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突然就很羨慕太宰君呢。”】
“所以,你們真的一回籠覺睡到了黃昏?”
清晨的來良學園,匪夷所思的折原臨也一大早趕到了柊真白的面前,結果發現柊真白和太宰依舊很困,然後更困惑了,一旁的岸穀新羅看著自己未被愛情酸臭汙染的同窗好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柊真白:“……總覺得你想了很多很失禮的事情。”
岸穀新羅推了推眼鏡,收起自己羨慕嫉妒恨的嘴臉:“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柊真白默然。
柊真白開始解釋:“其實我們就是白天睡得太沉,晚上睡不著,就打了一晚上遊戲,僅此而已!”
岸穀新羅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
趴著補覺的太宰抬起頭笑了起來,“笨蛋真白,這種時候越解釋越像掩飾哦~”
岸穀新羅鄭重點頭。
柊真白:“…………”
雖然但是,不得不承認,在心臟的人眼裡,果然看什麼都是臟的,柊真白再次沉默了,他放過自己,也決定放過這個話題,於是,他轉向若有所思的折原臨也:“所以,你昨天給我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啊,那個啊。因為已經快要期末考試了,可你們一天都沒有來上課,新羅也一個早上沒來,管理老師很擔心就讓我聯係一下你們,所以,”折原臨也話鋒一轉,目光掃過柊真白和太宰,忽然壓低了聲音,“你們住在一起嗎?是在談戀愛嗎?”
柊真白一頓。
太宰和岸穀新羅則同時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他。
“難怪啊。”折原臨也露出恍悟的神情,難怪他總覺得柊真白對太宰太縱容了,以他的聰明才智,他並不是察覺不到這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也不是不理解青春期少年的愛恨情仇,他隻是沒把這些世俗塵埃往柊真白身上套,畢竟在半個月之前,柊真白還是站在他這邊,和他一起抨擊變態戀愛腦岸穀新羅的,誰知道不過半個月,他居然打不過就加入了!
真是萬萬沒想到!!
在我的朋友和我的新朋友是戀人的衝擊中,折原臨也頹喪的熬過早上的課程,就連中午的豪華午餐邊角料都沒能讓他打起精神來,直到平和島靜雄又一次發現自己下午體育課要用的體育服被染上莫名其妙的染料後再度展開千裡追殺,他才像一隻蹬了老鷹的兔子一樣一躍而起,飛速的消失在視野中。
速度之快,讓柊真白又讚歎起來,當時柊真白正在給太宰剔蟹肉,還跟一掠而過的靜雄打了個招呼。
短暫的午休後,下午是料理課。
對於太宰來說,這是很陌生的課程,但問題不大,畢竟上個CD他可是給真白準備過家庭料理的人!他們的家庭菜譜至今還鎖在——額,鎖在上個CD的保險櫃裡……雖然時間逆轉了,他們家珍藏的保險櫃也沒了,但沒有關係,所有的菜譜他都記在腦海裡了。
自信滿滿的太宰利落的給自己係好圍裙
,又握拳自己給自己鼓氣,然後忽略黑板上老師介紹的肉漢堡的配方直奔冰櫃,取出兩塊雞胸肉和亂七八糟的各色調料,本來已經在煎肉餅的折原臨也看了太宰的鍋,也去冰櫃拿了兩塊雞胸肉,沒一會兒L,教室裡,一種不同於肉漢堡的食物味道散發出來。
岸穀新羅看著不停往鍋裡加調料的太宰,又看了看已經被帶跑偏了的折原臨也,咽了一口唾沫:“這樣做出來的食物能吃嗎?”
柊真白沉默了。
柊真白昧著良心:“彆害怕,可以的。”
半個小時後,放學的鈴響,料理教室十分沉寂。
路過的教導主任從窗戶看進去,看到了開著的燈,看到了冒著熱氣的鍋,但一個人都沒看到,而卡在窗戶看不到的死角,來良學園一年二班的莘莘學子安詳的躺成一排。
也許是因為調料不足,又或者是熬煮的時間不夠,這一次,在黃昏到來前,被清燉活力鍋放倒的柊真白堅強的睜開眼睛,然後發現自己正蓋住校服外套,枕在太宰的膝蓋上。
隻穿著襯衫的太宰靠著料理台坐著,露出腕部的纏著繃帶的手裡拿著白底紅邊的《完全自殺手冊》,他低頭看了看,指尖劃過柊真白眼睫下的烏青,“醒了嗎?那我們回家吧。”
柊真白點了點頭,直起身將身上的太宰的外套收好,又收拾好料理台,等到他們走出料理教室的時候,失去記憶的同班同學陸續清醒,茫然無助的看著周圍。
離開教室,在學區大廳換回室外鞋,兩人一邊走一邊商量著晚上該吃什麼,結果剛走到校門口,迎面看到了提著刀面色不善的銀狼劍客和抱著粗點心的世界第一名偵探亂步。
亂步看到了他們,興高采烈的跳起來:“這裡這裡!”
柊真白隻好走過去,走過去的途中發現提刀的福澤社長不滿的目光掃過太宰,好一會兒L才轉向柊真白,低聲道:“你前天遇到了森鷗外?”
柊真白點了點頭,然後發現福澤社長的面色黑了一個度。
“然後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到學校上課?”
因為熬夜補了一天覺的柊真白確實沒來上課,不過福澤社長是怎麼知道的?帶著一點困惑,柊真白又點了點頭,然後發現福澤社長的臉已經全黑了,不善的目光變得殺氣四溢,“能拜托你先幫忙照顧一下亂步嗎?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興高采烈的亂步已經很自覺的走到了柊真白的旁邊。
看著提刀的劍客走遠,匪夷所思的柊真白轉向亂步,“他怎麼了?”
“大概是要去港口黑手黨吧,”亂步說著,然後把手裡的粗點心塞進柊真白手裡,高興的歡呼起來,“接下來是要去超市對嗎?快走吧,再晚新鮮的甜咖喱食材就要被買走了!!”
“欸,為什麼是甜咖喱?在我們家咖喱隻有辣的呢?”
“辣咖喱……?”亂步歪著頭,睜開的碧綠眼睛裡都是不解。
很快的,在電車的鳴笛聲中,三人重新踏上了橫濱的土地,目標是最大的生鮮超市
,與此同時,池袋某個不起眼的安全屋裡,一片沉寂之中,透明的點滴啪嗒一聲落了下來,微不可聞的聲音,躺在床上的費奧多爾猛地睜開了眼睛。
胸口被捅穿的疼痛先一步傳進腦海裡,環境倒映在視網膜中由模糊變得清晰,同時腦海的記憶也重新浮現出來。
在一天之前,在那個月夜下的盤山公路上,恍如殺神的柊真白從天而降握著的刀帶著勢不可擋的殺意紮入他的胸腔,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面,他踉蹌了一下滾下山坡,然後被同伴果戈裡帶回來急救。
因為胸口的傷口太深,急救進行了一個早上,一直到今天淩晨他才清醒過來。
回憶起一切,費奧多爾捂著被繃帶傷口艱難地坐起來。按照養傷的原則,他這時其實應該繼續睡眠,以保持最佳的修養狀態,但他睡不著,因為他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身殺氣的柊真白。
他還是不能明白柊真白滿腔殺意的由來,儘管那樣濃烈的殺意已經讓他從深睡中驚醒數次,他揉著眉頭,心想,戀愛課程的研習果然要儘快提上日程了。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在全身纏著繃帶的伊萬的注視中,一個披著白大褂的身影立在光與影的交界中,“從狀態看沒有感染的跡象,接下來隻要好好修養愈合傷口就好了。啊,對了,如果還睡不著的話,這裡還有幾l支鎮靜劑。”
這個聲音聽著很年輕,也有些稚嫩,費奧多爾笑了笑,維持著優雅:“好的,辛苦你了,岸穀君。”
隨著費奧多爾的聲音落下,立在陰影外的身影朝前走了兩步,將鎮靜劑放在牆邊的醫療小推車上,他抬起頭,露出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一點笑意浮現出來:“不,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你們的價格給夠了。”
費奧多爾依舊優雅的微笑著。
岸穀新羅朝著他點點頭,然後提著自己的醫療箱走向門口。
等到岸穀新羅完全消失在樓道外,費奧多爾拔掉手上的點滴,起身下床,戴好自己的風雪帽和滾邊防寒披風,忍著疼痛感走出房門,門外同樣重傷的伊萬已經銷毀了他們所有的痕跡,正默然肅立的等待著費奧多爾的下一步指示。
費奧多爾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向大門,邊走邊自言自語道:“這個安全屋已經不算安全了,得離開了。之前的情報存在誤差,那位柊君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他的體術遠遠超過認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滿身殺意到底從哪裡來呢……”
可以確認的是,在前天之前,他從沒有見過柊真白。
迎著寒涼夜風,費奧多爾走過無人的暗巷,腦海裡的計劃幾l度變換,最終,紫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羨慕太宰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