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5 章 江奏開始推鍋(1 / 1)

諸星大做完任務就匆匆往醫院趕。

雖然推理琴酒在醫院對赤井覺動手的可能性不高,但終究隻是推理,在沒有看到實際情況之前,一切都隻是個未知數。

如果他們之間有他不知道的彆的關係。

深夜醫院的燈都已經熄了下去,隻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還亮著幽森的綠光,在黑暗中陰冷地注視了過來。

越靠近病房,他的腳步就越緩,直到推開房門,才故作不經意地走了進去。

“覺……小姐?”

單人病房裡,安安靜靜得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諸星大手扶在電燈開關上,最終還是沒有暗下去,借著幽暗的月光四下掃了一眼,乍一看,並沒有發現外人來過的痕跡。

他很快放棄了做無用功:這裡畢竟是醫院,經常會有護士和醫生來查房,就算有痕跡……大概也被掩蓋掉了。

“怎麼了?”床上的被子動了動,被掀開,女人慢悠悠從床上坐起身,打了個嗬欠看向風塵仆仆的青年,聲音裡濃濃的困倦,“諸星先生,如果你身上的計時工具沒有損壞的話,應該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不要隨便打擾彆人的睡眠嗎?”

“抱歉。”他道歉得非常爽快,“隻有你一個人在嗎?”

“你不是也在這裡嗎?”那雙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你希望這裡有其他人?”

諸星大:“病房裡有煙味……醫院裡是不準抽煙的吧。”

雖然很淡,不過他的嗅覺官能不錯——對方應該是事先抽過煙,身上沾了煙味,進入了這間房。

而這種雪茄煙香氣獨特,並不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牌子,在他的記憶範圍之內,剛好有人抽過這種口味的雪茄。

從來沒有所謂的巧合,有的隻是必然。

“而且那個時候,你打電話——”

他止住,頓覺失言。

“你覺得有人來,”江奏靠在床上,“所以你明知道,還是放著我一個人面對危險,是嗎?”

諸星大沉默了幾秒鐘,最後輕歎了口氣:“……那個時候我離醫院很遠,就算接到電話趕回來也要很長一段時間。”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回來也趕不及了,也不好表現得過於緊張,刺激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他這回並沒有說謊。

如果琴酒想要殺一個人,絕對乾脆利落,不會浪費任何時間,但他沒有那麼做,就代表赤井覺在他心裡的地位不一樣。

江奏:“這是原因,還是借口?”

諸星大無話可說。

“我沒有怪你,”她平靜地說,“換做是我,也能理解,畢竟我們兩個除了那場車禍之外,本身就沒有什麼交集,你有彆的考量,為了更重要的事放棄我,很正常。”

如果對方情緒激動地指責,諸星大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她越是這麼平淡,他心裡反而有些愧疚。

“他……你認識嗎?”

“很有意思的問題,我

也很想知道他是誰,莫名其妙的跑進這間病房,又差點想把我殺掉,”這種時候還不忘調查,江奏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推鍋,冷笑一聲,“我本來可以知道他是誰的,這不是因為諸星先生幫忙,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麼。”

她伸出手,又把褲子撩了起來,露出修長又筆直的腿,哪怕在黑夜中,也仍然掩蓋不了那種雪一般的膚色質地。

諸星大下意識轉過頭。

“不看看嗎?”她說。

他有些尷尬地轉回視線,然後看見了她腿上的皮膚明顯有一塊顏色比其他部位更加深,還微微腫起。

像是擠壓傷——對方大概是把她壓製住的時候用力過度,以至於血液循環受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琴酒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還有其他地方,”她輕描淡寫地伸手去解衣扣,“你想看也不是不行。”

諸星大按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他說。“對不起。”

他聽見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似乎有些阻塞和潮意,然後懷裡撞入了一個溫暖的熱源,一雙手用力環上他的背,力道之大,勒得他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諸星大身體一僵,為這過於親密的接觸,察覺到她有些微顫的軀體,瞳孔微縮,低下頭沉默了會兒,慢慢放鬆下來,有些遲疑地抬起手回應了一個安撫性的擁抱。

“我討厭你。”

“我知道。”他低低重複了一聲,“對不起。”

現在的氣氛堪稱溫情,這是他們這段時間相處最和平的時候,卻發生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之下。

他暫時放下懷疑。

而她也不再劍拔弩張。

“那個男人一直在我面前提你的名字,”短暫的假象維持了一會很快結束,江奏鬆開手,埋在男人懷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驚恐害怕的神色——琴酒倒還不至於禽獸到那種地步(雖然她也不介意),除了兩人交手的那幾招之外也沒對她做其他什麼過分的舉動,她純粹是做幾個假動作唬人,賭的就是諸星大僅剩不多的良心,“你認識他?他是誰?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諸星大:“……這些事我想我暫時沒有辦法告訴你,不是故意隱瞞,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釋放了魔鬼,有些東西知道太多並不安全,還是不知道更好。”

假設她真的是被意外卷入的無辜路人,那麼他的所作所為已經違背了當初加入組織的初衷,現在就不能再繼續錯下去。

江奏:“所以要讓我繼續被埋在鼓裡嗎?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個壞女人,可是最倒黴的人不是我嗎?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過來吧?難道不是你把危險帶到了我身邊麼?甚至到現在我還是什麼都不清楚——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諸星大無言反駁。

她說得確實沒有問題,如果不是那天在琴酒面前接了那個電話,或許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

他現在跟琴酒接觸不多,也無法確認對方的秉性,尤其是私德方面…

…不過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性大概在組織裡是最無趣的消遣方式,哪怕現在還沒有接觸到組織核心,這段時間接觸到的成員基本上也展示出了這個非法集團五毒俱全的一面。

“我保證之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可他說我會成為你的阻礙,諸星大,你能拿什麼跟我保證?把我送走?”

“如果你想——”

“絕對安全的地方在哪裡?”

“在——”

他閉上嘴,FBI可以提供幫助,但現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要是琴酒剛見過赤井覺,後者就莫名消失,他一定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說不出來了?”她說,“隻要被野獸記住了氣味,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會被放過。”

江奏嘲諷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成為你的阻礙了?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置我,諸星先生。”

也許是這段時間因為醫院的事難免有些懈怠組織任務,所以琴酒過來查看情況?

雖然還有疑問,但是這個解釋也能說得過去,他不覺得自己能讓琴酒這個地位的高級乾部,為了調查他這麼一個組織的邊緣之輩會特意布下這樣的陷阱圈套,對方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如果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多半會直接對他進行關押審訊,不會如此迂回。

儘管她的身份之謎還有嫌疑,但他心裡的懷疑略有減輕,也不得不稍作解釋,“這其中有些誤解,對方……算是我的直屬上司,我會向他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

“如果解釋不清楚怎麼辦?”女人神情漠然,“你又能做什麼?”她語氣輕蔑,“你不久之前不是什麼都知道,但也什麼都沒做嗎?”

“我考慮過——”

“是做不了,還是不想做?”江奏輕飄飄地打斷他,“到現在還瞞著我,你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有些事一旦被挑明戳穿,那些心知肚明的假象就沒辦法繼續維持。

諸星大知道自己在赤井覺這裡的信用度算是徹底歸零了:“這件事確實是我沒有處理好,下次……”

“沒有下次了。”她冷靜道,“這次他沒對我動手,不是因為有多好心,或許隻是想把我留下來當做你的磨刀石。如果下次他讓你對我動手,諸星大,你會怎麼選擇?再次放棄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嗎?”

說完之後,她乾脆地蓋上了被子,擺出拒絕溝通的信號。

琴酒的樣子……也說不上是對她懷有莫名情愫,恨似乎也談不上,情感有些複雜,這點可以利用。

比起雪莉酒那種相對獨立於組織的科研人員,琴酒的大腿雖然好抱,但相比之下麻煩更多,如果掙紮都不掙紮,直接靠琴酒的關係進入組織,絕對會受到他的約束,還會引起諸星大的懷疑。

江奏閉著眼睛考慮,始終沒有聽見離開病房的腳步聲。

有人走到了床邊。

因為翻身滑到肩膀上的被子被掖好,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塞回溫暖的被窩,“我不會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