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最終還是沒能站起來。
出院後, 不能說話也不能走路。
司徒清把人送到了康複療養院,請了兩個護工照顧。
司徒家的事在上層圈子裡已經不算是熱鬨的新聞了,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各種奪人眼球的事情發生。
比如綺羅之前聽過的八卦, 那位據說是個0的趙先生, 婚後沒多久就被錢家小姐捉奸在床, 隻是錢小姐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的情敵竟然會是個男人?
還有那位紅極一時的男明星, 被人扒出跟富豪小姐的瓜,單身人設破滅, 最後隻能無奈發文跟粉絲道歉說:對不起, 我確實有一個孩子……
不是醜聞就是鬨劇。
曾經的關家,也是圈子裡的一個笑話, 現在卻是讓人豔羨的對象。
成功避開大坑, 事業蒸蒸日上,經過之前的事,關正雄覺得自己的判斷力已經大不如前,家裡的公司大部分已經交給了關琦玉在打理。
閒來無事, 關正雄便讓綺羅帶司徒清回家吃飯。
隻是平常的家庭聚會, 司徒清卻是第一次上關家的門。
早上, 司徒清很早就起來讓人準備登門禮。
綺羅在床上姍姍醒來,看見司徒清已經不在床上的時候,她翻了個身, 迷蒙的雙眼瞥到一抹閃亮的粉, 隨即睜了睜眼看向自己的右手無名指。
一顆閃亮的心形鑽戒正端正的戴在她的指根,是真得有鴿子蛋那麼大。
綺羅舉著手在面前看了看,倒是跟當初的設計圖幾乎彆無二致。
早上睡醒就收到禮物,奠定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登時趿拉上拖鞋出門去找人, 剛好撞上從樓下上來想看看她醒沒醒的司徒清。
妻子像一隻白色蝴蝶一般撲進他的懷裡,司徒清滿面笑意將人接住,低頭,“跑這麼快乾嘛?”
綺羅把戴著戒指的手舉到他面前笑語盈盈:“好看嗎?”
司徒清握住她的手,認真的看了眼,嘴角微翹,“好看。”
綺羅滿意了,轉身靠在男人胸口,自己打量著手上的戒指說:“你什麼時候偷偷給我戴上的?”
“不是偷偷。”
綺羅:“嗯?那我怎麼沒有印象。”
司徒清眸色微閃:“你忘了嗎,我昨晚問你了,問你要不要嫁給我,你說要,我就給你戴上了。”
綺羅茫然一瞬,突然臉紅。
什麼問過她了,他昨晚問得明明是要不要重……
羞赧的將人推開,綺羅嗔了人一眼,直接跑掉說:“才不聽你胡說,我要去換衣服了。”
司徒清懷裡一空,望著人匆忙跑走的背影,眼底笑意清明。
他昨晚真得問了,隻是她大概沒有時間注意?
禮物備好,大約十點多,兩人出門。
十一月的天,冷意拂面。
綺羅燙了長卷發,額前的劉海已經很長了,被她從中間分開彆到了耳後。
身上是簡單的白色薄款羊絨衫搭配一件藍白色的長款大衣。
司徒清跟她穿得差不多,男人身材優越,一件灰棕色的雙面絨大衣配一件薄款高領毛衣,穿出了男模質感。
王叔開車,綺羅跟司徒清坐在後座。
綺羅說她姐剛好在附近辦事,讓王叔給人順道接上。
車子在市中心停下,關琦玉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綁好安全帶後,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就見她軟若無骨般的靠在司徒清的身上。
司徒清伸長手臂圈著人,見關琦玉看過來便衝她點了點頭。
關琦玉搖了搖頭,隨即跟司徒清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關家的公司早就跟司徒家的公司徹底劃清了關係,倒是跟司徒清名下的海清科技有了合作。
關家公司是老牌企業,經營多年,沒那麼容易塌盤,但是整體弊端也多,是需要到了轉變經營方式的時候了。
想要跟海清這樣的新興產業合作共贏,借助他們的東風快船一舉革新,關家必然是要舍掉點利潤吃點虧的。
但一番簽約下來,海清科技並沒有在利潤點方面咄咄逼人,反而表現得尤為公平公正。
關琦玉又如何不知道,這是司徒清看在綺羅的面子上,給關家的讓利。
真要說起來,她妹妹簡直能稱作是關家的福星。
司徒清和關琦玉說了一路工作上的事,綺羅在司徒清懷裡聽得昏昏欲睡。
快要到了的時候,司徒清才垂眸伸手抹了一下她的眼角說:“到家了。”
綺羅揉了揉眼睛,跟在司徒清身後下了車。
關家的保姆阿姨出來幫忙拿東西,一家人進屋子裡。
關正雄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見司徒清便招呼著他坐下,顯然是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關琦玉脫了外套,就進了廚房,今天的飯菜大部分都是家裡阿姨備下的,她再順便做兩道自己的拿手好菜就好。
綺羅看看客廳的她爸跟司徒清,又看了看廚房,最終選擇去廚房給她姐打下手。
想要幫她姐洗菜,關琦玉掃了一眼綺羅手上的寶石戒指,登時阻止了她說:“彆了,你還是乖乖在這兒待著,陪我聊聊天就好,咱們姐妹倆也好久沒這樣說過話了。”
綺羅也笑嘻嘻的停手。
關琦玉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懷孕了?最近很嗜睡?”
綺羅頓了頓道:“沒有啊,就是昨天晚上睡得有點晚。”
懷沒懷孕她自己肯定是知道的,早上之所以犯困是因為對他們工作上的事情不感興趣,還有就是昨天晚上確實是睡得比較晚。
司徒清最近越來越過分了,也不知道是要逞個什麼能,跟嗑了藥一樣。
綺羅都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
關琦玉聞言,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也不可能去追著問她妹昨天晚上為什麼睡晚了。
兩姐妹又聊了些彆的。
綺羅無意中說到了關琦玉身上,問她打算什麼時候給她找個姐夫。
說完之後就發覺這話應是有些不妥。
關琦玉的神情沉默下來,隨後又微微笑隻道:“看緣分吧,你姐我寧缺毋濫,隻要你幸福就好。”
綺羅沒再說什麼,隻是貼著她姐姐無聲安慰。
關琦玉之所以快十還沒結婚,關正雄也沒催她,是因為關琦玉曾經有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兩家門當戶對,本來都要談結婚了,可她那位準姐夫卻出了意外,飛機失事,人沒了。
而那人之所以會上那架飛機,是想回來給她姐一個生日驚喜……
有些年少時的痛,經其一生都無法讓人忘懷。
關琦玉一度想不開,後來想開了,對戀愛結婚的事兒也淡了。
關正雄不催著她,因為他自己都是這樣。
有人一輩子可以愛很多個,但也有人一生隻鐘意一人。
客廳。
關正雄問司徒清會不會下象棋,司徒清說會一點,關正雄就讓他來兩盤。
兩人面對棋盤而坐。
你來我往走了幾步,關正雄慢悠悠說:“綺羅她媽走得早,我這個做父親的一天到晚忙公司的事,也沒怎麼好好教過她。
她在家裡沒受過什麼委屈,從小她要什麼我不給的她姐也會給她補上,脾氣是嬌縱了些,但心不壞,還要你多多包涵。”
司徒清回想過往,薄唇微揚,“不算嬌縱。”倒是很可愛。
“我是她的丈夫,包容照顧她是應該的,爸你不用太過擔心。”
“嗯,聽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關正雄說著,忽然高舉手裡的馬棋道:“嘿,我可要將你的軍了!”
關正雄用馬棋吃掉將棋。
司徒清愣了一下,看過去,隨即沉默:他該怎麼跟嶽父說,他用的是他的馬呢……
司徒清不好開口,倒是關琦玉過來叫兩人吃飯看見了,登時毫不留情道:“爸,你要不還是把眼鏡戴上吧,老眼昏花的連紅黑棋都分不清了?你用人家的馬吃人家的將,哪有這種打法……”
關正雄被她叨叨的不耐煩,隨口道:“哎呀,不就是看錯了嘛。怎麼沒有這種打法,那我還不能策反啊?”
綺羅聞言也跑了過來,手裡端著一盤洗乾淨的葡萄,摘了一顆喂司徒清嘴邊,男人張嘴吃了,抬頭跟綺羅相視而笑。
她爸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臭棋簍子。
還策反,玩間諜那套兒呢!
“不下了,不下了,走吃飯去!”關正雄抹亂了棋盤。
關琦玉無奈的搖搖頭。
一家人走向餐桌,熱熱鬨鬨的吃了頓午飯。
年後。
司徒清越來越忙,年輕、英俊又多金,已經成為經常登上財經雜誌期刊的代表性人物。
唯一可惜的就是英年早婚。
圈內的人基本都知道,司徒清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平常應酬宴會都是點到即止。
想要巴結他的人,一但拍馬拍到馬腿上,那就會被永遠打入黑名單。
與他相比,綺羅就閒散得多。
星月娛樂有安欣管著,現在也是擴大了經營規模,旗下又簽約了許多新生藝人。
這個公司早已不像過去那般籍籍無名,而是被圈內粉絲稱為最會造星的公司。
孟慶已經成為了公司的門面擔當,除了他,星月旗下還有好些個知名藝人,歌舞、演繹、綜藝,可以說是全面開花。
有好些個人眼熱星月這麼賺錢,總想搞點什麼黑料抹黑星月。
但是不論他們怎麼做,星月的藝人都是越來越紅火,背後乾乾淨淨的像是剛來到這人世間。
不像星月對家,今天這個鬨出耍大牌的醜聞,明天那個聚眾賭博,違法犯罪進局子踩縫紉機。
星月包括星月的藝人就像是一顆常青樹,永遠屹立不倒。
便有娛記給綺羅做過專訪,問她是如何慧眼識金,簽了這麼多優秀藝人進公司的。
綺羅故作神秘的捂著自己胸口說:“主要是看他們這裡。”
主持人非常驚訝道:“哦,您是有看穿人心的本領嗎?”
綺羅當即笑了笑說:“開玩笑的啦,還是運氣多一點吧!”
而她的運氣一向都很好。
閒來無事。
綺羅讓園藝師傅買了幾顆新品種的牡丹梔子種在彆墅院子裡。
司徒清剛好活動一下,就沒讓園藝師傅幫忙,自己在院子裡給綺羅種花。
前院裡花園裡的花已經很多了,這幾顆新梔子就挪到了側院,花廊秋千那裡栽種。
司徒清手上戴著手套,雙手握著鐵鍬,在給新花添土。
綺羅坐在秋千上,微微搖擺,看他種花。
司徒清說:“這花還能再開一茬,估計就要謝了。”
“沒關係,等明年就可以擁有一整個花期了。”綺羅笑道。
“嗯。”司徒清抬頭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李睿跟著彆墅員工指示,過來尋人,看到綺羅他們,好奇道:“這是在乾嘛?”
司徒清瞥他一眼,摘了手套道:“看不出來嗎,種花。”
李睿湊近看了看,怪道:“梔子的味道,就是這花瓣怎麼這麼大?”
綺羅說:“這是人工培育的新品種,花瓣就是這麼大。”
司徒清:“說正事,來乾嘛?”
“得,就不能隨便聊聊天了。”李睿直起身跟著司徒清往彆墅裡走,隨手遞給他一張請柬,“下個月初,跟綺羅一起來啊。”
綺羅從秋千下來走在司徒清身側,司徒清把請柬轉遞給她,綺羅垂眸看著請柬上的燙金字體,微微驚訝道:“你要結婚了?”
李睿無奈:“這麼驚訝乾嘛,你們都結婚這麼久了,我還不能結嗎?”
要不是那些年太忙,他早都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抱上了。
綺羅盯著請柬彎了彎眸,道:“結婚是好事啊,恭喜,我會跟清清一起去給你賀喜的。”
司徒清也點頭道:“恭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直說就行。”
“你不說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記得禮金包厚一點啊!”李睿道。
人前後走上樓,司徒清給人到了茶,綺羅將請帖放好,走了過來說:“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給你和薇薇姐準備一個大紅包的。”
司徒清笑了笑,垂眸瞥到茶幾上的一物,隨後將其推到了李睿的面前道:“你要不要試一下?禮金數。”
李睿愣了愣,看向自己面前的骰盅,摸著大腿道:“今天轉性了?這麼大氣?”
司徒清神色淡然。
李睿拿起骰盅放在手裡搖了搖,咧著嘴說:“其實我覺得還是有點懸念比較好,你這樣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了……”
搖過後的骰盅放在茶幾上被李睿揭開,露出裡面緊緊靠在一起的骰子。
以及上面的個點數,233。
李睿:??
李睿拿起骰子摸了摸,一臉震驚的看向司徒清,“不是,這……”
司徒清嘴角輕揚,道:“這就是正常的骰子,你自己搖出來的。”
李睿苦瓜臉,低頭直歎:“唉,我說你咋這麼好心。”
綺羅忍不住笑,坐到司徒清身邊語帶嬌嗔:“你說你逗他乾嘛。”
司徒清伸手將人攬住,垂眸深情凝視著她嬌美的臉龐,低聲道:“沒逗他。”
他隻是,開始相信運氣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