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8 章 便當(下)(1 / 1)

沒過多久,卡邁爾就徹底確定了剛才闖入倉庫的倉儲管理員有問題,FBI的其他探員在耳麥裡告知了調查結果。

雖然他們目前所在的這間倉庫並非廢棄倉庫,也確有倉儲管理員的存在,但這間倉庫非常用倉庫,加上位置又相對偏僻,除非是需要使用,否則管理員差不多一月才來檢查一次,輕易不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有充足的時間去調查背景,卡邁爾也絕對不會做出錯誤的預判,但是,從老頭出現在倉庫直到赤井秀一舉槍反應,中間相隔的時間不過幾秒,他的預判速度未免太快,也太果決——就像篤定了對方一定是假的,可除非赤井秀一切切實實見過了所有管理員的照片,認出對方是假貨,不然的話,他舉槍的行為就有些讓人詬病了。

但赤井秀一所有的情報都來自於fbi,那些消息他都經手過,很清楚知道什麼屬於情報的範疇。

“赤井,”卡邁爾不願把同伴往糟糕的方向進行聯想,小聲說,“你怎麼知道他有問題的?”

赤井秀一:“這附近的倉庫都是上野家族的產業。”

卡邁爾下意識點了點頭,臉上還是一派茫然之色:“啊,所以?”

赤井秀一微微歎了口氣:“上野家族全體上下秉持著一個管理理念,他們經常在員工快滿工齡的時候故意找茬辭退對方,導致臭名昭彰,但上野家族的人一直不在乎社會輿論,始終我行我素,堅持去‘老年化’,所以中下部聘用的管理人員大多都是年輕人,上行下效,上野集團基層的用人理念也差不多,像這種上了年齡的老年人出現在這裡,實在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即為妖。

不排除上野家族高層有老年人,但那都是一群眼高於頂的家夥,根本不可能屈尊降貴地到下方來巡視連產業都算不上的偏僻倉庫。

卡邁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嗎?

天賦差距所在,有的人天生就有這種見微知著的本領,卡邁爾反而很輕鬆地接受了這個結果,比起自己技不如人,他更害怕同伴有嚴重的道德瑕疵,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不擇手段地對普通人施加傷害。

等卡邁爾回過頭,赤井秀一在心裡默默地鬆了口氣。

為了方便聯絡,他們身上都夾著麥克,對話也始終是同聲頻道,剛才和卡邁爾的對話也會同步到其他成員的耳麥裡。

成為fbi的探員,卡邁爾關注的事情,其他人同樣也會在意,剛才也總算是過了一關,不至於被同事誤解為“染上組織顏色的墮落者”。

隻是赤井秀一的心情並不算輕鬆。

他的回答很官方,從表面上挑不出什麼岔子,也確有其事,實際上隻是臨時想出來,用以敷衍塞責的理由,真相絕非如此。

那一瞬間,他的大腦裡根本就沒有思考過任何事。

【對方很危險。】

【立刻處理。】

舉槍射擊是本能。

看到來者

的第一眼,赤井秀一就已然清楚了來人身份上的問題,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了然,就像是指尖觸摸到火會被燙得縮回去,那種刻入骨髓的危險感覺,讓他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還好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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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擦去手心的汗,低頭看著有一層厚厚槍繭,卻光滑無傷的掌心,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人怕被火灼燒,是因為有疼痛的記憶。

怕疼是因為被燒過。

那……他呢?

***

黑色的轎車在公路上飛馳而過。

伏特加握著方向盤,離開城區後踩下油門,速度飛快提升。

他一邊開車,從後視鏡回頭望了一眼:“大哥,是不是黑麥那家夥不老實?難道他也是老鼠嗎?”

“不清楚。”坐在後座上的長發男人闔著雙目,漠然道,“是不是不重要。”

做了什麼才重要。

不過,最好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所幸被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黑麥威士忌沒有做出讓人失望的行為,果斷又狠絕,稍有遺憾的是沒有順便把朗姆酒給處理掉,不過以後還長,未來多的是機會。

“大哥,好像有人給你打電話?”伏特加聽見震動聲提醒道。

琴酒從思緒裡抽回神,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提示,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是誰打來的電話?”

“野格酒。”男人接通了電話,“什麼事?”

野格酒這個家夥性格難辨,行蹤不定,接電話全憑心情,有任務基本靠郵件聯係,如果郵件被回複,就意味著對方接下了任務,如果已閱不回,毫無疑問不會再有下文。最煩躁的是,上述情況還算是不錯的,如果撞上對方心情不佳的時段,發過去的郵件就算在郵箱裡發黴都不會被打開。

這種高度自由的行為實在是惹人生厭,要不是看在野格酒的任務完成度100%,而且不挑難度,重要性沒辦法取代,他一定會和這煩人的家夥有多遠隔多遠。

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方打電話過來,估計沒好事。

“給我100萬美金。”

果然。

琴酒嗤笑:“你在說什麼?做夢沒清醒的話就不要醒來了,以為我是開銀行的嗎?可以任你予取予求。”

“我不白要你的錢。”野格酒的聲音向來百變,這次的聲線雌雄莫辯,聽上去卻很清爽,像個年輕的學生,“做個交易。”

琴酒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我不買你的東西。”

完全不想和這個家夥在私底下扯上什麼關係。

“情報。”野格酒道,“我們好歹也合作過那麼多次,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會漫天要價的人。”

琴酒嗬了一聲:“沒有自知之明,隻是你缺點裡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野格酒:“彼此彼此,不說虛的,價值100萬美金的情報,你值得擁有。”

他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什麼消息

居然要價100萬美金,殺日本首相麼?還是美國總統,我可沒興趣。”

野格酒的態度更冷漠:“想裝作不感興趣在我這裡白嫖情報是不可能的,在帳號收到轉賬通知之前,我不會向你透露一個字。”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琴酒平靜地說。

夜轉深風更冷,一群人在倉庫裡等候良久,赤井秀一忽然收到守在前線的內線人員傳來的情報。

“看到有車過來了。”

“全體進入一級戒備。”赤井秀一通知,“等目標進入射擊區。”

內訓通訊裡的聲音略顯嘈雜。

“等等,好像來了很多車……”

赤井秀一三兩下攀到天窗處,舉起望遠鏡往外看,定睛看了一會兒,臉色驟變。

日本的車牌號主要由兩個部分組成,上半部分是地區代號,也就是地名代號,代表著車輛所在的地區,下半部分則為許可證的編號,代表車輛的具體信息,甚至細致到車型、顏色、發動機排量之類的各項消息。車牌號通常是由三個數字和四個字母組成。前兩個數字表示區域代碼。

如果琴酒是為了節約時間成本,想直接用倉儲本地的車輛運貨,車牌號的區域代碼就應該同是東京區,但現在過來的這些車輛的區域代碼並不局限東京,反而天南地北都有。

組織在東京有專門的私家車隊,牌照顏色和私用不同,專門用以貨運,做的白道生意,也像普通貨運公司一樣接單,現在處於淡季,絕對有時間,而且正常合法的運送方式更不容易引起旁人懷疑,尤其是警察的注意。

隻有用以特殊行動的車,牌照才做過特殊處理,方便隨時丟棄,車上也安裝了防彈玻璃。

他們不是來接貨的,赤井秀一猛地反應過來,他已經暴露了,琴酒是過來圍剿他們的!

“撤退!”他毫不猶豫,“所有人立刻撤退!往後撤退,不要被他們發現,不要起正面衝突!”

任務已經徹底失敗了。

想逮捕琴酒的前提是對方單刀赴會,如果琴酒有備而來,把人活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之所以加上這個“幾乎”也不是因為有可能,而是為了更加嚴謹,赤井秀一很清楚琴酒有多狠厲,那簡直是個咬到人就不鬆口的瘋子,對待叛徒的態度尤其如此,發現了就絕不給任何活路,如果知道他在這裡守株待兔……琴酒的車上說不定已經裝滿了炸彈,就算沒這麼誇張,機槍的數量肯定不少。

一個為捉活口,一個為留性命,這場還未開始,便已經注定必輸的戰役,開戰的號角不必吹響。

已經埋伏好的FBI探員立馬撤退,同埋伏的組織基層成員還不清楚情況,剛想阻止就已被敲暈倒地。一群人如螞蟻般烏泱泱地退離倉庫,坐上早已準備好的車,朝來車的反方向極速行駛。

砰——!!

卡邁爾把方向盤猛地往左一打,一枚子彈剛好射在車輛原本行駛的位置。

“Shit!”他想不通。“該死的,到底是

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明明我們每一步都處理的很好吧!為什麼會暴露?!”

就算是那個老頭,他們給出的反應也沒有任何值得起疑之處。

“這些事等出去之後再說。”赤井秀一所在的車綴後,他打開窗,長發被風吹得咧咧作響,聲音沉靜,“專心開車。”

一朝主動轉被動,他也沒有多慌亂,透過車外後視鏡的反射,舉起手槍伸出窗外,槍口反向瞄準車後,扣下扳機。

砰!

身後的車被擊中車輪,在路面打滑,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手機亮起,顯示收到新的短信。

琴酒看了一眼。

“一。”

窗外再次響起車輪爆胎的聲音。

“二。”

“很好。”他咬牙切齒地笑了,“讓我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沒想到黑麥居然真的是老鼠,幸好大哥你沒去,要不然就中了他的計了!這100萬美元花的可真值啊!”伏特加忍不住感歎出聲,被琴酒冷冷掃了一眼之後趕緊閉上嘴,義正詞嚴道,“野格酒那家夥實在是太黑心了!好歹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知道給打個折……”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野格酒:“沒什麼好說的嗎?那我就賣給其他人了,反正組織多的是人要,我隻是根據需求優先選上你——看在從前的情分上。”

琴酒:“我看不出有任何情分。”

野格酒:“如果真的沒有,我就會第一時間賣給貝爾摩德。”

“那不行!”伏特加緊張道,“不就是100萬美元嗎?大哥出得起!”

琴酒:“……”

後來伏特加才意識到,大哥當時和野格酒糾纏,或許,可能,是想砍價來著……

而他就像買東西時不站在朋友這邊,反而和老板站在一起的幫凶,狠狠砍了大哥一刀。

導致大哥那個時候的心情很差,聽完情報之後,心情就變得更差了,還直接掛掉了新任蘇格蘭酒的電話,乾脆把對方拉黑。

既然對方和黑麥是男女朋友,那說不定也有關聯。

伏特加輕咳一聲:“不過野格酒的消息還是靠譜的,再過幾公裡就是岔口,到時候他們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往左還是往右?”

內線裡傳來領頭車主的詢問,“馬上就要到岔道口了!”

他們原定的逃跑路線並非這條,隻是被身後密集的槍彈逼得不得不改變了行進路線,以至於進入了完全陌生的匝道,很快就陷於兩難之境。他們的軍火很快也要耗儘,而後面組織的車輛還在緊追不休。

遠處,已經能看見城區的高樓,他們離和平和安定,似乎隻差一線之遙。

赤井秀一也沉默了。

把他們逼往這條路大概就是前面有所埋伏,這兩條之中或許有一條是安全的,或許兩條都不是。

這就是琴酒的報複。

滴—

手機忽然在口袋裡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驀然睜大了眼睛。

“向右。”

從很遠的地方,一輛卡車迎面疾駛而來,車頭已經被撞得破破爛爛,上面已經留下了不少槍林彈雨經過的痕跡,卻還是堅強又倔強地朝他們的方向狂奔。

“Ohmygod!”卡邁爾驚呼道。“那是誰啊!”

他的聲音太過驚詫響亮,以至於淹沒了一聲下意識的喃喃。

“……覺。”

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奇兵,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那輛車,前車窗玻璃已經出現了槍彈射擊後的裂紋蜘蛛網。

“是你通知她來的?”朱蒂的聲音。

“沒有,”他脫口而出,“我還什麼都沒跟她說。”

“快到了!”內線裡通訊催促。“往這輛車來的方向開?!”

車上還有其他人。

“嗯。”

他喉嚨已經緊到無法發聲,聽見自己冷酷到無情的聲調。

“向右。”

兩輛車擦肩而過。

傷痕累累的卡車朝著車群衝過去,和赤井秀一交過手後,組織緊隨其後的車也不多了,琴酒就在其中一輛。

“赤井覺那個家夥!”枉自己從前還把對方當成大嫂來著,伏特加怒道,“她也是幫凶!故意過來攪局的!她——她到底想乾什麼?”

這油門絕對已經被踩到底了吧?!

是想同歸於儘嗎?

好像又不是,伏特加側過耳朵,聽見對方似乎在朝他們喊什麼。

“不要……過去?”

他下意識鬆了油門,出於從前服從的本能踩了刹車,卻已經有其他車按耐不住地衝上前——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眼前突然爆出了巨大的火光,像蘑菇雲,烈焰幾乎要直衝臉龐。

但是沒有。

與此同時,尖銳刺耳的刹車聲簡直撕裂耳膜,那輛破爛的卡車突然刹車打橫,直直地擋在了他們的車輛面前。

卡車重重震顫,後備車廂像爆米花一樣炸開了,防彈玻璃也因為音浪炸裂成片,嘩啦啦如雪一般落了滿地。

“這到底怎麼回……”

砰的一聲,車門被踹開,車外閃過一道銀發身影,用力扯開了卡車變形的車門,把裡面的人抱了出來。

完全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伏特加隻能依稀看見琴酒手上抱著的血淋淋的身體。

“是……”女人氣若遊絲,張了張口,“FBI在路邊埋了炸彈,就等你們……騙過來,你沒有接,電話。”

“為什麼?”琴酒說,“你為什麼要過來?”

他有些淩亂地在口袋裡摸出了藥,伏特加瞪大眼睛,那是組織最新研發出的特效治療藥,據說關鍵時候能保命,價格昂貴不說,因為成分稀少產量極低,大哥也不過隻有那一顆而已。

“因為…

…我後悔了。”她輕輕彆過頭,避開了抵在唇邊的藥,“Daddy。??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琴酒手一頓。

那張冰冷的臉大受衝擊後,少見地流露出錯愕複雜。

“我想念,過去的日子。”

被瞄準的感覺,逐漸清晰。

江奏閉著眼睛,瞄準線最後落定在她的額頭上。

不錯。

能以狙擊手身份被選入組織的蘇格蘭,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就是遲遲不開槍,不知道是不是找不著準星。

玩家隻能手拿苦情劇本,繼續拖一拖時間。

“不要,救我,這是我的報應,我沒有為,父親複仇,”她笑了一聲,“我居然,舍不得。”

“……張嘴,不準咬牙。”琴酒捏著膠囊幾乎要戳破她的嘴唇,聲音從牙齒裡擠出來,不知道是說服對方還是說服自己,“你還有利用價值,等問清楚之後,我會親手殺了你。”

“來不及了……”她斷斷續續地說,“陣,我好像對你……”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忽然瞪圓,用儘最後的力氣,一把推開琴酒——

“我沒要求過你什麼事,hiro。”

女人平淡的聲音猶然在耳。

冰涼的金屬外殼被握到發燙,貓眼青年的唇已被咬破,不斷滲出血絲。

“黑麥已經被組織發現了,”她說,“其實你也知道的吧,他和你一樣,和降穀零一樣,都是臥底。”

那你呢?

這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要去救他。”他沒有反對,“這是應該的。”

變臉是在聽見她的計劃之後的事。

“我不同意。”

“這是最好的辦法,組織早就做好了埋伏,他們沒打算留活口。”她冷靜地籌謀著自身的死亡,計算著最大的利益,“和黑麥一起的有很多人,而我隻有一個人,不拚命,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把所有人都救下來,這是劃算的買賣。”

諸伏景光拔高嗓音:“生命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

“可我罪行累累。”她說。

他呼吸急促地看著她,沒說話。

“我曾經身不由己,做過很多錯事,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對,畢竟也談不上身不由己吧,做了就是做了,說再多不過是狡辯而已,現在至少要磊落。”

狙擊鏡頭裡的女人狀態糟糕,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如紙,手垂在身側,手指逐漸收攏,拇指指向自己。

他們曾經約定的暗號,那些畫面在腦海中曆曆浮現。

站在高樓向遠處瞄準的諸伏景光遲遲無法落定。

“無法成為正義的夥伴,我不後悔,因為我生來就注定了要和正義背道而馳,我隻後悔,hiro,無法成為你的夥伴。”

他瞄準著,身上的傷口劇烈地疼痛,痛到鑽心。

“至少滿足我最後的心願吧,也當是為了zero。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管秘密,我活著一天,

降穀零就危險一天。”

視線模糊。

“而且,你那麼恨我,對你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吧。”

“……不是的。”

不是這樣子的。

“也許我根本就沒有騙你。”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死在你手裡也不錯。”

過去和更久遠的過去,在腦海裡交織。

“就像正式成為臥底那天承諾的那樣。”

“諸伏景光,開槍。”

他麻木地扣下扳機。

子彈從槍膛裡射出,震蕩得手指發麻。

拜托了……

不要打中。

拜托。

射偏是很有希望的,他想,他的狙擊其實很一般,而且發揮不穩定,900碼的距離,已經遠超他的個人紀錄。

一定會失敗的。

砰。

隔得那麼遠,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他卻感覺……有聲悶響在耳朵裡炸開了。

瞳孔裡倒映出來的狙擊鏡頭,好像突然碎成網絡。

血花砰然炸起。

視網膜裡鮮紅一片。

諸伏景光木然地鬆開手,狙擊槍掉落在地,發出咣當的響聲。

“哈哈,”他慢慢後退了一步,蹲下去,捂著臉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指縫裡溢出的水滴不斷落在地面。

可笑。

太可笑了。

成績最好的一槍,到頭來,居然應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