮耶共事的時間越久,就越能感覺到這個人的恐怖,儘管最近這段時間這位年輕的boss也許受到身體狀況的影響,開始變得活潑起來,但沒人會因此而小瞧他,也是因此,隻要烏丸蓮耶還活著,組織裡就不可能有什麼真正會影響根基的事情發生。

唯一的問題是,他不可能一直活著……

朗姆站起身,意識到自己走神了的威士忌收斂精神,開始聚精會神地聽他的彙報,隨時準備挑刺,不知道朗姆的總結是誰寫的,一向很滴水不漏,就算是她也得認真應對才能找出問題。

不管怎麼說,朗姆和威士忌的嘴仗也算是會議中為數不多的樂子了。

看著自己的兩個下屬唇槍舌劍,烏丸蓮耶一點也沒有打斷的意思。

他看

() 了眼身邊睡覺的琴酒,以對方的身體素質,就算熬上幾個大夜也不會有黑眼圈,所以就連他也不知道琴酒到底是真的困了,還是僅僅隻是懶得理會這場會議。

回想起來,琴酒也不是第一次把會議睡過去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人會不滿,但到了現在,大家幾乎都習以為常了,這大概也是種天賦吧。

其實,如果能讓琴酒好好休息,把會議時間再延長點也不是不行……

心裡轉著很可怕的念頭,烏丸蓮耶收回目光,朗姆終於在威士忌的挑刺中完成了彙報,但他並沒有結束發言,而是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琴酒。

“還有一件事情,”朗姆說,“就在幾天前,我剛接到的消息。”

像是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琴酒睜開眼,平靜地看過來。

“FBI那邊傳過來的,”朗姆繼續說道,看著琴酒的眼神意味深長,“他們計劃在兩天後的那場任務中逮捕你。”

從表情上,很難看出琴酒在想什麼,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個人是琴酒,他現在看起來有點像是單純的剛睡醒,沒有在聽人說話,不過,朗姆不至於對琴酒有這種錯覺,他注視著那雙平靜的眼睛,說完了最後的內容:“當然,是Rye提議的——應該說完全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琴酒沒有說話,會議室裡也沒有人說話,在一片安靜之中,包括boss在內,所有人都在看琴酒的臉色——眾所周知,琴酒對他的這位搭檔相當好,儘管大家都知道不能要求學員們投桃報李(要是真的如此反而會讓人失望),但還是有很多人好奇琴酒會是什麼反應。

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這麼做——想要殺琴酒的人倒是不少,敢於挑戰活捉這樣的高難度,赤井秀一還是頭一個,實在是非常讓人欽佩。

威士忌不禁為貝爾摩德的缺席感到遺憾,要是她的這位老朋友在的話,場面一定會更加有趣的。

在一段時間的安靜之後,琴酒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樣,很輕地笑出了聲。

“原來想要假期是因為這個嗎……”他輕聲嘀咕,因為屋裡太過安靜,這話清晰極了,連聲音裡的笑意都清清楚楚。

朗姆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琴酒已經在那之前看向他。

“所以,”他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什麼?”朗姆實打實地一愣,“這可是針對你的……”

“不能利用組織的情報乾涉學員的行動,除非危及生命,”琴酒面無表情地,極為嚴肅地打斷了他,“這應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告訴我這些,我應該在當天去赴約的。”

然後就能有一場足夠刺激的戰鬥,朗姆這混賬。

“這還不算是危及你的生命?”朗姆都要震驚了,“他想要埋伏你!”

“逮捕我,不是殺死我,”琴酒冷靜地說,“他不會殺死我的,我這麼有價值。”

“也許他不想,但誰能保證在那個環境下所有人都保持理智?”朗姆有點抓狂,“我們也不可能去動FBI的槍械!”

“既然他不想,那麼就沒有人能殺死我,”琴酒有點不耐煩了,“你隻是不想看一瓶威士忌立功罷了,彆說得你好像多麼在乎我的生命,我打賭你比赤井秀一更想要我死。”

朗姆卡殼了,他很多年沒有被琴酒這麼懟過了,此時不由地回想起了當初被此人堵在辦公室的慘狀,一時竟無語凝噎。

“但組織不能失去你,Gin,”這時候boss開口了,語氣很溫和,還有點愉快,“我可不想把你送給FBI。”

琴酒看向boss,要威士忌說的話,她幾乎能感覺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失望。

看起來,朗姆試圖向琴酒示好的做法完全地適得其反了,她心情愉快地想,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不夠了解這位曾經的搭檔——又或許正是因為太久沒有在一線上合作,讓他忘記了琴酒瘋狂的一面?

琴酒安靜地,一點表情都沒有地盯著烏丸蓮耶看了十幾秒,主位上的男人終於無奈地扶了扶額。

“Rum的做法確實不是很恰當,”他看著琴酒,誠懇地說,“但他也有一定的道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對我們來說,你的安危比學員的成績更加重要。”

琴酒又一次沉默了十幾秒,然後他轉向朗姆,面無表情地說:“那麼,我要給他一場畢業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