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原本就有懷疑的紀寧深表讚同。
“有道理。”
她面向姬問意,想著莫清薇之前所說“路星眠”是一個曾被月尊深深坑害過的人,不禁靈魂發問:
“你見過她嗎?”
姬問意指尖停頓,正好觸到書商妻子真情流露出恨意的書箋,她勉強細細體會一把,整理好後,露出幾分極其糟糕的情緒:“她當初與我相識,看上去倒是沒有戴面具,美是非常美的,但我也不知道這是她真實容貌,還是她特意幻化出來,隻是為了降低我防備之心。”
莫清薇立刻接話:“要是一個長得很醜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你第一次願意跟她交朋友嗎?”
一般情況下,不會的,除非是不得不深入接觸後,發現這個人的心靈內在美,才可能有所改觀。
莫清薇這句話,無疑又是為月尊長相極醜奠定了基礎。
紀寧吃了大瓜,眼中疲憊褪去少許,更有精神了些。
姬問意將書箋合上:“沒什麼格外特彆的。”
無非是一個破裂情愛小故事罷了,雖說令人深感同情,卻也深覺躁鬱。
在書房內沒有其他可以得到的信息,莫清薇暫且按捺住急躁的心情,將書隨便整理了一下,就帶著姬問意與紀寧出來。
女管家守在門口,見老爺夫人一同出來,眸中異色一閃而過,她上前兩步:“老爺,紀姑娘的廂房已經收拾妥當,半月樓的頭牌江婉兒也攜了行李來府上,是否去看一看呢?”
莫清薇覷她:“阿貓阿狗上門了,老爺我都要去瞧一眼?”
女管家訕訕一笑:“奴婢知道了。”
她離開後,來了個小廝帶著紀寧去廂房,而莫清薇與姬問意則回到了房間,進行頭腦風暴,探討如何深挖其中秘密。
盲婚啞嫁,先婚後愛,到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不過兩年。
姬問意倚在床前,注視著來回踱步的莫清薇,來了興趣,有所感慨:“凡人百年,紅顏彈指老,哪怕曾經有所真情,也抵不過歲月滄桑,更敵不過還有更多鮮活貌美的溫軟女子。”
“那慘死魔修手下的女子,若心甘情願做爐鼎,一心依著道侶采補,想來也不會遭受滅頂之災。”
“可見,這世間,是沒有所謂專情一人,不改初心的。”
莫清薇腳步停頓,正想跟她辯上一辯,忽然想起自己在小破天對放下早死暗戀對象發表的往前看宣言,不由得默了下,這停的時間太短,不足以被人發覺其中微妙。
“也不是這樣說。”她斟酌詞語,道,“凡間常有和離一事,或許沒有做到永遠的從一而終。但在我看來,隻要相戀、相愛、互相扶持,締結情侶夫妻關係當時,沒有三心二意,沒有對她人投懷送抱,也算是專情。”
“這世界上,有許多事足以消磨愛意。”
姬問意凝視著侃侃而談的莫清薇。
“有錢的伴侶想要精神富
足,沒錢的夫妻還可能好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大打出手,冷戰、爭吵間,這些愛可能就慢慢消失了,無關新歡。”
“難道說她們相愛時不曾專情麼。”
姬問意笑了下:“這個觀點倒是很少聽說。”
“之前你的幻境,許多東西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衣服也與伏風界所著衣裳有所不同。”她漫不經心,似隨口提起,“青陽宗有這些東西?”
莫清薇心裡一咯噔。
“怎麼可能是在青陽宗啊。”她打著哈哈,“不過是很久之前,我住過的一個房間罷了。”
幻境裡隻有書房,書房還擺了一大堆書,除了電腦那些現代化的東西,沒有格外突出顯眼的,不然莫清薇很難解釋,為什麼不用禦劍,普通人就可以在天上飛之類的奇幻現象。
姬問意對外出曆練的青陽宗掌門千金上了心,玄月閣的人便主動送上了她從小到大的“履曆”,對於這些非常細節的東西,是沒有辦法通過除了“搜魂術”以外的簡單手法,就能完全的打聽清楚。
“原是如此。”姬問意沒有揪著這話。
莫清薇不自覺屏住的呼吸鬆開,眼眸也重新堅定起來:“是的,是這樣。”
窗外日頭西斜,落日餘暉點綴菱花窗,從裡望去,天空見燦燦一片,美不勝收。
女管家站在門口:“老爺,夫人。”
“晚膳已經備好。”
海市蜃樓裡,不用膳食也不覺得餓,莫清薇帶著姬問意一塊去前廳,準備象征性的吃幾口,沒想到陰魂不散的女管家站在一邊伺候用膳。
“這些都是老爺您愛吃的。”女管家喜笑顏開,“是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看見老爺與夫人重歸於好,咱們做奴婢的,心裡也舒舒坦坦。”
正在咀嚼食物的莫清薇:“……”
現在吐掉還來得及嗎?
她心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夫人吩咐的?”
女管家笑容格外輕鬆:“是的。”
莫清薇看向對面的姬問意:“你何時說的?”
姬問意無聲的搖頭。
沒說。
莫清薇猛吸一口氣,轉頭嘔了出來。
女管家:“……”
她滿臉驚悚的盯著莫清薇,又瞧著邊上夫人的臉色,姬問意放下手中銀筷,起身快速朝莫清薇走去。
“怎麼了?”姬問意有點著急。
莫清薇嘔完,正過身,優雅的擦了擦嘴:“吃到魚刺了,有點卡喉嚨。”
女管家一聽,當即道:“奴婢待會就讓廚房的人滾蛋!”
“如此甚好。”莫清薇款款起身,拉著姬問意朝臥房走去,夜色降臨,後院的鵝卵石路一片寂靜,時不時順風飄來幽香陣陣。
莫清薇摸著脖子,忍不住道:“總有刁民想害朕。”
姬問意回頭詢問:“此話怎講?”
莫清薇長歎:“女人的第六感。”
姬問
意:“……”
莫清薇不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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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體感,這海市蜃樓雖說想同化外來者,汲取靈魂,不一定會隻溫水煮青蛙,很有可能通過激烈的手段,來加速這個進程。”
“你今天發現沒有,所有的事情,都在重來,包括紀寧,我們昨天就看見紀寧差點被打。”
如果不是這個,莫清薇不會想著把人撈出來,自己主動入局。
“今天還是一樣的事情。”
莫清薇精準的總結:“我們活在了這一天,明早起來,今天所有的遭遇,明天還會重來。”
姬問意點頭:“發現了。”
兩人說著說著來到臥室,姬問意本應該轉身回到“夫人”所住的房間,但莫清薇拉住了她。
“一切的事情都在循規蹈矩,但我不想由著這樣。”
“反正明天會重來,你還是跟我住一個房間好了。”
姬問意眼尾上挑,意味深長道:“一架床?”
“又不是沒同床過。”莫清薇推著姬問意的肩膀,“走走走,一起。”
晚上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掐她脖子,今天兩個人一起睡,她不信對方還會這樣膽大包天。
“不去洗漱?”
“洗了也白洗。”莫清薇坐在桌邊,點燃燭火,姬問意抬手正要給她倒了一杯茶熱茶,她執起正要喝,眼尖的瞧見姬問意袖口中有東西,眼疾手快江杯子中的熱茶往後一倒,拋出空杯子,朝她袖中投去。
“哐當哐當哐當——”
幾個紅色瓶子,幾本書掉落在地。
莫清薇隨手拿起一本書,正要翻開來看。
“彆翻!”
姬問意喝止道。
可惜晚了一步,莫清薇翻了一頁,就知道這是本什麼書。
女子與女子的纏綿,姿勢多不勝數。
親吻的,摩挲的。
莫清薇捉住了她的小辮子:“沒想到你竟然還收集這些東西。”
“以前是不是也藏了些?”
她指沒入幻以前。
姬問意臉上熱氣蒸騰,爭辯道:“胡說,本……我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
“那你怕我看什麼?”
“想看,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看不就好了。”
莫清薇微微一笑,喟歎道:“這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人之常情而已。”
姬問意從未有如此無力的時刻。
她咬咬牙,氣急:“你是勾搭的那頭牌,為了想入府,故意給我的!”
“還說什麼保養……緊致……”
“什麼叫我勾搭的頭牌!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莫清薇哼笑,若有所思道,“是她給的,那你就收了?”
“說明還是想看的嘛,不想看為啥叫人家入府。”
姬問意:“我不過……”
不過是想著,如果是原配,定當對其感興趣的。
莫清薇挑起眉,露出個我懂
我懂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拿人手短。”
調戲美人結束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莫清薇還是往深裡想了想。
頭牌身懷絕技,出手就是各種房中術和秘藥,還甘願的準備教授“夫人”保養□□。
她入府的目的是什麼?
莫老爺之前是透露了會給她贖身的意思?
還是,他就打算的,讓名妓調/教調/教家中這位太端莊的發妻?
莫清薇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喝不喝都無所謂,隻是一個習慣。
當她喝完後,起身走到床邊,彎腰正要將被子掀開,卻沒料到胸腔劇烈翻滾,喉嚨火燒火燎的,一陣陣血腥味往上湧。
一滴滴血順著她的鼻腔滴落棉褥。
很快在柔軟的被褥上,暈染出鮮紅的花朵。
血腥味瞬間在臥房內散開,姬問意察覺不對,伸手撐住莫清薇即將滑倒的身子。
血還在莫清薇鼻腔中不斷湧出。
莫清薇在失去意識前,唯一慶幸的是,已經告訴過路星眠有時間線重置的說法,不然……得傷心成什麼樣啊。
“彆害怕。”
她面色慘白,布滿死氣,在最後,竟然還笑了一下,寬慰跟前這個慌了神的女孩,說完便咽了氣。
兩人靠得近了,姬問意終於察覺到莫清薇脖子上,被人用力掐出來的青痕。
她死了。
猝不及防的,就這樣死在了姬問意的懷裡。
哪怕明天一切重來,莫清薇還會鮮活的出現在眼前。
難怪莫清薇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原來,她真的經曆過一次。
姬問意心中陡然生出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陌生的恐慌。
哪怕她設想過很多回,莫清薇死亡的場景,卻沒想到這一次真死了,她心中浮出的,卻是想找出給她下毒的人,碎屍萬段。
而不是,將她當做藥引子治病。
*
翌日。
莫清薇準時從床上醒來。
她先是摸了摸脖子,然後才感覺到自己的腹腔,猶如被小刀一刀刀喇過劃開的劇痛。
第二次了。
莫清薇倒吸一口涼氣。
想要起身,頭卻暈乎乎的,直往下墜,一個翻身差點滾下床,女管家推門而入,三步作兩步,飛快走過來,把她攙扶起來:“老爺,您沒事吧?”
莫清薇聲音有點冷:“你看我這是沒事的樣子嗎?”
女管家一陣愧疚:“奴婢馬上請大夫來為您醫治。”
莫清薇幻視一圈:“夫人呢?”
“夫人還未起。”
“給我倒一碗水。”
“是,奴婢讓人伺候您梳洗。”
女管家跨出門檻,叫人進來,隨後倒了一碗熱茶,兩手的捧過去:“老爺,來,喝茶。”
莫清薇屏住呼吸,一口氣喝了一大碗。
三三
兩兩的人伺候她梳洗,換衣服,這次,她沒有拒絕這些人的服飾。
張開手,任由其他人折騰。莫清薇在腦海中複盤第二次的情況,拒絕了微胖女老板,本來要斬青樓女子的桃花,意外沒斬成功,還去了書房查找信息,可沒想到,本來是淩晨前才死亡的她,在第二次竟然死亡線提前了!
第一次好像沒有用晚膳。
“夫人”吩咐的晚膳……
莫清薇腦子裡靈光乍現。
莫不是“夫人”要殺書商?第一次,也是夫人的意識,控製姬問意來扼她脖子,但姬問意顯然沒有這一段記憶,是不知道的,所以在她明裡暗裡的試探下,並沒有得到回複。
有個地方很不解的是。
莫清薇當著姬問意“夫人”面,與女老板決裂,與青樓情人江婉兒分手,沒同意進宅,還特意征求了“夫人”的意見,但人也是“夫人”同意的,怎麼還會對她起殺心?
準確來說,應該是對書商起殺心。
哪怕是做了這麼多,也沒有讓“夫人”放下想要殺她的心。這一次,看來一切得由自己做決定了。
想到這。
莫清薇揮退婢女,與女管家道:“把夫人叫來。”
醒來的時間早,或許書攤前,現在微胖女錢老板還沒去,等女管家帶著姬問意過來時,莫清薇一把抓住她。
“我知道了。”她情緒激動,在姬問意耳邊低聲說,“我大概知道,這局怎麼破了!”
姬問意任由她抱著。
克製了好一會兒,才伸手,用力將莫清薇抱住。
力氣之大,大到莫清薇為之側目:“怎麼了?”
“你昨晚……”姬問意眼眶發紅,聲音沙啞。
莫清薇被抱得有點呼吸困難,胃部被穿腸毒藥灼燒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姬問意聽見聲音,一慌神,鬆了手。
莫清薇朝她一笑,臉上不見分毫疼痛之意,還很欠扁地道:
“都說了時間線會重置,不是真的死,那麼緊張乾什麼?”說著,還壞心眼的捏捏姬問意紅紅的鼻尖,看她脆弱得好像馬上要掉眼淚的模樣,輕描淡寫,“瞧把你給緊張的,哭什麼,我又沒真的死。”
她知道,一向依附於人,缺乏安全感的路星眠,在直面靠山倒下,毒發身亡,究竟有多麼害怕。
剛剛抱她有多緊,昨晚就有多驚懼。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姬問意鼻中酸澀,她輕聲說:“很痛是不是?”
“還好啦。”
毒藥穿腸,是劇痛。
本來莫清薇昨晚叫上她,就是想看能不能在淩晨前逮住掐脖子的那個人,沒想到被毒藥給撂倒了。
還讓姬問意親眼看她咽氣的下場。
對姬問意,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本來……莫清薇不想讓她知道的。
現在知道了,莫清薇也不再瞞她:“第一個晚上,有人把我掐死了。”
她
挽著姬問意的手,提前坐上馬車,去書攤。
車輪滾滾,車軲轆在長街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我當時不知道是誰,但經過昨晚,我可能知道了。”
“是誰?”
“籲——”馬匹高高抬腳,停在書源攤前,此時霧氣茫茫,天微微亮,攤前已經三三兩兩的,出現了好幾個打早準備來搶書的土著。
莫府的馬車一到,書攤裡面,快步走出來身穿淺色衣袍的女子,她朝馬車拱了拱手,尊敬道:“莫老爺,您怎麼來了?”
馬車外女子的聲音觸耳可聞。
馬車內,姬問意等著把傷害她的那個人說出來。
“是你。”莫清薇專注的看著她。
姬問意表情錯愕:“我?”
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莫清薇噗嗤一笑:“是啊,是你,你要怎麼樣。”
“不可能。”姬問意果斷否定,“不可能是我。”
見把人逗生氣了,莫清薇這才收斂了笑,說:“當然不是你啦。”
“是你的身份。”
“夫人。”她加重語氣,“是夫人。”
姬問意一怔,幾乎是下一秒,她立刻察覺到這句話的重量。
莫清薇給她一點時間消化,撩了馬車簾,探出頭,對外面的女人說:“主筆今日來了沒有?”
“還未曾。”
“叫她今日彆來了。”
莫清薇頓了頓,“把攤子收了,以後不賣書了。”
在女人詫異的目光中,她幽幽道:“字面意思,關店!”
說完轉而去了半月樓,一個青樓妓館。
到時,天已經完全亮了,街上人來人往,許多男子也朝半月樓來,瞧見今日早早的就有人等著了。
有人詫異:“這急色也沒這個急法吧?”
“怎麼還帶女人一起逛窯子?”
莫清薇冷淡瞥他一眼。看他還要喋喋不休,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半月樓裡,一條椅子瞬間朝男人砸去。
砸得他當場見了血。
頭破血流的樣子差點把他身邊的人給嚇傻了。
莫清薇對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道:“本老爺,要見你半月樓的頭牌江婉兒。”
中年女人瞪大眼睛,還以為她帶著妻子是來砸半月樓的場子,急忙道:“江婉兒一大早出去了,還沒回來!”
莫清薇皺了皺眉。
“她在哪?”說罷,身邊隨從上前,給了老鴇一錠銀子。
“這……”老鴇啃了一下,清清嗓子,“前幾日跟媽媽我提想贖身的事情,我說可以,錢得夠,這幾天,可能在籌錢吧。”
作為半月樓的頭牌,江婉兒就是搖錢樹,隻要人在,就能為半月樓無限創造財富,老鴇深知不給她點甜頭,不可能乖乖為半月樓所用,於是就畫了個餅,要求給出她這輩子都賺不了的銀子,當成她離開半月樓的籌碼。
好家夥。
莫清薇心想:莫不是我家成了凱子?
隻有我肯出這個錢。
“行。我知道了。”莫清薇轉身,帶著姬問意朝上馬車,朝老地方駛去。
果真,抱著琴的青樓頭牌江婉兒,一直在亭台下面等她,等她的同時,還如泣如訴的彈唱小曲。
昨天莫清薇知道得晚,很晚才來,沒有今天這麼早。
江婉兒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會出現在這,一時詫異極了:“莫老爺,您……”
莫清薇長話短說:“贖身,不入府,遠遠的消失在我和夫人的視野當中。”
“能接受我就贖,不接受什麼條件都免談!”
江婉兒:“……”
“我能和夫人聊幾句嗎?”
莫清薇眉頭一皺。
姬問意主動說:“可以。”
“不入府。”莫清薇提醒她。
姬問意點頭,輕聲道:“我知道的。”
要想破局,的揣摩著原來的設定,一切反著來,才可能有機會。江婉兒帶著姬問意走到僻靜處,美眸一動,當場成珠串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夫人……妾身不知,為何莫老爺改變了主意。”
“還請夫人,看在妾身曾伺候過老爺的份上,讓妾身入府吧。”江婉兒擦擦眼淚,楚楚可憐,“妾身有房中術數本……”
“停停停!”姬問意打住她的話,“保養私/處秘訣是吧,我不需要,她很愛我,你再多說幾句,本夫人讓老爺將你亂棍打死。”
江婉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可能!”
“老爺不會這樣對我的。”
姬問意冷眼看她,給了兩個選擇:“要活,還是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婉兒哪怕心中不願,也礙於淫威之下,不得不妥協。
“妾身謝謝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江婉兒跪地。
搞定了江婉兒,姬問意轉身朝莫清薇走去時,思索了下她剛才說要關店的話。
關店,一勞永逸,斬斷將來所有收入來源。
也意味著,從前巴結靠上來的諸多女子們,也會改換門庭,另投她處,至於第一晚要前來幽會的錢老板,她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如同閉店,冷冷清清,不再往來,從根源杜絕一切皮肉關係!
釜底抽薪。
姬問意忽然明白過來了。
莫清薇是做給“夫人”看的。
莫清薇一直在那等她,等姬問意過去。她過去後,莫清薇一把抱住姬問意的腰肢,頭忍不住埋在她的胸前,慢慢呼吸著由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淺香。
“昨日看的書箋。”莫清薇脖子和胃部都在隱隱作痛。
“有沒有提到過,書商與妻子的愛,最開始在哪誕生的?”
姬問意回想了一番:“出了遠門的書商,給在家中等候已久的妻子,帶回來一個特彆新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不是。”莫清薇否決了。
“這些應該是後來發展的,而一開始,最直觀的,應當是新婚當夜,在被掀了蓋頭下的一瞬間悸動與希冀。”
“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對新娘許下的,一輩子相濡以沫,攜手共度餘生的真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姬問意神色一動。
“你想複刻她們的新婚夜?”
莫清薇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對夫妻貌合神離,永遠停留在蜃妖的這片絕對領域內,“夫人”恨書商,恨他的絕情恨他的花心,又愛她曾經鐘愛的少年郎,恨意極端,愛也極端。
所以,正確的時間線應該是:
“夫人”在毒殺書商的當日,還幻想他能回頭,所以哪怕面臨失望,也要跟著他去書攤,去看他與錢老板打情罵俏;青樓頭牌江婉兒,苦苦哀求入府當婢女,登堂入室當妾,以及到晚間錢老板與書商的偷情。
這成了壓倒“夫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夫人”做了兩手準備。
一次是在晚膳下毒,一次是淩晨前掐死書商。
她成功了。
未來一切光明坦蕩。
誰知道,這一天偏偏被蜃妖截取,永遠的重複這一日的事情,成了她最怨恨噩夢的一天。
莫清薇要把她激出來。
從姬問意的體內激出來。
要麼被她殺死,要麼殺死她。
贏了,她帶著姬問意與紀寧,從海市蜃樓裡出去。
輸了,她也有一定概率,能把路星眠保下來,不過……是以她自己留在這為代價。
這是一場豪賭。
大膽的,孤注一擲的賭注。
“如果這是你我,這輩子僅剩的唯一最後一天,沒有時間線重啟,沒有再來一次。”
莫清薇深深的注視她,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有機會離開,是選擇離開,還是與我在此處共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