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第 237 章 楸楸吃中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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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因為惦記著被蚊子咬得可憐的自家楸楸, 陳孟和唐誌勇光起夜就起了兩回。

好在新安裝上的蚊帳還是比較好用的,再加上陳孟裡裡外外的滅蚊,第二天早上醒來時, 小家夥的臉上或者身上並沒有再多出來的紅包。

唐楸打開蚊帳走下床,腳下一隻金色的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進的房間,正仰躺在小主人的腳邊撒嬌。

“糖葫蘆。”作為小主人的唐楸也沒有讓小貓失望, 蹲下身, 伸手輕輕撓了撓金色小貓的毛肚子。

金色小貓愜意的眯起貓眼, 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顯然是被撓肚皮撓得很舒服。

這邊刷牙洗漱完成,唐楸推開臥室門,走到客廳的一個櫥櫃前, 從裡面拿出屬於糖葫蘆的貓糧,把小貓放在貓窩前的飯碗加滿。

然後又拿了一大袋狗糧,出門走到小白的面前,把它的早飯也加滿。

最後拿出一些小米放在小酒杯裡,對著大石榴樹舉了舉手,等到小麻雀也從石榴樹上飛下來之後, 唐楸這才放下小酒杯,到水龍頭前洗了洗手, 轉而敲起了傅洵的房門:“栗子哥哥,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啊。”

雙休日的時候,唐楸會放假, 陳孟和唐誌勇卻不一定。

尤其是陳孟, 她的美容會所越到休息日的時候,越忙碌,員工也是輪休製, 作為老板,她自然也不能當甩手掌櫃。

唐誌勇的話,雙休日時,他一般會爭取在上午的時候把該應酬的應酬完,然後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就安心待在家裡。

一開始夫妻倆對於雙休日上午時,把楸楸一個人放在家裡,還有些不放心。

有幾次唐誌勇是乾脆把孩子一起連被子抱走的。

還是後來夫妻倆經過觀察發現,小家夥在雙休日的時候,一般不會出現獨處的情況,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此時,同樣在屋內已經洗漱好的傅洵聽到楸楸在喊他,轉身打開了屋門。

兩個孩子一起手牽手,往胡同口走去。

“今天早餐想吃什麼?”站在已經變得越來越熱鬨,到處都是早餐攤位的胡同口,傅洵扭頭詢問。

在這裡擺攤的大多是舊城區的老街坊們,大家相互之間很熟悉,攤位上的東西自然也乾淨。

所以陳孟和唐誌勇也很放心讓孩子在這裡吃早餐。

唐楸四下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個小攤位:“我想吃芝麻糊。栗子哥哥你吃什麼?”

傅洵吃什麼都行,見楸楸已經選好,兩個孩子便一起來到了攤位前,熟門熟路的坐在了小餐桌旁邊的板凳上。

“楸楸,小洵,起來啦?”賣芝麻糊的中年女人笑著打了聲招呼,也沒問兩個孩子要吃什麼口味的,同樣熟稔的盛了兩碗芝麻糊,一碗撒花生糖的放在了唐楸面前,還有一碗什麼都不加的,放在了傅洵面前。

唐楸抬頭:“謝謝姨姨。”

小家夥自己隱約也知道,每次他來的時候,碗裡的花生糖好像總是要比彆的客人多一點。

中年女人擺手:“謝啥。你們倆慢慢吃啊。”

說完,女人轉身,又去招呼起了其他來吃早餐的客人。

唐楸有些貓舌頭,怕燙。所以最開始吃芝麻糊的時候,一勺一勺吹涼氣吹得很是認真。

坐在對面的傅洵也不覺得他吃得慢,斂眸一勺一勺的和對面的孩子保持著差不多的吃飯速度。

等到一碗芝麻糊進肚,兩個孩子站起身,付了錢,再次並排朝胡同裡面走去。

出來的時候,院子裡還靜悄悄的。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唐楸發現,隔壁趙爺爺趙奶奶家好像熱鬨了起來。

小桉哥哥就站在石榴樹下面,小桉哥哥的爸爸媽媽也都在。

還有一位他不認識的老爺爺。

陌生的老人一頭銀白的頭發,留著長長的胡須,連胡子都是白色的。

唐楸很少見到這樣長長的白胡子,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趙桉見兩人一起進門,迎了上來:“楸楸,你們去吃早餐了?我剛剛都沒看到你們。”

唐楸點頭:“嗯,我和栗子哥哥一起吃芝麻糊。可能是後面又有客人來,所以擋住了。”

趙桉點頭,見楸楸好像有些好奇,於是開口道:“那位牛老爺子,是研究所那邊托關係給爺爺找來的中醫專家,聽他們說很厲害,很擅長中醫調理。”

趙老爺子忽然昏倒,一開始可是把大家嚇得夠嗆。連研究所那邊也很上心。

一些專業的名詞,唐楸聽不太懂。但不妨礙小家夥還是感覺很厲害的點了點頭。

同時有些開心:“那等趙爺爺看完病,是不是就可以比現在還健康好多了?”

趙桉對中醫方面沒有涉獵,也有些不確定。

不過從研究所那邊的反饋來看,他點頭:“應該吧。”

須發皆白的老人看著年紀比趙老爺子還要大許多,不過精神矍鑠,可不是趙老爺子可比。

中醫想要學到精深,家學淵源同樣很重要。

牛姓老人早年間隨父母一起到南洋那邊躲避戰亂,也一直隨父母在南洋行醫,轉眼幾十年過去,到底是故土難離,這才又回到了國內。

不然以他的醫術,如果一直在C市,研究所那邊早就找上門去了。

小聲說話間,白發老人把自己的手從趙老爺子的伸出的手腕上撤下來,沉思半晌,拿著筆寫出了一個方子。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不僅僅是有診脈。

在診脈前,老人對自己今天這個病人的情況,就已經差不多辨證了個八九不離十。

診脈也就是最後確認一下而已。

開完方子,老人把方子遞給學徒,示意他去抓藥。

老人自己則留下來,帶著三位家屬走出屋門,確認屋內的病人並不見了,才叮囑起來:“等這方子抓好了,第一次熬藥,我先給你們示範一下。之後就要你們家屬自己熬了。”

“記住一點,藥材裡不論有什麼,直接熬就對了,千萬彆給病人看。”

趙老太太連帶著趙景明夫妻面面相覷。

老太太忍不住問:“不,不能給病人看?”

一般什麼藥才需要瞞著病人?

老太太忍不住開始往壞處想了起來。

白發老人應該是見慣了家屬這種反應,捋了捋胡子,不緊不慢道:“你們實在想給病人看,也行。不過病人看過藥後,還能不能喝進去,老朽就不保證了。”

穿著粗布衫的老人,舉手投足間,好像一樹檀木,帶著古樸厚重的悠悠餘韻。

這樣氣息平和的老人,其實很吸引小孩子。

中午煎藥的時候,小藥爐被放在了屋簷下。

老人挑選著適合用來煎藥的藥鍋。

唐楸則拿著一個大石榴,正同樣坐在家門口的屋簷下剝石榴。

幾分鐘後,老人把一鍋藥坐上,用小火慢煎著。扭頭,對上了屋簷下小娃娃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小娃娃,你過來?”老人定睛看了好一會兒,和藹的朝對面的孩子招著手。

因為是被請來給趙爺爺看病的醫生爺爺,唐楸並不設防,拿著大石榴起身走了過去。

小家夥還以為是老爺爺也想吃他手裡的大石榴了,於是大方的把剛分好的一塊石榴遞出去:“爺爺,給你。”

“這個石榴好甜~”

不僅不設防,還帶了很多善意。

白發老人沒有什麼架子,也隨手扯了個小板凳過來坐下。然後接過面前孩子遞過來的紅彤彤的大石榴,拈了一顆石榴籽放進嘴裡,點頭:“是甜。”

“小娃娃,你把手伸給爺爺看看?”老人商量著,示意面前的孩子像上午趙老爺子那樣,把手腕伸出來,放在他隨身帶的軟墊上。

他老了,平時也不耐煩一些麻煩事。這次如果不是研究所那邊三請四催,趙老爺子的事跡也確實讓人佩服,他都不準備再出這次診。

倒是眼前這個小娃娃合了眼緣,既然出都已經出來了,也不介意再多看一個。

唐楸之前沒怎麼見過診脈的動作,隻能是學著上午趙爺爺的樣子,把白嫩嫩的手腕搭在軟墊上。

手臂上依稀還能看到被蚊子咬得紅包。

診脈其實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還不能動。

好在唐楸本來就是耐心好的孩子。

診脈途中,原本正在屋內做飯的唐誌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裡走了出來。

在商場上爾虞我詐了這些年,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隻是對於面前這位老爺子的來曆,他中午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

現在見老人垂眸給自家楸楸診起了脈,唐誌勇不由自主緊張了起來。

就連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屋簷下的傅洵和趙桉,也是微皺起了眉。

趙桉抬起手,看了下時間。

老人給楸楸看的時間,比給他爺爺看,還長了一些。這讓他很緊張。

而趙桉的動作,又讓看懂他動作的唐誌勇和傅洵,忍不住更緊張了。

倒是小家夥自己,坐在那裡看看老爺爺,看看爸爸,又看看栗子哥哥和小桉哥哥,這樣看了一圈。

半晌,老人終於收回了手,迎著好幾道緊張的視線,和一看就是孩子家長的唐誌勇開口道:“小娃娃底子有點薄啊。”

底子薄好解決。

現在許多人生活條件好了,孩子反倒被養的嬌了。稍微偏食一些,看著就沒有以前那些耐摔耐打的皮小子健壯。所以這種情況還是挺普遍的。

眼前的小娃娃倒是不偏食,應該是天生體質原因。也不算什麼,能調。而且也不算太薄,還屬於正常普通孩子的範疇內。

他之所以看了這麼久,是因為他看出來了,小娃娃小的時候,應該是有不算輕的驚魂症狀。

眼見小娃娃的家長一臉緊張,他也沒有再抻著,繼續道:“這小娃娃小的時候,應該是有持續不短一段時間的驚魂反應。主要體現在不時出現的發熱、夜哭、甚至驚厥?”

“能持續這麼長時間,現在忽然又好了。應該是家長給他找到了對症的東西?嗨,這東西也不不拘是啥,就跟心理學的安慰劑似的。記得給他帶好了,多屯些。孩子被折騰的底子薄,這幾年看著剛補回來一部分,不能多折騰了。”

老人開口說第一個症狀的時候,唐誌勇就知道,這是位真正有本事的。同時也有些在心裡後悔,之前楸楸難受的時候,他們怎麼沒想著找一位這樣的中醫大家給看看,也省的孩子這一番折騰。

隻是轉念又一想,當年他不是沒帶著楸楸看過中醫。隻是這樣的大家,到底是可遇而不可求。

老人自顧自的說完,又拿起筆:“底子薄的話,我給開個方子。”

一直懵裡懵懂的唐楸這下聽懂了,老爺爺要給他吃藥!

此時趙老爺子藥鍋中的藥已經沸騰了,是不用嘗就能聞到的苦味。

小家夥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想要和老爺爺解釋:“爺爺,我沒有生病。”

“哈哈,小娃娃害怕啦?”老人把寫好的房子往小家夥手裡一放,拍拍他的手心:“放心,爺爺不給你開苦藥。”

隻見藥方上寫著:【每次大棗兩顆,甜的最好。山藥燉排骨,燉爛糊最好。】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和旁邊那鍋屬於趙老爺子的,藥方連看都不能給病人看苦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