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章 京極理奈(1 / 1)

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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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冰冷的光照在男人沒有表情的臉上,像閃閃爍爍的螢火蟲,倒映於他充滿冷漠的眼睛。

找到了。

賓加酒敲擊鼠標,確認登入。

出於居民隱私之類的考慮,日本公共場合很少覆蓋監控,不過也有例外。

他一邊敲擊鍵盤,一邊伸手摸了摸脖子,

那天的警車未免來得太巧合了一點,正好卡著他動手的點,再早一點來黑麥威士忌他們都走不了,脫身難免會有點麻煩,再晚一點他就會毫無顧忌地對萩原研一動手——簡直就像有人特意掐著時間點過來。

如果對方是那晚上和他對峙的赤井覺……這麼想有些牽強,畢竟她對萩原研一所表示出來的態度幾乎等同於無視,甚至冷漠,但他就是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一定關係匪淺。

叮的一聲響過之後,屏幕上很快跳出了一段視頻。

他的視線定格在上面良久,面色逐漸陰沉,勾起一抹冷笑,直到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才轉開視線接聽了電話。

“是不是又是你動的手?”

賓加酒把手機從耳邊挪遠,等到裡面的聲音小下來,朗姆酒有些不耐煩,壓抑著火氣,“之前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和警方起正面衝突嗎?!”

“他又沒死。”他哼了一聲,“我已經夠手下留情的了。”

“蠢貨!”朗姆酒氣得連連罵了幾聲。

“不過是一個條子而已!”

賓加酒不以為意,還有幾分惱火:“要不是因為他,我根本就不需要躲在這裡浪費時間,讓行動組占了便宜。”他恨恨地道:“以為當上了黑麥威士忌就了不起嗎?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

朗姆酒頭大:“組織曾經對萩原研一下過一條格殺令,要求野格酒作為執行人。”

賓加酒:“京極理奈沒對萩原研一動手吧,他們在警校不是同學嗎?”

“沒錯,野格酒拒絕執行組織的任務,她不肯殺萩原研一。”朗姆酒言簡意賅,“後來她就死了。”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故事。”賓加酒說,“就像小美人魚。”

朗姆酒:“但是在野格酒死後,萩原研一就被警視廳密切保護了起來,而且警視廳也對內部進行了一番調查清理,組織的人死了兩個……在那之後那位先生就撤銷了格殺令,算是隱晦作出的妥協。”

萩原研一本來是那位先生安排給野格酒的忠誠證明,也是投名狀,當她選擇背叛那位先生的意誌時,就已經付出了生命代價,萩原研一說到底隻不過是作為一個考驗的工具,死不死倒沒那麼重要了。

“如果是殺死潛伏在組織裡的臥底,那他們就算死,也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真要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我們身上來,”朗姆酒冷冷地說,臥底本來就是隱姓埋名的事情,警察不會追究,也不能追究,“但是萩原研一不是臥底,明白麼,把你被憤怒衝

昏的腦子給我浸到水裡清醒一下。”

組織再怎麼有熱-武器,也不可能在正面上和國家機器對上,師出無名,恐怕剛冒出頭就會死無全屍,迫不得已對上各憑本事,但是白送就是愚蠢至極。

當年組織死了一個高級代號成員以及兩個臥底,以堪稱沉重的代價和警視廳獲得了和解,現在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關係很有可能會重新洗牌,完全是意想不到的麻煩,更複雜深層次的情況也不可能跟賓加這個任性妄為且毫無政治素養的家夥說明。在行動組如日中天的情況下,那位先生大概會更加器重琴酒。

……■[(”大概是終於清楚到自己的舉措可能帶來了什麼樣的麻煩,賓加酒終於閉上了嘴,又不甘心自己的舉動居然在無意之間給琴酒做了嫁衣,“野格酒不是琴酒親自教出來的嗎?她背叛那位先生,琴酒——”

“琴酒親自殺了她。”朗姆酒說。

賓加酒睜大了眼睛,煩躁之餘又嘲弄的確是琴酒能做出來的事。

“殺掉自己的親信向組織投誠,”他不屑地嗤笑一聲,“還真是一副諂媚的小人姿態。”

朗姆酒輕描淡寫:“隻要那位先生願意相信就夠了,畢竟野格酒對他的分量確實不一般。”

有什麼線索在心裡即將呼之欲出,他按捺住興奮的心情。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我倒是不清楚了。”朗姆酒遲疑了一下,“養條狗養熟了都有感情,琴酒養了她那麼多年,總歸也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在吧。”

沒錯。

就是這個。

零零碎碎的點,似乎被一條暗線逐漸貫穿,將所有的事情聯係起來,形成最後的真相。

【如果不想被人知道那件事的話,請務必如邀赴約。】

莫名其妙的手機短信突然出現,被查閱完畢之後又自動刪除掉了。

江奏走進短信上標注的酒吧,白天的酒吧人不多,甚至有些安靜,穿著酒保製服的高個男人站在吧台內手法流暢又漂亮地調製了一杯酒。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賓加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要喝點什麼嗎?”

對方顯然沒有多少和他交談的欲望,賓加酒微微收斂了笑意。

“我們不必把場面鬨得如此僵持,對於你我來說,尤其是對你,這不是一件好事。”

她終於正眼看他了。“你說的那件事,是什麼事?”

“覺小姐,”青年臉上微微一笑,“或者還是叫你……京極小姐呢?”

女人定定地看過來。

賓加酒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隻是覺得萩原研一的行為有些可疑,一個對去世前女友情深義重的人,怎麼會突然在意一個徘徊在黑色組織邊緣的女人?更彆提他還擔心你的安危,一直跟在你身後,說沒有關係大概都沒有什麼人會信吧。”

“哦,”江奏說,“我知道了,說不定萩原研一白天是個警察,一到晚上就變成了會跟蹤

女性的變態。”

賓加酒選擇直接忽略掉不和諧的聲音:“我很了解琴酒,他這個人就像塊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簡直一點人性都沒有,但他對你的態度卻截然不同,明明你們之前根本就沒見過,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可能他也到了老樹開花的年紀了吧。”江奏道,“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你懂的。”

賓加酒:“……後來我就想,或許是因為琴酒認出了你,所以才對你另眼相待,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不過他當年放過了你吧?就像你放過萩原研一一樣,你想重回組織,隻是沒想到會出現車禍的意外,把過去的一切都忘掉了,所以才會把黑麥威士忌當成了琴酒,留在他身邊。”

“……”

江奏沉默片刻,表示:“你不當編劇真是可惜了。”

“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手裡有你和萩原研一的往來證據,那天在醫院裡——”他恰到好處地留白,並不完全說破,也不在意她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我想,覺小姐那麼聰明,也應該能猜得出,如果組織知道這件事會發生什麼。”

“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

他的手臂撐在了吧台上,微微俯身,壓低了嗓音:“這件事情完成之後,我保證毀掉原件,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的事。”

一切果然儘在掌握之中,女人沒有違背他的意願,在約定好的時間裡把人約到了一間餐廳裡。

黑麥威士忌,這個之前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家夥,很快就會化成飛灰,賓加酒透過望遠鏡瞄中目標對象。

那裡是他為諸星大選的最佳埋屍地:泥參會的勢力區魚龍混雜,每天有大量的人員往來,各種糾紛,都有數不清的鬥毆和意外發生,一不小心死在這裡誰也說不清楚。

沒有人會上報,因為沒人是清白的,所以眾人就共同成為了罪惡的擁躉。

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朗姆酒——這件事有一定風險,以朗姆酒的性格未必會同意,等他先斬後奏成功再行通知也不急。

這就是他討厭朗姆酒的地方了,過度謹慎保守毫無意義,不管做任何事都存在風險,黑麥威士忌未來成長起來一定是個相當大的麻煩,必須要在現在,對方羽翼未豐的時候就剪掉翅膀以絕後患。

戴著針織帽的長發男人走進餐廳,看了看之後,向一張桌上放了藍色玫瑰花的桌子走去。

那裡埋了感應式觸發炸彈,隻要坐下去——

賓加酒喜悅的表情定格。

諸星大已經坐在了椅子上。

沒有反應。

賓加酒不敢置信地等待了幾秒,還是什麼都沒發生,隻能掏出電子遠程裝置,突然感覺額頭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低下頭,幾滴紅色的液體滴滴答答地打在了電子屏幕上。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就像是水龍頭被打開。

八百碼之外,長發狙擊手利落收槍,轉身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