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穿成柔弱小師叔 封空 15153 字 6個月前

第11章

嬴辛隻有一張殘卷。

卷上記載的攝魂術,將人的七情六欲,五毒八苦視為薄弱點,魔源種內聚集了大量陰暗,利用魔源侵入,可以無限放大人心陰暗面,彙成心魔,繼而控製人心,將其變成悉聽尊便的傀儡。

嬴辛早早學會此術,真正施術,卻是第一次。

殘卷不完整,並未記載中術後的傀儡,會呈現何種模樣,他不確定地看著朝歲,又摸出殘卷,反複對比。

卷上角落一行小字:術法一旦成功,無需刻意引導,傀儡自會行動。

——指不需要做指令,傀儡自會感應,心領神會,按他的想法來做。

此時坐在床邊的傀儡歲:乖巧、端正。

隻趁少年不注意,眼角餘光偷掃了眼殘卷。

靈海裡的神魂,隨之探探腦袋,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木頭人,能和小魔頭心靈感應的,他表現的太僵硬了。

朝歲汲取經驗,微微放鬆身體,正巧嬴辛收回殘卷,側首看來。

少年睜著黑眸,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

朝歲正琢磨怎麼蒙混過關,身體自己動了起來,隻見他悠悠站起,到桌邊去了趟,又來到了嬴辛身前。

淺淡木香彌漫的屋裡,青年微微俯身,如玉白皙的雙手捧著茶盞,奉給了少年。

“嬴辛師侄請。”

朝歲:“......”

靈海裡,玄音神魂出離憤怒了,係統頓了頓,嘎嘎笑了起來。

似是對試探效果很滿意,少年好看的眉梢染了笑,隨後想到什麼,將茶盞推了回去,“師叔喜茶,還是師叔喝吧。”

朝歲將冷茶一飲而儘,緩緩眯起了眼。

好樣的。

少年並不清閒,他有許多要忙的事。

身為傀儡,朝歲理所當然跟在左右,見嬴辛回到住處,收拾行李,似要出趟遠門。

暗塔一行,從白煞那得知情報,嬴辛改了主意。

他要去妖界,離血月最近的城池,婆娑城。

妖界離修真界相隔萬裡,他沒有江葉草江葉驊那等來去自如的修為,此行至少個把月。

離開之前,他先解決沈白休這個大麻煩。

南山峰極大,許多荒廢的亭台樓閣,嬴辛來後,朝歲是不管他的,想住哪自行清掃。

因而他的住處與朝歲相隔甚遠,一南一北,中間橫跨了好幾座荒涼庭園。

朝歲以往隻在門外鬨騰,還是第一次踏入嬴辛住的地方,空曠的樓閣,他隻占了件小房間,裡面屬於他的東西很少,就像初來南山峰時,少年隻背了個半大的包裹。

嬴辛拿走了些路上用的東西,準備離開時,又停下腳步。

樓上有座衣閣,就在前日,被朝歲派人填滿了,尚衣堂連夜趕製,都是上好的料子,一件比一件精致華貴。

出門在外,此等招搖顯眼的衣服自是不能穿。

朝歲見他上樓,不解地

跟著,停在衣閣門口。

嬴辛在諸多衣服裡翻找,沒一會就找到了。

衣服被嬴辛身形擋住了,朝歲還沒看到,少年莫名地,回頭看了眼他。

下一秒,朝歲在心靈感應下,不受控製轉過身。

“?”

顯而易見,少年不想讓他瞧見自己在找什麼。

朝歲這人,天生有些反骨,本來沒什麼興趣,見狀他悄然展開領域。

一朵蓮花,悄無聲息出現在嬴辛斜側。

歪斜著,探了探葉尖。

讓他瞅瞅。

係統看著瞬間縮小的靈海,啞然。

大炮打蚊子,仙君是知道怎麼該省就花,該花就省的。

嬴辛找出的衣物,沒什麼特彆,就是件普通的黑鬥篷,衣邊掐著紅色。

朝歲覺得,還沒有他昨夜穿的那件,帶有金邊的玄色鬥篷好看。

一件鬥篷,有何需要藏著掖著的。

難不成怕傀儡眼紅?

朝歲背對著哂笑。

隻看背影,自是不知他的神情,嬴辛收回視線,拿鬥篷的手指蜷了蜷。

少年皮膚本就白,搭在黑鬥篷的修長手指,在顏色映襯下,有種近乎不見血色的白蒼。

他的睫毛卻是極黑,鴉羽般的顏色,分外好看。

憑空生出的小蓮花,忽晃了晃。

嬴辛帶走了這件,離開時,掃了眼琳琅滿目的衣閣,視線最後落在門口斜倚的朝歲身上。

長睫無聲垂了垂。

看穿人心於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不過他不太能看透這個師叔,但即便他看不透,也能看出送他衣物時,青年態度——此舉並非他本意。

而是為了某個目的,虛假、拙劣的手段。

那雙清冷散漫的眸子,也不像是會想到給人置辦衣物的人。

並非本意,又要做。

他看不透,也猜不到朝歲目的,他討厭這種未知的威脅,如何能留他。

朝歲意外發現嬴辛的小金庫。

旭日崖。

嬴辛時常修行打坐的地方。

崖邊有棵蒼老的鬆樹,少年身姿矯健地躍上樹,獵獵風聲中,尋到位置,掀開一片樹皮,取出藏在樹乾裡的靈寶袋。

朝歲捏著下巴,看嬴辛清點袋裡的法器。

小鬼藏的夠深,天天拿著柄破木劍,還以為他真的一窮二白。

金庫不止一處。

嬴辛往懸崖一躍,在峭壁間,長指撥開奇石,取出洞裡的儲物袋。

袋裡都是靈石。

朝歲眼神微妙,跟著又去了幾個隱蔽地方,一番收獲了好些儲物袋,少年掛在腰間,快比他富有了。

朝歲拔了根野草放在嘴裡,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嬴辛清點著家當,莫名覺得哪裡不對,他陡然抬頭,青年咬著草根,坐在潭石上,靜靜望著這方向。

傀儡有時會無意識做些原來的習慣舉動,不足為奇,這還是種很好的偽裝,讓旁人看不出他的異樣。

嬴辛看了看,那雙清眸深處,映著朦朧黑霧,他放下心來,繼續做自己的事。

嬴辛獨來獨往慣了,整理完,才發現如今不是孑然一人。

他要帶上沈白休。

一上午的時間,朝歲已對如何當傀儡,頗有心得。

那攝魂術有些手段,中術之人並非尋常木偶般的僵硬傀儡,隻是身體沒了主意識,就像魘住了般,但一些習性始終留著。

與施術者沒有聯係時,就自顧自的,修行打坐,或是飲茶看書,在外人看來,與平常無異,隻是顯得安靜了些。

嬴辛並未動作說話,但朝歲心間莫名一動,徑直取了些衣物,開始整理行囊。

當他手落在一件雪白寢衣時,指尖頓了頓。

站在不遠處的嬴辛,眸光微凝,朝歲有所感應,不自覺看了過去。

少年抿唇:“怎麼不見了。”

朝歲看向寢衣缺失的一角。

寢衣是衣堂做給江葉草的,他來青陽宗第一夜,被兩煞從床上擄走時穿著的,就是這件。

寢衣雪白,衣擺邊有朵青線繡成的小蓮花。

此時,那朵小青蓮不見了,缺了這片衣角。

朝歲沒想到嬴辛還記得,略一回憶,他指向了對方從衣閣拿走的黑鬥篷。

傀儡自是知無不言。

“換的。”

嬴辛漆黑的眼,微微愣住。

那時朝歲將人從幽冥海域撈出,少年濕漉漉的額發下,眉間有妖異的魔紋,顯眼的很。

朝歲在幽海附近的小鎮,買了件鬥篷給他遮住。

沒有睡覺帶錢的習慣,朝歲從榻上被帶走,全身半文錢都沒有。

他站在店外,看來看去,身上就那朵栩栩如生的小蓮花,值些銀子,那店家也是識貨人,看出青線不凡,做工精美,答應換了。

老實說,當時撕下衣角青蓮,還有點賣兒子的感覺。

朝歲斂去回憶,神色悠悠地把衣服放下,又拿了起來。

反複幾次,他斜斜一瞥。

到底想乾嘛。

嬴辛站在窗邊,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黑瞳。

天邊餘暉落在身上,他緊抿著唇,察覺朝歲的視線,一言不發地側過臉,眉眼沉默。

朝歲挑眉,將寢衣塞進儲物袋。

尋常弟子離宗,需要報備,朝歲自是不用,將位同副宗主的草狀令牌往腰間一懸,帶著嬴辛,大搖大擺離開了青陽宗。

趕在天黑前,兩人到了一座城池。

——中樞。

尋常修士,趕赴遠地,倘若有錢,靈舟和傳送陣最方便快捷,中樞城就是專供這些的地方,城內遍布各大傳送陣和靈舟。

妖界與修真界相隔太遠,尋常傳送陣無法抵達,隻有靈舟可用,前往妖界的靈舟不是時時都有,最近的一艘在明

日晌午。

在客棧落了榻。

華燈初上,店小二多瞅了眼室內兩人,點燈退去。

面容好俊的少年,還有個不露面的青年,是師徒麼。

朝歲掀起面具,撇嘴端起茶盞,兀自喝了兩口,嬴辛視線落在他身上,片刻摸出殘卷,反複看了看。

創造此術的人,刻意讓傀儡保留了些自身的習性,以掩人耳目。

沈白休的名字,在修真界太過如雷貫耳,為了避免被認出,他讓人戴了面具,看情況,是不喜歡戴面具了。

不過與他沒關係,他還沒有閒到照顧一個傀儡的喜好。

嬴辛準備合上殘卷,目光又落在卷末殘缺地方,最後一行小字。

是解術之法。

他餘光落在一抹黑色,手指在殘卷微微一掐,抿唇合上。

客棧坐落在鬨市,窗下長長的街道燈火輝煌,人潮往來,熙熙攘攘,很是喧鬨。

朝歲來到這位面,還未正兒八經離開青陽宗,看過外界,他一襲白衣坐在窗邊,手臂枕著窗台,明眸張望街內燈火。

清風拂面,青年發絲在腰後微微蕩起。

朝歲心頭一動,回頭看向桌案,原本伏案翻閱術卷的少年,移開視線,語氣微冷。

“看我做什麼。”

朝歲:“?”不是要我看的嗎。

朝歲能細微控製身體,但不多,除非他徹底解開此術,眼下朝歲沒有這個打算。

小鬼還真難伺候。

朝歲暗嘖了聲,把頭轉了回去,聽到後方合書的聲響。

嬴辛起身,不知對方想做什麼,朝歲隻管輕車熟路地跟上,一路來到繁鬨的集市。

集市有片地,專供散修販賣法器靈草,嬴辛在裡面買了些藥草,都是療傷所用的,血人參,萬靈芝......

和平日嘴角總是噙笑的模樣不同。

朝歲發現小魔頭獨處的時候,確實生性不愛笑,十三四歲,本該是極愛熱鬨,嬉笑玩樂的年紀,他卻對街市的繁鬨沒有興趣。

哪有這麼悶的小孩。

朝歲搖頭,轉手頭也不回地,拔了根路過的糖葫蘆。

“欸、欸你這人!長得有模有樣,怎麼不給錢!”

嬴辛在吵鬨聲中回頭,視線一頓,看到了被小販攔住,兀自吃著糖葫蘆的青衣身影。

“......”

扛著糖葫蘆棒的小販,收到靈石,看了看面前模樣標致的少年,想到自家小孩也差不多大,面色稍緩。

“這是你師兄?怎麼也不說話,害我以為他想吃白食,既是誤會,便算了,”小販說著,另抽了根糖葫蘆,遞去,“小友,送你......”

一隻玉白的手,中途接過:“多謝。”

小販:“......”有些無良師兄啊,就是仗著輩分,可勁欺壓小師弟了!

天知道這根糖葫蘆,朝歲背了黑鍋。

他眯眼看向眉眼帶笑,很是

體貼的嬴辛,“沒關係,我師兄喜歡,就讓他吃吧,謝謝你。”

這小魔頭不愛吃甜的,讓他當惡人,還表現出受惡毒師兄壓榨的模樣。

小販走時,鄙夷地看了眼朝歲,又偷偷塞給嬴辛一個。

朝歲:“......”

這三串糖葫蘆少吃一串,都滅不了他的怒火。

紅羽飄落,一隻火烈鳥從城牆飛過,停在閣簷上,朝歲瞄了眼“通天”兩字,叼著快吃完的糖葫蘆,收回視線時,無意瞥見街邊小攤的一排書籍。

封面字眼十分醒目。

《替身而已,純愛天下——沈白休》

底下小字:炸裂!!!

後院三千?非也!風流濫情,非也!為你揭露沈仙主少時千古絕戀,那夭折的初戀,心死的白月光!

朝歲:哦?

原主還有這等情史,他後院那些,都是誰的替身?

他停下腳步,拿起剛翻了兩頁,盯上一個名字,攤主遞給他另本,“道友,這本賣的更好。”

朝歲瞅了眼。

《玄門團寵沈白休》

底下小字:人見人厭?非也!師尊不疼師兄不愛?非也!玄門團寵小師弟來啦!

朝歲:......哦。

杜撰之人不會頭皮發麻嘛。

意識到都是瞎扯的話本,朝歲打算放下,攤主趕忙道:“這還有其他的,江宗主知道嗎?”

攤主從後方拿出一摞:“這些可都是熱銷。”

朝歲粗粗一掃:《霸道宗主強製愛》、《霸道江宗主和他的掌心啾》、《霸道宗主獨寵我》......

朝歲腦海浮現出江葉驊的模樣。

霸道?

有一點吧,但不多,估計芝麻點大,不知為何他的話本如此青睞這兩字。

攤上幾乎都是玄門一脈的話本,魔尊XX、妖皇XX,女君XX,山主XX......最多的是江葉驊,其次沈白休,兩人各種杜撰拉郎配。

朝歲發現有兩人神隱了。

玄門師尊和大師兄呢,積威太甚,墨客柿子挑軟的捏?

那玄沐仙尊不出現,朝歲能理解一二,修行到了某個境界,即便隻是名諱出現,都會產生一定的念力,世人不知,但也會下意識避開名諱,非有要事,不提名號。

這等境界,已形如人間供奉的神靈一般。

朝歲不知在原來的世界,有沒有人把他寫進話本,但他時常能聽到某些聲音,一些身處黑暗,顫抖著喚他名號,乞求他出現的聲音......

一路上,朝歲走走停停,這次停的有些久了。

嬴辛視線落在他手間的話本。

朝歲右手不自覺遞了去,他方才翻開《替身而已》的那頁,是墨客寫的前言,似是為了增加此書的真實性,寫道:

天門劍下,即墨塵,少時曾在玄沐仙尊身邊隨行半年,沈白休此時也拜入了仙尊門下,兩人年紀相仿,即墨塵天生

劍骨,千年一遇的劍道奇才,天資卓越,一劍霜寒十九洲。

少年一襲白衣,半年朝夕相處,沈白休對其心生愛慕。

無奈即墨塵無情劍成,不沾情愛,沾之猶如砒.霜,沈白休心碎不已,之後即墨塵離開,沈白休出師,開始了放蕩不羈的日子。

世人隻知沈白休風流成性,不知他後院佳麗三千,清一色素白衣裳,模樣更是照著即墨塵刻出來的,他隻喜歡那一款,不僅如此,為了不打擾即墨塵修行,四處欺男霸男的沈白休,唯獨沒碰過天門劍下人士,可謂愛之深,遇到劍修,也是能避則避。

嗚,這掩藏在花心風流之下的大情種!看官快快翻開下一頁,隨墨客一起看兩人當年的愛恨情仇、這些年的虐戀情深,隔海相望吧!

哭到你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嬴辛拇指摩挲著書頁,看向了身旁的人。

據他所知,即墨塵確實在仙尊門下修行了一段時間,而沈白休,確實有傳聞,隻喜歡一類男修,尤其是素白衣衫的,以致很長一段時間,素白衣衫賣不出去,沒人敢穿在身上。

而世人皆知,劍尊修行之地,就在南海無涯角,無涯海角另一端,是北。好巧不巧,沈白休的仙府就在北面。

這句隔海相望,倒是有幾分意思。

嬴辛看了看朝歲,從青年神色看不出異樣,但他想,變成了傀儡,還會無意識拿起這本書,足以說明些事。

嬴辛將話本扔回地攤。

殘留了些意識,最大的弊處就是,倘若遇到某些能喚起對方強烈情感的人,傀儡可能會做出越主的事。

即墨塵......

嬴辛看向通天閣上屹立的火烈鳥。

朝歲正打算拿串糖葫蘆,腕間忽地一緊,少年抓住他的手腕,轉身朝另個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四周人群一陣喧嘩。

呼嘯的破空聲響徹。

朝歲感受到這方天地,顫動的靈氣,在他後方,陡然湧現數道強大的劍氣,其中一個劍氣最是冷銳逼人,帶著至寒的霜雪之氣。

朝歲回頭,數道長鴻從遠處夜空掠來,幾乎轉瞬之間,落入了通天閣。

等眾人回過神,隻看到夜空殘留的恢弘劍氣,宛若一串燦然流星。

“即墨,你在看什麼,”

通天閣內,方入座的紅衣小孩,雖是小孩模樣,翹腿仰躺大咧咧的動作,卻半點不像孩提。

他詢問之人,一襲白衣,立在窗邊,身形如修竹一般挺拔,俊雅臉龐如披冰霜。

即墨塵沒有說話。

方才禦劍經過,他好似看到下方人群,有個酷似某人的身影。

即墨塵緊抿著唇,冰眸遙望街角,陡然捕捉到某個背影後,眼神瞬變,徑自消失在原地。

朝歲被攔住了。

他看著驟然出現在前方路口的白衣劍修,眨眨眼。

“好久不見,”那人嗓音倒是好聽,隻是如結了冰,一字一頓道,“沈白休

。”

嬴辛有些後悔,出門沒有讓人把面具戴上。

朝歲正想著是原主哪個熟人,身體自己動了。

他本以為是嬴辛的意思,直到右腕費力掙脫少年的手,對上那雙冷沉的黑瞳,他才意識到,這舉動與嬴辛無關。

不是他,不是嬴辛,那便是原主殘留的意識了。

朝歲有些驚訝,這還是他來這世界,第一次感受到原主的意識。

他與沈白休之間,並非奪舍關係,準確來講,是沈白休與係統達成了某個交易,自願獻出了真身。

交易的內容他不得而知,反應如此大,難不成與這劍修有關?

朝歲想到方才看到的話本,莫非是真的。

嬴辛發現朝歲脫離控製,也瞬間想到了那話本,街角人來人往,他看著朝歲與劍修隔人相望,臉上表情一點點淡去。

少年面無表情地伸出手,要把自己的傀儡抓回來。

他想,天門劍尊也不行。

就在這時,朝歲動了,卻不是走向白衣劍修。

在即墨塵對視兩眼後,朝歲有種莫名心虛感,身子不受控製,麻溜地一轉,就近躲到了嬴辛身後。

隨即他像隻小鵪鶉似的,腦袋縮了起來,低頭埋在少年頸後,好似想要對方把他遮住。

即墨塵像是終於發現了嬴辛的存在,冰冷審視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嬴辛整個人微微僵住,因身後動靜,嘴角緊繃。

朝歲在後面漲紅了臉,鬱悶地隨原主意識縮起來,額頭抵著少年後頸,而後催促似的,將人輕撞了撞。

“快、快帶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