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知道薄見鶩喜歡自己之前,薄見鶩發來這句話,桁冗並不會多想。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他早已經知道了薄見鶩的心思。
眼下,注視著手機屏幕,桁冗心緒複雜。
或許是因為早已經知道了薄見鶩的心思……
手機屏幕上的這句話,簡直看著不能再直白了。
直白的接近於赤.裸。
在遊戲裡,他還能當做自己是宋亦衍,薄見鶩表白的人並不是自己。
但到了現實中,顯然他不能再繼續當作自己隻是宋亦衍了,而得以自己現實中的身份來去面對薄見鶩。
雖然李一魚說過,大學時,有很多人暗戀過他,甚至還偷偷的表白過,但因為他對感情方面比較遲鈍,所以就算曾經有人表白過,他也很難覺察到,更是不會當真。
所以,明白清楚的確定對方喜歡自己,並且在現實中相處,又或者說是對話的情景,這還是頭一回。
此刻,桁冗的心緒錯綜複雜。
他在思考。
思考自己該不該告訴薄見鶩,他知道他喜歡自己。
但這個念頭才剛從桁冗的腦中冒出,便就被迅速的掐滅了。
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因為毫無意義。
桁冗:不會
不再繼續在剛才那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上糾結,桁冗不再廢話,給薄見鶩發去了自己的定位地址。
桁冗:【實時地址】
桁冗:三樓最裡面的包廂
薄見鶩:好
薄見鶩下意識飛快的回了句好,接著,他手指一頓,又特地補上了一句。
薄見鶩:我馬上就到
桁冗:嗯
薄見鶩發完這句‘我馬上就到後’,想了一想,又再次的點開了輸入框。
他在輸入法裡的自帶表情裡找了一找,迅速的找到了一個賣萌的表情。
薄見鶩:【賣萌.jpg】
另一邊,正要準備將手機重新裝回到口袋裡的桁冗在瞥到這個賣萌表情時,身形一滯。
一旁坐著的李一魚不經意的瞥見桁冗臉上登時變得極為微妙的神情,視線下意識的順著桁冗兩眼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
李一魚跟著一起看向了他的手機屏幕。
李一魚神色不解,“怎麼了?他發了什麼……?”
怎麼這個表情?
李一魚好奇的探著身子看了眼。
然後,他便看到了薄見鶩發來的那個賣萌表情。
李一魚:“…………”
李一魚瞬間坐直了身子,重新坐回到了原位。
他伸手捂住了眼睛。
——他再也不瞎看了!!!
桁冗的身形滯凝了兩秒,很快恢複自然。
桁冗將手機重新放回到上衣口袋之後,在場所有人的視線聚焦點,立刻集中於他的身上。
“薄見鶩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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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到?”
“說很快。”
“哇,薄見鶩居然真的會來……”
在場的眾人感歎。
“哦對了,他剛才在電話裡怎麼說的?”
“沒怎麼說,就說會來。”
“哦,這樣……不過也是,大學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他的話不怎麼多,看著不太好接近。”
聽著耳邊的這句‘不太好接近’,桁冗無端的一下子想起了薄見鶩剛才在聊天框發來的那句話。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看著難以接近。’
桁冗的心情登時間變得有些難以言喻。
心緒正錯綜複雜間,包廂內,突然有人又想起了一件說重要也不算太重要,說不重要,但卻又讓人格外在意的那麼一件事。
“哎,等下,我突然想起……”坐在莊陽斜對面的一個身穿著筆挺西裝的男性突然壓低了聲音,一臉奇怪的看向莊陽,好奇的問道,“莊陽,怎麼你打電話沒打通?桁冗一下子就打通了?而且我記得你先前不是說,薄見鶩工作忙,沒空來嗎?怎麼他電話一打通,薄見鶩二話沒推遲,說來就來了。”
莊陽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極為的尷尬和僵硬。
他扯了扯嘴角,仍然嘴硬道:“可能是桁冗打過去的時候,他正好沒聽見。先前我叫他的時候,他的確工作忙……這會大概是有空了吧。”
說完,他靈光一現,突然拔高了聲音。
“在場隻有我才有他的電話號碼,要沒有我給的號碼,桁冗他能有薄見鶩的電話?能給他打通電話?”
這句話的確是事實,無法反駁。
男人訕訕,沒了聲音。
“對了,桁冗,你把薄見鶩的碼給我一個,我也想加。”
“也給我一個。”
兩個男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跟著掏出了手機。
桁冗坐著沒動,沒什麼反應。
桁冗:“他馬上就到,你們可以直接當面找他要。”
兩人瞬間被點醒。
“哦,也是……”
“我怎麼忘了這茬,他馬上就到了,直接找他要就行。”
兩人恍然大悟,一同收回了手機。
到時候人是到了,能不能要到聯係方式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桁冗的確能輕而易舉的要到號碼,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看完全程的李一魚,坐在桁冗的身側暗自腹誹。
同一時間,薄見鶩處。
薄見鶩本來今日的打算,是在遊戲裡呆上一天。
因為遊戲明天就要重新開服了。
所以他隻有今天一天的時間用來去思考,宋亦衍的滿足條件到底是什麼。
因此,當第一通陌生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薄見鶩心情敗壞,惡劣極了。
當第二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薄見鶩心情不快的
接了。
他的心中滿是鬱氣,面色冷凝。
但誰知,對面一開口,他便就呆住了。
這會,薄見鶩正站在更衣間內。
明天的遊戲的確重要。
但桁冗更重要。
遊戲被他暫時的拋卻到腦後,今天就算是天上刮風下雨,打著雷電,下著冰雹,他也一定要去參加那場同學會。
如果不去,他必定會後悔終生。
但這會站在更衣間內,薄見鶩望著眼前令人眼花繚亂的各色品牌衣物,他陷入了長久的糾結和掙紮之中。
他該穿哪套……?
薄見鶩雖然從不因自己的樣貌而洋洋得意,驕傲自滿,但對於自己的顏值,他從來都不做什麼懷疑。
畢竟旁人的眼神和區彆對待,他不是沒看見。
可這會,一想到待會就要見到桁冗了,他莫名的開始有些不自信起來。
這套黑色的……?
會不會有些死板?
這套白色的……?
看著似乎不太好看。
那這套西裝……?
隻是同學聚會而已,穿著西裝過去,似乎有些太奇怪了。
正當薄見鶩一度再三糾結間,他忽然想到了宋亦衍昨天在遊戲裡對他說的那些話。
準確一點來說,是告訴他自己的喜好。
薄見鶩回憶著昨天他所記下來的那些話,視線遲疑的看向眼前的衣櫥間。
如果他一直都覺得,宋亦衍同桁冗相像……
那會不會,喜好也相像?
薄見鶩知道自己的這個猜想或許有些荒謬和沒邏輯,但這個念頭,就有如春筍一般從他的腦子裡冒出,如何也按不下去。
宋亦衍的確沒有說自己喜歡什麼。
但他說了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說了很多。
粉色的、可愛的、彩虹……
隻要排除掉那些就可以了。
比起兩個加在一塊,足足快數萬個道具卡面的遊戲池,眼前不過隻是區區的一個衣櫥間,顯然要好選多了。
按照宋亦衍不太會喜歡的款式進行篩除排查,薄見鶩很快擇選出了一套衣物。
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外套,一件柔軟的白色開衫,白色開衫之下,是一件藏藍色的高領毛衣,而在毛衣之下,一條亞麻色長褲包覆著他勁瘦有力的修長雙腿。
……完全不是他平時會穿的風格。
薄見鶩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感覺有些陌生和彆扭。
他不知道桁冗會不會喜歡。
這還是薄見鶩第一次站在鏡子前,翻來覆去的看著自己的穿著。
他彆扭極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準備前去求偶的花孔雀。
薄見鶩感到有些羞恥。
但除了羞恥,更多的還是緊張和期盼。
沒時間一直在衣櫥間內對著鏡子糾結,薄
見鶩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
他表情凝重的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浪費了太久的時間了。
正要轉身離開,薄見鶩的眼角餘光瞥見自己空落落的雙手,腳步驟然一頓。
去參加同學聚會,空手赴宴,未免太不妥當。
準確一點。
是時隔多年,好不容易能夠再次見到桁冗,他怎麼能什麼禮物也不帶?
但如果禮物隻送給桁冗一個人,未免顯得過於突兀。
他的心思……也會過於明顯。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很可能不會接下。
薄見鶩心思微轉,很快有了打算。
他掏出手機,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
幾分鐘後,吩咐完秘書,電話掛斷。
薄見鶩在自己的衣櫥間內翻了翻,才終於勉強的找出了一條嶄新的,配色令他還算是滿意的領帶。
他搜出包裝盒,親手將領帶仔細的包好。
領帶包好,他拿著包裝盒走出衣櫥間,踏步邁出自己的房間,然後喚來家中的傭人。
傭人快步來到他的面前,恭敬站好。
“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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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傭人屏息靜氣,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接過,碰到手中。
“秘書待會過來,交給他。”
“是,我記住了。”
“嗯。”
交代完傭人,薄見鶩踏步下樓。
樓下,碰到了薄惇然。
薄惇然看著他哥這會身上以前從未見過的穿著風格,一時間呆住。
平日裡,他哥不是西裝,就是一身黑。
死板單調,哪裡像一個年輕人的樣子,宛如一個老乾部,就差手裡拿著一個泡著龍井或者是碧螺春的茶杯了。
但他哥這會的樣子,比平日裡看著簡直要年輕了十多歲,比他還更像是一個大學生。
薄惇然毫不懷疑,他哥穿著這身去他的學校,立刻能夠被評選成為他們學校裡的校草。
“哥你怎麼穿成……”剩下的半句話,薄惇然沒敢說出口,默默的咽了下去,“哥你要去哪?”
薄惇然好奇的問,心下萬分確定,他哥這會絕對不是去工作。
要是去工作,這會身上肯定就穿著西裝了。
薄見鶩腳步匆忙,頭也不回的丟下兩個字,“聚會。”
“什麼聚會?能不能——”
還沒等薄惇然把一整句話說完,薄見鶩就已經徹底的走遠了。
包廂內。
因為無人能夠辯駁在場的所有人裡,的確隻有莊陽才有薄見鶩的號碼的這件事時,所以莊陽便再次得意洋洋的吹噓了起來。
至於吹噓的內容,還是老三樣。
自己的高管身份、有錢、有關係。
身
側,李一魚痛苦扶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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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你去問問。”
李一魚話落,桁冗的目光看向莊陽。
他啟唇,準備開口去問。
李一魚目瞪口呆,差點被嚇傻,連忙攔住他。
“我靠!不是問他!是問薄見鶩!”說完,李一魚壓低聲音,啐了口,“問他乾什麼,他的嘴裡能有半句實話?我看這會他嘴裡的十句話,九句都是在吹牛逼x!”
“是嗎。”桁冗的聲音輕描淡寫。
聽著桁冗輕描淡寫的口吻,李一魚歪著腦袋,費解道,“聽他剛才說的……吹的那些,你就沒一點感想?”
隻見桁冗面無表情,淡淡道:“我沒聽。”
李一魚猝不及防,登時噗嗤一聲,一下子憋不住,樂了。
李一魚勾著桁冗的肩膀笑出了眼淚,樂不可支。
還得是桁冗啊。
而薄見鶩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到的包廂。
他驅車飛奔,原本需要接近40多分鐘的路程,他隻要了不到30分鐘就到了。
到了餐廳外,他緊張的手心冒汗,同手同腳的走進了餐廳。
他局促緊張,心跳疾速加快,幾乎已經快無法正常跳動。
而當服務生帶著他來到三樓的包廂,他期盼又忐忑的推開了包廂大門,一抬眼,瞬間映入他眼簾的,卻是李一魚親密的勾著桁冗的肩膀,哈哈大笑的樣子。
薄見鶩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他的心下酸澀又難過。
他早已經知道桁冗和李一魚在一起是一回事,但親眼見到那個恩愛的情景,又是另一回事了。
時隔多年,他依舊喜歡桁冗。
但也依舊覺得李一魚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