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東的臉色由紅轉白。
他的胸脯開始劇烈起伏,心跳也急促地跳動起來。
【她怎麼敢?】
【怎麼敢這麼說?】
【我能走到今天,全都靠的是我自己!錢家人算個屁!】
趙向晚嘴角一勾,笑了。
她的笑容裡,滿滿都是嘲諷:“你不會以為,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吧?”
項東終於扛不住內心的憤怒,咬著牙爭辯:“我專業對口,又是大學本科。在傳動機械廠發揮我的專業技術能力,有什麼問題嗎?”
趙向晚拍了拍技術科科長那偌大的辦公桌:“你的意思,就算沒有錢家人,你一樣能夠坐上現在這個位子?”
項東沒有說話。
趙向晚這個問題問得刁鑽無比。
點頭說是吧,把錢家人甩在一邊,會讓錢民強不滿;
搖頭說不是吧,仿佛自己是個吃軟飯的,擁有眼前這一切全靠錢家人,這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屈辱感。
項東下意識望向錢民強。
錢民強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著他,似乎他隻要說一句“是!”,錢民強就會撲上去把項東撕得粉碎。
沒有等來項東的回答,趙向晚斂了笑,目光銳利似刀。
她的話語如暴風驟雨,一句緊接著一句,讓項東喘不上氣來。
“怎麼?承認自己娶錢豔豔改變了命運,承認走到今天有嶽父、大舅哥的幫助,很難嗎?”
“連承認都不肯,何談感恩!”
“錢豔豔的存在,讓你感覺到壓力?”
“踢開這個絆腳石,重新再找棵大樹攀附,你就能走上一個更高的台階,是不是?”
再不否認,項東害怕被趙向晚把自己那卑劣的靈魂剝得一乾二淨。
他提高音量,大聲喝止:“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胡說八道!”
可是,趙向晚卻不願意就此罷休。
“告訴我,是誰,讓你動了殺念?”
趙向晚氣勢驚人,話語間似挾著風雲雷電。
項東心虛不已,後退幾步,呼吸急促:“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們警察就這樣隨意汙蔑人嗎?”
項東緊張之時,內心閃過幾個模糊的詞語。
【初戀】
【領導】
【港城】
【酒店】
不夠,還不夠!
趙向晚繼續用語言刺激項東。
“是汙蔑嗎?你一方面享受著錢豔豔對家庭的付出,享受著錢家人對你事業的幫助,可是另一方面卻嫌棄錢豔豔粗俗、厭憎錢家人對你的管束。男人功成名就有幾個小姑娘投懷送抱,在你看來根本沒有什麼,何至於要下跪求饒,拚命表忠心?那個時候……你的內心是不是充滿了對錢家人的仇恨,恨不得殺了他們所有人?”
被戳中心思,項東感覺雙腿發軟,一隻手扶住辦公桌桌
面,這才穩住身形。
辦公室外,走廊裡站滿了傳動機械廠的同事,他們聽到從警察嘴裡說出這樣的話,都驚呆了。
“不是吧?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無恥的人?項東要不是有錢豔豔,怎麼可能評上咱們廠唯一的一個高級工程師?咱們廠裡隻有工程師職稱權限,這個高級職稱的指標還是錢廠長從市裡爭取過來的呢。”
“?[(”
“錢家人這回可真是出錢出力養了一個仇人出來!媽的,這個項東不是個好東西,完全是隻白眼兒狼!”
同事們的議論傳到項東耳朵裡,這讓他漸漸清醒過來。
【不能說。】
【和我對付錢豔豔一樣,警察在故意激怒我。】
【辦案需要證據。】
項東苦笑一聲,看著錢民強:“二哥,你也懷疑我嗎?我知道,豔豔走了大家心裡都難過,但是,這事真的和我無關。你們對我恩重如山,豔豔對我情深似海,我如果恨她、害她,那我還是個人嗎?”
錢民強死死盯著項東,一言不發,顯然早已對他失去信任。
項東再看向趙向晚:“警察同誌,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我有家有口,在咱們傳動機械廠擔任技術科科長,大好的前途,為什麼要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你所說的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推測。作為警察,這樣說話不適合吧?”
趙向晚與他目光相接,似有火花閃過。
項東顯然也害怕社會輿論,趕緊趁這個機會解釋:“第一,我非常感謝豔豔對家庭的付出,一直深愛著她;第二,我非常感謝嶽家對我的幫助與愛護,也在努力用工作成果回報他們;第三,就算我無恥到非要離開豔豔,離婚難道不行嗎,為什麼要殺人害命?所以……”
項東看向霍灼:“霍警官,我絕對不是害死妻子的無恥之徒,請你們相信我。”
項東振振有辭,姿態誠懇,一時之間,連走廊口的議論聲都輕了許多。
“現在是新社會,離婚也不是什麼醜事,殺什麼人啊?”
“錢豔豔脾氣大,經常吼項工,項工也不容易。”
“咱們廠裡這麼多年沒出過惡性案件,怎麼就讓錢豔豔給碰上了?你說……會不會是錢家人和誰結了仇,所以報複殺人?”
“唉,難說,看警察怎麼說吧。”
項東果然是個狡猾的對手,
即使面對群眾議論,即使面對錢民強的痛斥,項東依然沉著應對。
他說“和我對付錢豔豔一樣”,顯然是個慣犯,錢豔豔之所以易怒、潑辣,都是項東故意為之。
趙向晚鳳眼微眯,光芒愈盛。
“項東,程欣如現在還好嗎?你們倆還在偷偷交往嗎?”
項
東眸光一閃:“警察同誌,
你是非要往我身上潑一盆臟水,
才肯罷休嗎?”
這個反應不對。
——這說明項東與程欣如還有來往。
再聯想到項東剛剛泄露的一點點心聲,“初戀、領導、港城、酒店”這四個詞語,趙向晚問:“你的初戀是誰?”
項東瞳孔一縮,心跳陡然加快。
短暫的沉默之後,項東移開視線:“我的初戀,就是豔豔。”
明顯在說謊。
趙向晚目光似電:“不要對警察說謊。”
項東卻依然堅持:“我沒有說謊。”
到現在為止,項東內心豎起一堵高高的心牆,什麼心聲都探聽不到。
欲速則不達,趙向晚沒有繼續追問:“這周不要外出,隨時接受警方傳喚。”
項東看到趙向晚退卻,暗自鬆了一口氣:“沒問題,我一定儘力配合警方工作,也希望你們早日將凶手抓獲歸案。”
一行人離開傳動機械廠,霍灼有些氣悶:“項東這個家夥,說話真是滴水不漏。”
朱飛鵬也跟著罵了一句:“狗東西,絕對不是好人!”
祝康比較冷靜:“彆急,我們聽向晚安排。”
霍灼看著趙向晚的側臉:“趙警官,你是不是早就有打算了?”
趙向晚點點頭:“項東目前是我的重要懷疑對象,所以我讓他不要離開珠市。”
錢民強馬上表態:“你們放心,我派人天天盯著他,絕對不讓他離廠。”
趙向晚望向錢民強:“好,那項東就交給你了。”
錢民強立刻安排保衛科的同事,兩人一班,輪流守在項東身邊,不管項東走到哪裡,都要一直跟著。
項東享受著這樣的待遇,感覺自己成了犯人,暗自咬牙,但又無可奈何。
回到公安局,趙向晚有條不紊地安排工作。
第一條線索,初戀。
趙向晚問錢民強:“項東的初戀是誰?”
錢民強茫然搖頭:“不知道。”
趙向晚再問:“項東在下鄉當知青、大學讀書的時候,就沒有關係特彆親近的異性?”
錢民強想了想:“好像聽豔豔提過一回,說項東有一條紅圍巾,看著就是女孩子織的,可是他死也不承認,非說是當知青的時候他姐姐寄來的。豔豔也和他頂了真,非要問個清楚,和項東回老家的時候特地問了他姐,結果他姐一點也不知道。兩人為這事吵得很凶,後來項東把圍巾丟進垃圾桶裡,豔豔才肯罷休。”
朱飛鵬說:“那圍巾肯定是項東心愛之人送的,不然大男人誰會一天到晚收藏著一條紅圍巾?項東說是當知青的時候姐姐寄來的,按照說謊說一半的套路來看,估計他的初戀是在鄉下當知青的時候認識的。”
趙向晚思索片刻,想到項東曾經說過初戀、領導、港城三個詞語連在一起之後,她腦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有沒有可能,艾副處長是項東的初戀?”
錢民強聽到這裡,詫異地看向趙向晚。
艾處是項東的初戀情人?趙向晚這腦子是怎麼轉的?
祝康卻很支持趙向晚:“有可能!年齡上來看,艾處能夠當上招商局副處,可能與項東是同齡人。雖然照片上看著年輕,但那隻是會保養罷了。”
“?[(”
趙向晚說:“目前隻是猜想。”
朱飛鵬卻越想越覺得合理,開始認真分析起來:“這個可能性很大!你想啊,如果項東與程欣如勾勾搭搭,或者說項東看上了其他小姑娘,不想和錢豔豔繼續做夫妻,完全可以提出離婚,是不是?何必要做這種違法犯罪行為?除非,他看上的女人位高權重,他和她都十分愛惜羽毛,怕名聲不好影響前途。”
錢民強卻搖頭道:“不管項東喜歡的是小姑娘,還是大領導,他都彆想離婚!隻要豔豔不同意,有我和大哥在,他永遠離不成!”
趙向晚看向錢民強。
項東曾經在心裡咒罵過錢家人強勢、厲害,沾上就甩不脫,難道指的就是這個?他如果提出離婚,錢豔豔肯定不會同意,而錢家兩個哥哥也不會放過他。
錢家人對項東付出良多,錢豔豔的父親在工程機械係統徒子徒孫眾多,項東如果敢背信棄義、對錢豔豔始亂終棄,那項東必將接受來自錢家人的報複,項東的名聲、工作、前途都將受到影響。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項東在變心之後,不敢提出離婚,而是采取了更為陰狠的手段,直接要了錢豔豔的性命。
錢民強的眼睛裡閃過怒火,繼續發泄著對項東的不滿。
“他項東憑什麼離婚?當年他分配到廠裡的時候除了一口破箱子外,身無長物。要不是因為豔豔喜歡他,堅決要和他結婚,我們根本不可能同意豔豔嫁給他。
他是大學生,有文化,長得也好,寫得一手好文章,的確很優秀。但我家豔豔也不差,年輕、漂亮、開朗、廚藝出眾,廠裡不知道多少小夥子追求。我們當時也勸過豔豔,說她與項東學曆相差太大,怕他倆沒有共同語言。而且項東家庭條件不好,他又是家裡的長子,將來負擔可能會很重。
可是,豔豔那個時候對項東崇拜、歡喜得很,信誓旦旦說她不在意項東家裡條件差,說她將來一定努力做好妻子、好兒媳,還說她的工資可以用來補貼項東,聽著真是心梗。
項東也拍著胸脯保證,說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豔豔學曆低,說他就喜歡豔豔單純、可愛,說他可以教豔豔學文化,努力培養共同語言,說他會一輩子對豔豔好,會把豔豔的家人當作自己的親人對待。
看他倆愛得那麼深刻,我們全家人隻有祝福。
豔豔和項東結婚的時候,項家人過來什麼忙也幫不上,除了送一對枕巾、一對開水瓶,什麼也沒有。一大家子又是住旅館又是吃飯,臨走還要買禮物,全是我們家裡操持。
他倆新婚時,裝修房子、布置家具,采買床上用品……再後來,分新房
、生孩子、升職稱、當科長,項東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爸媽、我大哥和我,事事儘心儘力地幫忙,隻要豔豔過得開心,我們恨不得把心掏給他們。怎麼,項東現在翅膀硬了,糟糠之妻就不要了?”
←胡六月提醒您《真千金有讀心術[九零]》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我好恨!我真的恨!我為什麼沒有早早察覺到項東的狼子野心,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巴心巴肝地付出,為什麼逼著豔豔做賢妻良母,成全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應該把豔豔送出去讀書、進修,好好培養她。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豔豔還不如靠自己!”
霍灼拍了拍戰友的肩膀,歎了一口氣:“民強,彆自責了。你和豔豔都沒有錯,錯的是項東。既然是他的錯,你後悔什麼?”
朱飛鵬也安慰他:“對!要讓姓項的狗東西後悔。”
無論是誰,經曆這樣的情感背叛,都會憤怒。
付出十幾年,終究都是錯付。
人心易變。
曾經答應過白頭到老,中途卻移情彆戀;
接受過嶽家無私幫助時感激不儘,可是某一天卻把這份恩情當成了束縛。
自私、貪婪,永不知足,這就是人性。
趙向晚垂下眼眸,默然不語。
項東道德敗壞,拋棄糟糠之妻,將錢家人對他的維護關心視為無物,自有社會大眾譴責,公安局管不著他。
可是,項東若是枉顧法律,唆使、雇傭他人殺害妻子,趙向晚絕不容情。
第二天,祝康拿到了省招商局艾鈴蘭副處長的履曆。
不出所料,艾鈴蘭與項東同齡,在同一個地方當知青。
1977年高考失利,她留在鄉下。
1978年,艾鈴蘭高考再次失利。
1979年,返城。
1981年,艾鈴蘭赴港,與舅舅歐得旺的資助下完成學業,並於1988年作為人才引進,成為省招商局副處長。
趙向晚打電話回星市,許嵩嶺親自跑了一趟省招商局,了解到更多細節。
據招商局相關領導所言,艾鈴蘭是個極為自傲、清高的人,生活精致講究,行事作風洋派十足,在局裡沒有什麼朋友。
艾鈴蘭之所以回國,據說是因為在國內有一個牽掛的人,但這個她牽掛的人,誰也不知道是誰。
許嵩嶺還了解到,這半年裡艾鈴蘭經常出差,她舅舅歐得旺在珠市投資建設一個汽車產業園,這是她的重要業績之一,所以一個月總會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待在珠市。
想到項東曾經提過的“酒店”一詞,趙向晚若有所思。
招商局領導駕臨珠市,市裡安排自有章法,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艾鈴蘭住在威爾薇絲酒店。
走進珠市最奢華的外資酒店,威爾薇絲酒店,趙向晚便聞到一股淡雅的香味,讓人感覺輕鬆、舒適。
這香味,趙向晚分辨不出,但季昭知道。
【白茶香,混合天竺葵和小蒼蘭的味道。】
調取住客名單,果然艾鈴蘭是常客。
再拿出項東的照片,服務員都稱見過項東很多次,應該是來見艾鈴蘭。但具體他倆說了些什麼、待了多久、有沒有過夜,這些問題服務員並不太清楚。
項東匆匆而來,悄悄離去,從不登記,服務員也隻是偶爾在大堂、走廊、樓梯間遇到他。
趙向晚在酒店會客廳見到了艾鈴蘭。
艾鈴蘭比項東小一歲,今年三十九歲。她身材保養得很好,見到警察過來調查情況,態度有些高傲。
趙向晚問她:“艾處,你認識項東嗎?”
“”
趙向晚再問:“你是項東的初戀吧?”
艾鈴蘭抿了抿唇,搖頭否認:“我們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才十幾歲,單純得很。”
趙向晚雙目微眯,淡淡道:“你曾經送過項東一條紅圍巾吧?他一直留著。”
艾鈴蘭沒有說話,眼中露出深深的情意。
【我拆了身上穿的毛線背心,織了那條圍巾送給他。】
【可是,兩個掉落泥潭的人,誰能拉誰一把?隻能忍痛分開。】
趙向晚再問:“你知道項東有老婆嗎?”
艾鈴蘭臉色一變,眼神變得冰冷:“趙警官,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和項東隻是普通朋友,他有沒有老婆,與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艾鈴蘭的內心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老婆怎麼了?有老婆就不能追求自己的真愛嗎?】
【那個粗魯的女人,哪裡懂得項東的心?】
【識於微時的情義,也不過是沉沒成本罷了。該丟棄的時候,就該丟棄!】
艾鈴蘭雖然自私,心機卻不深沉,至少她的內心是敞開的,趙向晚聽得清清楚楚。
趙向晚目光銳利:“現在錢豔豔已死,還有什麼阻止你和項東在一起呢?”
艾鈴蘭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繃著臉,沒有表現出異常。
她假意生氣,站起身來:“趙警官,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因為許局長給我打過電話,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裡審問我!”
【項東說了,他會安排好一切。】
【我們的事情絕對不能曝光。】
趙向晚也跟著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艾處,這並不是審問。”如果真正進入審問環節,我的態度絕不會如此客氣。
從酒店出來之後,趙向晚第一時間見到閔成河。
閔成河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盯著趙向晚的一舉一動。
趙向晚抖了抖肩,仿佛要把身上沾染的香薰氣息抖散:“你聞到項東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就是這個味道?”
閔成河連連點頭:“是,是是。”
閔成河問:“這是,什麼味道?”
趙向晚如實回答:“威爾薇絲酒店大堂的香熏味道。”
閔成河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奇怪的光芒:“項東,有人?”
【要停留很久,才能有那麼濃的味道。】
【他和誰好上了?】
趙向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站起身來:“霍警官會與你辦理手續,你可以回廠上班了。”
閔成河站起身,衝她鞠了一個躬:“謝謝。”
趙向晚擺了擺手,看著他那張被火燒壞的半張臉,囑咐了一句:“我們警方正在全力偵破,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節奏。”
閔成河悶聲不響。
【項東嫌棄她。】
【不好好待她。】
【他該死!】
趙向晚冷著臉:“聽見了嗎?”
閔成河抬頭看著她,這才點頭應承:“好。”
閔成河回到珠市傳動機械廠,車間同事看到他回來,知道他不是殺人凶手,流言再一次滿天飛。
“知道嗎?閔成河被警察無罪釋放,他沒有殺人。”
“那是誰殺了錢豔豔?不會真是項東乾的吧。”
“不不不,不是項東,錢豔豔被殺那天,項東和我們幾個一起吃飯喝酒呢。”
“那會是誰?會不會是項東找人乾的?”
流言飛到項東這裡,項東明顯地慌了。
錢家人也有了動作,他們把項承嗣送去寄宿學校,減少他與項東的接觸。項東的工作被停,人身自由受到限製。
項東來找錢民強,一再表達忠心。
可是,錢民強不再相信他。
無論項東說什麼,錢民強、錢國富一概不聽,也不管項東是不是凶手,反正妹死斷門親,妹夫從此是路人。
項東上一次門,打一次就對了。
項東原本還想經營妻子意外身亡之後的悲痛人設,沒料到警方一介入,自己卻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哪怕有不在場證據也沒有用,這讓他很煩。
而趙向晚,正忙著收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