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2 章 琴酒是叛徒(1 / 1)

諸星大有些頭疼。

現在的發展雖然也是他有意為之下的必然結果之一,但從心理跨度上來說,兩個人的交往就像突然從小學生必學五十音圖一下子跳躍到了十八禁□□上,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要考慮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變故導致改變行事作風。

“你……”

他決定旁敲側擊。“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江奏:“……”

諸星大摸了摸她的頭:“如果最近壓力太大,可以直說。”

江奏:“所以這不是找上你了嗎?”

諸星大花了一秒鐘的時間領悟了這句話裡的意思,“……”

至少現在不能、也不該。

諸星大露出了客套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靠非尋常的手段疏解壓力,恐怕不是什麼好方法。”

尤其是這種帶虐待性質的……

性-癖在某種程度上其實體現了擁有者本人的內心,癡迷不健康偏病態的解決生理需求的方式,往往也和非正向的生活經曆綁定……她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江奏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

諸星大拒絕了這口從天而降的黑鍋,緩緩開口:“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不過請停止這種錯誤的猜測。”

江奏:“也不能怪我吧,正常情況下你都沒什麼反應啊!”

諸星大:“……”

隻是演戲而已,“不得已的照顧和關懷”這種人設已經夠用,在不清楚對方存在的價值之前,“身心投入”毫無必要,又不是急色之徒,身體有了牽扯隻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果然……”江奏抬頭看著他,眼神裡流露出深究。

綠眸清晰明亮,始終平靜有耐心地應對著眼前的女人。

“……是因為年紀大了,所以力不從心了吧。”

諸星大:“……”

江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覺得尷尬,能理解的,男人的巔峰期就那麼幾年,過了之後難免一年比不上一年,不過現在的醫學那麼發達,用腎(嗶——)或者大膽向同事開口……”

她像辦公室裡的中年社畜男同事一樣熱心地給這位病在心口難開的患者進行了腎科醫學推廣。後者一言不發地聽著,沒做任何評價,偶爾眼神裡閃過一絲審視。

“你對這方面好像特彆了解,”等她說完,諸星大才開口,綠色的眼睛盯著她,“以前是醫學行業的從業人員嗎?”

江奏嚴肅道:“你就隻能想到這種可能嗎?”

諸星大低下頭,有些謹慎和疑惑。

江奏:“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之前交往對象也跟你一樣,總是發生今天這種情況,所以久病成良醫。”

莫名其妙就被潑了一盆汙水的諸星大:“……”

他欲言又止,想要說點什麼,站在對方“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分鐘也很棒了”的眼神裡又顯得很無力,雖然也

不太在意和自身事實不相符的抹黑,但在這種事上裝作無視又未免有心虛之嫌。

行動無疑勝過一切語言,但是……他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想法無數,迅速分析著不同應對產生的利弊權重。

江奏對他的警惕和糾結一無所知,注意力忍不住停留在他繃緊的胸大肌上,今天的任務地點大概是在哪個嚴肅的場合,他穿得很正式,身上的外套脫掉之後就剩下裡面的黑色西裝馬甲,穿裹在白襯衫之外,勾出飽滿的胸肌,充滿著克製優雅的禁欲感。

被用看砧板上的肉的目光看著,他頭皮有些發麻,臉上的表情也微微凝固,即便有所心理準備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你——”

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諸星大動作極快地掏出手機,迅速避開她,“……抱歉,有什麼事等我回來之後再說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看上去真的像有很急的事,以至於剛脫下還有餘溫的鞋子又被再度穿上,江奏目睹他離開的背影表示理解:公寓的面積狹小,隔音能力也不算好,有她這個危險人士在,確實要小心防範才行。

他也確實很小心,哪怕留著長發,房間裡也找不到一根屬於他的dna,使用過的餐具也會清洗乾淨,不留下任何痕跡——一般的男人不會有這麼強的反偵察意識,隻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才會如此表現。

行事風格會暴露出職業痕跡,他未必沒有意識到這點,隻是做了風險更小的選擇。

但玩家就是喜歡這種迷一樣的男人,並且致力於撕開籠罩在他們臉上以及身上的紗。

諸星大暫時還不知道自己又被惦記上了,突然被行動組的高層直接叫到了一間辦公室。

房間的門在身後被緊閉,“哢嚓”一聲落下了鎖。

他微微側頭,身體露出戒備的姿態。

“晚上好。”

面前是一台被打開的筆記本電腦,諸星大走過去,屏幕自動亮起,裡面響起被機械改造過的聲音,不辨男女。“或許你已經清楚把你叫到這裡來的原因。”

諸星大耿直表態:“我不清楚。”

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應該不是身份暴露的事,否則組織隻會讓琴酒直接對他動手,不會浪費時間故布疑陣。

組織的等級森嚴,每個成員隻對直屬上級負責,無故不得越級越權,按理來說,就算真有什麼問題,現在站在這裡的也應該是琴酒,不過從出現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看見對方的身影。

“能告訴我原因嗎?”他說,“哪怕是把人關進監獄,也要先判決他犯了什麼罪過吧?”

沒有回答。

“隻有我被關?”

依舊沉默。

“我需要聯係琴酒,否則你們無權把我留在這裡。”

他一步步試探,終於聽見了機械聲的冷笑。

“琴酒?恐怕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現在沒空搭理你。”

“他出了什麼事?”

而電腦裡的聲音卻沒有再次回答他的疑問,隻

是沒有感情地下了通知。

“這段時間就暫時請你留在這裡,等調查結果出來之後沒有問題就可以離開了。”

有問題會怎麼樣,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開口,電腦上的屏幕也已經熄滅掉了。

房間裡不僅有廁所還有冰箱,打開,裡面存儲了食物,水電沒斷,甚至還通了網——網速很慢,但玩玩掃雷之類的遊戲沒問題,就算是□□,也算是條件相當不錯的那種。

沒到圖窮匕見的地步,他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一罐可樂,在情況沒有變化之前還不能輕舉妄動,先待在這裡看情況吧,正好也能合情合理地躲避一下她突兀又過度的熱情。

也不知道琴酒出了什麼問題,會牽連到他的,總該不會是臥底叛徒之類的吧?

他很快打消了腦袋裡荒謬的想法。

琴酒是臥底……就算組織裡的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是。

“如果你肯早點坦白,我會想辦法向boss求情,讓你好過一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愧是琴酒啊,就算落到這個地步,也還是不肯說實話,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讓你不惜背叛boss……”

空氣中灰塵的微粒像雪一樣附著上了那頭銀色的長發,從狹小天窗裡照進來的陽光被柵欄分割成線,割裂了那張深刻立體的面容。

長長的睫毛像承受不了日光累積,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淺色的幽綠瞳孔淺淡剔透,倒映出一個光頭獨眼的中年男人的模樣,那張臉龐有些得意,用看階下囚的目光打量著他。

“你恐怕還不知道boss這回有多生氣,我的老朋友,”朗姆的表情非常惋惜,眼底卻流露出看戲的意思,“如果你在再不配合調查,恐怕我也隻能……”

琴酒冷冷地抬起眼,輕蔑地笑了笑,“德克薩斯神槍手,情報組就是這樣一群廢物紮堆的東西,倒是不出所料。”

朗姆酒的臉色陰沉了一瞬間,隨即臉上的皺紋又迅速舒展開,“如果我們是廢物,那現在連廢物都不如的你又是什麼?”

曾經傲慢不屑一顧動不動就出言諷刺的家夥現在隻能俯仰於人,光是想想,朗姆酒的心情就很不錯。

他拿起手裡的遙控,當著琴酒的面按下了其中一個標著閃電符號的按鈕。

細小的電流火花聲音在空氣中響起,飛快地竄過綁在銀發男人身上的鐵鏈,他的手腳已經分彆被鐵環牢牢鎖住,鐵鏈的存在隻是為了加大通電接觸面積,讓被綁者受刑起來更加痛苦而已。

豆大的汗珠不斷順著他臉部的輪廓往下流,男人額上的青筋暴起,呼吸也變得粗重,緊緊咬著牙齒一聲不吭,胸膛上已經留下了鮮紅的燒灼痕跡。

“真是堅韌的個性啊,”朗姆酒道,“不過在這種時候就是不識時務了。”

反正他們從來就沒好過,也不介意再往他們岌岌可危的虛假同事情上再添一筆,至於琴酒會不會事後清算,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好運氣把自己從這次事情中摘出來。

最了解一

個人的莫過於他的敵人,依朗姆來看,琴酒多半不是叛徒,但哪怕最後證明了他的清白,在野格酒的事上出了差錯同樣要受到懲罰,正因為是那位先生的默許,他現在才能站在琴酒面前。

野格酒的地位最高幾乎可以和他並肩,不知道清楚多少組織內幕,簡直是一個行走的危險炸彈,炸彈失竊,保管者當然要負最大的責任,隻要不做的太過分,適當的懲罰,相信也是boss想要看到的。

朗姆酒哼了一聲,也難得不介意被boss當成槍,隻要能剮下琴酒身上的肉,就是被當成刀也沒問題,虛情假意道,“出於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還是建議你坦白……野格酒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死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怎麼死的?當時是什麼情況?我看過那份述職報告,當時現場並沒有其他人在場吧,也就是說現場的人隻有你和她,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隻有你們知道,”朗姆酒眯起眼睛,“想要在其中做點什麼手腳,也不是難事吧。”

琴酒根本沒有理會誘導性的提問,淡淡重複:“野格酒已經死了。”

“可是現在沒有她的屍體,野格酒的死活全憑你一張嘴——”他歎了口氣,“誰知道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Gin,那位先生可是出於對你的信任之前才一直沒有懷疑,但你現在顯然讓他失望了。”

諷刺是一回事,但質疑也確有其事:處死野格酒是boss的命令,但現在沒有找到對方的屍體,中間同樣有很多可以操作的部分。

隻是——

強效的測謊藥也用過,濃度再高一點就會對大腦產生損傷,不管多少次,琴酒給出的答案也隻有一個:野格酒已經死了。

真的死了嗎?他倒寧願對方還活著,眼下這個結果多少令人有點不甘心。

“不過你就算這麼做也情有可原,”朗姆酒設身處地地站在他的角度,仿佛非常體貼,“畢竟是由自己從小到大親自帶大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對看重的孩子心存憐憫當然也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隻是可惜那孩子命不好,太叛逆了,沒能乖乖聽話,也不完全是你的錯,隻能說造化弄人……”

他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著兩個人已經背著組織私底下勾搭在了一起,琴酒不耐煩地:“沒做過的事情,你再怎麼編也沒用。”

“為什麼要生氣呢?”朗姆酒道,“難道是因為被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嗎?說起來,我也很好奇,你到底對野格酒懷著什麼樣的……”

琴酒語氣陰森地打斷他,“你最好現在殺掉我,因為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等他有了喘息的時機,一定會反過來要了自己的命!朗姆酒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很想不管不顧地動手,最後還是忍住。

失去野格酒就讓組織的業務範圍緊縮,要是再失去一個琴酒,就算是boss也要傷筋動骨,而且那位先生早已經對他的計劃籌謀有所察覺,肯定不希望看見他在組織內部一家獨大的場景,要是琴酒死了,恐怕下一個被針對的人就是自己了。

“哼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過了,”朗姆酒露出惡意的笑容,“錯過了機會,接下來你恐怕沒那麼幸運了。”

琴酒冷冷地看著朗姆酒,突然嗤笑了一聲,“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虛偽的樣子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想吐。”

“我是為了你好——”

“你隻不過是想看我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樣子吧。”

照做大概能滿足對方想要屈辱人的念頭,少受點折磨,但真在朗姆酒面前露出那副討好的表情,還不如直接去死。

他平靜地簡直就像是在說另一個人身上發生的事,又扯起了嘴角,辛辣地諷刺,“何必這麼浪費時間,直接去照鏡子不是更快?”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虛假平和氣氛被戳破,朗姆酒臉上的假笑漸漸消失,“看來我們在這件事上沒得談了。”

***

醫院——

“hagi!”

穿著製服的卷發警察匆匆忙忙衝上醫院樓層,甚至等不及坐電梯就衝到了走廊上。

白天萩原研二去掃墓的時候他正被派出拆彈任務,得知消息已經很晚,哪怕接到通知電話的時候爭分奪秒往這裡趕也還是晚了一步。

一具蓋著白布的軀體從急救室裡推了出來,主刀醫生滿臉沉重之色,朝手術室外等著的幾名警察微微搖了搖頭,鞠躬。

“我很抱歉……”

鬆田陣平緩緩走過去,停在床邊,不敢去揭開那張白布。

“你個混蛋。”他啞聲開口,“……居然這麼遜。”

他一把抓住了白布下凸起的疑似衣領的部分,“給我醒過來啊!把我一個人丟下算怎麼回事?!”

“……”

其他人連忙上前把鬆田陣平拉開,有個警察認識他,“鬆田警部,你冷靜一點!”

他的喉頭發堵:“明明有很多事還沒來得及……”

“是啊,請冷靜一點,”一個中年男人感動地抹淚,握住了鬆田陣平的手,“我父親本來年事已高,就算沒有卷入案件其實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了……隻是沒想到他老人家原來還有這麼一段衝破世俗的淒惻感情故事……”

鬆田陣平:“???”

每個字拆開的意思他都懂,連在一起給他整不會了。

一秒鐘後。

鬆田陣平:“!!!”

“小陣平,你怎麼在這裡?”

他猛地轉頭,被同事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同樣滿臉震驚,瞠目結舌地看過來,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景。

“……”

好消息:hagi沒死,一切不過是一場烏龍。

壞消息:他社死了。

白布下的死者是不小心被卷入另一起案件中的人士,因為發現及時,由警察護送到醫院進行急救,隻不過因為年紀太大還是沒下得了手術台。

鬆田陣平慶幸中又帶著抱歉和尷尬,給對方深深鞠了一躬,總算是獲得了家屬的原諒。

“嘛,我

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巧……雖然是受了點傷,”萩原研二低頭看著胸口綁著的繃帶,“不過沒有傷到要害,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鬆田陣平皺眉,“你受的是槍傷吧。”

他很快就知道寒河江奏的墳墓被掘了。

哪怕才被萩原研二死亡衝擊過,鬆田陣平的腦袋還是嗡的一聲,他雙眼充血,“是誰乾的?”

“你還記不記得對方長什麼樣子?我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家夥揪出來——”

“不要著急。”

萩原研二拉住了他,表情有些遲疑,“我在奏的骨灰裡……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他張開手。

手心上躺著一顆純金的犬齒。

鬆田陣平臉色一變。

他清楚記得……她有一口很好的牙齒,從來沒有換過牙。

***

禁閉室裡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琴酒很清楚這麼設計的原因,純粹的黑暗更容易使人精神崩潰。

這是他為那些叛徒設計的地獄,現在籠罩在了自己身上。

沒有任何光源的房間裡隻留下了一個氣窗口,他發呆的時候偶爾會盯著那裡看,沒有人知道這位組織的高層乾部心裡在想什麼。

門自外打開。

有人進來了。

他下意識閉上眼睛,隔著薄薄的眼皮,光源亮起。

“我聽說,琴酒大人的嘴很硬,”女人伸手拂過他胸膛上的紅痕,指尖一路向上,挑去他額頭上因為疼痛本能迸出的一滴汗珠,“我想試試看,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