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100(長評加更7)(1 / 1)

【第一百章:“想要殺死費奧多爾的念頭。”】

此時的異能特務科的辦公室裡。

“……死去的是兩名高層官員,上面的大人要求立刻對港口黑手黨提出製約。”

半個小時前抵達的內務省官員助理坐在首座,居高臨下的傳達不可違逆的指令,在他的座下是垂首不言的種田長官,“種田長官,您該不會也想要違抗內務省的指令吧。”

空氣驀地一肅。

在場的異能特務科成員都露出憤怒的表情。

橫濱是自治化的城市,異能特務科是其中的最高行政機構,但異能特務科受內務省的製約。而內務省的官員遠在橫濱之外,不知為何,強硬的篤定‘死去的官員一定是被港口黑手黨報複’的想法,強行施壓——這種想法一看就是明目張膽的栽贓,但誰也沒有辦法反駁,因為凶手魏爾倫確實算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同為理事官出席的安吾憤怒的剛要站起來,一直沉默不語的種田長官忽地擺手遏止,他抬起頭看向來自內務省的官員助理,露出一個淺薄的微笑,“當然不會,我們會依照內務省大人的指令,立刻向港口黑手黨發動逮捕凶手的攻擊。”

內務省助理官滿意的點頭,在注視著異能特務科的進攻車隊朝著港口黑手黨開去,才昂首闊步的坐上離去的車,然而當他坐上車的那一刻,絲毫沒有察覺進攻的車隊已經分成了兩列,分彆朝著不同的方向開去。

此時,港口黑手黨前。

被摁頭工作的中原中也,再次罵罵咧咧的重新確認總部安全防護,不僅要卡住關口,還要沒事人一樣派遣兵力守住首領辦公室,假裝他們那柔弱可欺的首領還待在上頭。

相隔半個城市的武裝偵探社內。

提著武士刀的社長和年輕的偵探一起登上離去的車。

夜風呼嘯,吹動著沙色的風衣,某條通向孤兒院的車道上,織田作冷靜的把控著方向盤。

長夜如舊,窗外隻有三兩點星芒,黑沉的孤兒院地下室裡,年幼的中島敦怯怯的抱著膝蓋。

距離被院長關進地下室已經超過三十六個小時了,期間一直沒有人看望他,沒有食物沒有水,饑餓與恐懼環繞,但他都還能忍受,因為這些就是他的日常。

在過去的成長歲月裡,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一次,被關進地下室的原因是什麼來著?

……好像是收拾被野虎弄壞的莊稼時,遇到一條咬人的野狗,野狗嚇哭了他的同伴,隨後他被院長斥責沒有保護好同伴。

沒能保護好同伴。

沒能保護好他人。

這是他的罪責,院長是不會錯的,在這座孤兒院裡,沒有人能違抗院長。

中島敦抱著膝蓋,像以往那樣努力的把自己縮成團,但無濟於事,他抬頭眺望攔窗外的月亮,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外面太安靜了,蟲鳴鳥叫都消失不見了,他忽然有些恐懼,那是從內心裡升起的恐懼,就好像有一個野獸即

將破體而出一樣。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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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更努力的縮起身體,但在他沒能察覺到的地方,一縷薄霧穿過門縫蔓延了進來。而門外,逼仄破漏的孤兒院早已經被濃霧覆蓋,成為一個完全寂靜的地方,寂靜之中,一道腳步聲走來。

此時,孤兒院之外。

相隔大概一百米,熄火的轎車內一片安靜。

涼薄的月光照進車窗,隻照亮了一雙相扣的手,柊真白沒有說話,他側目看向太宰,發現太宰也在看他,手指的摩挲傳遞著溫度。

“快要來了。”柊真白低聲道。

窗外的霧氣漂浮而來,體內有異能剝離的熟悉異動傳來,但很快的又被牢牢按下去,交疊的雙手裡,微弱的白芒閃過,那是‘人間失格’的反異能作用。

太宰仰著頭思索:“澀澤想要收藏‘最有價值之物’的本性深植在靈魂裡,隻要費奧多爾向他透露中島敦的情報,那麼,他就一定會到來到這裡。異能特務科得到澀澤的消息,為了能將他逮捕回去,必然也會有一部分兵力聚集到這座孤兒院前。”

異能特務科派遣的兵力裡肯定有不少的異能者,異能者會被澀澤克製——他們沒有的選,因為沒有異能者入局就不可能抓到警惕的澀澤龍彥。

而抵達的異能特務科會發現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也守在這裡,依照雙方目前的劍拔弩張的形勢,隻要一點火星,發生衝突幾乎是必然的事情,而費奧多爾必然會點燃那個火星,而那一點火星也是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太宰歎了一口氣,忽然有點好奇:“真白。”

“嗯?”柊真白抬起眼眸。

車內很暗,幾乎什麼都看不清的背景裡,憑借著兩人朝夕相處的親昵,太宰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到柊真白繃直的身體。那是一種備戰狀態,身體就像繃直的弓弦,隨時隨地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發起攻擊。

以柊真白的實力,能讓他繃緊神經嚴陣以待的局面其實並不多,畢竟之前,他在狹窄的地下賭場裡以一擋百都沒有一絲緊張,而現在能出現這種狀態,說明他等待這一天很久了。太宰眯了眯眼睛,親昵的靠在柊真白的耳邊,玩鬨一樣笑著問:“你是什麼時候生出這個念頭的?”

你是什麼時候生出一定要殺死費奧多爾的念頭的呢?

心意相通下,柊真白一瞬間明白了太宰問的問題,他有些無可奈何的塌下肩膀,雖然他並不覺得能瞞過太宰,但是——

“也不算很久吧,你是怎麼發現的?”

柊真白抬起平靜的眼睛,一點微光下,眼底不易察覺的暴戾流露出來。

“嘛,雖然真白你的情緒波動真的淺,對待不相關的人除了平靜就是平靜,”太宰眼底閃過幾分得意:“但我是唯一撬動了你內心情緒的人,而且……”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每天都靠著同一個枕頭睡覺呢。

柊真白飛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殺死費奧多爾?

最早是在第一個CD的時候,在他察覺費奧多爾猜到‘書’在太宰手裡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起殺心,他確實也動手了。

後來時間逆轉,重新回到和太宰初遇的時候,當時為了溫養太宰崩潰的情緒,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辦法去思考彆的事情,一直到在竹野內醫院重遇費奧多爾,從醫院劈刀而下的時候,那是他第二次堅定要殺死費奧多爾。

但,從天而降的炸彈打斷了他。

殺費奧多爾很重要,但救太宰更重要,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調轉方向。

再之後,借著澀澤鬨出各方的混亂,太宰成功篡位,這是他們算計好的事情,一切都很好,隻有一點,澀澤的一把刀把太宰送進了醫院。

那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無法形容自己再一次看見太宰受傷的心情,那一瞬間,升上心頭的暴戾如同瞬間漲起的潮水——在很久之前,太宰就一直在受傷,槍傷,刀傷,磕傷,碰傷,他身上的傷總是無法斷絕一樣,他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將潛移默化的去更改他不在意傷勢的念頭,誰知道,澀澤龍彥一刀把他的努力都白費了。

憤怒的他以同樣的方式把澀澤送進加護病房,而另一個罪魁禍首費奧多爾卻一直沒再出現,他一滴水融入大海那樣,徹底的消失在橫濱。

為了追尋費奧多爾的消息,升職乾部的他開始頻繁出差,收養了芥川銀都無法教導,而今天,是他等待許久的,殺死費奧多爾的機會。

“費奧多爾肯定不會輕易出現的,”太宰思索了一下,“在他的計劃裡,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的衝突可以利用,但他並不需要直接出面,畢竟他手裡還有一個魏爾倫。而魏爾倫之所以會叛逃,是因為他想再見到他的搭檔蘭波。”

柊真白當然也清楚這些:“費奧多爾知道我想殺他,他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重新出現在橫濱,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得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

所以,在魏爾倫幫助澀澤奪取中島敦的異能晶體時,他會出手,以自身為誘餌,爭取擊殺費奧多爾的機會。

同一時間,在孤兒院的另一邊,某個高闊小山坡的爬山階梯前,夜風揚起滾邊的防寒披風。

“以自己為誘餌嗎?”低微的笑聲被吹遠,病弱的俄羅斯少年憑風而立,“說起來,我也是誘餌呢。那麼,為了下一個計劃,就讓我看看你的異能是不是如同我猜測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