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病弱質子21(1 / 1)

“沒有!”

“殿下, 這邊也沒有!”

二皇子渾身都涼了,那整個院子一個人也沒有,細軟珠寶,什麼都沒帶, 連床鋪都是亂糟糟的, 顯然是人睡下了突然不見了。

他急得要命, “快找!快!翻了整個長安也要把人找回來,關城門!快!”

他又咬牙切齒,“到底是誰, 若是讓我找到了必然要把他碎屍萬段!”

正在這時,禦林軍突然聽見了動靜。

“什麼人!?”

二皇子連忙說:“快!快抓人!”

禦林軍本來就是領了皇命來把奚容帶回去, 而且接到了皇帝的口諭, 要是有人敢搶人,殺無赦。

二皇子不知道這些,他隻以為是單純的念個聖旨, 就能安安心心等著成婚了, 他完全沒有想過要把人帶回去。

如果他仔細回想一下就會想起,皇帝特意讓他來的,暗示了他把奚容帶回宮, 以免節外生枝。

可他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根本沒有想起他父皇說過什麼。

如今悔不當初,已經把整個秦書閣圍得水泄不通,大晚上的滿大街去找人。

不一會兒禦林軍連同暗衛都出動了, 最終是抓到一個人。

“回殿下!此人身份不明,已經自儘了, 但看行動和衣著, 恐怕是軍營裡的人!”

二皇子陰沉沉的咬著牙, 怒道:“魏章!”

…………

此時此刻魏章正在暗處盯著。

秦書閣被禦林軍圍了起來。

方才他的探子還被抓了。

他還是晚了一步。

魏章有些惱怒打了自己一巴掌。

一開始他就應該進去把奚容搶出來。

那時候禦林軍雖然守著,但是沒有那麼多,如今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根本就是插翅難飛。

大晚上的人影晃動,看不真切,隻知道二皇子在裡邊大喊大叫。

下賤的狗東西,在奚容面前居然這麼大聲,大晚上的帶人走,嚇到人怎麼辦?!

魏章仔仔細細盯著,在想辦法怎麼把奚容偷出來。

但再觀察時,竟不知道他被奚容放在哪裡了?

難道讓奚容騎馬或者假扮下人走回宮?

可禦林軍都是高高大大一個,他瞧了又瞧,竟然不見奚容的身影。

而後又在宮外守著,一個人一個人仔細觀看,依舊是沒有看見奚容。

魏章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最終是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知道皇帝把奚容帶走,肯定是為了要挾他。

他隻要靜觀其變便是。

可沒想到魏府居然被人圍了起來!

居然以他藏匿皇子妃的名義。

二皇子冷冰冰的指著魏府,“給我搜!大膽逆賊魏章,竟敢擄走本宮的未婚妻!搜!”

魏章這一刻已經明白了。

皇帝的大刀懸在了他頭頂。

奚容已經被二皇子帶走,卻反過來誣陷他,說他綁架了太子妃。

其心可誅。

這是要拿這個名目除掉他了。

魏章冷冰冰的盯著二皇子,最終是走了過去。

“我看誰敢進去搜!二皇子殿下,可有證據?可有搜查令?!如若沒有,末將可不背這莫須有的罪名!”

二皇子見魏章竟然出來了,他這可是一晚上沒睡都在找奚容,他眼睛布滿的血絲,仿佛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他拿著刀衝了過去——

“魏章!你還敢出來!把容容還給我!”

魏章冷冰冰的盯著他手上的刀。

如今他已經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他們父子兩演了一手好戲,不僅要把奚容拿捏在手中,還要他的命。

魏章冷冷的笑了起來,攤開手,很是配合的說:“殿下儘管去搜,末將怎麼可能藏匿皇子妃呢。”

…………

“聽說要打起來了。”

“怎麼成了這樣?魏將軍真的要……”

“嘶,長安城外的兵馬越來越多了,據說他當時回長安便把兵馬放在郊外的小城中,那城池是他的基地,糧草豐足得很,好些富商都逃了,一些權貴的家眷也……”

“要我說啊,魏將軍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任誰都不能忍,當初他被急急召了回來便是說要他和燕國質子成婚的,他可是把燕國質子擄回家兩個月,據說是愛得不行,舍不得把人放回去,如此朝夕相處已經如同夫妻一般,沒想到最終卻把燕國質子給了二皇子。”

“聽說燕國質子是個誰見了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大美人,可是真的?”

“要不然二皇子和魏將軍怎麼都為他打得不可開交呢?外邊傳燕國的質子殿下被魏將軍藏在了家中。”

“聽說是二皇子早把人帶回去了,如此倒打一耙,把罪名推在魏將軍身上,是上頭要動他了……”

“噓,怎麼談起了政事?來萬花樓不就是來享樂的麼?哈哈,姑娘們,近來可有什麼好聽的小曲兒?”

萬花樓的幾個姑娘都迎了上來,“公子,請上二樓雅間,特意為各位留的房間,最近梨花姑娘的新學了篇詞,正是要念給公子們聽呢。”

幾位貴公子跟著人上了樓,抬眼瞧見梨花姑娘從三樓一間房裡出來。

那房間好生奇怪,瞧著並沒有亮燈,也沒有寫房號,不知道裡邊是什麼人,有人便問:“那房間裡是什麼人?梨花姑娘怎麼從那兒出來?”

貴公子說話的時候往上看,正看見梨花姑娘禮貌的回笑,便說:“也是客人?據我所知梨花姑娘是清倌兒吧?”

引路人笑:“梨花姑娘是清倌,裡邊是我們東家。”

“東家?你們東家是男是女?”

“我們東家是位貴公子。”

幾人若有所思,聽說萬花樓的背景很大,說不定有皇戚撐著,當下也識趣的不問了,隻是多看了一眼,突然見那房間點燈了。

…………

啞奴點上一盞燈。

他安靜的守在一旁,稍微抬眼能看見他漂亮的小主子正在獨自執棋。

一旁燃著一縷香,煙霧繚繚繞繞,奚容坐在天光與燭燈的交界處,仿佛被霧蒙蒙的籠罩著,他慵懶而愜意,美麗得如同黎明時刻即將消逝的美麗山鬼。

他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啞奴安靜給他沏了一杯茶,奚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又下了一子黑棋。

他甚至輕輕的笑了起來:“你說魏章該怎麼辦呢?”

啞奴垂下眼眸,離得更近了一些。

他無法說話,回不了奚容,而他也知道奚容並不需要他回應,他隻是說出來,如同自己左右手下棋一般的。

長安城內正討論的火熱的燕國質子殿下,傳得玄乎其玄的被搶奪的和親皇子,一面說是被將軍藏匿,一面說是帝王權術要除掉將軍,大夥兒都在對他的去向討論得不可開交。

甚至有人說他已經死了。

沒有一個人想到,他竟是身藏在長安城內著名的歌舞花樓——萬花樓中。

美麗的燕國質子殿下,生得冰清玉潔清麗無雙,美麗得如同畫中仙人一般,那是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天山冰雪,瞧一眼都是褻瀆的,誰能想到他竟是在這煙火風俗紅塵滾滾之地?

他便是和這些字眼沾一點邊都像是被弄臟了。

長安城翻遍了都翻不到這邊來。

奚容又執起一粒棋子,氣定閒神的下著,又是有些痛苦的皺了皺眉。

如今他的病雖然不那麼可怖,但是發起病來依舊是疼。

好在在他能忍受的範圍之內的,如今他對啞奴也不太信任,並不允許他隨便碰自己,也不靠著他睡,除非實在冷得受不了。

將手撐在桌子上,輕輕撐著下巴,明明是滿心的算計,卻是那麼溫柔純美,叫人一瞧,一點看不出他的心思。

啞奴聽著心愛的小主子風輕雲淡的自言自語說起魏章,仿佛隻是在說自己手裡一枚棋子一般,沒有半分情意。

他分明也見過小主子和那粗鄙的魏章恩恩愛愛摟抱在一起耳鬢廝磨,那男人還儘心儘力的為奚容做飯。

奚容吃得相當開心,也很喜歡吃。

可如今,最不好過的應該是魏章。

他被扣押在長安,也許是找不到奚容,明明知道長安是個斷頭之地,卻不走。

他知道奚容一定不會出現的,他的小主子恨不得楚國亂做一團,他好坐收漁利。

奚容輕輕笑了起來,“那皇帝老兒應該活不長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見外邊有人吵了起來。

奚容的房間在三樓,並不是客房,他還在裡間,就算開了外面的門也不會直接看到奚容。

但是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些耳熟。

客人醉醺醺的嚷嚷:“怎麼對我動手動腳的!你誰啊你?!把你們東家叫出來!”

啞奴冷著眼睛往門外走了幾步。

奚容手一頓,“彆露面。”

外邊好像是鄭國公世子的聲音。

他們都認識啞奴。

…………

鄭淵這段時間精神不振,一直在借酒消愁,魏章當時把奚容擄走的時候,他無法救奚容,可奚容回秦書閣的時候,竟然又和二皇子在一起了。

他一直覺得是他錯過了。

如果他當初多等一會兒,隻是一會兒,那麼第一個見到奚容的就是他。

連許仲那種身份的奴才,奚容都願意結交,卻唯獨不待見他。

他當初可沒少放狠話詆毀奚容。

真想時光倒流打自己幾個巴掌。

如此日日悔恨,借酒消愁。

和一幫子狐朋狗友喝酒,幾個紈絝都知道他不開心,見他喝醉了便說:“咱們帶世子爺去散散心。”

沒想到一散心竟然到了這種地方!

這滿是脂粉的紅塵處。

甚至有人還挨著他坐著,不知道有沒有碰他!

臟死了。

“把你們東家叫出來!怎麼管教人的?竟對我動手動腳!””

鄭淵破口大罵:“怎麼還沒出來?萬花樓的東家該不會是個狐媚頭子吧,要不怎麼這麼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