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電梯在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後開始緩慢的上升。
大概三到五秒的時間, “叮”的一聲,三樓到了。
然後在眾人緊張的情緒中,電梯門緩緩的打開。
外面黑漆漆一片, 能夠看出明顯的空曠, 分明一副廢棄多年的樣子。
可他們又清楚,他們要在這裡生活七天, 扮演好屬於他們的角色, 就好像, 這些人還活著一樣。
但這裡的環境又切實的表明一個事實,這裡已經死了。
“你們……有誰按了電梯嗎。”
李是一頓,確實,在他們進來後誰也沒來得及按電梯。
但電梯好像知道他們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目的地, 在他們所有人都上來之後, 電梯門就自動關上了, 然後緩慢的上升。
此時看著外面陰氣森森的走廊, 眾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那個頂著一身肌肉叫粉色小甜心的大哥先走了出去,然後明顯的抖了一下。
但他還是強撐著臨危不亂的表情, 咳了一聲說:“沒事, 三樓的住戶出來吧。”
陸陸續續的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單層電梯的人居然全都住在三樓。
李是最後出去的時候, 目光掠過了右邊的電梯, 忽然腳步一停, 說:“為什麼這扇電梯還停在一樓。”
突然響起的聲音在靜謐詭異的氛圍中異常清晰。
所有人都回過頭,看著那個一閃一閃卻始終沒有上下跳動的紅色箭頭。
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猛然讓他們心臟一縮。
會不會,這扇電梯就沒有從一樓上來過。
——“從另一個主播那裡來的, 電梯裡的人都嘎了!”
——“嗚嗚嗚嗚……死的可慘了……”
——“電梯裡****”
——“嚇死了,***”
在遊戲沒有結束前,即便是直播間的觀眾也不允許劇透。
但他們也都明白,右邊電梯的人全都死了。
十二個人,一個人都沒剩。
“哐”的一聲響,走廊裡暈黃暗沉的聲控燈突然亮起,一個拿著蛇皮袋的老奶奶站在昏暗的陰影處,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眾人被嚇了一跳,好在在尖叫前自己捂住了嘴。
那個老奶奶轉動著渾濁的眼珠子看向沉重冰冷的右邊電梯,用一種遲緩拖長的語氣嘶啞的說:“這扇電梯不能坐了,前幾天發生故障,超重塌陷了,十二個人,全死啦。”
在老奶奶一字一句的聲音裡,一股寒意猛的鑽進了他們的脖子,讓人忍不住汗毛豎起。
而後那個老奶奶又拖著手上的蛇皮袋緩緩的轉身離開,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低聲道:“快回家吧,十二點了。”
眾人立馬驚醒,連忙根據自己得到的信息找到所屬的門牌號。
一邊走李是還一邊聽到有人在練習開場白。
正是那個隨地吐痰的少年,昵稱是愛之殤@雨少。
“今天寶寶怎麼樣,有沒有哭,不對不對,咳咳……我餓了,給我做飯,不行不行,誰知道那鬼東西能不能吃,咳,我累了,今天想早點睡覺,這個好!”
看到這位雨少喜上眉梢的臉,李是忍不住眉梢一挑。
年紀輕輕,還是個奶爸。
察覺到他的目光,少年面紅耳赤的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死娘炮!”
——“嘶……小弟弟,你完了。”
李是眼尾一揚,笑的十分好看,“我隻是在擔心晚上睡覺該怎麼辦,不過你應該不用擔心了,小處男。”
他笑著拍拍這位雨少的肩,越過他走向了307。
剩下對方在原地刷的白了臉。
——“你說你好好的惹他乾嘛呢。”
——“傻弟弟,不知道有些美人一句話就能讓你晚上睡不著覺嗎。”
——“小傻(可)逼(愛),下次見到這個美人哥哥記得繞路走哦,姐姐這是為了你好。”
李是來到了307的門口,卻發現那位徒手碎門的大佬就住在他對面,而對方也注意到了他,但透過表情來看,對方顯然比他更驚訝。
那張一向冷冽冷靜的臉都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然後李是就看到對方潔白的耳垂紅了……紅了……了……
掛在耳垂下的耳環都變得精致可愛了許多。
“你好。”他揮揮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水蜜桃味的棒棒糖。
“吃糖嗎。”
殷與揚還處在一種回不過神的震撼中,307,獨生女,還有這性感的煙嗓。
隨後看到面前這隻攤開的手,又細又白的手指夾著一根淡粉色的棒棒糖。
他抿了下唇,伸手接了過來,對方卻沒鬆手,而是帶著一絲笑意說:“要我幫你剝開嗎,甜的,很好吃的哦。”
——“很好吃哦,嘿嘿嘿……棒棒糖很好吃哦……”
——“前面的黃到我了。”
——“嘶……確認是是又開始勾搭帥哥了,這次能堅持多久呢。”
——“我賭一天。”
——“我賭一個小時。”
——“我賭五天!”
——“前面的太高看是是了,是是對每一個帥哥的興趣時間平均下來大概隻有五分鐘!”
——“前面說五天的大概不知道是是隻喜歡帥哥的皮囊吧。”
——“對於是是來說,五天已經是彆人的一輩子了。”
而殷與揚的直播間卻是另一個樣子,她們已經非常嚴肅且認真的討論著什麼時候去對方家提親了。
殷與揚當然不可能讓對方幫他剝糖紙,而李是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收回了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他抬眸看了對方一眼,握緊了手裡的糖。
李是思忖著這個戀愛腦的角色,最後十分自然的抬起手拍了拍門,“砰砰砰”的聲音讓走廊接觸不良的聲控燈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其他人還遲疑著該怎麼進入角色,那邊已經開啟下一步了。
再看那位大佬,“哐”的一聲,一腳將門踹開,然後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眾人神色一肅,向大佬敬禮!
李是足足拍了十來下,聲控燈都閃的不耐煩了,門才從裡面打開。
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敞著微鬆的領口,頭發明顯有幾分不太正常的淩亂,而客廳的椅子上能看到一件搭在上面的西裝外套。
“是是,你回來啦。”柔的能掐住水的聲音帶著幾分未散的春意。
根據人物介紹,這位便宜媽雖寵愛這個唯一的獨生女,可也沒到這個地步。
看來是和這個便宜爸有關了。
但這個便宜爸是不是爸還不好說呢。
“嗯。”他懶懶的應了一聲,抬腳往裡走,隨手把揣在口袋裡的棒棒糖棍丟在了垃圾桶裡。
便宜媽略帶幾分嗔怪的說了他一句,“又吃這麼多糖,牙疼了怎麼辦。”
他不鹹不淡的回道:“心裡苦。”
那邊立馬不說話了。
——“哈哈哈哈……神他媽心裡苦,哈哈哈哈……”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給npc整不會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對方說:“是是,媽媽都是為了你好,彆怪媽媽。”
他沒說話,目光掃了眼房子裡的擺設。
這是十分標準的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附帶一個小書房。
整個環境看起來很不錯,但現在這裡卻布滿了灰,有一種破敗蕭瑟之感。
不過裡面所有的家具卻擺放的非常整齊,殘留著生前居住過的氣息,除了因為廢棄時間過長留下太多的灰塵與蜘蛛網,甚至有點過於整潔了。
就好像是故意將東西重新整理了一番。
電燈閃爍了一下,浴室裡面響起了嘩嘩的水聲,他正要下意識的往那邊看,卻聽女人說:“是是,要不要喝點水。”
他重新看向面前的女人,對方帶著點江南女人的柔美溫婉,但眉眼能看出一點精明乾練。
暼了眼不知道積了多少灰,生長了多少蟲卵的杯子,他彆過頭,長發從肩側傾斜而下。
“你看外面的月亮。”
女人跟著他轉動目光,烏漆麻黑的外面什麼也看不見。
“像不像我死掉的愛情。”
“……”
“我累了,我不想喝。”
明晃晃一副為愛傷神的樣子,但那雙眼睛裡卻是不以為然的懶散。
“是是。”女人眉頭微皺的看向他,似乎是不滿意他這種表現,但又因為心裡的寵愛無法嚴厲的苛責他,最後隻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累了就去休息吧。”
他收回視線,邁開長腿離開,可在面對兩扇對立在面前一模一樣的房門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靜謐詭異的氛圍在悄無聲息的靜默中蔓延。
“是是,怎麼了?”
女人無聲的從身後靠近,幽冷的聲音貼著他的後背響起,“是是找不到自己的房間了嗎。”
語氣裡潛藏的陰冷分明透露著他面前的第一個難關。
他一點也不懷疑如果他一旦走錯對方立馬會給他表演個原地化形。
【宿主,左邊那個!】
裝死的2526立馬暗戳戳的給他作弊。
現在的2526可不是之前那個什麼都不能做的廢物2526了!
已經完成三個滿分業績的它已經擁有了透視功能!
雖然也隻是這種程度了。
李是睫毛微顫,抬手撩開了頭發,懶懶散散的留下一句,“要你管。”
任性的獨生女兼戀愛腦女士已經走進了左邊的房門。
剩下的女人定定的望著他的背影,嘴裡喃喃自語,“是是,媽媽都是為你好啊。”
2
“剁剁剁!”
“剁剁剁!”
李是猛地睜開雙眼,他側頭看了眼黑黝黝的房間,沒關緊的門縫透進一點暗沉的燈光。
菜刀砍在砧板上的聲音沉重而清晰,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慢的向門口靠近。
昏暗的客廳隻被廚房亮起的一盞燈隱約照亮,而廚房裡站著一個女人,剁剁剁的揮舞著菜刀。
砧板上看不清樣子的東西被砍的七零八落。
忽然,對方猛的把頭轉了過來。
李是呼吸一滯,立即轉身,也不管那張床有多臟,迅速躺倒在床上,攤開的發絲擋住了他半張臉。
“吱呀”一聲輕響,門被打開了。
一種詭異的感覺在緩慢的向他靠近,好像透過黑暗,正有人站在他的床頭看著他。
還有一把帶血的菜刀。
他聞到了腥味。
“滴答!”
一滴冰冷的血滴到了地板上,他像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直播間的觀眾能清晰的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拎著一把菜刀站在他的床頭。
對方以一種極限的程度彎腰看著他,兩人的距離不足二十厘米,隻要李是睜開眼,就能對上一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是的呼吸變的平緩穩定,過長的時間以及悄無聲息的動靜讓他有些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還在看著他。
突然,一道貼著他耳邊的聲音輕輕響起,讓他後背一麻。
“你爸爸說他想吃雜醬面,是是也想吃嗎?”
李是的指尖猛的抖了一下,但他還是維持著那個平整的睡姿一動不動。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不敢呼吸了。
總覺得下一秒對方那把菜刀就要砍上李是的脖子。
無聲的靜謐維持了很久,幽幽的黑暗中隻有李是一個人平緩的呼吸。
門又響了,是對方離開了。
李是的身體逐漸放鬆,搭在腹部的手輕輕的動了動。
直播間裡在瘋狂的尖叫,——“是是,彆睜眼,千萬彆睜眼!”
一雙眼睛正透著半掩的門縫死死地盯著他。
而李是將手搭在枕邊,十分自然的翻了個身。
……
殷與揚是在一陣密謀聲中醒過來的。
他雙手環胸,大刀闊斧的靠坐在椅子上。
聽到聲音的他睜開雙眼,隔著一扇門,他能清晰的聽到黑暗中那悉悉索索的密謀聲。
“用菜刀怎麼樣。”
“不行,菜刀不夠鋒利,脖子一下砍不斷,他得多疼啊。”
“那用斧子吧。”
“斧子濺出的血太多,太難清理了。”
“那……下毒?”
“聽說下毒死的慢,到時候吐一地的血,弄得到處都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不如……把他悶死吧。”
“行,死了就拖進浴室一刀一刀的剁了,切碎的肉全衝進下水道。”
兩人高興的達成了共識,開始愉快的選擇用來悶死的工具。
枕頭太軟,容易透氣,被子太容易被發現。
最後翻來翻去,找到一疊沒用的黃紙。
那是之前買回來用來祭拜的,大大的一張還沒裁剪,浸過水後又厚又重,連光都透不進。
夫妻兩互相對視一眼,青白消瘦的臉詭異而陰森的掛著一個笑容。
但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殷與揚高挺黑沉的身影站在門口,他手上拖著一把椅子,目光沉沉的沒說話,隻是一腳踩了上去,“哢擦”一聲,椅子腿斷了。
“哢擦。”
“哢擦。”
“哢擦。”
靜謐昏暗的光線中,隻有椅子腿接連斷裂的聲音清晰而鮮明的響起,他也不開口,隻是在踩斷椅子腿的時候,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掃過他們。
最後等四條椅子腿都斷了,他把隻剩下一塊靠背的椅子丟了過去。
“撲通”一聲,夫妻兩白著臉齊刷刷給他跪下了。
——“噗哈哈哈哈……你們說說你們惹誰不好,偏要惹他。”
——“這位大佬可是連鬼都敢砍的人,也就他今天沒帶刀進來。”
——“哈哈哈哈……笑死了,這個角色屬實是本色出演了。”
——“殷與揚:毫無壓力jpg”
——“哈哈哈哈哈……隔壁來的,彆的地方在上演絕地求生,這裡是末世大爽文,哈哈哈哈哈……”
他抬起眼皮冷冷的一掃,兩個鬼夫妻立馬挺起背,兩手乖巧的搭在膝蓋上,就怕因為一個跪姿跪不好,下個斷腿的就是他。
殷與揚拍了拍手,轉身走進房,“哐”的一聲門關的巨響,鬼夫妻齊齊一抖,苦哈哈的開始收拾地上預備的作案工具。
下次還是等對方睡熟了再開始密謀吧。
……
雨少現在隻想一頭撞死。
他是個未婚先孕,隻好輟學去工地搬磚賺奶粉錢的年輕奶爸。
可他沒想到他的老婆比他大了十歲不止,那個要喝奶粉的孩子都快爛成乾屍了!
他現在隻想一巴掌打死前三分鐘沒話找話說要去看看孩子的自己。
怎麼辦。
好想吐啊。
可吐了的話對方會不會弄死自己啊。
嘔……真的好想吐啊。
“老公,你怎麼了。”一陣柔弱無骨的聲音貼著他的後背響起。
他渾身一激靈,一雙染著紅色指甲油的手輕輕的搭上了他的肩。
他後背一僵,臉刷的白了,像個木樁子一樣面對著牆,乾巴巴的說:“就……就覺得這牆紙挺好看的。”
身後的聲音立馬帶上了幾分羞意。
“你喜歡就好。”
他苦著張臉隻想叫救命,可這還沒完,他人生的大難關來了!來了!
“老公,已經很晚了,我們該休息了。”
細長的手從他的肩膀滑向他脖頸上的紐扣,他頭皮一麻,立即抓著對方的手腕,卻被上面冰冷的體溫凍的渾身一顫。
“你……你先去睡吧。”
詭異的靜默持續了幾秒鐘,雨少差點要哭出來了。
隻感覺到對方尖銳的指甲輕輕的刮了刮他的臉,透著絲絲涼意的聲音貼近他的耳畔。
“老公,你不愛我了嗎。”
死亡命題。
他看著面前的牆壁,兩腿抖若糠篩,臉上露出一個看破紅塵的笑容,兩行清淚順著他的眼角劃下了他的臉龐。
“愛,愛死你了。”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這個遊戲設置為十八歲以上(未成年禁入)了,哈哈哈哈……”
——“雨少,你好福氣啊(狗頭jpg)”
——“上啊,雨少,我們愛之殤家族什麼時候慫過(哈哈哈哈哈)”
——“勸樓上不要笑的太大聲,噗哈哈哈哈……我也忍不住了!”
——“有一說一,這鬼姐姐長的還挺漂亮的。”
如果不是那白的滲人的臉色和一身看著就不吉利的紅色吊帶裙,對方也是一個風韻猶存,風姿綽約的大美人。
雨少當然也知道對方是個美人,可想他年方十八,還是個黃花大小夥。
這尺度太大了!太大了!他還沒有準備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啊!
可能是他又絕望又恐懼的表情逗樂了直播間的觀眾,一大批粉絲紛紛圍過來哈哈哈哈哈。
——“隔壁的蛋蛋聽說這有個美女老婆,都快羨慕死了。”
——“笑死,蛋蛋鐵直男,卻和一個肌肉大哥同居,哈哈哈哈……”
——“隱姓埋名的gay情侶,聽說前台大媽還一直想把女兒介紹給他。”
——“是誰控製不住自己變態的dna了,哦,是我。”
——“哈哈哈哈哈,你隻是失身而已,隔壁蛋蛋卻要迎男而上,哈哈哈哈哈嗝……(笑到打鳴)”
如果草莓蛋蛋在這裡,絕對要說他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瑟瑟發抖的縮在牆角,看著那個快要把粉色圍裙給撐爆的肌肉猛男,蛋疼的夾緊了雙腿。
而在對方紅著臉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之後,他隻想大呼一聲:兄弟對不起!他的雞兒隻對女人硬的起來!
這一個晚上,注定是無眠的夜晚。
……
李是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不好,外面陰沉沉的一片昏暗,灰色的天空好像要壓下來,帶著一種沉鬱的壓抑感。
外面一片寂靜,從人物介紹來看,這家的父親鮮少在家,而女兒天天養在家裡沒工作。
並不是她不去工作,而是她的母親從來沒有給她傳達這個意識,於是她也不認為沒有工作有什麼不對。
身為獨生女,還是不愁錢的獨生女,他大概每天的煩惱就是為他的愛情流淚。
他起身下床,看著地板上那一小灘血跡,伸手擦拭了一下,已經凝固了,甚至帶著歲月的痕跡,深深的滲了進去。
這裡的一切都留在了過去,隻有死去的人會重新出現在這裡。
摩挲著指尖,他試探著推開門,廚房已經變成了擺放整齊的樣子,砧板好好的掛在牆上,菜刀也收納在收納盒裡,好像昨天半夜有個女人在這裡剁肉隻是錯覺。
客廳椅子上的西裝外套不見了,或許是洗了,或許是被穿走了。
總之這裡的一切都死氣沉沉,安靜而空曠。
不過,從這家人的生活狀況可以看出經濟條件並不差,那麼為什麼要住在這樣一棟荒涼的爛尾樓裡呢。
帶著這樣的思緒,他將門拉開,抬眼的瞬間,對面靠在牆上的男人也同時看向他。
對方似乎在等他,看到他出來後就站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目標明確的看著他。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板著一張好像要上墳的臉,語氣僵硬的說:“你今天看起來比花還要美。”
平鋪直敘,毫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