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3 章 委屈的大哥(1 / 1)

情況一時間陷入了僵持,不過這氣氛也沒有特彆緊張,反而有些微妙的尷尬。

原本應該掌握主動位置的炸-彈犯不幸陷入被動中?_[(,自己的台詞被其他人搶先說了,以至於現在有些無話可說。

不過他並不願意就這麼示弱,“你彆以為——”

“砰!”

進來的男警察手一抖,像是不小心走了火,從槍口迸發出的子彈直接擦過萩原研二的頭發絲射入後面廢棄的木板材,堆積已久,早有些腐爛的木板抵不住這衝力頓時炸碎,碎屑直接向四面八方飛去。

炸-彈犯:“……”

出於對熱-武器的本能警惕,他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居然給他玩真的!

而開槍的警察似乎有些意外,看他的表情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手裡的這個東西居然有這麼大的威懾力,又或者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不小心按下了開槍。

這是個菜鳥警察——他想。

放平時是件好事,因為意味著對方沒有太多腦子,所以很好對付,但是現在……簡直就是第一號危險因素,比裝在這個警察脖子上的定時炸彈還要可怕!

這個楞頭青怕是還沒當多久警察,一生的莽勁,根本不確定這家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自己炸掉!

想到這一點,他後背都濕了。

“你……先冷靜下來。”

話一出口,炸-彈犯自己和萩原研二都沉默了。

但已經開口了,後面再說話也不難,“先把手指從板機那裡移開,一切都好商量。”

菜鳥警察重新把槍舉起來,“把他脖子上的炸彈給解下來。”

“這恐怕不行。”炸彈犯咽了咽口水,“鑰匙我早就已經扔了,解不下來的,除非把它拆掉……”

但是暴力破除的動作太大,很有可能會直接導致定時炸彈提前爆炸——不過這一點,他當然沒有那個義務去提醒對方。

“你過去把它拆掉。”

“……”

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上來了。

“我拆不了,”他狠下心,“你開槍我也拆不了。”

幸好這個該死的菜鳥警察沒有再繼續抓著他不放,“看出來了,你確實沒這個本事,那我還是開槍吧。”

對方幾乎氣急敗壞地吼了出來。“等等!你冷靜一下!你可是個警察啊!”

“那又怎麼樣?”

萩原研二看見男警察的視線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雖然心裡已經清楚對方是誰,但是——

被同性這麼注視果然還是有那麼一絲絲不習慣。

“身為警察,隨便對人質開槍,而且對方也是警察,你、你這麼做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知道。”對方居然點了點頭,不以為意道,“沒關係,反正我是個臨時工。”

不管怎麼說都油鹽不進,他就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吞不下去,想要偷偷摸槍解決掉

這個礙事的家夥,又被當場抓了個正著。

隻是這一回,對方的槍口不再是對準被他綁起來的那個警察,而是對準了他,槍響之後直接射穿了他的手腕,他吃痛一聲,□□也哢嚓一聲掉在地上,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哪裡是什麼菜鳥,分明是以身誘他入局,也立馬變了臉色,不顧受傷的手腕,連忙開口,“如果你現在殺了我,待會兒同伴聯係不到我就會立刻按下炸-彈引爆!”

終於把這個家夥嚇住,他未免有些得意洋洋,“就算你拆掉了他脖子上的炸彈又怎麼樣,你以為炸彈就隻有這一個地方嗎?”

年輕的警察並不受他威脅,“世界上的炸-彈那麼多,能把他救下來已經不錯了,其他的事哪管得了那麼多。”

萩原研二一愣。

他眼裡忽然湧上一股酸意,又不能抬手,隻能小幅度地偏轉過頭。

“沒錯,這世界上確實有很多炸-彈,不過都不是我這枚。”他沾沾自喜地闡述了自己關於製作炸-彈的心得和體會,以及這枚炸-彈的亮點所在——“我把另一個炸彈的地點所在提示,已經放進了這枚炸彈裡,最後幾秒鐘的時候就會顯示在屏幕上。”

萩原研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手指扣住了椅背上的金屬。

“這都要感謝——”男人有些突兀地刹住車,生硬地改口道,“總之,如果選擇把他救下來,就等於殺死了另外一群人。”

雖然警察的到來比他預期的要早,來的人也比他預期的要離譜,但歪掉的劇本總算還是又被重新扭回到了正確的軌道。

……就是總感覺有點提不上勁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名年輕警察點了點頭,“謝謝你的解釋,也不枉我讓你多活了這麼久。”

又抬手在太陽穴上輕輕叩了兩下。

男人一直都在防備著年輕警察再次開槍,聞言更加警惕,“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把我殺——掉——”

玻璃哢嚓的清脆碎裂聲響起。

男人的嘴還保持著張開的狀態,身體像一個壞掉的發條小人一樣在原地晃蕩了幾下,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轟然倒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血液從他的頭顱上的洞口裡源源不斷地流出,很快在地上染成了一小攤。

萩原研二心跳快了一瞬又很快恢複,他好歹也正式出外警了好幾回,比這更可怕的情景不是沒有見過,無非是這次發生在眼前,讓人稍微有那麼些不太適應而已。

子彈是從倉庫上方的小窗戶外射進來貫穿了死者的太陽穴,窗外應該埋伏了狙擊手。

從他被綁一直到被發現,外面的天色變化並不大,可想而知時間過去得並不長,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發現他被綁架又及時做好部署……他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成長得很快的了,沒想到她哪怕在這方面也仍舊遙遙領先。

他有些心疼,卻沒有說話,更沒有去叫破她的身份,隻是默默地、有些貪婪地看著她。

能在最後再見上一面,也沒那麼

遺憾。

江奏走到屍體邊開始舔包,從對方身上拿出不斷在振動的手機℡_[(,直接按下接聽。

聽筒裡傳來炸彈犯同伴焦急的聲音,“你那邊怎麼回事?為什麼剛才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

萩原研二:“!”

糟糕了,忘了還有這茬,要是對方發現同伴已經死了,就會引爆,他應該早點讓她離開這個地方的!

他緊張得汗流浹背,卻聽見熟悉的,不久之前還威脅著他的男聲響起,“沒事,隻是稍微有點事耽擱了,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沒引起彆人的注意吧?”

“沒問題,遊樂園裡的人多,沒有人發現我,”對方非常爽快地自曝,“我們在哪裡見面?”

江奏良心毫無愧疚地把這小傻子玩弄在鼓掌間,把話套完就掛掉電話按了按耳麥。

“安全起見,直接把人處理掉。”

那邊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了解。”

這兩個炸彈犯出現的時機這麼巧合,有可能是組織那邊派來的,那就不能留下來給紅方進行審問了,必須要在其他公安警察抵達之前,先把痕跡抹除。

現在暫時能夠絕對信任的,隻有目前還算和她同一陣營的諸伏景光,遊樂園那裡的炸彈他也會及時聯係警視廳進行處理,這些瑣事他一向處理得非常得當。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江奏上前,用手托住了青年脖子上沉甸甸的定時炸彈,鮮紅的倒計時不斷跳躍,縮小數值。

“十分鐘。”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他微微活動了一下已經發僵發硬的脖子,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一下,“不過時間還挺長的……十分鐘,已經夠你從這裡離開了。”

警校雖然什麼都教,但畢竟隻有半年時間,更多的是在給學生訓練基礎技能,拆彈這樣的工作,學校裡能學到的隻有淺表,他也是在進入爆處部之後才接觸到更複雜嚴密的裝置,而她對拆彈的興趣一向都不大。

他不想賭。

“好了,現在隻剩下最後兩根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勸她快點走,這是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剪哪根,說不定會剪錯。”

“隻剩兩根的話,讓我自己來決定更好吧?”他伸手摸索到那兩根線,“你可以躲遠一點……大概兩百米外的樣子。”

“我以為你更想讓人陪。”

“我又不是小孩子,萩原研二可是值得依靠的超成熟穩重的成年男性啊。”

“成年男性也會騙人嗎?”

“欸?”

與此同時的一瞬間,定時炸彈的倒計時停止下來。

“運氣不錯。”江奏道,“不過還是說真話比較好,如果你不說,我不是每一次都有機會知道。”

她掃了眼地上像一灘爛泥的屍體,“這段時間先請假吧。”

至少也要等搞定琴酒再說。

隻是對方的電話隔了一段時間才被接通。

“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通訊信號不好,另一邊傳來的音質有些沙啞。

江奏開門見山道,“這次是不是也和你有關?”

她聽見有些遲緩的呼吸聲,無聲是種隱晦的默認。

“這麼針對他,你很討厭我?”江奏感到費解。

萩原研二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可憐小警察,乾嘛非得逮著他一個人的羊毛往死裡薅啊……

琴酒冷笑了聲,緩緩開口,“區區一個警察而已,想殺就殺了,需要什麼理由。”

江奏道,“可惜你的安排並不怎麼樣。”

“這次又沒死嗎?”他毫不掩飾地流露滿滿惡意,“那你最好讓他小心點,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