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國公世子 二 姚文韜很忙很累。 ……(1 / 1)

姚文韜很忙很累。

看見丁香兒這樣, 他也明白自己得體諒她。因此,每次都耐心地哄。

饒是如此,夫妻倆之間的感情還是越來越差,兩年後, 丁香兒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很喜歡發脾氣,再沒有了一開始的溫柔似水。她過門後沒孩子, 而依著國公府這樣的門第, 生個十個八個也養得起。國公夫人郭氏就想給兒子納妾。

姚文韜拒絕了。

丁香兒知道後, 大鬨了一場。

郭氏因此對這個兒媳愈發不滿意, 自己不能生,還要攔著彆人生,就是想讓國公府斷子絕孫嗎?

婆媳之間每次見面都要嗆嗆,姚文韜儘量護著妻子, 因為妻子在這裡不認識任何人, 隻能依靠他。

“大夫,怎麼樣啊?”

顧秋實回過神,發覺屋中圍了好多人, 身邊就是大夫和他帶來的藥童, 郭氏滿臉擔憂。

大夫沉吟了下:“世子耗費心神太過, 需要歇一歇。最好是彆再勞累, 安心修養幾天。”

簡單的說,就是得好好睡一覺。

郭氏聞言, 很是自責, 讓身邊的人陪大夫去拿藥。後又將其他的人揮出去,坐在顧秋實旁邊:“文韜,娘也不想讓你這麼辛苦, 隻是……丁氏她真的不像樣子,你都已經二十一了,平遠侯府的世子與你一個年初,一個年末,他還是年末生的,上個月孩子都啟蒙了,女兒都已經亭亭玉立,再過個四五年就能議親……娘這心裡也是著急呀。”

顧秋實看她眉眼焦灼,盤好的發髻上都有了幾抹雪色,道:“再給我半年時間。”

郭氏當初是快三十了才生的兒子,彆人像她這個年紀,孫子都要成親了。她這孫子還沒影兒呢,如果隻是單純的兒媳婦不能生,她還沒這麼擔憂,可那個兒媳婦實在上不得台面,不懂規矩,還不願意學。動不動就大吵大鬨,大喊大叫,她都不好意思把兒媳婦帶出去見客!

皇後娘娘的親弟媳婦這副模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皇後娘娘和護國公府。郭氏每每想到這些,就真的整宿整宿都睡不著。

以前她沒少跟兒子提這件事,兒子都是能推則推,這一次給了半年時間,郭氏眼睛一亮:“你認為半年之內丁氏會有孕?”

顧秋實垂下眼眸,是因為他準備在半年之內打發掉丁香兒。

如果丁香兒隻是不懂事,姚文韜在娶她之前就已經知道知道她脾性和見識,本來就打算遷就她,養著她一輩子。可是,丁香兒膽子大得很,為達目的還不擇手段。

就在最近這段時間,丁香兒會提出讓姚文韜帶著她歸隱山林。

姚文韜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提議,當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說國公府花了多少精力栽培他,就如今皇子們紛紛冒頭,正值多事之秋,太子面臨的這四面楚歌的境地,一招不慎就會萬劫不複,到時國公府上下誰都彆想活命。他身為國公府的世子,享受了國公府的繁華和尊容,絕對不能這個時候離去。除非……太子登基,他有了自己的兒子,又把兒子教養成材,能夠扛起國公府的門楣了,那時候再帶著妻子去京城之外幽靜之地養老還差不多。

丁香兒見目的不能達成,竟對國公府生出了怨懟之心,從來沒有被約束過行程的她從彆人那裡拿了一些國公府本來沒有的東西藏在隱蔽處……沒多久,刑部上門,搜出了那些東西,丁香兒還親自指認,說是國公府幫太子收著的。

皇上年邁,本就疑心很重,底下的兒子一個個長大懂事,他卻不願意交出手中權柄,而且太子和擁有兵權的護國公府擰成一股繩,對他威脅甚大。於是,他順勢就判了太子和護國公府謀逆之罪。

太子被貶為庶人,皇後被廢,還被打入冷宮。護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在菜市口被砍頭,鮮血都彙成了小溪。

而姚文韜在菜市場被砍頭時,看到了不遠處二樓上的丁香兒,彼時她一身雪白的裘衣,襯得肌膚晶瑩,而她身邊的人有些眼熟,姚文韜記得是丁香兒姑父家的表哥,二人互相偎依,早已經超越了表兄妹的距離。

最近已是初秋,秋老虎曬人,但早晚卻特彆涼快。姚文韜被砍頭的時候,雪花飄飄揚揚,算起來,也不到半年了。

郭氏連連叫好,起身愉悅地道:“文韜,你好好睡,我把院子裡的人都叫走,不讓他們來吵你。”

語罷,人已經一陣風般刮了出去。

*

姚文韜確實挺辛苦的,這一次他剛從離京城最近的通州趕回,通州知府對碼頭收了重稅,您隻收一份稅,暗地裡還要收一份好處。此事被瞞得極好,有人告到了太子面前。

住在天子腳邊的官員是沒有膽子乾這種事的,既然敢這麼乾,背後肯定有靠山。太子自己從來都不會做這種事,他因為還是底下的幾個兄弟為了斂財收買人心而為。

果不其然,查出來是二皇子乾的,通州知府嚴薑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投靠了他。

姚文韜去查這種事情,威脅自不必說,期間險些丟命,結果回來了還要應付丁香兒的吵鬨。而歸根結底,就是姚文韜離開的五天內,郭氏接來了娘家侄女,又找了兩個貌美的婢女伺候侄女。

顧秋實一覺睡醒,天已經黑了。

他正想起來吃點東西以後繼續睡呢,門被推開,熟悉的輕巧腳步聲走了進來。他都不用扭頭,就知道是丁香兒進來了。

丁香兒進門後,坐在他旁邊郭氏坐的椅子上,半晌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是真病還是裝病?”

顧秋實打了個嗬欠:“睡得太少,頭疼。”

丁香兒咄咄逼人:“你是看見我才頭疼的,對嗎?”

顧秋實反問:“就你這麼一場場的鬨,換了誰都頭疼。”

丁香兒立刻激動起來:“你果然後悔了。現在不比咱們初相識的時候,那時我救了你的命,還幫你洗衣做飯,你覺得我善解人意,勤勞善良,如今我做的那些事隨便一個丫鬟都能做到,我對你不再重要了是麼?既然如此,你找那些丫鬟去呀,剛好母親還幫你準備好了。身形凹凸有致,容貌也好,一看就好生養。”

其實挺多鄉下婦人,一吵架就會胡攪蠻纏,就如此時的丁香兒。

顧秋實側頭看她:“你真這麼想?”

丁香兒噎住,梗著脖子道:“我出身低,配不上你。勉強做了這個世子夫人也被人看不起,你從來就沒有拿我當妻子尊重過。睡女人而已,你想睡就睡,問我做什麼?我若是不答應,你娘就不給你塞女人了嗎?”

“你救了我的命沒錯,但你沒有救我娘。”顧秋實面色淡淡,“所以,我隻能做到拒絕那些女人,不能做到讓我娘放下幫我送丫鬟的心思。咱們成親三年,我對你什麼樣,又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該清楚。”

丁香兒用帕子捂著臉嗚嗚的哭:“文韜,我害怕……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找彆的女人,好不好?”

“好。”顧秋實隨口就答應了下來。因為姚文韜娶她的那天,在她的要求下就已經承諾過除他之外沒有彆的女人。

哪怕後來丁香兒的肚子一點都不見動靜,姚文韜想的也是過繼弟弟的孩子來養,並沒有想納妾蓄婢。

成親三年,郭氏總共送了四次丫鬟,一次都沒有送進這個院子過。有一回想送個丫鬟去書房,還被國公爺出面訓斥了一頓。

書房重地,不是搞這些風花雪月之事的地方。能夠進裡面的人一定是自身有本事,且是國公府的死忠,而不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這樣嚴肅的地方,丁香兒卻可以隨便進。國公爺不滿,姚文韜都擋回去了。不是姚文韜被一個女人蠱惑到昏了頭,而是他認為自己把丁香兒從鄉下帶到京城來,就得照顧好她。他每天都在外頭忙碌,回來後多半是待在書房,一個月至少有五天都是在書房過夜,丁香兒疑心重,如果不讓她去書房,鬨起來讓人笑話不說,夫妻之間沒了信任,也會漸行漸遠,他也害怕自己有一天厭惡了這個女人,辜負了當初的承諾。因此,想儘辦法維護著二人之間的感情。

丁香兒聽到他的答複,滿意了,又偎依得近了些,低聲道:“文韜,當初我真的不知道做世子夫人會這麼難,住在這個府裡,我過得壓抑,你也左右為難。要不,你帶我歸隱山林吧。郊外有不少風景不錯的山頭,我們去那裡建一個小院,男耕田來女織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