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去沒多久後黑田紗來又送了一單。
經過一處居民區，黑田紗來忽然停了下來。
“哦，那不是條子嗎？”黑田紗來眼尖，看見熟悉的黃色警戒線還有裡面熟悉的某個人，興奮揮手，提高聲音，“呦，好巧啊鬆田警官。”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處理完案子正在思考今天報告怎麼寫的鬆田陣平迅速回神，看見不遠處朝他招手的少女，隻覺得自己忽然有些胃痛。
怎麼又是這家夥。
隻能說米花町可真小啊。
吩咐旁邊的警員繼續做現場記錄，他邁開步子走向路邊。
鬆田陣平看著她騎著外送車，有些一言難儘，嘖了一聲：“你這又是去打工？”
太拚了吧，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一天都在到處奔波的人，上一次看見她是做什麼來著，推銷還是超市員工？幾乎是每天一個工作，甚至沒有停下的。
饒是鬆田陣平也覺得這個強度嚇人。
“是的！片山咖喱飯店，有空請捧個場！”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上。
係統震驚：【什麼時候順來的名片？】
鬆田陣平嘴角抽了抽，還是接了下來。
看了半晌手中的名片，他嘖了一聲：“好歹適當休息一下吧。”
“謝謝鬆田警官關心。”
“我這有一個大活兒。”黑田紗來神秘地說，“不知道你接不接？”
鬆田陣平下意識望向旁邊，再一次頭疼，他上次買那個洗衣粉可是被高木涉那小子用異樣的眼光看了一個星期，總覺得他和什麼奇怪的道上金盆洗手人士混在一起了，死活都不肯相信他是無辜的。
真的是。
“給我好好說話啊！”鬆田陣平揉了揉眉頭，按照她這個說法應該是有什麼問題要幫忙吧，或者是其他，反正不會是什麼犯法的事情，畢竟他這個警察還在前面，“說吧，什麼活。”
有點想要拜訪一下她的國文老師是怎麼教的。
“打聽個事兒，你看到過這個小孩子嘛？”將照片拿出來擺在他面前，“我這有個人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少女湊過來，壓低聲音，落在陰影中的表情隱約透露出“有人花錢買這個人的命”的表情。
鬆田陣平：忽然不是很想幫忙。
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小孩子，腦海中好像沒有關於這個小孩子的記憶，搖搖頭：“沒有。”
“他怎麼了？”
“是我現在老大的弟弟，離家出走了，讓我路途上幫忙留意一下，有消息說在米花公園看見過他，所以想問問你們條子有什麼內部消息。”黑田紗來微微皺眉，“那個叫什麼，你們能弄個，額，通緝令，幫忙找一下？”
通緝令？
鬆田陣平控製住自己差點想要扭曲的表情。
看著少女一臉肯定的樣子，大概是沒有覺得自己哪裡用詞不對，鬆田陣平內心已經做到迅速調整到毫無波
瀾狀態，甚至糾正：“那是尋人啟事，通緝令是犯人或者嫌疑犯用的。”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力量。
應該說麻木了，多可怕啊，他們見面時間加起來都沒超過一天。
一開始是粉啊貨的，現在通緝令都從嘴裡說出來了，到底從哪裡學的，他顰眉深思。
難不成是遲來的叛逆期？
比如崇拜不良什麼的。
“哦哦，尋人啟事。”黑田紗來重複。
大約是成功糾正了少女一個用詞問題，鬆田陣平滿意點頭，接下來將重點放在她手中照片上的小孩子，緊皺眉頭問：“走丟多久了？”
“不知道。”
……
鬆田陣平微妙停頓了一下：“多大了。”
黑田紗來聽見他這麼問，好像片山老大沒有說，指了指照片：“應該就這麼大吧。”
看著照片估摸著也就是國小一二年級的年紀。
“叫什麼名字？”鬆田陣平又繼續問。
“片山介人。”
鬆田陣平點頭，知道名字的話會好辦些：“知道了，我會讓同事幫你的。”
丟失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相關部門找，他頂多抽空看個進度，這麼想著，鬆田陣平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哇哦，謝謝鬆田警官，你真是個好人。”黑田紗來誇讚並且豎起拇指。
係統：【似曾相識的語句，你上次也是這麼誇的。】
被當面送好人卡的鬆田陣平瞄了一眼她惡人顏帶著真摯的笑容，她應該是，在誇自己吧？
陷入長久的沉默，怎麼辦，要應下來嗎，總覺得怪怪的，還有被誇好人什麼的，他最終開口：“這是警察該做的。”
警察如果是壞人那就完蛋了。
“你真是個好警察！”黑田紗來馬上改口。
……
不能跟她再說下去了，感覺心累，
“等等，你們沒有報警嗎？”似乎想起什麼，鬆田陣平難以置信地問，是不是沒有遇上他這家夥就打算騎著摩托車大街小巷地找人？
她看起來好震驚的樣子。
不用說鬆田陣平也猜出答案了。
“老大讓我送貨的路上留意一下，所以……”黑田紗來不好意思地說。
鬆田陣平一時間語塞。
看出來了，兩人都不怎麼靠譜。
“你們的心是太平洋嗎？”鬆田陣平語氣幽幽，“行了，你先去工作吧。”
他過往產生無奈都沒有和這家夥聊一次天多，總之先把她打發走吧，不然下一秒又語出驚人些什麼。
想著有條子幫忙的黑田紗來喜滋滋：“好！”
告彆了鬆田陣平，黑田紗來騎上摩托車按照原來的路線回去。
“真的是太好了，鬆田警官肯幫忙。”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黑田紗來輕歎。
係統欲言又止：【可能，因為他是警察吧。】
*
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黑田紗來聽見巷子裡面傳來的調笑聲。
“片山你小子，就這點能耐？”
關鍵詞鎖定——片山。
站在最外面的兩個穿著黑色學生製服的不良看見原本路過的摩托車在經過後又慢悠悠推了回來，下意識盯緊這個不速之客。
“打擾了，你們這有人叫片山？”少女的聲音很突兀。
“你誰啊。”
裡面或蹲或站的不良們聽見聲音不約而同轉過頭，如果化作常人被這種奇形怪狀看上去就很能惹事的不良齊刷刷望著，估計心理壓力有點大。
不過黑田紗來坦然回望。
“大嬸乾什麼啊。”
“喊你呢哈哈，片山。”
“大嬸快走開啦，難不成你要和我們玩玩？”
看清黑田紗來後，他們沉默了會，然後露出了一個人出來。
黑田紗來看清了裡面的人，面露古怪。
“你是片山介人？”看著眼前將近一米八左右的青少年，臉龐貼著幾個OK繃，黃色的稍長頭發好像衝天的雜草一樣，又看了看手中的照片，黑田紗來對比了一下，臉有點像，但是年齡貨不對板。
這個大概是上高中的年紀。
他看見了黑田紗來手中的照片，有點生氣：“你怎麼會我小時候的照片？”
居然是小時候的照片嗎？
黑田紗來吸氣。
“哦豁，這是片山小時候？”離得近的一個人大約是看她隻是找人的，便伸手笑著打算搶走她手中的照片。
卻被黑田紗來抬手拍下：“你哥哥讓我來找你。”
“你不回去嗎？”黑田紗來問，“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片山介人嘁了一聲：“我可是要當黑/道的男人啊！才不回去。”
“你還是學生吧？”黑田紗來皺眉，不僅是他，其他人年齡應該也差不多。
“煩死了，片山說他不回去就不回去啊，大嬸你可真的事婆婆媽媽的。”
“就是就是。”
“片山，你小子搞出來的，快點處理掉啊。”
“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們認親。”
其他人開始七嘴八舌說道。
片山介人臉色臭臭的：“我知道了！”
看向黑田紗來，他磨了磨牙槽，不耐煩道：“是我老哥讓你來的吧？滾回去告訴他我才不回家，快點走吧。”
“這位小姐要不跟我們一起去玩？”剛才想搶走照片的那個人眼珠子轉了轉，他戲謔著將手搭在黑田紗來肩膀上，“跟我們一起玩，就讓片山回……啊！”
“砰！”
他甚至話都沒有說完，就被黑田紗來一手握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往她的方向一扯，另一隻手朝他的臉推過去。
臉被壓到一邊的不良：？
口腔中瞬間彌漫了鏽鐵味。
牙齒，好像掉了……他恍惚看見一顆白色帶血的牙齒飛過。
緊接著是膝蓋上抬。
不良：“咳！”
肚子，胃要破掉了。
然後是扳肘，擰臂摔出。
不良被重重摔倒在地：啊，是天堂。
“喂！”片山介人緊張大喊。
係統驚呼：【紗來後面！】
“你這家夥居然打我小弟！”有人怒喝。
迅速轉身，抱臂背摔。
“你是老大？你知道你跟班下場會怎麼樣嗎？”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索命一般。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老大：眼冒金星。
其他人：完全不敢動。
“要麼給我回片山咖喱飯店，要麼進汽油桶，你自己選一個！”拍了拍手，黑田紗來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片山介人微笑。
什麼汽油桶，是沉東京灣那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