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贅婿(完) 丫鬟害怕死人,陳錦州……(1 / 1)

丫鬟害怕死人, 陳錦州這個臉色真的跟死人差不多,她特彆想要收手。奈何主子就在邊上死盯著,不試都不行。

程家寶也很慌, 眼看丫鬟半天試不出來,發了脾氣:“你到底行不行?到底有沒有摸到?”

比起地上的死人,丫鬟更害怕程家寶。因為忍前者已經死了, 不可能跳起來害她。程家寶可不一定,這個毒婦一言不發就會要人性命。丫鬟挨了罵, 反而鎮定下來。認真查看半晌, 慌張道:“姑娘, 好像……好像死了……”

丫鬟根本就不敢將自己不確定的事情說出口, 她是真的確定人已經沒了呼吸才這樣說的,慌張的同時,心裡還有點暢快。

讓你橫!

如今死了人,看你慌不慌。

這個人和他們這些下人還不一樣。下人出身不好, 賤命一條,死了也沒人來討公道。陳錦州可不同,他家裡有父親, 有兩個哥哥。程家寶這一次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程家寶很明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喝道:“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什麼叫好像?”

丫鬟嚇得急忙跪下:“奴婢沒探出來!”

程家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疼痛傳來, 她鎮定下來, 道:“去請個大夫來。請個嘴緊一點的,沒有本姑娘的允許,不可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丫鬟飛快跑了一趟。

等到屋中隻剩下二人, 程家寶忽然就覺得特彆滲人,身上的汗毛直豎,她往後退了兩步,忽然大著膽子上前踹了兩腳陳錦州:“你快點給我起來。起來啊,你不是喜歡氣我嗎?”

無論她怎麼踹,地上的人都一動不動。

程家寶滿臉煞白,坐在椅子上像是脫了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

父親不在了,能夠依靠的吳南風徹底厭惡了她。上一次吳南風說討厭她,甚至對她動手,她都認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隻要自己真心上門道歉,吳南風就一定會原諒。

結果,彆說讓吳南風對付陳錦州,哪怕自己把陳錦州都收拾了,他還是不稀罕回來做家主。

偌大家業都不要,可見有多討厭她了。

接下來怎麼辦?

大夫是在一刻鐘之後趕來的,程家寶一直盯著陳錦州的臉,特彆希望他醒過來。奈何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漸漸泛起了死青,和正常人的膚色已經截然不同。

哪怕大夫才剛到,程家寶也已經知道了結論。

等到大夫看過,說陳錦州已經去了後,程家寶懸著的心邦一聲砸到了心底,她閉上眼,道:“大夫,我夫君沒有死,隻是病情比較嚴重,記住了麼?”

丫鬟選了這一位大夫,自然是有緣由的,大夫頷首:“是,公子隻是病情加重,暈過去了,醒過來後就沒有大礙。”

程家寶滿意,抬手丟出了一疊銀票:“等這件事的風聲過去,你帶著這些銀票離開府城,我不管你去哪兒,反正越遠越好,不要讓人找到你。記住,陳府不是善茬,若是讓他們知道你幫我,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大夫拿著銀票喜不自禁,聞言慎重地答應下來。

送走了大夫,程家寶看向屋中,這屋子裡她重新搬回來之後又從庫房裡選了許多喜歡的物件擺上,此時想要全部搬走不太現實。想了想,她讓丫鬟收好了妝台上的兩套首飾,然後問丫鬟要了火折子。

“你去找兩桶桐油,越快越好!”

丫鬟猜到了主子的想法,此時她特彆羨慕那個大夫,如果自己也能跟大夫一樣拿到大筆銀子離開就好了。但是,她是有賣身契的,做了這麼隱秘的事情後,很可能被主子無聲無息的給弄死。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主子的心腹。

可是,程家寶這樣的人……實在不是什麼好主子,成為她的心腹後,像這種臟事,不知道還有辦多少。

丫鬟暗暗叫苦,卻不敢不照辦,親自去庫房裡拿了一桶桐油澆在了屋中各處,最後,程家寶深深看了一眼屋子,再看了一眼陳錦州,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一扔。

火苗沾上桐油,瞬間燎了一片。

主仆兩人往後退,丫鬟還懂事地跑出去讓外人站遠一點,眼看著火勢熊熊,丫鬟估摸著再燒一刻鐘,等到屋子差不多變成廢墟了,就可以去叫人來救火……程家寶也是這個意思,以防穩妥,她準備多燒一刻鐘。

實在是陳錦州後頭的那些狐狸特彆難纏,想要脫身,就不能讓他們抓到絲毫把柄,不然,這偌大家業,多半要被他們搶了去!

若是舍不得錢財,她就得替陳錦州償命!這可不行,她還沒有活夠呢。

火勢衝天,下人們發現後,一陣恐慌。實在是主子脾氣不好,走水了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就在一陣慌亂裡,程家寶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平靜。忽然,劉管事衝了進來。

程家寶早就吩咐過丫鬟,在她沒有下令救火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聽到腳步聲,她霍然扭頭,眼神如淬了毒一般。

“滾出去!”

劉管事不是每天都在府裡,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在巡視鋪子。今兒是湊巧,他剛從外面回來,準備找姑娘說一說換掉周管事……這個周管事仗著是程家寶舅舅的遠房表弟,每個月都要貪墨鋪子裡的銀子。反正貨物每個月都得送,盈利就沒有,一問就是東西沒賣出去爛掉了。

這根本就是把主子當傻子糊弄。

如今當家做主的人是姑娘,周管事愈發囂張,劉管事認為不能任由他坐大,再想補貼親戚,直接給錢就行,否則,其他人有樣學樣,他們會不好管製。

他特意趕回來跟主子商量此時,可剛到門口就發現有一對官兵過來。劉管事遠遠看著,還以為是附近哪家出了事,準備去瞧瞧熱鬨……沒想到那些人在自家府邸面前停下,是自己變成了彆人眼中的熱鬨。

走進後客氣地問了問,才得知有人報官,說陳錦州有性命之憂,請大人務必來救上一救。

劉管事讓門房把眾人請進去喝茶,自己悄悄溜了過來,隔著老遠就看見正院裡火光衝天,他猜到事情要不好。

如果不是告狀之人確定陳錦州真的有性命之憂,是絕對不敢把事情捅到衙門的。誣告會被打三十板,身體不好的人直接就沒命了,身板好的人也得去大半條命。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小命開這種玩笑。

劉管事對上程家寶血紅的眼,真心不想管這個腦子不夠數的主子了,道:“姑娘,外面來了不少衙門的人,說是來救姑爺的。姑爺人呢?”

聞言,程家寶臉色大變,滿腦子都想著要如何把劉管事和衙門的人糊弄過去,還沒等她想明白,淩亂的腳步已經趕了過來,已經有人大喊著救火救火。

一大群人提著水來滅火,饒是程家寶希望大火把這個院子燒成灰燼,可因為救火的人太多……不光是衙門的人和下人,還有外面源源不斷的其他府邸的下人,前後不到兩刻鐘,火勢就被全部撲滅。陳錦州所在的那間屋子框架都還在,其他的屋子隻是被熏黑。

衙門的人闖進去,很快就叫來了大夫和仵作,然後,確定陳錦州是在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

程家寶盲目地站在人群之中,滿腦子隻有兩個字:完了!

到底是誰在害她?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絕對不會放火,而是會找到陳家人商量,用一半的家財換自己平安。

剛想到陳家人,父子幾人急匆匆趕來,陳母撲在已經被燒糊了的兒子身上哭得肝腸寸斷,反應過來後,抓住程家寶的衣領又抓又撓,有人上去拉,她甚至啃程家寶一口。

“毒婦!我兒子為了你二十出頭了還不肯成親,外頭有孩子也不敢接,你個毒婦!你要禍害人,去禍害彆人呀,我們陳府沒有欠你……嗚嗚嗚……”

白發人送黑發人,陳母哭得傷心至極,邊上眾人滿臉不忍。

“他騙我……”

“他騙你,你就要殺了他嗎?”陳母哀哀哭泣,“你們這麼幾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程家寶,他騙你,你騙回去就好了呀,為何要下這種毒手?我一定要讓你替我兒償命,若你不死,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陳母哭著還要去抓兒媳,被好幾個人拉住。

陳老爺一臉嚴肅,這一瞬間他也想了很多,忽然拱手道:“麻煩幾位將此案報給大人,草民想要為兒子討個公道。”

程家寶霍然抬頭:“陳老爺,本姑娘認為咱們可以私底下談一談,你覺得呢?”

出了人命,沒有鬨上公堂的話,兩家人坐下來悄悄達成了共識,然後把人下葬。大人是不會多過問的。

陳老爺冷哼一聲:“沒什麼好談的,我兒死得冤枉,我這個做爹的一定要把罪魁禍首送去陪他的。”

“我程府偌大家業,不能沒有人看著。”程家寶在“偌大”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意思不言而喻。

陳老爺擺擺手:“不必多說了。我知道你想拿銀子封我們的嘴,此事不成。這世上有些東西是銀子買不到的,比如父子親緣,如果知道錦州娶你會有性命之憂,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本來我也不願意,這女人霸道任性,不知何為體貼。”陳母邊哭邊道:“兒啊,你死得好慘啊,這個女人那麼毒,把你害死了還要一把火燒了你……連全屍都不給你留……世上這麼毒的女人幾十年都沒有一個,怎麼就讓你給碰上了啊?”

程家寶根本就沒有聽婆婆哭訴了些什麼,因為她忽然想到,陳老爺非要把自己告上公堂給陳錦州償命的緣由……他不是沒有為府裡的愛寶考慮,正是因為有了愛寶,所以他有恃無恐,隻要她沒了,所有的家財都是愛寶的,自然也就成了陳府的囊中之物。

太狠了!

自從沾上這一家人的那天起,程家寶就已經沒了退路。因為不管她怎麼做,都是陳府占便宜。

程家寶正想斥責幾句,那邊的大人已經問完了話,要把所有的人帶去公堂上。

而程家寶這個殺人凶手,再去衙門的路上甚至被帶上了枷鎖。

她自小養尊處優,所吃所用無一不精。從來就沒有碰過枷鎖這麼又笨重又肮臟的玩意,去衙門的一路上都覺得苦不堪言。

到了公堂,程家寶被人摁在地上,恍恍惚惚間隻覺得周圍到處都是人。她餘光忽然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側頭一瞧,見竟然是吳南風。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聲音不大,顧秋實卻聽見了,此時他臉上沒有了之前看見她嫌惡,耐心十足地道:“因為是我告的。”

程家寶腦子嗡的一聲,半晌都回不過神來,她瞪著面前的男人。想不通他是怎麼知道陳錦州會死……畢竟,陳錦州死了之後她動作飛快,一刻鐘之後就已經將那個院子燒了,結果火勢還沒燃到最大衙門的人就到了。也就是說,在陳錦州還沒有死的時候,或者她還沒到家的時候,吳南風就啟程去告狀了。

他怎麼能算得這麼清楚?

除非人是他殺的。

一定是這樣!

“程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程家寶張口就來:“是吳南風,他殺的人!不然他為何會早早知道陳錦州會死?”

從時間上來算,吳南風確實是在陳錦州還沒有死的時候就已經得知了即將發生的事。

眾人一片嘩然,陳老爺看著他的眼神中滿是懷疑。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最恨兒子的話,非吳南風莫屬。

顧秋實面色淡淡:“關於我為何會提前知情,大人已經知道了。”

大人高居上首,頷首道:“是,等到林樂大夫來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程家寶聽到這個人名,面色大變。

因為她所有的藥都是從林樂那裡拿來的,林樂和父親相交多年,當初孫氏的藥,也是從他那裡得來。如果大人把大夫都請來了,她不覺得自己能脫身。

“大人,這還是不能解釋為何吳南風會提前知道……”

顧秋實打斷她:“因為我們之前見過面,我從你身上聞到了熏香。當初我母親中毒,我從那兩個被你趕走的婆子身上聞到了同樣的味道,就是那種讓我母親一直久病不愈。我就懷疑陳錦州已經被你下毒!”

程家寶氣急,脫口而出:“你胡說,那根本就不是一種藥。”

顧秋實要的就是她親口承認對孫氏下毒……彆看他脫離了程府之後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任何人看見他都笑臉相迎,實則上還有不少人在背後嘀咕說他恩將仇報。畢竟,他生意越好,名聲越大,所有人都會認為如果沒有程老爺對他的栽培,他絕對做不到這樣成功。

吳南風不願意背負這份恩情。所以,顧秋實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哪怕程老爺對他有過栽培,那也是算計在前!

把人家親娘毒得半死,然後讓人為自己賣命。誰惡毒,一目了然。比起吳南風的忘恩負義,自然是程老爺更可惡!

顧秋實滿臉驚訝:“不是?那我怎麼聞著是一個味道?難道聞錯了?”

就算是林大夫親口指認說孫氏中的不是那種毒,那又如何?聞錯了而已,下毒是事實,陳錦州可是真真切切變成了一具屍首。

接下來,顧秋實控訴程家寶虐待婆婆,讓孫氏乾活,挑糞,故意推孫氏入糞坑。彆說大戶人家的主子愛乾淨,孫氏承受這種羞辱落在程家寶身上怕是早就尋了死,哪怕就是普通百姓之間,如此對待婆婆,也特彆過分。

所有人都對著程家寶指指點點。

林大夫被帶來,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比如學醫,這種事要看天分。林大夫醫術平平,毒術卻厲害,尤其各種前所未見的慢性毒,他是信手拈來,為了銀子,他這些年賣了不少的藥,一開始還不想承認,後來扛不住板子,終於承認了賣給程家父女的那些藥。

其中就有下給孫氏的那種……如果連續吃上五年,藥石無靈!

顧秋實離開時,已經和程家寶成親三年,距離孫氏中毒已經近四年。也就是說,若不是他及時阻止,再過一年多就可以給母親辦喪事了。

程家寶面色煞白,險些害死親生婆婆,加上陳錦州屍首擺在面前,她辯無可辯,雖然這裡面有程老爺的手腳,可人已經死了。程家寶被判了秋後問斬。

接下來,程家寶開始控訴陳錦州騙她……前後足足說了半個時辰。但是,哪怕陳錦州欺騙了她,也罪不至死,更不應該由她親自動手把人害死。

最後,程家寶還是得償命。

還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關於程府的家財。

陳老爺當仁不讓,站出來表示既然程愛寶是他孫子,在孫子未成年之前,那些東西都該交給他照管。

程家寶不願意,哭喊著道:“不行!大人,這些東西絕對不能交給他。”

程府家財萬貫,落一個孩子頭上,那個孩子能不能長大都不一定。畢竟財帛動人心嘛!哪怕程家寶要給人償命,可身為孩子的娘,她願意怎麼安頓孩子,大人還是會權衡著答應的。

“你說怎麼辦?”

程家寶想了想,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顧秋實身上:“父親說,你人品正直,又重情重義。你還做了愛寶兩年的爹,你對他的疼愛我都看在眼裡。曾經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都是我的錯,如今我為自己的錯付出了代價……我想把孩子托付給你。”眼看人要說話,她加快了語速,“不是讓你白白照看,我會讓大人白紙黑字寫明,回頭等孩子長大了,你交還財物給他的時候,隻需要交還現有的鋪子和庫房就行,這些年的盈利都歸你!哪怕……哪怕你趕儘殺絕,那也是我識人不明,我認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眾人一片嘩然。

那麼多的鋪子,每個月的盈利可不少,傻子才會拒絕,再說了,心狠一點的話直接把孩子弄死,偌大程府就歸了自己了啊!

陳老爺明顯慌了:“不行!”

“不要!”顧秋實幾乎和陳老爺同時出聲,他擺擺手,“我要娶妻了,即將有自己的孩子,人都是偏心的,親生的孩子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更何況不是親生。程家寶,你和陳錦州騙得我那麼慘,我看見那個孩子就膈應,又做不到對他下死手。所以,你托付給彆人吧!”

聽到這樣一番話,程家寶慘笑一聲:“父親果然沒有看錯你。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

陳老爺鬆了一口氣,一口氣還沒吐完,就見程家寶深深磕下頭去:“大人,程府隻剩下我們母子,我想陪著孩子長大……可惜不能了,求大人幫我……”

大人一臉為難,他身為官員,要是掌管了百姓家中錢財,哪怕是犯人自己所求,也會被人懷疑他脅迫於人。

“本官隻能幫你作證,不能幫你養孩子。”

程家寶一臉失望,她眼神在屋中搜尋。

陳老爺低聲道:“愛寶是我孫子,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他。與其交給彆人,不如交給我。”

程家寶看了他一眼,忽然磕頭道:“大人,我願意把程府家財全部捐出,修橋鋪路,救助老弱都可。求大人成全。”

這樣的哀求,著實讓人沒想到。

顧秋實也有些意外,隨即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這是絕對不讓陳老爺占便宜。

說實話,程家寶確實自私,還有點瘋。

陳老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質問道:“不管孩子了?你把東西都捐了,孩子吃什麼住什麼?他會被人欺負的……”

程家寶恨恨瞪著他,眼神裡滿是快意:“孩子不隻有娘,他還有爹。如果你們做祖父祖母的都能眼睜睜看著他受欺負,那我這個做娘的為何不能?”

陳老爺:“……”簡直服了。

三兒子已經不在,他確實做不到眼睜睜看孩子受苦。

大人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再三詢問,見程家寶不改心思,立即答應了下來。

程府捐了!

庫房裡所有積攢了幾百年的好東西,包括家裡那些有價無市的鋪子,還有鋪子裡的東西,加上所有下人,全部都歸了衙門。

外人不知道陳家人如何扼腕,隻知城內外修了不少路,這下,不知道程父那些恩怨的人都聽說了程家寶身上發生的事。

哪怕認為她很過分的人,也覺得她還有幾分良知。

看在銀子的份上,大人改了判決,秋後問斬改為發配。

顧秋實聽說過,還特意去送了程家寶一程。

程家寶身上帶著枷鎖,身子佝僂,眼神中一片茫然。

她捐銀子不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行,隻是不想讓陳府占便宜而已。發配幾千裡遠隻是開始,到了地方後她還要做一輩子的活兒。一想到此,程家寶都不想活了。

看見顧秋實,她愣了愣,這是她入了大獄後看到的第一個熟人,哀求道:“吳南風,你救救我好不好……”

顧秋實似笑非笑:“你忘了,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

程家寶往後退一步,她知道這件事,卻極力忽略。不想承認自己落到這樣的地步,是她當初欺騙吳南風而起。

*

程家寶跌跌撞撞走了。

半個月後,顧秋實娶了江玉宜,值得一提的是,之後江玉宜婆婆和她娘家人都上門來找過,都不需要顧秋實出面,她自己就把那些人打發了。

至於陳府,顧秋實在往後幾十年裡,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陳府敢亮爪子,他一定出手給剁了。隨著他生意越做越大,陳府也越來越乖,再不敢到他面前蹦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