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漂亮知青15 洗澡(1 / 1)

這段時間肖坤突然忙了起來, 經常的半夜就起床,做了飯溫著,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 一直忙到天黑很晚才回來。

有時候是深夜。

過了十天半個月突然買了匹馬, 如今有了板車和馬,駝東西更加方便了。

奚容已經習慣了和他這樣的相處模式,他設計的房子慢慢的開始修建起來,有時候肖坤還向他學習認字。

那個冬天生活突然好了起來。

冬天裡生產隊的任務沒那麼重了, 因為這邊很冷,在外面太久很容易會被凍死,家裡燒著火會暖一點。

奚容的房間沒有炕,他是自己單獨一個的房間,肖坤家裡從前都是一家子在一個炕上睡, 最近肖坤太忙了,建設外面的圍牆、給家裡牲畜修建圍欄都花了不少功夫,多做一個炕根本沒時間,他最近也都是早出晚歸的,連在家裡的時間都很少。

家裡的地窖裡儲存了半地窖的大白菜, 家裡買了一隻老母雞和兩隻公雞, 還買了兩隻鴨子養著, 那老母雞一天至少能下一個蛋, 肖坤還買了半扇豬肉,又在山裡獵了一頭雄鹿。

那日才把鹿獵了回來,北風一吹, 突然就下起了雪。

奚容肖坤最近學乖了,獵物偷偷摸摸的拿回家,不給村裡的人知曉, 免得大家要分上一些。

他家裡現在有兩口人,自己都不夠吃,根本不能分給家裡。

好在修好了高高的圍牆,把鹿放在院子裡面就去忙活家務,他在院子裡,小窗口偷看了一眼,奚容正在認真的寫東西。

如今手裡有了些閒錢,買了煤油燈也不節儉了,好幾盞一起點上,免得奚容看壞了眼睛。

建築的稿子已經定了下來,因為他想學寫字,奚容沒事就教他認字算術,肖坤已經認得好幾十個常用的字了,一百以內的加減也會了不少。

奚容還說寫點文章寄給報社投稿,肖坤不認識那麼多字,隻覺得奚容厲害極了。

如今還認認真真的在寫,那可比他在外面做粗活厲害得多。

那煤油燈暖烘烘的,奚容美麗的臉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溫柔,肖坤就看了一眼而後帶著滿足的笑意去處理鹿肉。

天氣冷,才這一會兒功夫,新獵的鹿已經凍得僵硬,這幾天可以吃上好幾頓新鮮的鹿肉,剩下的全部醃製做臘肉,能吃許久。

家裡有肉有雞蛋,還有蔬菜,肖坤心裡稍微放心了不少,他準備明年開春再買兩頭羊養著。

但是村裡不準養羊,到時候大興安嶺的小木屋建好了,就把羊養在那兒。

今晚的菜是鹿頭大骨頭湯,放了香料和酒醃製,再挖掘了些野菜、洗了兩顆大白菜備用,準備吃頭餐最新鮮的菜。

那香噴噴的湯煮了出來,在房間裡寫文章的奚容都被香味熏了出來,那饞蟲驅使著就差流了口水。

奚容蹲在廚房等著,“這是什麼?今天獵到的嗎?”

仿佛又回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的日子,前幾日寄出去的稿子有兩塊錢的稿費,奚容把錢給了肖坤,他感覺這段時間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他不知道這邊的物價,還以為是自己兩塊錢起的作用。

肖坤經常早出晚歸,有時候從河裡捕了魚,有時候獵了兔子,奚容一直感覺夥食不錯,有時候甚至比在上海的時候還吃得好,前段時間瘦了又補了回來,如今身上還多了些軟肉。

那頭骨已經砍成了好幾段,看不出是什麼,不知道是怎麼煮得,香得離譜。

整鍋湯清幽幽的,沒有什麼浮沫和過多的油脂,煮了大約二十分鐘就可以吃了,肖坤連忙給他盛了一碗湯。

外面冷極了,這湯熱乎乎的,奚容喝了一口,渾身都暖和起來。

那湯鮮美無比,腥味也去得剛剛好,肖坤還把凝固好的鹿血劃了好幾刀,豆腐似的放在一旁擺放。

那肉質也新鮮美味,奚容沒吃飯,就吃了好幾大塊,鮮美的湯吃到一半就放了鹿血,才熟了就撈了出來,口感細嫩無比,伴著鮮美的湯汁吃了一碗,再放了水分十足的大白菜。

這一頓飯奚容都沒吃幾口飯,全部吃肉喝湯了,他食量並不大,喝了兩碗湯一碗鹿血,再夾幾大塊鹿肉,肚子已經圓滾滾的飽得不行。

還去院子裡消了消食。

才出去,打開門一看,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

奚容興奮的說:“看!下雪了!”

肖坤剛把最後一碗湯喝乾淨,連忙出去看。

真的下雪了。

嚴冬即將到來。

奚容在屋裡的光和外面的雪之前特彆漂亮,他的眼裡仿佛有光一般,亮晶晶的。

連肖坤也忍不住被他感染了,他走到門邊、走到奚容身邊也接住一片雪花。

那冰涼的雪花在手裡一下子融化了,他好像也體會到了這樣自然景物的美麗。

奚容在冰冷的雪天裡臉色雪白似玉,美麗無雙,肖坤怕他凍著了,連忙關上了門。

“天冷,彆凍著了。”

肖坤的床才是炕,已經溫好了火,這幾天天冷,肖坤一直把炕讓給奚容睡,自己睡奚容那個房間。

家裡還有兩個新建好的房間,但裡面還沒弄好。

這天實在太冷了,奚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肖坤洗好了碗,喂了馬就去睡覺。

十裡灣的天有多冷奚容是在知道的,還把軟和的被子給了奚容,他原來的被子和厚厚的棉襖一起蓋著,肖坤說不冷。

兩個人相安無事穩定的這樣過著,肖坤老老實實的,也特彆勤快,平日裡除了乾活就是在一天這兒認認字。

奚容住在他家總是占了最好的,一直覺得過意不去。

這炕本來就是一家子可以橫著睡的,也很寬很大,這天晚上外面的風雪特彆大,奚容一直沒睡著,起身站在肖坤的門口看了看,裡面還亮著光,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也許是在認字,奚容知道他最近經常認字寫字到很晚,有時候他趕集都去了縣裡,還給奚容買了書和報紙。

肖坤悶不吭聲的,不經常說話,他在想什麼奚容是不知道的,但知道他又辛苦又勞累,這麼冷的天,在北大荒平平常常的一夜、在知青宿舍奚容可能會被凍死。

他如今生活得挺好,多虧了肖坤。

奚容敲了敲門,還沒說話,肖坤就開了門。

肖坤裹著棉衣,他站在比外面高一點的木地板上,更高了,“容容,想要什麼?”

背著屋裡的光,影子都把奚容籠罩了。

奚容本來就比他矮,肖坤又站得高了,他需要仰著頭才能看著肖坤的眼睛。

肖坤微微俯身,讓自己不那麼高,奚容看起來軟軟了,頭發有些亂,看起來像是剛從被窩裡爬起來,肖坤以為他有什麼急事。

卻聽見奚容說:“今天的風雪好大,屋子裡冷,你要不要睡炕上。”

肖坤的眼眸跳了一下,他輕輕的說:“我不冷,炕上給容容睡,我睡這兒就好了。”

奚容說:“這炕這麼寬大,足夠兩個人睡了。”

肖坤的眼眸微微垂下,這一回他沒有反駁了,隻是乖乖的說了個“好”。

兩個人分彆拿兩套被子上來蓋,床很大,肖坤怕碰著他,躺得規規矩矩,縮到被窩裡就不冷了。

好香。

奚容的房間裡也香,這兒奚容就是旁邊,更香了。

他在黑夜中稍微轉過頭,能看見奚容軟軟的頭發,看起來特彆可愛。

好善良。

怕他凍著了還讓他一起睡炕上,之前明明那麼怕他。

肖坤現在已經特彆心滿意足了,兩個人在一個屋簷下吃飯睡覺,他還能對像奚容學習認字寫字,這是他從前一輩子都沒想過的事。

好喜歡他。

好可愛,好想抱抱,但是他連衣角都不敢碰的,就這麼看著也挺好。

後半夜的時候肖坤突然聽見奚容好像不舒服的哼了幾聲,肖坤睡眠淺,一下子就醒來了,但再聽聽,奚容又不哼了。

再睡了一會兒,還不到天亮,奚容突然起了身。

肖坤以為他去上廁所。

廁所也是新修的,整整齊齊弄得很乾淨,旁邊有煤油燈,可以點亮。

肖坤在床上躺著聽著動靜,發現奚容並不是去廁所,而是去廚房裝了些熱水,又去了洗澡房。

這麼大冷天洗什麼澡?

肖坤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又不敢起來,心裡想著奚容現在一定提著桶,那水桶重,奚容洗胳膊洗腿的,可能要凍壞了。

他心裡擔心至極,但奚容這動作來得奇怪,他怕貿然去的話會驚擾到他。

怎麼這麼愛乾淨?大半夜的也要洗澡?

之前並沒有這樣的,肖坤已經懷疑到自己頭上了,以為是他嫌棄自己,覺得他不乾淨所以自己倒是洗澡了。

但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奚容才上床睡覺。

肖坤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熬了鹿骨頭粥,又從雞舍裡拿出了兩個雞蛋煮著。

天氣冷,今天的鹿肉還很新鮮,趁著新鮮多吃點。

從縣城買來的面粉今天用上了,揉了揉面團,做了白菜鹿肉餃子,中午炒了一盤蒜苗腰花,晚上做了大包飯吃。

剩下的準備醃製兩天做臘肉。

這段時間一直在縣城裡進貨賣東西,又有了馬,簡直如虎添翼。

手裡攢了已經一百多塊錢了,家裡添置了好多東西。

他不知道怎麼去進貨,也不太會說話,就偷偷跟在其中一個人後邊去了縣城,自己找到了進貨源。

他知道這些人在這兒賣貨會被抓的。

東村口那些人跟人精似的,心照不宣,肖坤順利進了兩次貨,大家以為他是內行、有後台,也不說他,而且他力氣大,有一次和人結伴去進貨,他幫人搬東西。

上百裡的路搬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賣的東西價格也不貴,米和面有,還有一些村裡買不到的零件,不到兩個星期就賺了好幾十塊,加上自己的錢連忙買了匹馬,如此進貨就能進更多了。

但東村口的大哥說在這人要機靈些,不然會吃牢飯,說是什麼投機倒把罪。

肖坤對於法律一概不懂,隻覺得他兩隻腳走了上百裡路扛回來的東西,價格也實在,並沒有虧欠人,可他不能被抓,如今是賣的東西更輕便了,不敢多賣,但是已經是賺的盆滿缽滿。

他怕那些東西會惹禍上身,一直不敢放在家裡,怕連累了奚容,在地裡挖了個地窖藏著東西,聽到信了就去賣。

面粉是上回進貨的面粉,正好派上用場,又做了餃子有做了面條晾著,這一天吃得特彆滋潤。

晚上的時候又到了和奚容一起睡覺的時間了。

他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期待,為了不被奚容嫌棄,他準備仔仔細細洗個澡。

下雪天路滑,缸裡的水已經結冰了,屋子裡的水並沒有那麼多,肖坤一般是洗奚容洗過的水,這樣比較節省。

奚容特彆愛乾淨,這天晚上耽擱了些,到了十一點多奚容才去洗澡,一洗就是大半個小時。

肖坤仔細一聽,裡面沒什麼動靜。

他怕奚容滑到了或者是洗太久在裡面凍壞了,稍微有點著急,連忙在去洗澡房外敲門。

“容容!怎麼這麼久?是不是摔倒了?”

奚容沒回應,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那洗澡房的門是木簽拴住的,一般人是推不開的,肖坤一時心急 ,推的時候稍微用力了點。

他力氣本來就是大,彆說個門栓了,就算是門、他要是用力也能一下子推開。

他急急忙忙一推,門久推開了。

奚容胡亂裹著毛巾,還有幾件衣服,眼睛紅紅的蹲在地上。

洗澡房裡霧蒙蒙的,奚容像是蒙了一成紗霧似的若隱若現的美麗,眼睛水水潤潤的,仿佛哭過一般,看起來有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