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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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軟椅上的少年因為剛做完手術,還不能立刻抱小朋友,他有些遺憾的摸了摸弟弟奶嘟嘟的小臉兒,說道:“我們楸楸再過三天就要過生日了啊。”

經過剛剛在谘詢室中與那位老教授的一番談話,他難免又開始重頭回想起這些年的經過。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楸楸都要三歲了。當初他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的畫面好像還在昨天。

提起要過生日,坐在哥哥旁邊的小板凳上的唐楸也很開心的樣子,用小手給哥哥數著:“媽媽說,楸楸過生日,可以請栗子哥哥、小胖…還有好多小朋友。”

雖然唐家的條件並不算特彆好,但唐誌勇和陳孟一直以來都在極力給予小家夥他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一切。

這次也是和附屬院裡的鄰居們都商量好了,等唐楸生日那一天會暫時借用一下大家共用的小院兒,給他們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人緣確實比較好的小朋友過個生日。

等這次唐楸過完生日之後,在這些天裡已經與同樣在C市的同鄉們拉起了一個小隊伍的唐誌勇就要再次出遠門了。

一旁,看似一直安靜坐著的幾個孩子靜靜的豎起耳朵,等聽到楸楸念到他們的名字時,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低頭擺弄起了手裡的小玩具。

說話間,秦鎮業和徐茵兩人走到近前。秦澤現在雖然能自己下床上樓了,但到底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還是要臥床多休息才能恢複的快。

這邊秦澤要下樓回病房,唐楸自然和哥哥一起。與樓上的小夥伴們揮揮手,又和栗子哥哥揮揮手:“栗子哥哥,我們今天一起回家,好不好?”

最近醫院這邊忽然多了許多流感的病例,不論是秦澤還是幾個大人們都不放心抵抗力比較弱的小家夥再在醫院裡待著了,好說歹說哄著讓小家夥答應了今天會回家住。

無視唐楸此話一出忽然聚集到自己身上的那一束束目光,傅洵面色平靜的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得到回應的小朋友這才和哥哥一起手牽手下了樓。

下午五點鐘

唐誌勇和陳孟帶著唐楸走之前,傅洵果然掐著時間下了樓。

唐家租住的附屬院距離醫院的位置並不遠,今天的天氣比較好,唐誌勇把唐楸從懷裡放到地上,讓兩個孩子一起手牽手開始往家走。

被護到人行道最裡側的唐楸一邊走,一邊輕輕晃著自己和栗子哥哥牽在一起的手。

走到半路的時候,一行人路過了一個蛋糕房。大大的落地櫥窗內,一位帶著口罩和帽子的裱花師傅正在給自己面前的那一個大蛋糕裱花。

這樣的工作一般都是很吸引小孩子們的視線了,許多孩子哪怕是什麼事情不乾都可以站在櫥窗前看許久。

“栗子哥哥,花~”走在最裡面的小家夥伸手指著,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一朵奶油花正在裱花師傅的手中逐漸成型。

唐楸清澈的大眼睛中透出一抹向往的神色,估計是也覺得奶油花的成型過程十分的神奇,想要自己也試一試。

不過小朋友的注意力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吸引,等到走過蛋糕店的櫥窗後,唐楸很快又看到了一塊流光溢彩的霓虹招牌,數著上面的字開口問:“媽媽,上面寫什麼啊?”

這段時間以來早已看慣了這些的陳孟對於小朋友的好奇心與探索舉動沒有置之不理,抬頭看了一眼,溫聲說道:“是‘輝煌美發店’。”

“美發店?”慢慢走著的唐楸鸚鵡學舌。

陳孟伸手抓了抓自家小兒子好像確實長的有些長了的頭發:“就是如果楸楸的頭發長長了,就帶楸楸去剪頭發的地方。”

小家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楸楸頭發長呀?”

“是啊。”陳孟把小兒子被自家抓的有些亂的頭發重新理好:“回家後都能紮小啾啾了。”

陳孟隨口一提,誰知小家夥還真記住了這件事。等真的回家了之後就蹬蹬蹬的跑到媽媽面前,指著自己的小腦袋仰頭看著媽媽:“媽媽,楸楸紮頭發。”

陳孟好笑,不過還是就手從自己手腕上扯下來了一個皮筋,給頭發確實有些長長了的小家夥欒了欒頭頂的頭發。

頂著一個小啾啾的唐楸又跑到傅洵的屋裡:“栗子哥哥,看。”

唐楸原本的頭發長的有些蓋眼睛了,現在全部被紮上去,本就粉雕玉琢的五官瞬間更清晰了。

傅洵一個沒忍住,伸手揪了一下小家夥頭頂的小啾啾。

因為頭上有了一個小啾啾緣故,之後再走路的時候小家夥就發現,每次他隻要一跳起來,頭上的小啾啾就會跟著晃一晃。

覺得有意思的小家夥在接下來走路的時候都是一蹦一跳的,每次走完還要特意伸出小手摸摸頭頂,感受一下小啾啾到底晃沒晃。

可這樣走路到底是不太穩當,腳下踩到了一顆小石子的小家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傅洵距離他大概還有幾步的距離,哪怕跑的再快也沒來得及把小家夥接住,隻能跑到近前立刻把跌倒的唐楸給扶了起來。

摔了一下的小奶團子好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傅洵蹲下身開始檢查起他摔倒哪裡時,小家夥這才抿抿嘴,大眼睛慢慢紅了起來。

他把自己剛剛撐在地上的手伸出來,果然細嫩的掌心處開始泛出一絲絲血絲。

眼睛都紅了,肯定是疼了。

傅洵有些心急,使勁兒回想著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幾分鐘後

坐在家裡小凳子上的唐楸正被媽媽一臉心疼的呼呼吹著小手:“寶寶,現在是不是沒有剛剛那麼痛啦?”

“嗯。”被媽媽吹吹了一下感覺沒有那麼疼了的小朋友點頭。

陳孟笑了笑:“那媽媽再吹吹。”

說完,又在小家夥的手上輕輕呼了呼。

一旁蹲著的傅洵若有所思。

好在現在還是早春,陳孟給小家夥穿的還比較厚,剛剛檢查了一下除了手掌,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傷。手也隻是稍微擦破了皮。

隻是地上的灰塵有些臟,這時的陳孟才發覺他們家還沒來得及準備個小醫藥箱,一時有些犯了難。

好在傅洵的屋子裡各種東西都配的齊全,見陳孟犯難,男孩轉身回屋子裡提了一個小醫藥箱出來。

藥水塗上去會稍微有些痛感。塗的時候小家夥眨眨眼,眼圈又泛起了微紅。

好在在媽媽的誇獎以及栗子哥哥的注視下,稍微又長大了點兒,也會想要要點面子的小家夥這才忍住沒哭。

等到手上的傷口處理完畢,也被貼上了創可貼,傅洵伸手摸了摸唐楸小手上的創可貼。

好像是感覺到了栗子哥哥想要問什麼,此時頗有些過來人經驗的小家夥組織語言道:“剛剛會痛,但是現在不痛了。”

“楸楸是男子漢!”奶氣一團的小家夥坐在小板凳上眼圈的紅還沒有完全消下去,但是傅洵並沒有拆穿他。

隻是恍然發覺了一個原本一兩歲的孩子都會知道的常識:原來受了傷,是會痛的。

這個事實以前的傅洵知道。但現在的傅洵,他也許也知道,但都被他下意識的漠視了過去。

這可能就是傅洵的心理醫生口中所謂的同理心逐漸消失。

***

晚上九點鐘時,剛從公司下班的傅弈順道來接兒子回家。

面色沉靜的男孩靠坐在轎車座位上,眉眼低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坐在另一邊的傅弈見狀也沒有打擾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同樣靠坐在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從車上下來的父子兩人抬腳踏入傅宅客廳。

照例這個時候傅洵應該是會徑直回到臥室開始洗漱準備睡覺,今天也不例外。

而傅弈則等到傅洵回到房間之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處理起了手上的傷口。

是他今天在辦公室裡時不小心被裁紙刀割傷的。

小洵其實不怕血,但作為父親的傅弈還是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傷口。

既是怕可能勾起他不好的回憶。也是怕再次看到兒子無動於衷的面容。

他知道,這一切都怪不得對方。小洵隻是生病了。

但一次次的希冀過後,哪怕堅強如他這個傅家掌權人,也受不了一次次的失望。

有時候他都覺得,也許在現在的小洵眼中,他就像是路邊一個稍微熟悉一些的陌生人。熟悉還是因為他天天堅持不懈在他面前出現的緣故。

熟練的拆開暫時蓋住傷口的紗布,男人拿出醫藥箱準備處理傷口。

就在這時,傅洵臥室的門忽然吱呀一聲,被再次推開。

拿著杯子的男孩出來倒了一杯牛奶,剛準備再次回房,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傅弈把左手往後背了背:“小洵,出來倒牛奶啊。”

傅洵沒有回應,男人的眼神暗了暗。

男孩拿著杯子往回走,等到走到沙發近前剛準備略過沙發回房間的時候,恰巧看到了放在茶幾上的醫藥箱。

今天的傅洵對於醫藥箱很敏感。

他眼神銳利的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最終目光定格在了他藏在背後的左手上面。

上前,繞到男人身後,果然看到了左手手心處的傷口。

扯著手腕把左手從身後拽了出來,傅洵坐在沙發上擰眉,看了眼醫藥箱,沒有找到今天小雪團子塗的那種,於是乾脆從裡面挑選出一瓶他比較眼熟的藥水,然後回想著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把棉簽伸到藥水瓶子裡,然後對準面前的傷口穩準狠的塗了上去。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睛猛地睜大,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說什麼,但又生怕驚嚇到了這眼前如同夢境的一幕,最後隻是嘴唇顫了顫。

哪怕手掌的傷口很是刺痛,但依舊穩穩的停留在男孩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栗子哥哥眼熟的藥水:酒精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