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開始雕刻(1 / 1)

裴舒走過去,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坦然道:“還要乾活,穿好衣服作甚。”

那衣服很好看,她很喜歡,才舍不得弄臟呢。

俞臨江盯著裴舒半晌,移開視線,看著碗中的雞肉,不吝讚賞道:“很香。”

“香也不能吃太多,一會兒你要沐浴,沈大夫說了,你不能吃太多。”裴舒把飯菜放在桌上,讓俞臨江快些吃,一會兒還要藥浴。

俞臨江盯著碗,他覺得沈千流是故意的。

他還真猜對了,沈千流就是故意的。

統共這麼點兒東西,俞臨江多吃,他就得少吃,這些東西是他辛辛苦苦打來的,得多吃些才行。

再說,俞臨江一個病人,吃那麼多作甚,一頓不吃也餓不死,裴舒還給俞臨江一個雞腿呢。

兩隻雞,四個雞腿,蘇青蓉和俞大沒吃雞腿,分給了小輩們。

裴舒也分到一個雞腿,她沒有吃饅頭,又吃了些雞肉,喝了一碗肉粥便飽了。

飯後,俞大用獨輪車推著野豬去了鎮上,野豬死了,不能過夜,明個兒就不新鮮了,賣不上價格,要連夜處理了。

裴舒和蘇青蓉又燒了兩鍋水,準備給俞臨江沐浴。

其餘的野雞和兔子不能放,沈千流剝了皮,裴舒醃製好放起來,然後洗漱,爬上床睡覺。

俞大半夜才回來,手裡揣著六兩銀子,他準備買頭驢,能拉貨,也能拉磨。

他行動力很強,一早就醒了,醒來後去了隔壁村,找人買了一頭成年毛驢回來。

那家人養了幾頭驢,俞大認識,曾欠俞大一個人情,還給便宜了幾十文。

裴舒醒來,走到院裡,就看見了那頭驢,微微有些詫異。

蘇青蓉也走出來,笑著解釋:“咱們不是要賣豆腐腦,拉磨是體力活,有驢方便。”

裴舒心下了然,原來如此。

牛牛聽見俞大買了驢,穿著衣服小跑著出來,口內喊著:“驢呢,在哪兒呢,我看看。”

驢就在院中,他一眼就瞧見了,跑到驢旁邊,又驚又喜,他們家也有驢了,回頭對裴舒道:“姐姐,驢吃什麼?”

他知道牛吃草,可不知道驢吃什麼,也吃草嗎?

裴舒沒養過驢,自然不知道,不確定答了句:“吃草吧?”

沈千流從東屋出來,倚在門框上,聽見裴舒的話,撲哧笑出聲:“不能隻吃草,還要喂一些草料。苜蓿草最好,豆餅也可以。”

還有不少東西,不過俞家沒有。

裴舒想起了豆渣,豆渣不能直接喂牲畜,要發酵才成。

她摸著牛牛的頭,站在一旁看著瘦弱的驢,道:“咱們用豆渣。一定把驢喂得壯壯的。”

牛牛點頭,要給驢起名字。

裴舒見他高興,就讓他自己想。

牛牛想了想,決定給驢取名壯壯。將來長得壯壯。

裴舒自然沒意見,喂了雞,又去了廚房做飯。

今天她想吃雞蛋餅了,配上白粥,再做一些小鹹菜正好。

牛牛幫著裴舒燒火,還問裴舒做什麼好吃的。

不管姐姐做什麼,他都喜歡。

蘇青蓉見幫不上忙,拿了衣服去湖邊洗。家裡有井,不過還要打水,洗衣服時都去湖邊。

湖邊也有幾個婦人洗衣服的,其中就有福嬸子,她見蘇青蓉來了,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讓她來這邊。

蘇青蓉不好拒絕,端著衣服走了過去。

她剛開始洗衣服,福嬸子湊近一些,小聲道:“俞大媳婦,方才我出門時,你猜我看見誰了?”

蘇青蓉見她神神秘秘,停頓一下,就問她遇見了誰?

“你家六丫的親娘,去了老宅,找你婆婆的,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那劉氏才走了。”福嬸子也覺得奇怪。

他們家住得離老宅不遠,來這邊洗衣服,要經過俞家老宅門口,所以才看見了。

劉氏是六丫的親娘,論理說,該來找俞大媳婦,為啥去了老宅?

蘇青蓉洗衣服的手頓了頓,瞥眼看向福嬸子,不確定問:“嫂子,你可看清楚了。”

六丫的親娘找大柳氏作甚,也太奇怪了?

“絕對看清楚了。”福嬸子打包票。

她娘家就是裴家村的,她嫁過來時,劉氏就到裴家村了,一個村就幾戶人家,哪能不清楚啊。

聽了這話,蘇青蓉在無心洗衣服,隨便揉了揉,辭了福嬸子,端著木盆回家去了。

一路上她心神不寧,總想著福嬸子的話。

裴家來人了,為何不找六丫,而是去了老宅?

自從六丫來到他們家,差點死了,裴家也便不管不問,現在偏偏去了老宅,中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青蓉是藏不住話的,回到家看著裴舒欲言又止,幾度想說話,卻又咽了回去。

裴舒看出來了,走過去直接問:“您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

蘇青蓉把福嬸子的話告訴了裴舒。

裴舒挑眉,心道:果然。

她想了想,對蘇青蓉道:“娘,這件事兒您不用管,就當不知道。”

裴家那邊能有什麼主意,無非是讓大柳氏和小柳氏磋磨她。

剛來那會兒,她已挫了大柳氏的銳氣,看她們還敢不敢招惹自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是不怕的,不過也要小心了。

飯做好了,裴舒招呼大家吃飯,茅草屋蓋好了,石磨有了,碗筷齊全,就剩桌椅了,木匠那邊說今天能做好,明個兒就可以擺攤了。

蘇青蓉還是忍不住擔心,裴舒又安慰他她句,把煎好的雞蛋餅塞到她手裡:“娘快一起嘗嘗,又香又軟,很好吃。”

牛牛已經吃上了,一面吃一面說好吃。

沈千流方才聽見了蘇青蓉的話,瞥眼看一眼裴舒。

她家人對她不好,也是,能把她賣了做童養媳,能好到哪裡去。

他難得有個看得上眼的姑娘,可得護著些,不能被彆人欺負了。

裴舒不知沈千流如何想的,準備發豆子,明天該去擺攤了。

她發好黃豆,回去做竹雕,一會兒再做一些小鹹菜,可以免費給客人吃,好拉攏一些回頭客。

老宅裡

大柳氏躺在床上,頭上敷了一個帕子,摸住心口,哎呦哎呦地喊著疼。

俞老頭進來,看她一眼,問她怎麼了。

大柳氏哼了一聲,便不言不語,怎麼了,能怎麼,到手的銀子飛了,心疼啊。

那裴家人說了,要是能磋磨那賤丫頭,可以給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呢,能買不少肉了。

俞老頭見她不說話,背著手走了。

柳翠花躲在西屋,見俞老頭走了,悄悄出門,見院中沒人,就進了堂屋,走到床邊,對大柳氏小心賠笑:“娘,您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我給你熬藥去?”

大柳氏理也不理,依舊哎呦哎呦的,仿佛沒聽見柳翠花的話。

柳翠花也不惱怒,坐到床邊,誠懇解釋,分家不是她願意的,她情願跟在姑母身邊伺候,就算分了家,她一樣會伺候姑母的。

她們不僅是婆媳關係,還是親姑侄,她們之間關係最親密。

一番話下來,讓大柳氏心花怒放,不過面上不顯,躺在床上看柳翠花,漫不經心問:“你是不是有事兒?”

這侄女兒從小跟她親,她心裡想啥,大柳氏一眼就能看出來,準有其他心思。

柳翠花也不瞞著,道:“娘,早上那人是誰啊,要給你銀子,十兩銀子呢,你咋就不動心呢。”

十兩銀子,得買多少肉啊,吃到嘴裡,能不香嗎?

說起來,這姑侄倆一個脾性,都是為了嘴。

說起這事兒,大柳氏心中惱火,那麼多銀子,她能不想要嗎,隻是那小賤-人有俞大親娘護著,兩次她們都沒討到便宜。

兒子因為俞大一家,跟自己離了心,要是她再磋磨那小賤-人,俞大親娘再回來,可咋整啊。

那銀元寶是好,可也要有命花。

想想到嘴的肥肉沒了,大柳氏的心啊,跟人狠狠揪住一樣,疼得沒法呼吸了,又躺回床上,哎喲哎喲喊疼了。

小柳氏也覺可惜,不過她更多卻是疑問,劉氏是裴舒的親娘,為啥讓她們磋磨裴舒。

這一點說不通啊。

大柳氏姑侄倆痛心,裴劉氏回去後和裴老太說了這事兒。

裴老太覺得大柳氏蠢,有錢都不掙,轉眼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

他們村有個二癩子,是個光棍,三十歲了沒娶上媳婦,讓他去,成與不成,那丫頭的名聲都毀了,這個時代,名聲對女子尤為重要。

說不定那丫頭一個想不開,就尋死呢,如此也能一了百了。

再也沒人擋著孫女的榮華富貴了。

想起家中那些東西,綢緞,首飾,銀錠子,裴劉氏狠了狠心,點頭答應,隨後去辦了。

俞家。

裴舒在屋裡雕刻竹筒,牛牛看了許久,覺得無趣,便去院子裡玩了。

院子裡有個螞蟻窩,他用小棍兒堵住螞蟻的去路,讓它們繞路走,如此,也樂此不疲。

牛牛玩兒一會兒,就聽見俞臨江喊他。

“來了。”牛牛答應一聲,扔下小棍兒,去了東屋,到了窗前問俞臨江,“大哥,你喊我做啥?你想喝水了?”

俞臨江病重時,蘇青蓉和俞大不在家,都是牛牛給俞臨江倒水,四五歲的奶娃,都習慣了。

俞臨江搖頭,壓低聲音問:“你姐姐在做什麼?”

家裡太安靜,俞臨江有些不習慣。

牛牛道:“在刻東西,姐姐說那些東西可以賣錢,賣了錢給我買好吃的。”

俞臨江頷首,朝西屋方向看了看,讓牛牛去拿一個來,他想看看。

他坐在床上無事,除了看書還是看書,那些書都被他翻爛了,深刻記在腦中。

若是可以,他也可以幫著刻一些。

那丫頭一個外人,都知道掙錢,他也不能閒著,儘自己最大努力,讓大家過好一點。

牛牛很懂事,去了西屋,對裴舒道:“姐姐,大哥想看你雕刻的東西,我拿一個讓他看看。”

裴舒在雕刻另一個竹筒,準備放筷子,聽見這話,抬頭看向牛牛,猶豫片刻,指了指旁邊刻好的:“拿過去吧。”

俞臨江看這做甚,難道想幫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