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討要嫁妝(1 / 1)

當年蘇家在京城, 風頭無兩,嫡長女是皇後,得武帝信任與寵愛。

蘇家嫡長子是鎮北大元帥, 手握重兵。

其餘兒郎雖是庶子, 也個個出息。提起蘇家,誰人不稱讚一句。

就是陸家, 也要避其鋒芒。

可惜, 蘇皇後突染惡疾, 消香玉殞, 蘇家抵禦外敵貪功冒進,指揮失誤,致使邊關將士無辜喪命, 被武帝貶庶民。

蘇家兒郎也都死在了戰場上, 隻剩一個蘇青蓉, 最後不知所蹤。

蘇家婦人受不了這等變故, 走的走,死的死,也沒什麼人了。

陸老夫人沒想到會遇見蘇青蓉。

蘇二小姐當年雖不及長姐出名,也是京城的風雲人物,一手女紅得太後讚賞,人溫柔和善,多少兒郎爭著娶呢。

沒想到竟淪為一介農婦, 不過就是淪為農婦,也改不了其姣好的容貌, 與婉約的氣質。

陸老夫人把人請進家中,命人奉上茶水,笑著道:“十多年不見, 蘇小姐風采依舊呢。”

“什麼風采,隻是一張皮囊而已。”蘇青蓉眸中有些自嘲。

若是可以,她願意用這皮囊,換取家人平安。

陸老夫人自覺失言,笑著問蘇青蓉:“舒兒是我外孫女,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我還以為是宜川侯府來人了,沒想到是您,舒兒不願意回去,我把她當成女兒疼,這個您可以放心。”

說到這裡,蘇青蓉看向陸老夫人:“宜川侯府到底是何意,找到了真的,那個假總該送回來吧。”

裴家人都上京了,這是不打算回來,宜川侯府就這麼算了嗎。

若是有人惡意換了她的女,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說起這個,陸老夫人便怒氣上湧:“哼,那家人都是蠢的,自家血脈都找回來,卻還要留著那假貨,他們是何意,我也清楚明白,舒兒不願意回去是對的,那假貨在,舒兒就不能回去。”

蘇青蓉驚訝:“為何不送走?”

“三皇子對那丫頭有意。”陸老夫人沒瞞著。

才十三歲,就知道勾搭男人了,如此輕賤,也要看貴妃娘娘是否答應。

蘇青蓉也明白了,宜川侯府看人下菜,待價而沽,他們看假貨攀上了高枝,不願意放人離開。

“倒是委屈舒兒了。”這孩子從小受苦,若是知道家人留下那假貨,不知該多傷心呢。

“放心,我是她外祖母,自然不會讓她受委屈。”陸老夫人鎮定道,“該舒兒的東西,一樣不會少。”

有她這句話,蘇青蓉也就放心了:“你打算認回舒兒嗎?”

陸老夫人遲疑了,半晌後:“我想認,就怕那丫頭抵觸。我也是進退兩難呢。”

想認不敢認,不認心裡難受。可不就是進退兩難。

蘇青蓉道:“舒兒是個識大體的,你能來,就是疼她看重她,你若是想認便認吧。”

陸老夫人頷首,很是欣慰:“我的舒兒是個好孩子。”停頓一下又道,“我想把人接回去,你看我該如何做?”

她算看出來了,裴舒敬重蘇青蓉,若是蘇青蓉出面勸說,裴舒應該能回去。

蘇青蓉笑了:“我不會勸她回去,她去留隨意。您可不要指望我。”

陸老夫人歎息:“是我貪心了。”

宜川侯府來接人,裴舒都沒回去,陸家隻是她的外家,她肯定不回去。

若是裴舒跟她回去,這也是打宜川侯府的臉。

兩家本是姻親,因著女兒去世,這些年走動不多,若是他們把裴舒接回去,怕是要結仇了。

舒兒通透,定也不願意如此。

這也是陸老夫人不願意儘快認親的原因,一旦認了,她也就要離開了。

陸老夫人決定,暫時不認,看著孩子幸福,她心中歡喜。

她許久不出京,鄉下空氣清新,她要多住一段時日。

蘇青蓉不會乾涉這些,她早就想清楚了,裴舒回京,會給她找一個高貴的身份,定不比侯府差。

她和陸老夫人說了會兒話,起身離開了。

時間一晃而過,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

官學放假,俞臨江也回來了。

二十五這日,裴舒和俞臨江帶著俞三等人,在院中架起了大鍋。

俞大和俞二也來幫忙,蘇青蓉覺得奇怪,問裴舒:“你們這是做啥?”

難道要殺豬,俞大最近沒打獵,也沒有野豬。

裴舒搬來一塊石頭,解釋道:“煮肉。”

蘇青蓉等人:“……”

他們家過年買了一些肉,但不多,用不著這麼大的鍋吧。

裴舒見他們誤會,笑著道:“我準備給村裡人煮肉。”

過年了,誰家還不吃點兒肉啊。

這次也收加工費,就像中秋節那樣,不過這次不要錢,要雞爪,她想吃無骨雞爪了,想想都覺得饞得慌。

她給人免費鹵肉,回頭再給他們一些湯汁,村裡人應該都會來。

行吧,這丫頭有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她與林家合夥,與林婷合作,年底分了不少銀子,具體分多少,蘇青蓉不清楚。

不過她算過,少說有一萬多兩。這丫頭,才十來歲,能賺這麼多錢,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即使不回宜川侯府,也不用愁。

花了大半天,大鍋終於砌好了,裴舒麻溜動手,熬好鹵料汁,把自家的肉放進去了。

半個時辰過後,肉味出來了,能傳到隔壁村去。

俞三跑回家,拿來買好的肉,準備讓裴舒給鹵了,順便在村裡宣傳一下。

聽裴舒說,她想要雞爪,做一個無骨雞爪,雖然沒吃過,但他相信裴舒的手藝,一定很好吃。

俞三提著肉往俞大家走,路上遇見不少人,都問俞三做什麼去。

“嗨,能做什麼,我侄媳婦鹵肉呢,我讓她幫我也鹵了,不要錢,就要雞爪,那雞爪子沒肉,她願意要,就給她。她的手藝你們是知道的,酒樓的大師傅都甘拜下風。”俞三提著肉,一面走一面說,步子不知不覺加快了,仿佛慢了,鹵肉就飛了似的。

村裡人一聽,這可是好事兒啊,裴舒的手藝,許多人都見識過。

不說那次的小龍蝦和紅燒魚,就是中秋節的烤魚烤雞烤鴨,拿出來待客,那可是倍有面子。

上次還收十文錢呢,這次不收錢,就收雞爪子,雞爪子沒肉,給就給了。

起了心思的人,紛紛跑回家,提著肉向俞大家走去,有那沒雞爪子的,回家殺了一隻雞。

家裡沒肉的,跑到鎮上買肉,還有很多人買豬下水的。

聽人說,裴舒能把豬下水做成上等美味,這次可要占大便宜了。

俞家的鍋煮了兩天,才把村裡的肉都煮完了。

當然,裴舒收獲一盆雞爪子。

她沒想到村民這麼下本錢,都舍得吃了。

今年,因為俞家收黃豆的原因,家家都有餘錢,自然舍得吃了,這才收了一盆雞爪。

俞三望著雞爪,有些發愁:“這要去骨頭,得多大的功夫。這也沒多少肉,到時候夠誰吃的。”

裴舒但笑不語,開始處理雞爪。

雞爪洗乾淨,剪去指甲,準備料酒,蔥、薑。

涼水加雞爪,加入料酒,蔥薑,煮一刻鐘撈出,涼水衝涼,加入冰塊,冰兩刻鐘。

這一步利於去骨頭,也能增加雞爪的韌性,有嚼勁兒。

俞臨江見去骨麻煩,也過來幫忙。他會功夫,用匕首劃開開深可見骨的縫隙,讓其他人去骨。

芳草,香草幾人都過來幫忙了。

俞三見大家都幫忙,他也不閒著,也跟著去骨頭。

一盆雞爪,人多,去骨頭也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好了。

剩下無骨雞爪,用涼水衝幾遍,去掉油和碎皮,這樣做出來的雞爪口感會更清爽。

剩下就是調料入味了。

小米辣,蔥薑蒜,洋蔥,百香果,這時候沒有檸檬,裴舒用白醋代替了,再加入香菜,一起剁碎。

再加上生抽糖等調料拌勻,放涼水中醃製,一個時辰後就可以開吃了。

俞三趁裴舒沒注意,拿一個塞嘴裡,立刻被驚豔到了,對裴舒豎起大拇指:“侄媳婦,這味道,絕了。要是可以,我想天天吃,酸甜可口,有韌性有嚼勁兒。和平時吃的雞爪,完全不一個味。”

牛牛等人見俞三吃了,也要吃。

無法,裴舒盛出來一點,讓他們先嘗一嘗,語重心長道:“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醃製入味,會更好吃。”

俞臨江沒吃,道:“我等醃製好了再吃,你記住,我要比他們多吃幾個。”

他忍住了,這些人沒忍住,所以他理應多吃幾個。

裴舒笑出聲,看向俞臨江:“……”

這是什麼邏輯。

晚飯,裴舒切了一些鹵肉,涼拌一個藕,又炒了一個青菜,端出醃好的無骨雞爪,望著桌上豐盛的晚餐,道:“可以開吃了。”

俞大和蘇青蓉都夾無骨雞爪,他們都聽說了,這個最好吃,這些人都等著呢。

無骨雞爪味道酸,俞大不是很喜歡,但蘇青蓉很喜歡,一連吃了三個,還讚不絕口:“這個雞爪好吃,爽口。”

裴舒知道,她現在有身孕,最喜歡吃這種酸辣的東西,開胃,她一面給她夾一個雞爪,一面道:“這次雞爪多,知道您喜歡吃酸的,給您留著呢。”

俞臨江道:“下次多做些吧。”

這次人多,雞爪看著多,其實不夠分。這才一會兒功夫,盆中已經見底了。

裴舒和俞臨江挨著,見他喜歡,笑問:“原來哥哥喜歡吃酸的,我記住了。”

俞臨江:“……”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味兒啊。

這是說他愛吃醋嗎。

其他人聽了,笑而不語,時不時看向俞臨江和裴舒。

飯後,俞三和俞大去廚房刷鍋,俞二帶著幾個孩子挑選黃豆。

明個兒鋪子再開一日,就關門了,等過了十五再開張。

俞臨江跟著裴舒去了西屋。

裴舒驚訝,回頭看向俞臨江:“你跟我做甚,難道還有事。”

俞臨江沒說話,徑直坐在一個凳子上,並未說話。

裴舒猜到,他這是想要生辰禮物,卻故意裝作不知,明知故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有事兒就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俞臨江拿眼看她:“你自己想。”

“真想不起來。”

俞臨江不得不提醒:“臘月二十八。”

“臘月二十八怎麼了?”裴舒抿唇忍著笑意。

這人,就不能直接說出來,非要讓人猜。她就不猜,非要急急他,不慣他這毛病。

“生辰。”俞臨江提醒。

“什麼生辰?”裴舒繼續裝糊塗。

俞臨江也知裴舒是故意的,不得不直接言明:“臘月二十八,我的生辰,你給我的生辰禮物呢?”

撲哧一聲,裴舒到底沒忍住,笑出聲,道:“你可算說出來了,這樣不就好了,直接說出來,讓我猜來猜去的,我才懶得猜。今兒才臘月二十七,明天才是呢,到時候給你做雞蛋糕,讓你也許個願望。”

裴舒覺得此時的俞臨江才像個少年,平日渾身上下高冷,今日有些接地氣了。

俞臨江對這結果很滿意,看一眼裴舒,起身離開,走到門口,道:“可。”

他走後,裴舒坐在床上,無聲笑了。

這是個彆扭的人。想要禮物不直接開口,非要讓人主動猜他的意思,當真是彆扭。

臘月二十八這日,裴舒不僅不做了雞蛋糕,還做了十個菜,寓為十全十美之意。

牛牛的生辰去了酒樓,一桌也是十個菜,為了讓俞臨江高興,裴舒也做了十個菜,且都是俞臨江喜歡吃的。

螞蟻上樹,無骨雞爪,糖球花生,梅菜扣肉,金毛獅子魚,醬肘子,紅燒羊排,涼拌藕,清炒茼蒿,香菇燉雞。

桌子中間放了一個六寸的雞蛋糕,上面插著蠟燭。

牛牛比俞臨江還興奮,指著雞蛋糕對俞臨江道:“哥,快許願。”

俞臨江坐下,看向裴舒,裴舒會意,幫他點燃蠟燭。上次也是她幫牛牛點的。

這人,這點兒事兒也要計較。

算了,裴舒覺得今兒是他生辰,不和他計較。

她點燃蠟燭,俞臨江吹滅,也許了願望。

牛牛問是啥願望,俞臨江不言,牛牛再三追問,俞臨江道:“說了就不靈了,你告我你的願望,我再告訴你我的。”

這樣才公平。

牛牛:“……”

大哥壞,他不問了,吃菜,放眼望去,好似都是大哥喜歡的,沒有他喜歡的紅燒肉,不過有梅菜扣肉,也成吧。

姐姐果然是哥哥的媳婦,心裡向著哥哥。

裴舒不知牛牛的想法,一面吃,一面給牛牛夾菜,還不忘讓牛牛多吃些。

牛牛看一眼俞臨江,心裡這才平衡了一些。

吃了飯,牛牛收拾了桌上的剩菜,準備給閃電泡飯。

閃電是俞大給牛牛的小狗,在牛牛的精心投喂下,長大了不少,整日跟著牛牛滿村跑,性子也野了。

閃電也很喜歡裴舒,裴舒做好吃的,總會給閃電一份。

閃電看見裴舒,就會搖尾巴。

裴舒知道牛牛喂閃電,她簡單收拾一番,便回屋去了。

俞臨江再次跟著裴舒回屋。

裴舒不想逗他了,知道他的來意,打開抽屜,拿出雕刻好的麒麟,遞給他。

麒麟是用紫檀木雕刻的,下面綴著打好的絡子。

俞臨江見了很喜歡,唇角微勾,道:“我很喜歡,謝謝。”說完拿著東西走了。

裴舒撇嘴,簡單洗漱一番,爬床上睡覺。

俞家這邊安穩過年,京城卻不順當了。

陸老夫人回京了,得知祿國公沒有去要嫁妝,又氣又怒,將祿國公數落一頓,

祿國公覺得自己願望,對陸老夫人道:“這些都是宜川侯府的事,咱們還是不要插一腳了。”

孩子回來好好對待,宜川侯府才是她的家,還真能虧待了孩子。

他自己是個疼孩子的,不會惡意揣度人心。

陸老夫人見兒子頑固不化,也不和他理論,親自上門,要嫁妝去了。

說起來,那些東西都是他們陸家的,女兒去了。東西要給女兒的兩個孩子的,不是給一個假貨的。

陸老夫人上門,自然是裴老夫人親自招待。

“親家母何時回來的,多日未見老姐姐,做妹妹的很是想念呢。”裴老夫人命人上茶,熱情招待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看見裴老夫人虛偽的笑臉,心裡就犯惡心。

彆人都知裴老夫人心善,身為親家,打過交道,自然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就是一個偽善的。

裴老夫人敲打兒媳,從來不自己出手,都是攛掇兒子動手。

她女兒在裴老夫人手底下,也吃了不少虧呢。

前塵往事,陸老夫人不想計較,直接說明來此的目的:“我此番出京,見了我那可憐的外孫女,老身不管你家如何打算,我的外孫女斷不能吃虧。當年我女兒離開,她的嫁妝一分為二,一份給了洛兒,一份給了裴敏,洛兒那份我不惦記,是他該得的,裴敏那份是我外孫女的,你們整理出來,要麼封存,等我外孫女回來給她,要麼現在整理好,我帶回陸家去,將來給我外孫女。”

這些東西,斷不能便宜了外人。

這些年,裴敏也有一些小聰明,知道用錢生錢,那些錢是她自己掙的,她不惦記,將女兒的嫁妝還回來就好。

裴老夫人知道,陸老夫人此番前來,是來要兒媳婦的嫁妝的。

可那嫁妝已經給了裴敏,如何能收回來,這讓敏兒如何想。

敏兒敏感,最近更是多疑,要是要回東西,敏兒定會生氣,隻怕又要一病不起。

裴老夫人沉思片刻,或許,可以想一個折中的法子,按照原價賠償給那孩子。

這幾年,他們宜川侯府雖然走下坡路,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不少,隨意拿出來一些,給那丫頭,也儘夠了。

陸老夫人看出裴老夫人猶豫,立刻知道了她的想法,心中不屑,面上不顯,堅持道:“我們不要你家的東西,我隻要我女兒的東西,你也彆拿其他東西搪塞我。”

聽了這話,裴老夫人也無奈,隻能讓人去請宜川侯,讓他來勸說陸老夫人一番。

宜川侯來了,他的想法和裴老夫人一樣,用其他東西代替,有些東西已經給了裴敏,不好再要回來。

陸老夫人堅決不同意,裴老夫人就知會如此,於是,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會意,轉身出去,去找裴洛了。

彆人的話,陸老夫人或許不聽,可裴洛是她親外孫,裴洛的話,她總不能不聽吧。

陸老夫人發現了他們的眉眼官司,壓根不放在心上,外孫也糊塗,放著自己親妹妹不疼,非要對一個假貨扒心扒肺的好。

裴洛接到消息,便匆匆趕來了,進了鬆鶴堂正廳,先給陸老夫人行禮,隨後問陸老夫人近來可好。

聽聞陸老夫人出京了,便問去了哪裡,在外如何。

陸老夫人看見裴洛,便想起了裴舒,同樣是女兒生的孩子,一個在侯府,享儘榮華富貴,一個流落在外,被人虐待,差點死在外面。

想到這裡,不覺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這可嚇壞了裴洛,忙上前扶住陸老夫人,柔聲安慰:“外祖母,您,怎麼突然哭了,快彆哭了,你若如此,彆人還以為我惹您生氣了呢。”

陸老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淚,端起茶抿一口,壓了壓心中的悲傷,緊緊看著裴洛,道:“看見你,我想起了你妹妹。她的一雙手都是傷疤,比咱們府上的丫鬟都不如,不知受了多少罪呢。”

裴敏聽聞陸老夫人來了,也來問安。

自小,陸老夫人就不喜歡她,無論她如何討好,就是沒法入陸老夫人的眼。

她也知這是血脈的原因。

上一世,也是陸老夫人發現了胎記的事,命人去查,將那丫頭接了回來,給那丫頭撐腰,讓那丫頭處處壓自己一頭。

這一世,胎記沒了,那丫頭不肯回來。陸老夫人一定很生氣,她趁機討好,說不定能討陸老夫人歡心。

將來進了東宮,有陸家支持,隻會更加如魚得水。

裴敏如意算盤打得好,帶著人匆匆趕來,沒進門就聽見陸老夫人提起裴舒。

她隻字不提裴家虐待裴舒,隻說裴舒過得如何不如意。

這話就像一巴掌,打在裴敏臉上。

她說裴家沒有虐待裴舒。

而今呢,陸老夫人親見,還說裴舒過得不儘如意,手上是傷疤,命差點沒了。

這不是虐待,是什麼。

這一刻,裴敏突然後悔去竹葉鎮了,要是她做的那些事被查出來,彆說陸老夫人,就是宜川侯府,也容不下她。

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