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像狐狸成精似的 仿佛觸碰了神仙禁忌……(1 / 1)

紅酥手 且墨 5268 字 6個月前

“那阿兄這次聚賭被抓……”是有人作幕後推手。餘嫻顯然已經領悟了蕭蔚的意思,捂住唇將剩下半句咽了回去。

蕭蔚點頭,輕聲道,“這還隻是背後那人施的小伎倆,意在試探此事深淺。祐堂哥雖不算聰明,說的那番話,卻道出了背後這些人的心思,餘府一旦出事,所有人都想看,是否隻要嶽母拿出玉匣請陛下一窺,即刻能化災解難。對他們來說,楚堂的性命,無關緊要。”

刀刃落到脖子上,不留下碗大個疤,也必須見血光。寧可籌謀達不到目的,也要出招威嚇。這是整個端朝的行事風格。

可蕭蔚與這樣的路數大相徑庭,他向來求穩,不輕易擴大影響,以免局勢超出把控範圍。他不是權臣,想要伸長手需要時間,在這之前將變數控到最小,才是上策。

他利用餘祐堂兩兄弟典當匣盒,收攬餘宏光手裡的玉匣逐一探查機關,企圖找到線索。又借當鋪老板之口,告知兩弟兄玉匣傳言,讓他們幫自己在餘府尋找此物,心以為憑餘家兄弟的膽量和格局,不會有出格之災。卻沒算到兩弟兄真是豬腦子,會隨意尋些街販術士,逢人就嚷嚷要打探玉匣,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家有掌控人心的寶貝。

如今真招來了禍患,可以說是餘家兄弟咎由自取。

餘嫻想到方才大哥還問他們“之後都沒事了吧?”他還想不明白,二哥被抓隻是引子,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殊不知,這之後,餘家的禍患才真正開始。

蕭蔚沉眸,他聽到風聲時便已將各方勢力猜了個遍,上次著人去花家亦是為了找人堵住悠悠眾口,可依舊趕不及兩兄弟傳播的速度。如今他已阻止不了暗潮中貪婪的蛇眼,但他能作那蛇王,第一個贏。

兩相沉默,馬車到了宅子。

“小姐,姑爺,先彆出來,外邊下雨了。”春溪一直和車夫坐在外頭,此時將手放在頭頂搭了個拱,跳下馬車小跑去拿雨具。

立冬下雨,不是好兆頭,一整個冬日都不會有暖和日子了。

“立冬下雨,那可是好兆頭呀!說明今年爆寒,有大雪,瑞雪兆豐年呀!”管家撐著傘,歡歡喜喜喊人來接他倆,“主子們能平安回來,就是好兆頭!你們拿傘的快些!”

回到屋內,銀炭已把整間屋子都燒暖和了。餘嫻惦記著餘楚堂的傷勢,又想到背後虎視眈眈的人,食不下咽。

“你能猜到,背後是誰?”

蕭蔚放下筷箸,給她盛了一碗湯,“也許吧。今夜去餘府的左都禦史,和祁國公交好。祁國公的父親老當益壯時跟著陛下打天下,勞苦功高,天下打來後本該享福,卻沒了,陛下便將功勞連著祁國公的爵位給了他的獨子,也就是如今的祁國公,祁國公識趣,為人低調和善,凡事不爭不搶,隻求個太平。可他有一女,為人高調張揚,好管閒事,什麼都愛摻和一腳。”

餘嫻擰眉,“她隻是閒得無聊,便要拿我兄長的性命開玩笑?”頓了頓,她又歎,“倘若阿兄自己不賭,旁人也尋不出這個錯處。”

蕭蔚將湯碗遞給她,“或許,不是玩笑那麼簡單。前幾日,我就收到了祁國公遞來的請帖,月中旬是他的生辰,他將在府中設宴,邀請各官攜家眷赴宴。如今想來,他想請的是誰,一目了然。今夜事後,嶽父必會回絕,嶽父若回絕,我便不能再拒。”

餘家一個都不去,等同於將“你休想打我玉匣的主意,以為我怕你”寫在臉上,祁國公作為端朝第一國公,地位非比尋常,萬萬不可,但若是去了,也等同於將“雖然我兒子性命堪憂但我不敢跟你計較”寫臉上,顯得沒面子,去與不去都是寫臉上,剌肉的疼。

最好的法子就是,餘家以“犬子病傷未愈,家中俗事繁重”回絕,讓他蕭蔚,作為餘府的女婿,帶著禮去一趟。

餘嫻懂得其中道理,思考了會,“備一份珍品‘玉匣’作禮,如何?反正鄞江想出手的人都知道玉匣的傳言了,我光天化日將玉匣送給他,他也不敢問我此玉匣可是彼玉匣,有心人便都以為我代替餘家服了軟,將玉匣送給他了,想伸手的人,便朝國公府伸手去吧。”

蕭蔚與她靈犀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餘嫻轉了轉眼珠子,示意蕭蔚附耳,“不如,再……”

蕭蔚一怔,失笑一聲,側眸瞧她,她因說出這個點子有些膽怯而雙頰緋紅。沒看出來,餘嫻如此天真純良的人,戲耍起旁人來,心眼子不比他少。

這下餘嫻有些胃口喝湯了。縱然她力薄,沒法讓他們倒大楣,也要膈應他們幾天才好。

半夜,餘府傳來消息,餘楚堂的性命保住了,餘嫻終於安心合上眼睡去。第二日,剛出了些亮,餘嫻又跟著蕭蔚早起,她想去街上,遠遠瞧一眼二哥如何,便戴上帷帽,請示良阿嬤出門。

良阿嬤卻不允,“你可知遊街時旁邊站了多少人、有多亂嗎?這幾日,你都莫要出門了,過些時候,跟奴婢去鄉下玩幾個月。”

想來是阿娘吩咐的,餘嫻知道是因為阿娘和良阿嬤都怕她在這鄞江城中遭各路高手綁架,但若是閉門不出,這件事就會休止,那全天下都當縮頭烏龜了。須知世上有些狗,是會咬上門的。

況且昨夜她已分析過,遊街者眾,她此時跟著蕭蔚出門,帶著侍衛去看二哥,反倒安全,若集市散了,她再去餘府看二哥,才是真的危險。

她歎了口氣,斟酌片刻,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良阿嬤。

良阿嬤仍是不同意。餘嫻有些失落,時至今日,她已不知禁錮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危險的高手會來綁架她,她可以不出去添亂,亂咬的狗會上門狂吠,她也可以不理會,但世上旁的人,也都這樣嗎?他們身邊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危險?沒有一聲狗叫嗎?

餘嫻點點頭,乖巧應是,轉身對上了蕭蔚的視線。她一愣,也不知他何時來的,一聲也不吭。

良阿嬤向蕭蔚福身,蕭蔚頷首並未多言,抬眸覷了眼餘嫻的手腕,“你的手怎麼了?”

餘嫻狐疑,“啊?”怎麼了?她抬起手左看看右看看,“沒……”

話音未落,蕭蔚拉起她的手腕,“跟我來,我帶你上藥。”

不等良阿嬤反應,餘嫻就被拽走了,想著他們是去上藥,也就沒跟。

餘嫻快步跟上蕭蔚邁得大大的步子,“怎麼了?我的手怎麼了?”她一張嬌悄的臉上,兩道秀眉擰著。她著實在意自己如雪白皙的肌膚破開,不停地找尋手上傷口。

殊不知一路跟著蕭蔚走到了宅門口,蕭蔚稍微放緩了些步伐,餘嫻再次要撞到他身上,身後陡然傳來追出的良阿嬤的聲音,遠遠的,卻能傳進耳朵,“小姐!姑爺!站住!你們站住!”

蕭蔚便又加快了步子,餘嫻不明所以,還在低頭找傷口,蕭蔚覺得她太慢,一把打橫抱起,三兩步跨上馬車,“車夫,彆管身後,快走。”

車夫迅速打馬,絕塵而去。

良阿嬤叉著腰在宅門望著遠去的馬車破口大罵,“沒個人攔啊?昨兒個給你們的吩咐都當耳旁風是吧?都是餘府跟過來的,不怕我回稟了夫人把你們全發賣了?!小姐要是出事了你們擔得起?”

幾個小廝垂首,一句話都不敢說,良阿嬤叉腰湊近其中一名小廝,強迫他回話,對方滿臉委屈,“姑爺他、他腿太長了,跟不上,真跟不上……小的都沒反應過來,他像那狐狸成精似的一溜兒就帶著小姐竄出去了……”

良阿嬤氣得指了指他們鼻頭,又望了望外邊,方才揚起的塵土都歸了位。

這廂,蕭蔚一落座,打橫抱起的餘嫻便自然落到懷中,她抬眸還想問蕭蔚話,對視時才感覺到臀下坐著一雙溫熱又健碩的腿,另有一隻在她腿窩處的手臂。蕭蔚也因這一對視,腦子宕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腿上是她柔軟的臀,橫抱她時捧著肋骨的手掌此刻還無意滑在她纖細的腰上。

兩人同時往回收了手,錯開視線。餘嫻一手摸著另一手的腕,抬頭看向車頂,蕭蔚的手不知往哪兒放,便摸著車壁,側過頭看。

看了一會,兩人都想破了尷尬,同時轉過頭再次對視,正要開口,卻不想馬車一顛簸,餘嫻直顛進了蕭蔚胸膛,蕭蔚也下意識護住她的腦袋怕她磕著。仿佛觸碰了神仙禁忌,兩人都燙得迅速縮回手,再急匆匆看向原來的地方。

餘嫻彆了彆耳發:這……這馬車頂可真是馬車頂啊。

蕭蔚的眼珠微顫:這馬車壁可真馬車壁啊。

作者有話要說:  阿鯉:我手咋受傷的?

狐狸:被我耳尖燙傷的?

且:嘿嘿,男二馬上上線了,你倆還擱這兒慢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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