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黃景輝一臉懵逼, “他已經發現我們隊實力不行了啊,為什麼不現在直接攻擊我們,反而給我們下了一個邀約, 要在晚上把我們引出去?!”
“他倒是想直接進攻吧。”Leo懶懶勾唇,“但他的隊員可不想。”
“在幾個小時之前, 他們還是一個寧願把貨車開進溝渠裡都不願和我對上的隊伍。”Leo輕笑聳肩,“隻是區區幾個小時, 我不覺得他們會有很大改變。”
“來邀約很有可能這是他的個人行為, 他的隊員可不想和我這個S級選手對上, 隻是不敢違抗他而已。”
“不敢違抗?”黃景輝一怔。
“嗯。”尤榮伊神色淺淡地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在我們離開後,他應該用某種方式威懾了他的隊員,迫使他的隊友不得不服從他的領導,跟他一起過來。”
“雖然我們都知道他是對的,但在柏和同的隊友來看, 柏和同毫無疑問是判斷失誤了, 無論柏和同怎麼說,他的隊友都會認為今天的失利是他的過錯, 憤怒地指責他,不可能再順從他的指揮了。”
尤榮伊語氣冷靜,“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武力威懾是最正確的選擇,這是他能繼續拿到話語權的唯一方式。”
“我得說這是個非常正確的選擇。”Leo輕笑攤手, “我在上個副本也是這樣控製我那些愚蠢又不聽指揮的隊友的。”
“不過這種壓迫力和毫不猶豫地臨場反應能力。”Leo眯起眼,“可不像是一個A級選手能輕易做到的。”
“我能很簡單地壓住我的隊友,是因為我是S級, 這家夥和他的隊友差不多級彆吧?居然這麼快就震懾住他的隊友了。”
尤榮伊表情平和地接著說了下去:“不過就算震懾住了他的隊友,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直接進攻的,就如他自己所說,現在他的隊友隻是不敢違抗他,但並不信任他,現在進攻很容易因為組織不穩而失敗。”
“而邀約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
黃景輝完全被尤榮伊的分析吸引住了,他追問:“為什麼邀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尤榮伊餘光掃向黃景輝:“你知道自己是一支實力不如對方的隊伍,在聽到對方正面對決的邀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麼?”
黃景輝迅速回答:“不去啊!”
“他要的就是這個。”尤榮伊收斂目光,“他的邀約把我們推到了一個被動的局面。”
“如果我們今晚不去,他就可以向自己的隊員證明我們的實力低下,不敢出來和他們正面對決,他之前的推斷是對的。”
黃景輝急了:“那我們怎麼辦?去嗎?”
“去也不是個好選擇。”Leo雙手環胸,笑容懶散,“在我們的誘導下,他們的隊員現在可認為我們是個大強隊,現在被柏和同逼著夜晚要和我們正面對決,他們會因為緊繃拿出百分之兩百實力來準備。”
“這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尤榮伊眸光微沉:“這人的一句話,就反向利用了我們營造的局面,將我們推到了兩難的境地裡。”
“真是夠陰險的。”Leo讚歎地拍了拍手,“無論對對手,還是對隊友都是。”
黃景輝一臉驚恐:“啊,那怎麼辦,尤老師,我們今晚到底去還是不去啊?!”
“去。”尤榮伊緩緩抬眸,“不僅要去,還要贏下這場對抗,徹底坐實他隊員對我們是強隊的猜想,擊碎他們對勝利的最後幻想。”
夜晚如期降臨。
晚十點,整個工廠都寂靜了下來,馬爾茲一行人從宿舍裡走了出來。
孫淼警惕地左右張望,陶芙一臉凝重,馬爾茲抱胸不語,嘴角緊繃地下撇。
一行人的神色都很緊張,隻有柏和同看起來面色如常:“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那樣,先在工廠裡搜尋神官任務的線索,如果遇到怪物或者對方隊伍就呼叫其他人。”
“不要私自一人去煙塔,那邊的怪應該比較麻煩,在工廠裡搜尋就可以了,等我們拿到足夠的線索再去煙塔。”
孫淼一臉焦躁,幾次三番地正在瞄下命令的柏和同,最終開始開了口:“……不是,我們真要做神官任務?”
“你有什麼異議嗎?”柏和同視線掃向他,淡淡反問。
被柏和同那種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神一掃,孫淼剛要出口的暴躁質問又被壓回了嗓子眼裡,他舔了下嘴皮,聲音低聲下氣地詢問:“……我們隊伍從來沒做過神官任務啊。”
孫淼這支隊伍雖然是地獄湖這樣大公會的T1級彆的小隊,但的確是從來沒做過神官任務的。
就如之前黃景輝所說的一樣,整個《神降》裡做過神官任務的隊伍屈指可數,他就連開啟了神官支線任務的玩家直播都沒見過幾個。
《神降》的神官任務解謎非常難,神官又是很難打的boss,雖然掉落的獎勵非常豐厚,但神官任務的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在原來《神降》還隻是個遊戲的時候,都沒有多少玩家去做神官任務,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在《神降》裡,會做神官任務的隻有兩類玩家,一類是隊伍排名在神降前兩百,擁有頂級玩家的T0隊伍,比如之前Leo所在的石榴屋首席隊伍。
還有一類,就是擁有智力係解謎玩家的特殊隊伍。
但孫淼這支隊伍兩者都不是,他們是以快速刷本拿材料天賦書升級為主的隊伍,也是《神降》內大部分隊伍的主要作戰模式。
尋找神官線索,去做神官支線任務這種作戰模式,對他們來說既陌生又恐怖。
尤其是在遊戲裡死亡,本人也會真的死亡的情況下。
“我知道柏和同你很聰明。”孫淼又偷瞟了柏和同一眼,斟酌開口,“但你畢竟不是叛徒這種專做神官任務的智力係玩家,你是個盾係玩家,真的能指揮我們去做神官任務嗎?”
柏和同抓住了這句話中他最陌生的信息,語氣淺淡地反問:“叛徒是誰?”
孫淼一怔,隨即他難以置信地拔高了聲音:“你不知道叛徒是誰?!”
另一邊。
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黃景輝在推開門,回頭去喊尤榮伊:“尤老師,準備走了……”
在他回頭的一瞬間,黃景輝突然停住了,昏黃的日光燈下,尤榮伊垂眸用圓珠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還在反複確認和擬定計劃。
橘黃的光線中,尤榮伊的臉被鍍了一層柔潤的釉色,淺色唇瓣上是微微暈開的光斑,他的長睫輕輕垂落,語氣認真:
“馬上,我再確認一下。”
“等下計劃不要出亂子,讓你們出事就不好了。”
黃景輝看得有點發怔,不光是因為尤榮伊這張殺傷力極大的臉,還因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下意識開口:“……尤老師,你現在和傳說中的叛徒好像哦……”
尤榮伊抬眸反問:“嗯?和誰很像?”
“叛徒,傳說中專門做神官任務的S級玩家,神降曾經的積分榜第一。”Leo笑眯眯地踩在圍欄上係鞋帶,“也是我所知道的S級玩家中唯一一個沒有加入大公會的S級玩家。”
“他隸屬於一個小型的團體組織,包括叛徒本人在內,這個組織一共有三十七人,這個團體組織以他為核心組成了六到七個機動隊伍,分彆配合他去各個星係裡做神官任務。”
“據說還沒有失敗過。”
Leo摸著下巴回憶:“那個小型組織有個名字,我想想,好像叫——”
“——【啟明星】來著。”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尤榮伊正在紙上塗寫的筆畫一頓。
“叛徒和他所在的組織都很神秘,沒什麼對外公開的資料,這個團體成員在出遊戲任務時候也會帶面具,所以外界連成員的照片資料也沒有。”Leo攤手,“我所在的石榴屋曾經花大力氣挖過他們的資料,也隻挖出了一點淺層信息,連裡面隊員天賦級彆都不是特彆清楚。”
“我們玩家中間有個傳聞,說叛徒周圍的這些成員的天賦等級從F到A,什麼等級都有。”黃景輝語帶神往,“但在叛徒的調配下,他們居然能去打神官任務!”
“這個的確是真的。”Leo語氣含笑,“啟明星的隊員並不都是高天賦。”
“叛徒雖然作為隊長隻是一個精神控製係,但他智力水平和指揮水平一流,就算不是頂級天賦的隊員,他也可以很好地活用並取得勝利,他出任務基本是0死亡率,隊員對他的服從度相當的高。”
Leo似笑非笑地說:“有大公會開高價挖過啟明星的成員,據說開到年薪千萬也沒有人動的。”
尤榮伊淡淡反問:“挖人的是石榴屋吧?”
Leo微笑:“這麼容易猜到嗎?好吧,的確是我們公會。”
“在頂層玩家的圈子裡有種說法——”
Leo聲音低沉:“——說隻要成為叛徒手下之人,哪怕隻是螻蟻,也有與神為敵的能力。”
“但這個組織在半年前,不知為何突然銷聲匿跡了。”
尤榮伊聽到這裡指尖不由自主地緊縮,他垂下眼簾不言語。
“黃景輝之所以說隊長你和叛徒相似。”Leo笑眯眯地說,“大概是因為叛徒也是一個做事很周全,對隊員保護欲很強的隊長。”
尤榮伊撩開眼皮,他的眸色平靜如初:“感謝你們的嘉獎。”
“那就希望今晚的任務,我們都能如叛徒的隊伍一樣0死亡率完滿完成。”
夜十點半,尤榮伊一行人離開了宿舍。
此刻已是深夜,到處飄散著冰塊融化的幽幽白氣,雖然冰工廠已經是整個坩城最涼快的地方了,但夏日的悶熱依舊明顯,黃景輝出來沒一會兒就流汗了。
“我們按照計劃分頭行動。”尤榮伊條理清晰地下令,“Leo你去工廠外圍搜尋線索,你的移動速度快,攻擊是我們當中最高的,就算是遇到了怪物和對方成員也能對抗或者逃脫。”
“我和黃景輝一起,在工廠內圍探索。”
“遵命隊長。”Leo笑眯眯地應了,他做個了打電話的手勢,“有什麼事情call我,我隨叫隨到。”
相比起Leo的輕鬆,黃景輝就很緊張了,他連續深呼吸了幾下,還是崩潰:“不行,尤老師,你要不還是和Leo一起吧!”
“你和我在一起太危險了!”
不要說地獄湖那四個隊員了,以他的實力,遇到血猴子都夠嗆能帶著尤老師跑!
“不。”尤榮伊沉穩反駁,“我和你在一起反而才是安全的。”
尤榮伊平視怔楞的黃景輝,篤定又平靜地說:
“請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的判斷。”
“在這個副本,我的計劃裡,此刻的你,就是我最好的隊員。”
黃景輝頓了一下,緩慢地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隊長。”
尤榮伊頷首:“好的,我們行動開始。”
尤榮伊話音剛落,Leo一個殘影就消失了,尤榮伊帶著黃景輝往冰工廠最內圍的一棟宿舍走。
黃景輝跟著尤榮伊小心翼翼地沿著宿舍牆一邊走,一邊低聲詢問:“尤老師,我們真的要去探索石洪文住的宿舍嗎?”
今天在報道間交冰票的時候,尤榮伊作為連續兩天的優勝實習生,石洪文對他態度不錯,尤榮伊貌似不經意地一問,石洪文就告訴了他自己現在居住的地方。
他現在住在一間冰工廠內的單人宿舍,在1棟員工宿舍樓裡。
“要。”尤榮伊冷靜回答,“根據黃文的說法,當年的楊樹平被陷害這個事件裡有兩個關鍵人物,一個是當時的廠長,一個就是石洪文。”
“我們目前還不知道廠長的信息,隻能從石洪文這邊探索起。”
不多時,尤榮伊和黃景輝就抵達了一棟員工宿舍樓。
一棟宿舍樓一棟相當老舊的宿舍樓,看起來像是有十幾年了,雖然外牆翻新粉刷過,但樓牆上都是煤炭煙熏的痕跡。
這棟老舊宿舍樓裡居住的人似乎不多,因為外牆隻有寥寥幾個正在運轉空調和冰塊架子,此刻正順著牆滴水,將牆面上的煤漬暈開。
在沉悶的夏夜裡,這棟老舊宿舍透著一種腐朽又陰森的氣息,一樓入口處的鐵鏽大門來回搖晃,發出不詳的吱呀聲響。
黃景輝往尤榮伊身後縮了縮,他語調緊繃:“感覺好恐怖。”
尤榮伊語調平靜:“進去吧。”
一棟宿舍樓入口十分漆黑,幾乎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黃景輝把早就準備好的照明工具拿了出來——一個手搖式的手電筒,就是石洪文每天晚上用的那個,他們從自己的宿舍裡翻出來的。
黃景輝一邊手搖摁壓,一邊用電筒照明起來。
從鐵門進去,一棟宿舍樓外面有一圈空地,空地周圍有很多空掉的花盆,還有一些耕過的菜圃,如今都荒廢了。
“看來這棟宿舍樓應該曾經住過很多人,還是長期居住。”尤榮伊淡淡開口,“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都走了,才讓這棟宿舍樓空置了下來。”
兩個人再往裡走,路過一樓的入戶廳,入戶廳的地方有個保安室,這保安室裡面落滿了灰,看起來已經閒置良久,旁邊掛著一本來訪出入的花名冊。
尤榮伊個眼神掃過去,黃景輝迅速地將這本花名冊取了下來,他翻開,用手電筒打光照亮花名冊。
“這花名冊很久沒用了。”黃景輝掃了一眼說道,“最近的紀錄也是兩年前的。”
黃景輝多看了兩眼,皺眉疑惑道:“怎麼全是搬走的紀錄,他們為什麼要一起搬走啊?”
尤榮伊接過花名冊,他一目十行地瀏覽,最終定格在了某一行上:“……XX01年3月6號,沙宏泰搬出一棟宿舍樓。”
他視線迅速下移,又找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名字:“……XX01年3月21日,黃文挾母一同搬出一棟宿舍樓。”
在一整個三月間,搬出的紀錄占到了花名冊的一頁還要多,尤榮伊數了數搬出的紀錄,突然一頓。
“剛好三十三條搬出記錄。”尤榮伊抬眸,“我知道這是哪裡了。”
“——這是三年前煤氣事故泄露的那棟宿舍樓,也是楊樹平出事的那棟宿舍樓。”
【係統提示:恭喜玩家發現關鍵線索——煤氣泄露案發地】
【係統提示:副本補全度+5%,目前補全度45%】
“那這三十三戶人,是不是就是拿了楊樹平賠償的那三十三戶人啊?”黃景輝問,他面帶困惑,“不過他們為什麼要在事情發生之後,集體搬出宿舍呢?”
很快這個答案就出現了。
保安亭裡邊上有一個電話,這電話上掛滿了蜘蛛網和灰,但的確還能用,是通了電的,尤榮伊餘光掃到這個電話,動作嫻熟地點開電話的錄音按鍵往回撥,很快一條電話錄音就出現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略帶驚恐和不耐的聲音:“……我說你們保安能不能想想辦法啊,我天天都能聽到502對門晚上有人在哭,找個法師來做法收了他們也行啊!”
“李麗華和楊樹平死了之後變成鬼天天晚上哭哭哭,煩死了!”
“他們是死了,我們日子還要照過好吧,而且我們才是受害者,他們有什麼好哭的!”
這是一條電話錄音投訴,時間是XX01年的2月。
尤榮伊抬眸看向黃景輝:“看來是因為楊樹平和李麗華死了之後宿舍鬨鬼,這三十三戶人因為拿了楊樹平一家的賠償心裡恐懼,所以選擇搬出去了。”
“楊樹平的宿舍樓號是502,石洪文的宿舍樓號是103,今晚我們兩個都要探索。”
尤榮伊語氣平靜:“我們的速度要快點了,先去五樓。”
黃景輝和尤榮伊先上了五樓,在這個過程中尤榮伊看了看了這棟老式宿舍樓的構造,這棟宿舍樓一個類似居民樓的回形結構,每一層隻有四到五戶,一共七層,一共三十多戶。
一上五樓,黃景輝一眼就看到了502,502的門上面被潑了一層又一層紅色的油漆,淡黃色木門都被染紅了,門檻上亂七八糟地貼了很多黃符。
黃景輝想到了剛才那個電話錄音,沒忍住有點發寒。
“他們潑這麼多紅色油漆乾什麼?鎮邪嗎?”
相比起黃景輝的瑟縮,尤榮伊膽子倒是很大,他直接上前用手扯了一點紅色“油漆”皮下來,垂眸嗅聞了一下:“不是油漆,是狗血和雞血。”
“他們應該找了人來做法。”
“做法?”黃景輝一呆,“他們還真的找了人來做法啊?”
“嗯。”尤榮伊抬手撩起一張貼在門檻上的黃符,這張黃符之下還有黃符,這些黃符是層層疊疊張貼的。
他語氣淡淡:“而且估計還不止一次。”
“你看這個門檻上黃符的膠印,有舊有新,說明他們不止一次張貼。”
“啊,還不止一次啊?”黃景輝沒見過做法,隻覺得這種封建儀式很震撼,“他們為什麼要做這麼多次啊?是因為要多做幾次才有效嗎?”
“不是,因為有人毀壞了做法的儀式。”尤榮伊的視線落在舊黃符上,“你看,這些舊的黃符都隻有半截,還是碎的,很明顯是被人撕成這樣的。”
“應該是每一次做法之後,有人偷偷來這裡把張貼的黃符給撕碎了,這些人於是又做法,幾次下來,就成了我們看到的這樣了。”
“為什麼會有人偷偷來把黃符給撕了?”黃景輝疑惑。
“不清楚。”尤榮伊搖頭,眸光微動,“黃符是為了鎮壓死去的李麗華和楊樹平,來撕黃符的人就是不希望鎮壓,應該是他們還在世上的親友。”
黃景輝猛地一頓,轉頭看向尤榮伊:“李麗華和楊樹平還在世上的親人,不就是他們女兒,楊小花嗎?!”
尤榮伊平靜回答:“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這也太慘了!”黃景輝一想那場景,忍不住咋舌,“她才五歲啊,晚上偷偷來撕鎮壓自己爹媽的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