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曠了這麼久(1 / 1)

錦宮春暖 女王不在家 15944 字 7個月前

第28章曠了這麼久

阿疇緊繃著下顎, 眼底透著幽暗的怒意,狹利修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他視線死死地鎖著她,呼吸一下下地噴灑在她臉上。

看來是真惱了!

希錦用無辜又柔順的眼神看著他。

良久, 阿疇仿佛解恨一般, 再次咬了一口希錦的耳朵,之後才放開她。

希錦終於得了自由, 她無奈地捂著耳朵,很委屈,但說不得什麼。

阿疇指骨修長的兩隻大手捧著希錦的臉, 視線鎖在希錦臉上。

希錦小心看過去。

看來還在惱火, 都咬了兩口了,還不夠他出氣嗎?

阿疇正好逮住她那打量的視線,當下冷笑一聲:“你胡亂發誓,若是天降大雷,我怕連累了我。”

希錦點頭:“也對, 我和殿下都是一起的,我可不能亂發誓, 不然心疼的還是殿下。”

阿疇扯唇:“我不心疼你。”

希錦明白:“沒關係, 有我心疼殿下就行了。”

阿疇:“那你還亂說?”

希錦趕緊道:“不亂說了,不亂說了,殿下,以後你讓我說什麼, 我就說什麼,你不讓我說, 我就不說,我什麼都聽你的!”

阿疇彆過視線,看向彆處:“你如今倒是學會了甜言蜜語, 說了這麼多話來哄我。”

希錦:“這麼多甜言蜜語,你嘗到甜了嗎?”

阿疇:“……”

他額角微抽,以無法形容的眼神看她。

希錦仰著臉,眼神柔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殿下覺得甜,心裡喜歡,那這甜言蜜語便是說對了,殿下又何必惱我?你看,這次你回來,我很高興,我也希望你高興啊!”

阿疇望著她那過於清透的眼睛:“我哪知道是真甜假甜,誰不知道你最會哄人。”

希錦眨眨眼睛,笑看著他:“那你可以嘗嘗啊,你不嘗怎麼知道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一點鼻音,尾調輕上揚,仿佛撒嬌,卻又嫵媚入骨。

阿疇的呼吸便凝滯了。

他抿著唇,視線緊緊鎖著她。

這麼嬌俏的小娘子,她眼波如水,直勾勾地看著,誘哄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仿佛甜透了的雪梨,咬一口都是汁水。

任憑誰被她這樣誘著,都不會不動容。

阿疇當然不可能例外。

於是他的視線變得異樣濃烈,牢牢地鎖著她,仿佛要把她生吞了。

渴望呼之欲出。

希錦便在他這滾燙的目光中,柔順而緩慢地閉上眼睛,並微嘟起唇來。

她要這個男人吻她。

剛開始,他仿佛在克製,在隱忍,她隻聽到他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灑在她臉上。

不過她有足夠的耐心,她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其實他裝不來。

果然,片刻後,他終於俯首下來。

在唇和唇幾乎相貼的時候,他似乎頓了頓,之後很快,他便驟然貼上來,嘬她的唇。

他用了些力道,並不憐香惜玉,希錦吃疼,不自覺輕哼了聲。

不過她還是越發掂起腳尖來,仰著頸子,承接他的唇,柔情似水。

他應該是感覺到了,動作越發貪婪急切起來。

他手掌張開,從後面箍住她的頸子,不讓她逃,唇上卻駕輕就熟地把她的舌銜住,和她交纏碾磨。

希錦便覺,自己的魂兒都要飛了,一股子酸癢的酥麻感幾乎將她擊潰。

他也許禁不住她這樣,可她其實也很喜歡啊。

於是她主動地抬起修長纖細的臂膀,柔弱無骨地攀住他的肩。

男人那結實的肩膀很是硬朗,如鐵一般,這種和小娘子完全不同的觸感,讓希錦瞬間軟了身子。

她仰著臉,在朦朧的視線中看著眼前男子:“殿下。”

聲音要多嬌有多嬌,嬌得能滴下水來。

阿疇的呼吸便越發急促起來。

他臉色依然陰晴不定,不過修長的指骨伸展開,強勢而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希錦的腰。

那腰肢很軟,沒骨頭似的,仿佛稍微多用幾分力氣就能融了一般。

他的手一沾上希錦的身子,便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再不能自拔。

自十七歲那年得了甜頭,便從未斷過,即便外出經商,也不過七八日功夫就要匆忙趕回,會想著她過於驕縱的性子,也惦記著那豐盈香軟的身子。

如今活生生曠了月餘,又怎麼能忍。

駕輕就熟,摧枯拉朽,希錦被摁在榻上,搖得好像三月春雨裡的柳條兒。

待到一切結束,那細軟柳條兒顫巍巍的,還沾了些露珠,被風一吹,要掉不掉的,好生可憐模樣。

阿疇靨足地半合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撚著那裡的肌膚。

幾年夫妻,他便是不去看也明白,她那裡肌膚脆弱明潔,最是嬌嫩,白到了透明。

他往日曾經咬過那裡,當時看著實在是動人,忍不住咬了一口,誰知道她哭唧唧地喊著疼,竟抬起手來,對著他臉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軟綿綿的,並不疼,不過卻更引得他意動,就是想吞了她,把她生剝活吞了。

而此時的希錦連腳趾頭都是軟的,她必須承認,她曠了這麼久,如今好一番狂風驟雨,這體魄強健的郎君給了她酣暢淋漓的潤澤,澆了她一個心滿意足,那種滿足甚至於更甚之前。

她抬眼,小心地瞄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修長的睫毛半掩著,依然看不出情緒。

這讓他有種幽邃神秘的矜貴感,也讓她心底下意識泛起敬畏來,而這種情緒堆積在體內,又讓她感受到那滿足越發放大,男女之間的歡愉便加倍,加了很多倍。

她承認,想到剛才將自己摁在那裡的男人是那麼尊貴的皇太孫,她後背便一陣陣酥麻,尾椎骨都在顫抖,腿都要軟了。

這比之前那做戲一般的小書生暗夜私會更帶勁!

啊啊啊,原來風月之事,竟和郎君的身份有關!

什麼小書生什麼閒漢,在阿疇皇太孫眼前都不夠看!

那些話本該出新的了!

正這麼想著,阿疇卻陡然抬起眼。

他的視線正好落在她眼睛上,四目相對間,希錦覺得自己被看透了。

突然就狼狽起來,她咬著唇,躲開了他的視線。

阿疇便看到,一抹粉膩膩的紅暈自修長玉白的頸子往上攀升,染上了那剔透粉嫩的臉頰。

他沒說什麼,再次合上了眼。

之後,他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讓那柔弱無骨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

希錦不懂,有些懵,不過她還是體貼地撫著他那俊朗的面容,低聲道:“殿下生得真好看。”

阿疇依然合著眼,沒任何反應。

希錦莫名,她想抽回手,但他偏偏握著,就讓她的手覆在他的臉上。

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便隻好打量兩個人的手。

他那手真是修長如玉,好看。

之前她就很嫉妒,嫉妒那麼勻稱的指骨。

現在——

好了現在不嫉妒了,她乾嘛要和這龍子龍孫比,想人家皇室血脈,娘娘都是選那姿容絕代的美人兒,這麼一代代下來,皇家子,他能難看嗎?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聽阿疇突然開口:“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看過什麼書?”

希錦的腦子還在想著這好看的手,如今聽得這話,便懵懵懂懂地道:“看了不少呢,也沒什麼事,便胡亂翻翻那些話本……”

阿疇:“哦?”

他睫毛垂著,眼簾微合,低聲道:“是看了破敗古寺青燈下幽會淫僧,還是深閨美豔婦人私會大才子?”

希錦搖頭:“都不是……”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什麼。

不過她並不想解釋,反正自己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他吃醋就是他小心眼!

他若是問,她還可以解釋解釋。

問都不問,在這裡生悶氣,要她解釋?怎麼可能!

於是她眨了眨長睫:“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在的時候,我自然是照料芒兒,一心盼你回來,我有了你這樣經天緯地的夫婿,還能惦記著彆的?”

阿疇:“真沒看?”

希錦誠懇地看著阿疇:“當然沒有……我什麼都沒看,我摒棄一切心思為你守著呢……”

阿疇聽著她那有些可憐巴巴的聲調,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蒙騙自己,不過他還是道:“好,我信你。”

希錦聽著,心喜,便湊上去,伸出胳膊來,攬住男人的頸子,軟綿綿地撒嬌:“阿疇,你真好。”

阿疇的呼吸便頓了頓。

這是重逢以來,她頭一次叫他阿疇。

希錦聲音清甜如水,又乖又軟:“我想叫你阿疇,這樣顯得親近,是不是不合規矩啊?如果不合規矩,那我還是叫你殿下吧……”

阿疇:“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蒙上了一層紗。

希錦便笑,笑得有些得意,她摟著他的頸子:“阿疇,阿疇!”

阿疇不言語,不過清冷的神情卻柔軟起來。

希錦素來是踩著鼻子上臉的性子,如今站穩腳跟,便開始得寸進尺:“阿疇,你這次回來接我們母子,你其實也盼著和我們重逢的,是不是?”

阿疇:“嗯,是。”

希錦:“可你怎麼隻摟著芒兒,對芒兒那麼溫柔,你故意冷淡我。”

她想了想,到底是低聲埋怨:“你是不是記恨我,故意要給我難堪,要給我一些教訓?”

阿疇:“不是。”

希錦:“怎麼不是呢,你竟說不是?難道你不是沒理我嗎?”

阿疇:“你理我了嗎?”

希錦:“我沒理嗎?”

阿疇:“芒兒對我笑,你不會。”

希錦:“!!!”

還能這麼比嗎?

她不甘心地道:“我跪都跪了!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她故意抬起腿,很誇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都跪疼了,要腫了!”

阿疇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之後他抬起手來,幫她揉了揉那膝蓋。

膝蓋自然根本不疼,不過讓他這麼揉揉,她心情好。

心情很好的她,便多少有些飄了。

她好奇地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阿疇:“朝廷的事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我總要確保萬無一失,才好接你們母子過去。”

希錦不太懂,不過她看著他,修長羽睫垂下,眼皮底下有一方淡淡的陰影。

像是許久不曾休息好,略帶幾分疲態。

她便用手指輕撫過他的睫毛,憐惜地道:“你這段過去燕京城,來回奔波,一定累壞了,我的阿疇辛苦了,我好心疼你。”

她說完這話,便見阿疇突然睜開眼。

墨黑的眼睛就那麼直接地捕捉住她的視線,於是在這朦朧的暮色中,兩個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

有一種無法描述的異樣情愫緩慢地滋生,希錦突然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動了動唇,腦子裡想著她應該說點什麼,哄哄他,但甜言蜜語用光了,詞窮了,腦中空白的。

阿疇便伸出手來,攬住她,抱住她,又將臉埋在她馨香的發中,貪婪地吸了下。

希錦感覺到了,也滿足地靠著他,享受著這一刻的繾綣溫情。

阿疇抬起手,安撫地撫著她的後背,啞聲道:“希錦,如今你可滿意?”

希錦:“當然滿意!”

她兩隻纖細柔軟的胳膊堪堪吊在他頸子上,笑著道:“阿疇,你果然為芒兒掙下偌大家業,以後希錦終於能揚眉吐氣,享受那無上榮華了,希錦心裡好喜歡,我的阿疇果然能乾!”

阿疇喟歎:“你隻一心想著榮華富貴。”

希錦抬起頭,無辜地看著他:“不然呢,難道我竟要盼著受窮?”

她不能理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不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嗎?”

阿疇低頭望著懷中的女人,她眼神純得像水。

她是真心這麼認為,並且毫不避諱。

偏偏他如今也覺得,她似乎是有道理的。

興許確實是他錯了。

希錦見他隻看著自己不開口,便低低軟軟地道:“你得這潑天富貴,是為了哪個,還不是為了我和芒兒,是不是?”

阿疇略默了下,道:“是。”

希錦摟著他頸子,繼續哄著道:“昔日我們日子過成那樣,彆人嘴上不說,心裡終歸瞧不起,我多少也會吃些閒氣,我受了什麼委屈,你也看到了吧。”

阿疇墨黑的眸中便泛起無儘的憐惜。

他垂首,用額抵著她:“往日都怪我,我沒能讓你風光體面,以後不會了。”

希錦感受著他的體貼,心裡自然也是欣慰。

他再是冷清的性子,到底是自己夫婿,兩個人少年夫妻,昔日也有過恩愛時候,他其實也是心疼自己的。

她便摟著他,溫聲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你看——”

往日種種倒是很有一些,她便隨口提起來過年時候:“去年時,我因為你沒租到體面的犢車心裡不痛快,今年過年,你不是早早過去車行,挑揀了好的嗎。”

還特意多使了銀子的。

阿疇垂下眼睛,低聲道:“嗯……過年用犢車的多,我過去了幾次,才訂下的。”

提到這裡,他聲音有些發啞。

希錦聽著,越發放低了聲音,哄著道:“阿疇,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凡你有十個銅板,是恨不得給我花九個銅板的,我們以前日子艱難——”

其實倒是也不艱難,不過這麼說說也不算過分,關鍵是後面的話嘛。

她輕歎著,繼續道:“好在這些都過去了,你看,如今多少人來奉承我,討好我,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有了你這尊貴英明的夫婿?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身為人夫,身為人父,這輩子能讓家中娘子得如此尊崇,你心裡不喜歡嗎?”

阿疇:“喜歡。”

他垂眼看著她,看著她柔軟的明媚,低首吻下來。

在他吻上她唇時,用沙啞的聲音道:“隻要希錦喜歡,我也就喜歡了。”

希錦聽著這話,便終於鬆了口氣。

這萬年的蚌殼啊,他總算學會說句人話了!

**********

如果說之前時候,希錦面對阿疇隱隱有了無法掌控的陌生感,那如今經過這場纏綿,她多少也有些放心了。

他也許並不是過去的阿疇了,但她還是能在那皇太孫身上找到原本屬於她的阿疇。

這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其它的,自然徐徐圖之。

她看了那麼多話本,都是些癡男怨女的糾纏,對於男女之事自然很有些心得體會,是以對於怎麼纏住一個男人,哄住一個男人的心,她是很有一番想法的。

阿疇骨子中對女色的貪婪,以及她切實體會到的那種蓬勃萌發的渴望,這些都告訴希錦,在這個男人那裡,自己依然是新鮮的一顆果兒。

他貪戀著這果兒未曾品咂出的滋味兒。

除了這些,兩個人之間還有過去幾年的夫妻情分,以及她父母那裡的恩情,這些都是她將來的後路和依托。

她要做的便是把這些情分再增加一些分量,同時多多少少要拿個喬,讓這個男人心裡永遠癢癢著,跟被貓抓了一樣,要一直惦記著。

當然了,這些急不得。

希錦覺得自己第一次見他,有些太急了,他肯定知道自己鉚足勁在勾搭他,這樣不行,掉價,以後得稍微矜持一些了。

當然了,哄還是得哄,這個男人很吃甜言蜜語,稍微一哄,那不是也能說人話了嗎?

恰好這一兩日,阿疇似乎也在忙,聽那意思好像是帶著皇令來的,要召見州府的官員。

這就極好了,他出門去,她落得輕鬆,省得日日受累。

沒辦法,這男人渴了這麼久,如今重逢,要得太狠,她還真有些受不住,白日裡腰都是酸的。

於是她先讓人抱來了芒兒,兒子是親兒子,以前親,現在也親,不過這親之外,還增加了一些彆的什麼。

人都是現實的,她現在想到自己兒子已經是鳳子龍孫,她便覺得,這兒子好像渾身都在發著富貴的光。

她感慨一聲:“芒兒,以後全靠你了。”

芒兒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爹爹,好了。”

希錦聽著,疑惑了下,之後便明白芒兒的意思了。

她點頭:“對,你爹風光發達了,你爹身份尊貴了,咱們母子也要跟著沾大光了。”

芒兒摟著希錦的脖子,又道:“爹,娘,好!”

希錦更加明白芒兒的意思:“對,爹娘要恩愛,我們一家子永遠在一起。”

芒兒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便拍手笑了。

希錦看著他這個樣子,便有些心疼,做爹娘的鬨騰,小人兒也跟著遭罪呢,他雖然小,許多話說不出,但竟看得真真切切,什麼都知道的。

她撫著芒兒的發,憐惜地道:“你這麼小,操心這些做什麼,爹娘自然會好好的,芒兒也會好好的,以後不許你操心這些,知道了嗎?”

芒兒懵懂點頭。

希錦歎了聲:“芒兒,往日我帶著你過去外婆家,她們說你有大福氣,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我們就沒撐起他們的眼角,如今你竟果真是有大福氣的,這世上天大地大,再大不過皇室,你以後便是金尊玉貴的皇家血脈了。”

一時不免想起如今芒兒的姓氏來,芒兒和阿疇都是跟著自己姓寧的。

這種事自然再不能提,以後阿疇改國姓,芒兒也要跟著改。

反正天底下姓寧的多得是,寧家也那麼多子嗣,不缺自己這一脈。

若說要個子嗣傳承,無非就是要那祭奠燒香的,但是不怕,芒兒跟了國姓,從此後,整個寧家都要唯自家這一房馬首是瞻。

逢年過節,寧家各房不給他們自家親爹親娘燒香供奉,也得先供自家爹娘了!

所以必須改,毫不猶豫地改,改國姓。

改了國姓才是正經八百的皇家血脈,才能在那巍巍皇權中分得一杯羹。

芒兒似懂非懂,隻睜大眼睛好奇地聽著希錦講,偶爾仿佛很懂,點頭讚同,煞有其事的樣子。

母子兩個這麼說著話,希錦越發興致勃勃,開始規劃著過去皇城的種種。

她生來是個心氣兒高的,覺得自己有那絕世姿容,覺得自己很有一番頭腦,是尋常人所不能及,又有自己娘親的殷殷教誨,隻是可恨自己是女兒家,又是出身商賈,不得機會罷了。

如今既是得了這天大機遇,若不去那皇城走一遭,見識見識,再混個大娘子或者皇後當當,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甚至開始暢想自己過去皇城,讓所有人都驚歎地道:皇太孫家的娘子竟是如此殊色!

啊——

這感覺未免太美妙。

她正在這裡陶醉著,卻聽外面侍女來報,說是有些物件,問她如何處置。

處置?

希錦如今還腳踩棉花飄飄然,哪想到自己已經要“處置”什麼了。

不過她自然不能露怯,要端莊,要雍容,要矜持,要有那種抬手間灰飛煙滅的氣勢。

所以她壓下心中疑惑,隻是輕淡地一個抬眼,不緊不慢地道:“什麼物件?”

那侍女聽這語氣,一時不敢小覷,認真回話。

“原是殿下自皇城帶回來的,如今叫底下侍衛收拾了,裝在紅木箱中送過來,說是要請娘子處置的。”

希錦心裡一動,皇城兩個字,自然是意味著花團錦簇,自然意味著豪奢繁華,想著必是什麼好東西了。

當下歡喜期盼,不過面上依然波瀾不驚的樣子:“那就先拿過來看看吧。”

侍女得了令,便忙出去了,少頃,身後跟了兩個小侍女,都捧著托盤,那托盤描金雕花的,很是華美精致,托盤上罩了一層緞繡紅梅巾。

希錦看了,好奇得緊,想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於是便很是慵懶地道:“都先下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這語調真是雍容華貴,充滿了大娘子的氣派。

自己雖然出身商賈,但是以後細心揣摩,未嘗不能在這皇家做一個執掌中饋的大娘子。

她自是前途無量。

那幾個侍女拜退,並體貼地為她關上門。

等那門一關上,希錦便雀躍起來:“芒兒,快,看看你爹爹帶了什麼好東西!”

芒兒也好奇地睜大眼睛,亮閃閃的,顯然是想看。

希錦跑到案前,揭開那緞繡紅梅巾,卻見裡面琳琅滿目,竟都是女兒家梳裹之物,有那煙墨,黛硯,也有硯柞,香綿,刮刀,絲線,和銀鑷。

每一樣都是精致小巧,和希錦往日所用不同,甚至那纖細的銀鑷上竟雕了栩栩如生的牡丹,這是市井間怎麼都不可能見到的講究做工。

希錦如獲至寶,仔細翻看著,很快見裡面還有幾樣粉面,有那紫茉莉和白鶴花果做的玉簪粉,也有希錦夢寐以求的珍珠粉。

她拿起那珍珠粉,用玉簪挑了一些,手指輕輕撚著,果然是細膩柔潤,這就是之前一伯娘提到過的啊,燕京城大內才能用的珍珠粉面!

花錢都買不到的!

這日子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