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3 章 無法再坦蕩(1 / 1)

“因為你會那麼做,所以我也會這麼做,”江奏道,“我和你擁有同樣的心情。”

以後大家都是臥底,同行見面互相體諒。

降穀零表情仍然鎮定,唯有濕地上無意識中留下的深深指痕已經暴露出了他並不怎麼平靜的內心。

她不是那個意思。

不要誤會,他對自己說,她隻是出於朋友的立場這麼做而已。

你已經有萩原研二了啊。

天空已經破曉。

清晨的光像被紗網過濾過,並不強烈,清冷中帶著一絲愜意,懶洋洋地在青年的金發上鎏金,他穿得並不算多,現在那些薄透的衣料都緊貼在了身上,即便被海水浸泡過的金發還沒有乾,水珠順著發絲流到鎖骨上、堅硬的臂膀上,最後滴滴嗒嗒地往下滴落到沙坑裡。

他的膚色是很健康的小麥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很迷人的光澤,像塊上等的絲滑巧克力,行走的荷爾蒙,不停釋放著引人咬一口的訊號,偏偏那雙藍色的眼睛又純粹非常,不算清澈,但無比堅定。

被注視的時候,會讓人情不自禁產生一種自己就是他眼裡的整個世界的可怕錯覺。

……性張力拉滿的身軀加上禁欲係的臉……不愧是官方認定的百億男人看板郎!!

這顏值妥妥的,哪怕已經被其他幾張風格各異的美顏暴擊過,但百億男人還是勢如破竹地殺出了重圍……金發黑皮,恐怖如斯。

“現在我又多了一個這麼做的理由。”江奏沒忍住,摸了一把他的小黑臉。

光滑光滑的,斯巴拉西~

“是什麼?”

“大概是……貪圖你的美色?”她實話實說道,“沒有降穀零的話,好像也就沒有什麼看點了。”

畢竟後面不少原創劇情毫無印象,隻能靠安室透刷刷臉,對於一個會飆車,會做飯,會彈吉他會拆彈的全能帥哥服務生,有誰能不愛呢?

降穀零沒有相信她說的話。

長這張臉又不是一天兩天,他們朝夕相處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說貪圖他美色……雖然以她一貫的作風而言也不是不可能,可不至於這麼久了才後知後覺。

但是……她眼中一閃即逝的驚豔並非偽裝。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對這麼直白不加掩飾……兼不太道德的表白有些心亂如麻。

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動搖。

“也沒到那種程度吧……”他低聲道,“明明很多時候都被當成異類來著。”

“與其說是異類,不如說是獨樹一幟,特立獨行。”她說。“因為降穀零這個人注定要獨一無二啊。”

接下來的話已經沒有再說下去了,遠處海鷗撲騰得翅膀飛起,落下幾根白色的羽毛,像雪一樣晃晃悠悠落下,最後飄到海上,隨著水流浮動,如同一葉扁舟,上面承載著一對越靠越近的身影。

他俯下身,她呼出的熱氣拂過他的臉,胸腔裡的聲音

震耳欲聾。

眼中嬌小的倒影越來越清晰,甚至她臉頰上的絨毛也分毫可見。

咫尺之間。

“寒河江!降穀!”

從很遠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呼喊聲打破了寂靜,沙灘上的飛鳥也驚起,降穀零如夢初醒一般,像不小心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往後退開,迅速和她拉開距離,差點往後栽倒在沙灘上。

心慌意亂不止,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神,有些慌亂地從地上站起來,匆忙轉過身,朝聲源處招了招手,扯開嗓子欲蓋彌彰地大聲吼道,“在這邊!”

極遠處的黑點頓了頓,停了幾秒鐘之後,突然加快了速度往這邊衝過來。

距離太遠,勉強能辨認出對方的身材高大,似乎在190公分上下,他忽然有些緊張起來。直到看見對方標誌性的刺蝟寸頭和濃眉之後才放鬆了精神。

“降穀!寒河江,”伊達航跑得全身是汗,直到看到兩個人都沒事才徹底放鬆下來,彎下腰撐著大腿喘粗氣,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太好了,你們兩個沒事……我還以為——”他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既然人已經安全,那些不吉利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伊達航皺緊的眉頭,“我們在救生艇上等了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人已經齊了,再不離開就會被卷入沉船的漩渦裡,可是後來離開的時候我看見寒河江直接從甲板上跳了下去——”

降穀零幫忙解釋,“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掉下去了,想要救我——”

“就算關心則亂!起碼也得給自己準備個遊泳圈備用吧?!這裡不是遊泳池,是海!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啊!”

“下次一定。”江奏道。

降穀零的呼吸裡湧上幾分澀意。

他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她並非那種思慮不周不理智的人,卻連基本的保護措施都沒有想起。

伊達航平複心情,目光在兩人中間打轉,“對了,你們——”

那種情況下,該不會是一路遊上來的吧?

雖然好像也沒有彆的可能性,不過能在那種危險情況下還百分百逃脫也實在太妖孽了一點。

但怎麼說,不愧是寒河江啊。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降穀零脫口而出,看見伊達班長的詫異神色,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解讀過度,有些悔不當初,想要補救,察覺到來自身後的視線,多少有些站立不安。

明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或者說還沒來得及發聲,就已經被打斷了,他忐忑不安,有些微妙的……做賊心虛。

即便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超出關係之外的親密舉止,但這次尤為不同……有些東西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我是說……”伊達航眼裡的懷疑之色越來越濃鬱,金發警察一向有急智的大腦瘋狂運轉,還是不幸地卡住。

要命。

“上船之前有些感冒,在水裡待的時間久了一點不太舒服,”江奏面

色自若,“自己不太確定,想讓降穀幫我測測體溫。”

安全是大事,伊達航一下子就被打斷思路,“其他的等之後有空再說,現在先看看寒河江有沒有事。⒓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降穀零僵硬著身體轉身,在心裡哀歎了口氣,在伊達航關切的注視下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溫度正常。”

“這樣量似乎有些不太準確吧,我感覺好像有點發燙。”

伊達航聽了也讚同道,“用手測溫是不太準,現在沒有溫度計,用額頭試試。”

正規需要,他對自己說。

降穀零沉默地俯下身,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被迫和那雙眼睛對視。

他看見她眼中的自己,虛偽禮貌皮表之下的卑劣不堪,一覽無餘。

他根本就沒有那麼高尚。

***

陵墓。

雨落如鵝毛。

黑色的皮鞋踏過石板路,最後停在一座已經有人的墳碑前。

“英年早逝,中年喪子,真是人世間莫大的悲劇。”

站在墳墓前的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聞言淡淡道,“天無絕人之路。”

“除生死以外。”來人道,“有些事情能挽回,但有些事絕不可能,加藤大臣長官,海祭一事已經被成功阻止,請不要再負隅頑抗。”

“已經失敗了啊。”加藤目露遺憾。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你現在有底氣站在這裡就代表已經準備好了做個過硬的證據吧,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加藤回轉過身,“小田切,就像嗅到肉類的豺狼,家族和權力讓你找到這裡是嗎?”

小田切家族的勢力他很清楚,絕對不小,但這次的反應也過於靈敏了一點。

“是公平和正義讓我找到這裡。”小田切敏郎走近,將手裡的花束放在墳墓前,“死亡如果堆砌出新生,也一定是地獄,不可能帶來個人的複活,更不可能帶來大和民族的複興。”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小田切敏郎平靜道,“你的痛苦並不比平民的痛苦更加高貴,你兒子的命也不比任何人貴重。”

如果那孩子在場,也許就會這麼說。

“是嗎?”加藤笑了笑,“或許吧,”

小田切敏郎道,“前輩,你是關西大學出身,現在已經忘了校訓嗎?”

從權利手中保護正義——如今屠龍者成惡龍,似乎是常態結局,又不免叫人扼腕。

“確實忘了啊,”加藤感歎了一聲成王敗寇,時不在我,最後看向小田切,“現在已經輪到你的先手了,敏郎,你想要從我這裡獲得什麼代價?”

***

組織基地。

琴酒在屏幕前垂首默立。

機械音沒有感情地起伏,“我聽說,逐光會的活動再一次失敗了。”

琴酒沒有說話。

那機械音繼續說了下去,“上一次山體崩塌事故你插手了,Gin,我的孩子,值得你插手的人屈指可數。”

對方除了正在執行臥底任務的野格酒,不做他想。

琴酒恭敬道,“逐光會最近和組織的商談態度太過傲慢,也許是時候給予一點教訓。”

“你一心為組織著想,沒有私心這很好,”機械聲的聲音溫和,“所以,告訴我,這次逐光會的失敗和野格酒有沒有關係。”

野格酒是否和逐光會為敵,放在從前她個人的立場根本不重要。

但現在現在她已經不止是組織成員,無法確認插手逐光會任務的目的到底是出於隨心所欲還是警察的立場。

“我可不希望辛辛苦苦培養這麼多年的人最後便宜了警察。”

他需要確認野格酒對組織的忠誠。

“野格酒不是有個親近的警察麼,”機械聲笑了一聲,“就作為她這次的忠誠考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