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信驚呆了,下一秒立馬說道:“還好咱們已經收到了錢。”
他死就死吧,不用擔心會賴賬。
雁南歸:“……道長你有點點過分。”
“有嗎?沒有吧。”李智信裝傻充愣,就戴老板那種小情人不知道養了多少的,死就死唄。
臨死之前還能為玄天觀的重建添磚加瓦,其實也算是做了點好事。
興許下輩子還有希望投個好胎呢。
扯淡了幾句,李智信這才言歸正傳,“他還有救嗎?”
雁南歸想了想,“有的吧。”
什麼叫做有的吧?
李智信想了想,“您能救?”
“能啊。”雁南歸稍加思忖,“救他一條命,你說要多少錢合適。”
那肯定是多多益善啊。
光是這鬨鬼的宅院就五百萬,救戴老板性命那後面不得加個零啊?
這最後能拿到多少錢,就得看李智信的本事了。
不過李智信對這事還是好奇,仔細看了下那張照片,覺得問題可能出現在那個佛牌上面。
“這種東西,好像娛樂圈一些明星也用。對了,那個辛靜殺妻案聽說又審出了新東西。”
李智信的小道消息十分靈通,這會兒跟雁南歸八卦起來。
辛靜殺妻案的相關八卦不要太多,什麼被小鬼反噬了,被狐狸精迷了心智,還有就是佛牌一說。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在他家裡不止找到了古曼童,還有巫蠱。”
說起巫蠱,那最著名的當屬漢朝老劉家的巫蠱之禍啊。
李智信倒是沒扯那麼遠,“我看還有人找出早些年的報道,發現辛靜當初佩戴了佛牌。”
佛牌古曼童這玩意兒頭些年十分盛行,大概是從香江那邊傳播過來的。
畢竟那邊封建迷信味道十分濃厚。
古曼童自不用提,而佛牌看著名字裡面掛著佛,實際上跟佛沒有半點關係,說是邪牌才對。
“我看都說那玩意兒是鬼物,辛靜當初爆紅,就是佩戴了佛牌什麼的,現在要被這玩意兒索要代價了。”李智信說起來都覺得後背涼嗖嗖。
他沒做虧心事,但關鍵是這佛牌不講道理啊。
會危害到身邊親近的人,最後才是本人。
換句話說你行得正坐得直,但難保身邊其他人搞事。
“大師你覺得呢?”
“沒太留意,下次有空再仔細看這個大明星的新聞。”雁南歸對上網衝浪沒什麼興趣,即便是看到也隻是掃一眼過去,不會認真去看。
有沒有什麼內情,她還真沒留意。
何況殺妻這件事板上釘釘,至於是否有內情,那就看警方調查結果了。
跟自己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呢。
李智信也就隨口說了句,他關心的還是佛牌的問題,“戴老板這是利用佛牌,把自己這些年的好運都耗光了?”
“不止。”雁南歸歎了口氣,“等見了面再說吧。”
單單看照片還有些不確定,等會兒見到人就差不多了。
雁南歸住的酒店距離西湖不遠,溜達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拐進小巷子,就來到了戴老板給女朋友買的這小宅院。
巷子口這邊有人燒了紙,灰燼餘火明滅。
看得李智信奇怪,“怎麼在這裡燒紙?”
“因為死過人。”雁南歸面無表情的往裡面去。
李智信連忙跟上。
箱子是青石板鋪路,雁南歸走在前面腳步很輕。
李智信想,如果是高跟鞋的話,那就是噠噠的聲音。
下一秒,那噠噠的聲音響起。
是從身後傳來的。
剛才沒看到有人往這邊來啊。
李智信有點心慌,想著自己扭頭過去不定看到什麼呢。
萬一回過頭去,人家一巴掌拍在自己肩膀上,把他的魂燈給打滅了怎麼辦?
肯定不能回啊。
人到中年的李智信正打算湊到雁南歸身邊,猛地看到雁南歸駐足回首,“這麼晚還在外面溜達?”
是跟他身後的人說話嗎?
李智信下意識地回頭望去,那好像並不是人。
渾身濕漉漉的往下淌水,黑色的長發貼在頭皮上,襯托的那張臉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偏生這人背後還閃著隱隱的金光。
怪異得很,但更怪異的是這個東西她沒有腳!
魚尾巴分成兩片,踩著一雙高跟鞋。
這是個什麼東西?
李智信幾乎尖叫出聲,但下一秒,這人身魚尾的鬼東西不見了蹤影。
“這,這是什麼?”
雁南歸看著被嚇成慫蛋的李道長,“沒見過鬼嗎?”
“可,鬼應該跟小美人魚沒關係吧?”這鬼,她她長了魚尾巴,有點點可怕啊。
“被丟到湖裡淹死的,死後被魚吃掉了身體。冤魂不散啊。”
不過尋常人看不到,倒也問題不大。
李智信能看到,那是因為有雁南歸在。
“她,她怎麼還不投胎?”李智信還是有點怕,雖然這鬼也沒傷害他,但人鬼殊途,怕也很正常啊。
他過去四十多年見到的鬼怪,沒最近一個月見到得多。
真的太離譜了。
雁南歸聳了聳肩,“沒等到害死她的人,就在這邊遊蕩唄。”
“那要是等不到,就一直這樣嗎?”
“那得看她的功德什麼時候消耗殆儘。”
那金光越發的微弱,等到哪天徹底消失不見。
鬼差就會發現她的存在,到時候將人緝捕到案,也就要投胎轉世了。
“她生前有大功德,就算投胎重新做人,運氣也會不錯。”
李智信聽得一臉懵逼,“我之前都不知道這些。”
雁南歸順嘴問了一句,
“那你們是怎麼做法事的?”
“就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多念幾次。”
反正一般人也不懂,糊弄過去就行了。
雁南歸:“……玄門越發沒落,真有你的一份功勞。”
“也沒啦。”李智信輕咳一聲,“我才修行多少年,那些師兄師叔們一直都這麼乾的。”
他跟罪魁禍首之間的距離有一個筋鬥雲這麼遠。
真擔不起這重責。
雁南歸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往裡面走去,看到那院門口新架起來的路燈,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李智信當即詢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門口新挖坑豎起電線杆,你覺不覺得像是墳墓前面埋了一塊碑?”
原本李智信是沒覺得有什麼,聽雁南歸一說,覺得越看越不安,“其他家好像也有啊。”
“可其他家沒那麼濃鬱的死氣。”
死氣那麼濃鬱,猶如墳穴。
再豎起杆子來,生怕這裡面的人不能早早去見閻王。
死氣。
李智信想了想,上次被說有死氣的是那個閨蜜腦的同誌姐。
好在有大師指點僥幸逃過一劫。
就不知道,戴老板有沒有那麼聽話。
李智信上前叩門。
接連幾下裡面才有人聲音弱弱地問,“誰呀?”
“是我,李智信,跟戴老板約好了的。”
過來開門的是個年輕女孩子。
跟李智信想象中的妖妖嬈嬈不同,長得格外清純,就很小白花。
“剛才是你們在敲門嗎?”
李智信看著那半掩著的院門,“對啊,怎麼了?”
“那你們為什麼敲四下?”
女孩子的質問讓李智信有點懵,仔細想了想又有點不確定,“我真的是敲了四下嗎?”
他記得不是啊,自己不是叩門三下嗎?
神三鬼四,這點風俗他還是知道的。
雁南歸笑著開口,“不好意思姑娘,是我們不小心,方便讓我們進去嗎?”
女孩子這才讓開,等著兩人進去後又把門關嚴實,這才跟著進去。
年輕姑娘姓白,白素素。
“哇,白素貞是你親戚嗎?”雁南歸問的十分無厘頭,讓李智信哭笑不得。
大師本事大,但就是有時候有些跳脫。
不過年輕人嘛,應該不會在意。
“不是。”白素素微微搖頭,端起茶壺給兩人倒茶。
這宅院其實並不大,一棟兩層小樓。
下面是客廳,書房,還有一間客房,二樓是臥室。
客廳這邊收拾的十分乾淨,甚至連窗欞上都一塵不染。
李智信看著那茶水沒動,大半夜的喝茶生怕自己睡眠質量太好麼?
“我上樓去把老戴喊醒,他晚上喝了點酒,醉的厲害。”
年輕的姑娘踩著木樓梯
翩躚而去,漂亮的青色旗袍讓李智信覺得,這要是撐起一把油紙傘,大概就是那雨巷裡走來的丁香一般的姑娘。
他回過神來看到雁南歸正在瞧那茶杯,“你喜歡喝茶,回頭我去弄點明前龍井。”
“這茶杯,還挺有古韻。▋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仿古的吧。”李智信看了眼,“看起來像是仿定窯的白瓷,我大學時上選修課老師說過,定窯白瓷的白特彆溫潤,你彆說這仿的還真像。”
那種溫潤你用言語沒辦法形容,但就是讓人覺得不是純白卻又白到了心坎裡。
“回頭我問問戴老板這是從哪裡弄的,回頭咱也弄幾套。”
雁南歸手指摩挲著茶杯,“怕是弄不到。”
“不至於吧,戴老板哪能這麼小氣。”李智信覺得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就算把這一套茶具給帶走都不成問題。
“我哪裡小氣了。”正下樓的人聽到這話,還沒露臉就先嚷嚷起來。
身後攙扶著他的白素素聲音孱弱,“你小心點。”
李智信瞧著這美女與野獸的搭配,有點懷疑戴老板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白素素打了他一巴掌?
開玩笑的吧。
對比白素素上樓梯發出的輕微腳步聲,戴老板就恨不得能把這樓梯給踩碎才甘心。
好在並沒有出現這類事故。
他好模好樣的從樓上下來,站在客廳裡讓李智信覺得哪裡不太對。
連忙拿出照片來看了眼,衣服還是那一身,依舊脖子上掛著佛牌。
但這佛牌好像勒得有點緊,這人要是再胖一點,怕不是就要被這佛牌給勒死過去。
胖。
李智信忽然間發現不對勁之處——
“戴老板,你怎麼忽然間那麼胖了。”
這才不到一星期,怎麼整個人就胖了整整好幾圈,像是充氣娃娃被人吹了氣,徹底腫了漲了?
“有,有嗎?”戴老板好奇,“我難道不是一直都很胖嗎?”
“沒有吧。”雁南歸盯著那佛牌看,“你之前明明是個瘦子,可自從去了那島上,就開始胃口大增,越來越胖了,對吧?”
白素素搖晃著男人的胳膊,“老戴你去什麼島上了,帶我去玩唄。”
戴老板摟著女朋友,“沒有的事,彆聽她瞎說,我從沒去過什麼島。”
“沒有去過娃娃島,你那佛牌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