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龍傲天(08)(1 / 1)

相比之下, 被指著的蔣安昊就顯得比較淡定了。

以他的視力,能看出這把槍不是那種劣質塑料玩具,但也未必就是真的。

再退一步講, 即便是真的,這人敢開槍嗎?

這裡不是荒無人煙, 那槍又沒有□□……

而且, 這樣一個殘疾、瘦弱的少年,即使拿著武器又能如何?真有那個膽子殺人嗎?沒準兒隻是給對手提供的。

蔣安昊覺得, 以他的反應力和速度,彆說躲開,甚至就連把槍搶過來都不在話下。

可是……

他有點不敢賭。

萬一呢?

對面三個人,有刀有槍,而且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少年比起二世祖愚蠢的囂張,更像是有恃無恐。

他見識過權勢的力量, 所謂的公道隻是一個口號。

而且他自己的過去並不是那麼乾淨,如果出了什麼事,很可能死了也白死。

就算他拚上命,一時贏了能如何?就像剛才,他馬上就要把那個保鏢打趴下了,然後人家掏出一把槍。

現在他逞一時之快,萬一打了小的, 又來老的呢?

他不知道這人的來曆, 有何背景和靠山……

之前蔣安昊隻把賀明雋當成一個紈絝、二世祖, 他的忌憚很有限,想著就算得罪人了他也有辦法解決,但等槍一出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蔣安昊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憋屈了。

他還是站得不夠高, 才需要妥協、看人臉色。

總有一天……

蔣安昊心中憤恨,同時又下了某種決定,但要他下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口頭上求饒他都有點難以啟齒。

這時小熊兩個跨步走了過來,伸手去奪槍,卻被賀明雋手腕一翻躲過了。

經過這麼一打岔,蔣安昊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不卑不亢地說:“如果沒有兩位中途插手,贏的人是我吧,我為何要求饒?而且,我們切磋的是拳腳,拿這個……”

蔣安昊抬了下下巴,語氣諷刺:“是不是有點不講武德?”

這話像是在挑釁,但也透著點激將、服軟的意味。

賀明雋沒有中計,可他其實對看人下跪沒有興趣,更不會通過侮辱人的方式獲得愉悅的情緒。

他便很隨意地把槍又拋回給小熊。

其實,賀明雋本來也沒打算采取傷人或殺人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

雖然他就算傷了蔣安昊或許也不必擔責,可後續總有些麻煩。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隻是搶了劇情中炮灰的戲份。

劇情中,除了那些與蔣安昊有利益衝突或是想和他搶女人的角色,還有一些無關路人,總要對蔣安昊表示出貶低和看不起,各種嘲諷、侮辱。

賀明雋不理解那些為什麼如此無聊,但他可以模仿。

就是不知道這次蔣安昊要怎麼找回面子。

雖然蔣安昊在接受玉佩中的傳承之後,變化大到有點不合理,但現在的他確實是有點能力的。

劇情描寫的蔣安昊大多時間都在打臉,不過,他並不是那種很莽的愣頭青。

相反,他可以稱得上八面玲瓏、高情商,否則,他也不能應付那麼多性格迥異的女友還得心應手。

他很記仇小心眼,但面對高位的人他也能拉下面子,是個心狠手黑的人物。

蔣安昊的發家之路,就像是資本的原始積累,免不了血腥和暴力。

他曾經在社會底層,然而他能一步一步成為人上人,不知是踩著多少底層人的身軀,用了多少手段,並非全然靠運氣。

對於觸發龍傲天光環的蔣安昊,賀明雋不算討厭,卻也談不上欣賞。

如果沒有任務要求,蔣安昊如何,都與他沒有關係。

可誰讓蔣安昊是任務對象呢。

賀明雋想,大概是因為他不是個好人吧。如果任務讓他去救贖治愈某人,他應該會反感,可現在是讓他乾壞事——把蔣安昊從高處拉下來,這個任務他並不排斥。

上個任務世界通過對係統的探查,賀明雋已經確認了,所謂的任務就像是遊戲的關卡,是必須要通過的,不然就無法結束這個任務世界。

既然如此,那麼任務要求是他不抵觸的,自然更令人心情愉悅一點。

注定要做的事,賀明雋不喜歡拖延。

而且,就拿這個任務來說,肯定是越早動手越簡單,畢竟現在的蔣安昊才小有成就。

如果現在什麼都不做,等蔣安昊成為那個日天日地、所向披靡的龍傲天,就更難對付一點。

賀明雋才不會無聊到玩什麼養成遊戲,等對手變強到能與自己匹敵時才動手。

那完全是自找麻煩。

因此,賀明雋很期待蔣安昊能儘快做出反擊。

早點解決,他才能心無旁騖地做自己的事。

*

而當下,賀明雋物歸原主之後,就很隨意地對蔣安昊點點頭,讚同道:“你說的有道理,那既然是你贏了,要做我的保鏢嗎?”

這態度,仿佛是把蔣安昊當成什麼不值一提的物件,簡直是把蔣安昊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摩擦。

蔣安昊雖然很排斥賀明雋這種傲慢的姿態,但已經有點習慣了。因此,賀明雋的話就沒能激起蔣安昊多少憤怒的情緒。

蔣安昊隻是搖搖頭,還有點失笑,當然這並不是什麼愉悅的笑。

他覺得這個殘疾少年還真是個怪咖,還敢問他這種問題,是打定他不會同意嗎?

他確實不會答應。

對方明顯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好像聘他為保鏢是看得起他似的。

他現在的確開了一家安保公司,可這隻是一個起點,他更沒興趣委屈自己。

“嘖,這不像是對勝者的獎勵啊,還是說……”

“昊哥?”

蔣安昊話說到一半,就被一聲婉轉又飽含情緒的輕呼打斷。

他轉過身去,就看了陳雪兒。

陳雪兒大概是剛洗過澡,頭發披散著,發梢還滴著水。

她身上披著一件男士黑大衣,那件大衣的長度到她小腿,然而因為她沒有係扣子,就露出裡面的白色連衣裙,發梢的水滴落在胸前,致使被打濕的布料貼在軀體上,能明顯看出她裡面沒有彆的衣物。

再往下,是一雙瑩白纖細的小腿,風一吹,裙擺還飛揚起幾公分。

她腳上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腳步聲很小。

之前蔣安昊和鹿鹿交手的時候,也不是沒人經過,隻是路人可能看這兩人都人高馬大的,還打得很激烈,怕惹事上身,就沒人靠近。

因此剛才蔣安昊就是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也沒在意,誰知竟是陳雪兒。

不知是夜色遮掩,還是蔣安昊見到美女就失了魂,大庭廣眾之下,他的眼神毫不遮掩。

對上他的目光,陳雪兒像是害羞一般垂了眸,同時也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你怎麼下來了?”蔣安昊問。

比起剛才面對賀明雋等人的挑釁或嘲諷,現在蔣安昊的聲音堪稱溫柔。

陳雪兒小跑兩步,聲音又甜又嬌:“我都等了好久,有點擔心害怕。”

她一轉過來,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矮了一截的賀明雋。

風吹亂了賀明雋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眉眼,這更讓陳雪兒有一種熟悉感,隻不過她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蔣安昊身上,並沒能抓住這靈光一閃。

她俏皮地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對蔣安昊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因為角度問題,賀明雋比蔣安昊更早看到陳雪兒,他隻是用餘光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而在他旁邊的小熊就霎時微微睜大了雙眼,不是因為陳雪兒的穿著,而是她認出了這個女孩的身份。

小熊簡直像吃到了什麼大瓜——原來這才是賀明雋針對蔣安昊的原因嗎?

是再天才、冷漠的少年也難過美人關,還是因愛生恨的遷怒?

“你冷靜點!”小熊緊緊按住輪椅,彎腰低聲道,“她已經退學,什麼愛恨情仇,都過去了。現在人家你情我願的,咱們還是不要插手了。”

賀明雋斜了小熊一樣,連解釋的興趣都沒有。

“原來讓雪兒退學的人就是你!”蔣安昊的聲音響起。

雖然剛才小熊的聲音壓低了,蔣安昊還在和陳雪兒說話,但他依舊聽到了。

蔣安昊的話音剛落,陳雪兒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又響起:“你是賀明雋?”

“賀明雋?”蔣安昊重複一遍,刹那間靈光一閃,他更認真地打量賀明雋,這張臉和他記憶中那張並不清晰的臉重合。

陳雪兒不知道蔣安昊與賀明雋認識,畢竟她接觸到的是龍傲天版的蔣安昊,而不是以前那個矮窮挫,她根本想不到蔣安昊會和一個窮孤兒有什麼聯係。

她和蔣安昊提過自己被學校勸退的事,沒如實托盤而出,隻是用春秋筆法,說自己是因為兩個喜歡她的男生爭風吃醋被牽連的,其中一個吃了虧家裡又有關係,就潑臟水毀了她的名聲還讓她退學。

而蔣安昊又不會和人說自己曾經的黑曆史。

他信了陳雪兒的話,但也沒細問,自然不知道那人是賀明雋,賀明雋又斷了一條腿。

現在,好像一切都串起來了。

聽到兩個人先後問出同樣的問題,賀明雋隻輕輕一頷首。

他沒有隱姓埋名、披個馬甲,等某一天再揭露身份給蔣安昊一個驚喜的想法。

其實,現在得知他是賀明雋,蔣安昊就已經“驚喜”了。

見賀明雋承認,蔣安昊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虧他還以為這人有什麼牛逼的身份背景,結果竟然是孤兒院出身的賀明雋,甚至現在還斷了一條腿。

不過,蔣安昊也有很多疑惑——賀明雋這麼囂張是有什麼依仗?保鏢又是哪裡來的?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整個人都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難道是和他一樣有什麼奇遇?

彆人更容易往賀明雋找回家人這個方向猜,但蔣安昊因為那塊玉佩的緣故,最先聯想到的,就是和自己相似的經曆。

其實蔣安昊已經接近正確答案了,可他大概永遠猜不到實情。

再退一步講,就算他猜到了,也沒什麼要緊。

隻是當下,蔣安昊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變化這麼大、還主動挑釁他的賀明雋。

陳雪兒就沒那麼多想法,她隻擔心蔣安昊聽賀明雋說了什麼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於是就先發製人:“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鄒勝,我都已經退學了,你還想怎麼樣?”

賀明雋“哦”了一聲,用平靜的語氣表達自己的驚訝:“你是陳雪兒啊?我還以為是位失足婦女。”

“失足婦女”是更書面官方的說法,指的是用性換取金錢的女性。

陳雪兒不懂,可也隱約覺得這不是個好詞,她一個花季少女,怎麼會樂意被稱作“婦女”?

其實,也就是她已經成年,否則,賀明雋可能就直接等他們進了一間房,讓小熊他們聯係人抓黃了。

甚至,如果陳雪兒不滿十四歲,能直接把蔣安昊送進去。

——“幼女”與“婦女”的界線,按照刑法標準,是十四歲。

好在,龍傲天男主就算再種馬,也不是那麼沒底線。

蔣安昊接到賀明雋那貌似透著點遺憾和讚許的眼神,一整個大迷惑。

這時,陳雪兒有點慌亂的反駁聲響起:“你在胡說什麼?要不是你害我沒學上,我怎麼會出來找工作?被你這種人喜歡並纏上,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

對於這種已經成為過去式還和任務無關的角色,賀明雋連辯解的想法都沒有,他隻輕“嗬”一聲,轉頭對小熊說:“走吧。”

他沒多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小熊是迫不及待地推著賀明雋迅速退場,還示意鹿鹿留心蔣安昊以免他在背後下黑手。

陳雪兒那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賀明雋沒有任何反駁,卻讓她感覺更加難堪。

“昊哥……”她委委屈屈喊了一句。

可蔣安昊現在心思不在她身上,他很在意賀明雋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眼見著賀明雋就這麼淡定地離開,蔣安昊總有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他滿腦子困惑,想攔住賀明雋吧,可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而且他明顯和賀明雋有很多信息不對等的地方。

賀明雋見他現在的模樣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說明他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變化,但依舊不把他當一回事,所以才敢故意挑事……

可要像什麼都發生過、就這麼放賀明雋離開,蔣安昊更覺得如鯁在喉、憋悶不已。

眼看著推著輪椅的人都要小跑起來,蔣安昊“喂”了一聲,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你是為了一個女人落到現在這地步?還對我有敵意,真是……”

他拉長尾音,像個勝利者一般炫耀。

“如果你喜歡,我還不至於和你搶,就讓給你好了。”

這話既是對賀明雋的嘲諷,也很不尊重陳雪兒。

陳雪兒委屈又震驚地喊道:“昊哥~~”

聲音繞了好幾個彎兒。

而賀明雋就完全沒正面回應蔣安昊的話,隻抬起左手,隨意地揮了揮,說:“後會有期。”

如果擱武俠小說中,兩個有矛盾的人說這句話,也可以翻譯為“下次再打”。

蔣安昊咬緊了後槽牙,他很認真地想:如果他現在跑過去把賀明雋的輪椅踹翻,會不會顯得很low?

他還是沒那麼做,隻面無表情地對陳雪兒說:“我有點事要辦,天有點晚了,上面房間已經開好,你可以去休息。”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蔣安昊還是有點體貼的。

本來比起彆的女友,陳雪兒太主動,對於蔣安昊這種不缺女人的人來說,上趕著就有點落了下乘。

可她又有一種青澀青春的味道,都送到嘴邊了,蔣安昊也不會拒絕。

然而,現在他剛經曆了賀明雋莫名其妙的針對,關鍵還是自己丟臉,而且他還發現賀明雋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這就讓他沒什麼心思去花前月下。

如果這世上還有另一個和他有同樣奇遇的人……

那麼,既生瑜,何生亮?

*

陳雪兒眼睜睜看著蔣安昊大步離開,一時不知道該做出反應。

她衣服都脫了,結果呢?

直到蔣安昊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才叫了一聲,同時恨恨地抬腳踹了一下。

原本陳雪兒是想發泄一下情緒,卻因為穿著拖鞋,腳一崴摔倒了。

她崩潰地大哭。

肯定是賀明雋說了什麼!

她都退學了,他還不能放過自己嗎?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合適的飯票……

這時,聽說附近有鬥毆的保安姍姍來遲,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穿著有點不得體的女孩子躺在地上大哭,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猥褻事件。

“姑娘,你沒事兒吧?”

聽到聲音的陳雪兒抬起頭,看見自己被圍觀,忙起身捂著臉跑了。

*

另一邊,小熊恨不得和鹿鹿一起抬著輪椅飛速逃離現場,再呆下去,他真怕出什麼事。

隻是考慮到如果兩人的手都占著,出了什麼事不能及時反應,小熊就自己快把輪椅的輪子磨出火花來。

賀明雋坐在輪椅上,身體微晃但氣定神閒:“就算打不過,也不至於這麼狼狽逃跑吧?”

小熊瞪了他一眼,上了車才喘著粗氣說:“你還好意思說?”

與此同時,小熊還聯係狐狸幫忙處理一下監控,但要事先給他一份,他倒要看看賀明雋是怎麼把他的槍順走的。

然後他繼續對賀明雋說教:“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就算不是君子,現在你的命還是很重要的。就算有怨有仇,能不能不要自己親自上陣啊?”

這話就差沒直接明說“可以偷偷套麻袋”了。

“還有,你竟然摸走了我的槍……”

賀明雋聽到這些控訴,不僅毫無愧疚,還倒打一耙:“你們是來保護我的,結果呢,一個打不過蔣安昊,另一個,槍都被我摸走了還毫無察覺。”

如今還沒有“PUA”這個詞,小熊聽他這麼說,竟然還產生了一絲羞愧。

“鹿鹿身上有傷,而且我對你不設防才讓你得逞的……”小熊辯解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

如果說鹿鹿沒打贏還情有可原,那他這麼不警惕就太不應該了,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的恥辱。

鹿鹿自從和蔣安昊打完架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一直沉默著,現在聽到小熊的話,才有些喪氣地說:“就算我沒傷,或許也打不過他。”

小熊也沉默了,神色嚴肅起來,隨即很認真地問賀明雋:“你為什麼要讓鹿鹿和蔣安昊動手?”

是為了讓他們認識到山外有山,端正態度?

還是有彆的目的?

賀明雋:“我和他有仇。”

小熊皺眉問:“什麼仇?”

如果這仇很深,而蔣安昊又有那樣的武力,恐怕他們要再做些防備措施。

賀明雋:“嗯……不幫我治腿還逼我下跪之仇?”

小熊:“……”

艸!他為什麼不能吸取之前的教訓,竟然又信了?!

賀明雋這人,總是一本正經的,謊話張口就來。

或許也不能算是“謊言”,隻是他隨口一糊弄。

關鍵是他毫無撒謊的心虛和忐忑,沒有騙人先騙自己的偽裝,更沒有開玩笑的痕跡,讓人辨不出真假,甚至就算被戳穿,他還是很坦然,不見一絲尷尬。

但作為被糊弄的人,就很心梗了。

小熊無語道:“做人還是要坦誠一點,我們現在是同一陣營的,好歹也算摸過同一把槍的戰友了,你能不能不要滿嘴跑火車?”

小熊很想請教一下心理醫生,賀明雋是不是因為在孤兒院的經曆撒謊成自然。

“不過,你連一起長大的姐姐都能騙,何況我們這些外人呢?”小熊激將又有點綠茶地說。

賀明雋正在檢查手機,聞言發出一個氣聲,敷衍地表示詢問。

小熊義憤填膺:“你騙蘇願說你被家人找到要被接回家了!”

賀明雋淡淡地回複四個字:“祖國,母親。”

小熊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之前對賀明雋進行思想教育時說的話。

啊啊啊啊啊!讓蔣安昊回來把這人揍一頓吧!

被挑起了火氣,小熊有些刻薄地嘲諷:“以前你腦子裡有貨的時候沒打算上交,腿斷了想起媽媽來了?”

說完小熊才意識到不妥。

他不該把私人情緒帶到任務中,還對任務要保護的對象這麼口不擇言。

“抱歉,我……”

賀明雋還是那麼情緒淡淡的,看不出生氣模樣。

鹿鹿忽然出聲打斷:“跑題了。”

又問賀明雋:“你說的‘收獲’是什麼?”

賀明雋把手機中的儲存卡取了出來,實際上,這隻是一個遮掩,真正的內容係統已經整理好儲存起來了。

他答道:“蔣安昊的武術以及醫術。”

鹿鹿隱隱猜到了什麼,一向沉穩的他眼睛都睜大了點,看著賀明雋問:“你是說……”

賀明雋一貫喜歡聽話配合還話少的人,對鹿鹿的態度還算不錯,他點頭解釋:“你的胳膊他能治,他的武力是在一年之內提升的。”

“如果,這些能推廣呢?尤其是在軍中。”

如果,龍傲天不止一個呢?

蔣安昊依仗的,就是靠武力收複的小弟和打下的地盤,還有以此為基礎再加上醫術結交的人脈,同時他還吸引到各色女人。

這些形成了良性循環,他才越爬越高。

至於那些撿漏、賭石、買到即將納入城市規劃的地皮……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為賀明雋知道劇情,這些就不會再落到蔣安昊的手裡。

甚至,他還要讓蔣安昊看到、有希望得到但最終落空。

這樣才更符合任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