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大概純粹是運氣好吧。”……(1 / 1)

【第十一章:“大概純粹是運氣好吧。”】

從柊真白走進門的那一刻,太宰就一直在觀察。

他看著柊真白將手裡的食盒遞給織田作之助,然後緩步走到他面前,略過把他捆得嚴嚴實實的繩子,仔細地觀察他被包紮得很好的傷口,最後得出結論:“看來,想要愈合傷口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啊。”

太宰沉默。

太宰開口:“呐,如果我請求你的話,你會幫我解開繩子嗎?”

柊真白彎眸微笑:“如果你請求我的話。”

太宰露出死魚眼:“所以說,你這個家夥果然還是生氣了吧!”

柊真白沒有說話,幽深的目光安靜地注視著他,而作為森先生的同謀,同樣是讓柊真白生氣的罪魁禍首之一,有一瞬間心虛的太宰撇開了視線。

但不多,隻有一瞬間。

很快的,被綁的太宰就重整旗鼓,大聲地抱怨:“為什麼你會生氣啊!”

柊真白盤腿坐下,和低矮的床維持著近乎平齊的視線後,平靜地思考了兩秒,“大概因為在看到你的照片的時候,忽然就發現這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吧。”

太宰:“……所以你就一個人去了朝倉社。”

柊真白平靜:“嗯。”

太宰頓了頓:“所以,你真的一個人打贏了那一個一百多人裝備精良的組織?”

柊真白依舊平靜:“嗯。也不是很難,對方的裝備雖然好,但是體能很差,行動也很緩慢。”

作為一個領著遊擊部隊和對方正面對抗過了半個月的人,太宰沉默了:“然後,你還報了警?”

“因為需要處理現場的人手。”柊真白回憶了一下,神情十分坦然,“而且對方的收納意識很糟糕,我一進門看到了一地的鈔票,還有很多嶄新的武器,然後我就查了一下對方資產流向的賬目,發現他們一直在用以假亂真的鈔票兌換大量新型武器——問題相當嚴重呢,當時還思考了一下要怎麼辦才好,後來一想,身為橫濱市民,果然還是應該報警的吧。”

空氣沉寂了幾秒。

看著面前還在播報的新聞,存在感稀薄的橫濱市警與有榮焉的正在接受采訪——哪怕是太宰,哪怕是他也沒有料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那,”太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森先生一定氣到吐血了吧。”

“確實是這樣的,”柊真白點頭認可,然後注意到太宰困惑的目光,“昨天將那群不法分子送進警局之後,我又去了一趟港口黑手黨——當時負責交接的市警小姐還說要送我,還問我要去哪裡,十分熱情的樣子,我就想著應該回報她一個政績,不過很可惜呢,我到港口黑手黨的時候,那個紅頭發的帽子君也在。”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柊真白露出了很遺憾的表情。

不用他仔細描述,太宰都能想到他帶著目瞪口呆的市警小姐殺進港口黑手黨的樣子,果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可見他是真的很生氣啊。

但,那和他太宰治有什麼關係?

他隻是一個被捆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的可憐粽子罷了,於是,目睹這一切的太宰原地思考兩秒,露出一個可愛的表情:“……按照這個邏輯的話,等一下,我好像也是不法分子啊。”

柊真白:“……”

太宰眨了眨眼。

空氣陷入詭異的靜謐裡。

這時,織田作之助端著早餐魚肉粥進房間。

連一秒都沒有猶豫就決定要雙標的柊真白撇開頭咳了一聲,仿若無事發生地站起來,“也差不多是時間去學校了,那麼,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和織田作之助道了彆,柊真白拎著書包,在太宰豆豆眼的注視中倉皇出逃。

*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不過因為朝倉社成員集體入獄,橫濱非法武裝勢力洗牌完畢。

作為幕後黑手主導一切的港口黑手黨成功登頂,變成盤踞於黑夜的巨大凶獸。

在這場蔓延近三個月的戰爭裡,雖然他們損耗了超過半數的異能者和儲備的人手與武器,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像他們所預料的那樣,森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比如一個解決後顧之憂的,徹底徹底被套牢的,即將成為橫濱最強戰力的中原中也。

在這個城市的黑夜裡,一個擁有最強戰力的港口黑手黨,很快就會與黑暗和暴力這類代名詞劃上等號。

這是森先生所期望看到的。

整件事裡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因為柊真白的反手報警,他們沒能成功接手朝倉社的遺產吧——這筆遺產最終由掌管橫濱白天的異能特務科全權接手了。

為此,森鷗外整整歎息了三天。

但這些和太宰也沒什麼關係。

因為,他還在養病期。

儘管身上的槍傷基本愈合了——按照往常,他已經可以生龍活虎地出門入水了,但現在,無論是柊真白還是織田作之助,誰都沒有放他出門造作的打算。

柊真白依舊每天上學前將早餐送到他面前,晚上再買了菜過來做飯,午飯則由織田作之助全權負責,有時遇到周末,柊真白就會一整天的待在織田作之助的家裡,因為時間很長,沒什麼事做的三個人偶爾會玩點簡單易懂的棋牌遊戲。

比如國際象棋,又比如德州-撲克。

因為這些遊戲都很簡單,所以太宰主張帶上賭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狡黠的表情,十分自信的樣子。

柊真白眨了眨眼沒有反對,織田作之助也覺得可以。

然後,半個小時之後……

“港口黑手黨的備用武裝保管室的密碼是……7280……”

太宰頂著死掉的表情,吐出有關於港口黑手黨的第十八個秘密,這十八個秘密包括但不限於太宰的住處、管理的人手、負責的任務等等,甚至還包括了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曾經是個地下黑醫的事實。

“為什麼!”太宰不滿的抱怨起來,“為什麼輸的又是我!”

捏著手牌的柊真白又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舉起手:“我的話,大概純粹是運氣好吧。”

太宰又轉頭去看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默默地洗牌。

“啊——我知道了,”太宰支起身體,“是異能對吧!你是異能者,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你是什麼異能,現在看來,應該是預知係了。”

織田作之助一秒道歉:“抱歉。但我也沒有想特意隱瞞。”

他的異能天衣無縫,確實是可以在視野裡預知極其短暫的未來,時間大概比五秒長一點,比六秒短一點。

柊真白點頭認可,他確實沒有特意隱瞞,他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太宰不滿地鼓起臉。

“確實是有些不公平,”織田作之助很坦率的承認了,“這樣吧,這次的賭注就當做無效吧,畢竟從一開始,我們也隻是打算消磨一下時間而已。”

“……這也沒辦法無效,”太宰露出抗議的眼神,目光像是無意地掃過一旁的柊真白,“如果是錢,那可以全數返還,但這可是情報啊情報,難道還能全部忘掉嗎?如果森先生知道我就這麼把重要的情報泄露出去,一定會被教訓的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我隻能努力一下了,”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話說回來,森先生是誰?”

太宰:“……”

太宰:“…………”

柊真白終於忍不住,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來,已經成功忘掉賭注的織田作之助坐在一邊,用清澈又迷茫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

周末很快的過去。

新的周一清晨,柊真白又一次帶著熱騰騰的早餐上門,織田作之助一如既往地在廚房煮咖啡。

“下午放學要晚一點回來。”柊真白喝完最後一口粥。

太宰抬起頭看他,碗裡的粥還剩一大半——自從度過虛弱期,重獲自由的太宰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胖了三斤,自那以後,他變得吃什麼都不香了。

“因為之前逃了很多社團活動,”柊真白歎了一口氣,“社團的社長淩晨五點就給我發信息說,如果我今天再不去參加社團活動,他就吊死在我的教室門口。”

太宰:“……”

槽點太多了,完全沒辦法開口。

又歎了一口氣,柊真白收拾好碗筷返回廚房,又同樣跟織田作之助說了一遍,織田作之助很遺憾,並表示一個人看住太宰也不成問題。

於是,柊真白恢複了一點精神,神色懨懨的道彆,然後背著書包出門上學。

無所事事的太宰放下勺子,又嫌棄的把涼透的粥推遠,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在煮咖啡的織田作之助閒聊,話題從上一份工作蔓延到生與死的思考上,大概半個小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下一秒門被敲響了。

織田作之助起初以為是柊真白忘了帶東西,然而腳步剛要邁開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門外的腳步聲並不是屬於柊真白。太宰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兩人對視了一眼,屏住聲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不好意思,這裡是市警。據通報稱這裡曾出現一個中彈的黑發少年,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