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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正挎著菜籃來到商場的蔬菜區, 這裡的雌蟲和亞雌都已經認識他了,知道這個脾氣好的雄蟲殿下每天早上都會來這裡買菜。
他總是溫和的和所有蟲交談,從沒有露出過不耐的神色。
今天也是如此, 看攤子的亞雌熟稔的和他打招呼,“齊正殿下, 今天又是來買青蔬菜的嗎。”
他溫和一笑,“是啊,家裡種的菜長得太慢了。”
“那可能是地質土壤不合適。”
亞雌笑笑,幫他把青蔬菜裝好,一邊問:“那塊地之前是種什麼的啊。”
“種花的。”
“難怪了。”亞雌了然, 笑著說:“青蔬菜的生長環境很苛刻,沒有花那麼好養活,齊正殿下想要種的話……”
亞雌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裡,一串血光從他的胸口穿透而過,他臉上的笑容定格在他臨死的這一刻。
齊正愣愣的站在原地, 臉上被溫熱的血液覆蓋, 他瞳孔一縮, 看著商場外那架巨大的星艦。
“星盜!是星盜!”
“快跑!”
“星盜來了!”
齊正怔愣的看著外面那架烏黑冰冷的機械, 一架巨大的炮筒轟塌了商場的門, 匆忙往外跑的所有蟲都被炸成了血花一樣轟然碎裂的肉塊。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那麼粘稠的紅色, 一大灘一大灘的濺在牆上,天花板上,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紅色的湖泊。
忽然,一道冰冷的紅色射線對準了他, 在被死神鎖定的這一秒,他的腎上激素極速飆升。
轟然鋪灑的精神力像藤蔓一般在地上攀爬。
這個時候,身後卻有個蟲用力將他撲倒, 他回頭,對方的身體已經像塊破布一樣被穿透。
他認得,那是他第一次去結賬之後,每次見他都會臉紅的亞雌收銀員。
對方那頭亞麻色的頭發被濕冷的鮮血粘在了一起,帶有幾個雀斑的臉還殘留著最後的驚恐和堅定。
他垂下眼,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鏡摔在地上已經變得四分五裂。
其實當他擁有精神力之後,他已經不再需要戴眼鏡了。
但他還是更習慣那樣,因為這會讓他覺得他還是那個溫柔好脾氣的幼兒園老師,而不是肆意收割他人生命的5號。
灰白色的瞳孔微微凝聚,站在星艦上扛著一架炮筒的蟲哈哈哈大笑,下一刻,一塊玻璃碎片就割開了他的喉嚨。
他沒有死,隻是血管斷裂,大股大股的鮮血像開閘的洪水那樣奔湧而出,他驚恐的捂著自己的喉管,“嗬嗬”的發不出聲音。
等後面的蟲發現他的異樣的時候,他已經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沒了生息。
5號殺人不喜歡一擊必死,他更喜歡看對方死前的掙紮。
那是比落日還要美的畫。
“這裡面有一隻高等級雄蟲!”
同伴的死亡並沒有讓這群窮凶極惡的星盜感到悲傷和慌張,反而異常的亢奮,那一雙雙瞪大又布滿血絲的眼睛,分明已經是在精神海失控的邊緣。
他們興奮的喊叫起來,紛紛舉著武器想要把裡面的雄蟲找起來。
如果看到是雌蟲或是亞雌,則會當場擊斃。
齊正隨手拿起一塊乾淨的毛巾擦了擦手,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潔淨又美麗,但他還是連每根手指的都仔仔細細的擦乾淨。
在他要走出去的時候,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一個隻有他腰高的小雌蟲,睜著那雙大眼睛看著他,認真的說:“殿下,你不能出去。”
他沒有說話,隻是掰開了對方的手。
小雌蟲一陣驚訝,隨即噔噔噔的跑到他面前,伸手攔住他。
“殿下,你應該要保護好你自己。”
那張還稚嫩的面孔說的一臉的鄭重其事,他嚴肅的看著他說:“布維拉爾元帥會來救我們的,殿下,你是雄蟲,要做的是在這裡等待救援。”
他眼眸微動,濃密的睫毛輕輕垂下。
“你認識布維拉爾?”
“當然。”小雌蟲驕傲的挺起胸脯,“我長大要成為像布維拉爾元帥一樣厲害的軍雌!”
齊正的手指動了一下,對方卻已經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藏在了貨架後。
那張小小的臉帶著幾分凝重,“殿下,你好好的躲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的。”
一旁的中年雌蟲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阻止小雌蟲的行為。
齊正沉默下來,蹲在角落,看著那個小雌蟲稚嫩卻能窺出幾分偉岸的肩膀。
他好像從上面看見了很多熟悉的影子。
“轟”的一聲,商場被轟炸了,前面的貨架紛紛倒塌,尖叫混雜著慌亂的跑動帶起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可隨之響起的是更為可怕的踐踏聲和骨骼的斷裂聲。
那些星盜進來了。
齊正看著小雌蟲凝重堅毅的側臉,很想告訴他,布維拉爾被撤職了,還被帶上了像項圈一樣的壓製信息素的頸環,他不會過來了。
可就在他開口的時刻,小雌蟲的臉上驟然盛開了欣喜的光芒。
“布維拉爾元帥!”
他猛地抬頭,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像死神的鐮刀一樣迅速收割掉那些星盜的生命。
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冷冽而幽深,帶著能讓蟲極度心安的沉穩有力。
商場內躲藏的蟲全都煥發了新的生機,他們眼眸發亮的看著布維拉爾偉岸的身影,像看著生的希望!
齊正看的出了神,但他很快就發現在布維拉爾冷峻鎮定的臉上層層往上蔓延的青筋,還有那雙蔓延著金絲的天藍色眼睛。
而脖子上的黑色頸環正滋啦滋啦的閃著冰冷的電光。
“布維拉爾……”
他站了起來,布維拉爾也看到了他,瞳孔一震,立馬向著他飛過來,一架陰冷的炮筒卻對準了他。
在發射的那刻,他的精神力以衝破極限的速度向上攀升。
2526看著不停往上飆的數據驚的說不出話。
布維拉爾也感覺到了什麼,他眉心微蹙的回頭,直面那架炮筒。
面目扭曲的星盜看著他不停的笑,“轟”的一聲,炮筒被布維拉爾抓在了手裡,正在調轉方向。
滋滋滋閃爍的電流在布維拉爾的脖子上交織成了銳利冰冷的荊棘,跟隨著他暴起的青筋一路向上攀爬。
炮筒竟然硬生生的被他徒手掰斷了。
“轟”的一聲,是星盜團被炸毀的星艦。
一頭紫色的長發在疾風中胡亂飛舞,裝束整齊的軍雌像一面層層疊加的牆壁立在他的身後。
“第一軍團來了!”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躲在商場裡的蟲紛紛跑了出來。
布維拉爾冷靜的與對面的阿爾列對視。
阿爾列飛揚的長紫發和他本蟲一樣輕佻又張狂。
“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你們錯覺,讓你們以為可以在這裡放肆。”
阿爾列面對那架被轟塌了一個角的星艦,倨傲的用眼睛斜視著對方。
而那群星盜卻完全不怕,反而因為他和布維拉爾的出現更興奮了。
他們扭曲發紅的臉早在精神海紊亂的痛苦中瘋狂了。
阿爾列也懶得跟他們廢話,抬起手,炮火發了瘋似的轟炸過去。
這就是阿爾列的戰鬥方式,一向不管他蟲的死活。
布維拉爾高大的身影擋在商場的門口,用身軀和雙翼阻擋了炮火的餘力。
阿爾列看了他一眼,又冷靜的把目光移開。
這就是他和布維拉爾的區彆。
他們擁有共同的信仰,卻無法達成共同的目的。
可見再瘋的蟲也是惜命的,餘下的星盜在炮火的轟炸中倉皇奔逃,阿爾列率領著第一軍團迅速追了上去。
剩下已經沒有職位在身的布維拉爾走進了商場,轉身的刹那,一個清瘦的人立馬撲進他的懷裡。
他還從未見過這麼失態的齊正。
他一向是溫柔又理智的。
“雄主。”
他低下頭看向他,他的臉上沾著血,一向整潔的衣服也臟了,連眼鏡都不知道掉在了哪裡,那雙清澈溫潤的灰白色眼睛仰頭看向他,微微的帶著紅。
“布維拉爾,還好你來了。”
他蒼白的臉上輕輕綻開一個笑,卻看的布維拉爾心臟一緊。
“我無論什麼時候都會來的。”他低下頭,說的一臉認真。
“布維拉爾元帥!”坍塌的廢墟後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亮晶晶的眼神像在看著一個崇拜的英雄。
“我相信布維拉爾元帥一定會來的!”
稚嫩的童音後是無數雙充滿希望的眼睛。
他們也一同堅信著。
齊正眼瞼微垂,看向躺在血泊中那張帶有幾個雀斑的臉。
他想,他應當也相信著,所以那個時候才那麼堅定的推開他。
撩開耳邊的發絲,他轉回頭,將臉輕輕的靠在了布維拉爾的胸口上。
耳邊是結實又沉穩有力的心跳,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道。
【宿主……宿主,你的精神力已經突破B+了】
齊正輕輕的開口:“布維拉爾,你會帶我回家嗎。”
“會。”
他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在布維拉爾逐漸擴大的瞳孔中軟軟的倒了下去。
而2526震驚的看著突然上升的數據。
契合度在一瞬間上升到了百分四十九!
2
齊正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深夜,他不確定是第一天的深夜,還是第二天的深夜。
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神誌清明,反而有些恍惚,頭腦昏沉的厲害。
房間裡很空,隻有花瓶裡的花還在盛放著。
他掀開被子下床,頭重腳輕的像在做夢。
“布……”
他張開嘴,卻瞬間止住了聲音,透過門縫,他看到一個在外面晃動的人影。
陰冷黑暗的色彩,帶著陌生的威脅。
那是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他正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地上還趴著一個滿臉血的男人。
外面是女人痛苦的哭喊還有男人的粗.喘。
他目光下移,對上了地上那個滿臉血的男人的眼睛。
對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朝他無力又虛弱的伸出手。
“哢噠”一聲,門關上了。
外面的男人也停了。
接著是寂靜中格外清晰的腳步聲。
“哐”的一聲,齊正往後退了一步。
再砸了第二聲,他踉蹌一下坐在了地上。
暴躁凶狠的砸門聲帶著催命的力道一下一下越來越重,那種彷徨的無力與絕望也越來越清晰。
“哢噠”一聲,門開了。
他抬起頭,目光冷靜的看著門口,一身軍服,高大又挺括的人影走了進來。
心臟在極速攀升中又猛的掉落。
“布維拉爾……”他一臉平靜的直視過去,纖塵不染的地板和處處整齊的裝設,門後是眼睛一閃一閃的圓滾滾管家。
“雄主。”布維拉爾眉眼一動,連忙走到他面前。
他一瞬間看進了齊正那雙靜的像湖泊一樣的眼睛。
但齊正很快又微微的笑起來,和以前溫柔的樣子沒有區彆。
“布維拉爾,你去哪裡了。”
他被布維拉爾握住手,冰涼的手指被包裹進另一個溫暖的手心。
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布維拉爾認真的端詳著他蒼白的臉,用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他發燒了?
但他自己沒有知覺。
隻是覺得手腳冷的厲害。
“雄主,你又做噩夢了。”
又?
他眼瞼微垂,遮住眼中平靜無波的色彩。
“因為你不在。”
柔軟無力的聲音讓布維拉爾心口一顫,他張開手,試探著將他的手攥緊,再緩慢的攏進手心。
溫暖永遠是與寒冷抗衡時最堅不可摧的力量。
齊正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他頭發散亂,沒有眼鏡遮擋,他那雙朦朧的灰白色眼睛便顯得尤為嬌軟脆弱。
“布維拉爾,再陪我睡一會兒,好嗎。”
這樣溫聲細語的請求沒有蟲可以拒絕,布維拉爾也是。
“好。”
布維拉爾回身要關門,齊正卻忽然說:“不,就這樣開著。”
他不明白,但他也不會問,而是選擇聽從。
重新躺回床上,齊正那種恍惚的感覺更加明顯,但他的臉上卻寧靜又溫和,眼裡的清明與光彩一點不減。
他伸手撫過布維拉爾的脖子,上面的黑色頸環冷冷的十分堅硬,布維拉爾溫熱的頸側卻帶著清晰有力的脈搏。
一種緊繃感帶著極致的壓抑,齊正沒有忽略布維拉爾鼓起的青筋還有他僵硬的身體。
天藍色的眼睛一直在藍金色的交界處重複閃爍,在看不到的地方,他那頭銀發下是細密的冷汗。
他一直處在精神海紊亂的邊緣,之所以剛剛不在,是因為他無法保證能控製好自己。
忽然,一道濕冷的觸感從他的大腿往上纏.繞,接著是被鎖定的四肢牢牢的固定在床上。
他一驚,頸環上的電流在滋滋的閃爍,他猛的回頭,看著齊正被電流灼傷的手指。
“雄主!”
他眼眸緊縮了一瞬,頸環上的電流劈裡啪啦的亮起了電光。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可在他張開嘴的間隙,一根像觸須般濕冷的精神力鑽進了他的嘴裡。
強硬的力量強行撫平了他暴動的精神海,頸環上的電流逐漸平息。
隻是他四肢被固定在床上,粗.大的精神力在他嘴裡胡亂的攪動。
他想要側頭看向齊正,脖子卻無法轉動,透明的涎水從他的嘴角滑落,他大張著嘴,眼裡逐漸變得濕潤,臉上漫上了潮.紅。
最後,他高高的弓起了身體。
……
洛爾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穿著一身粉色圍裙正在前院澆花的齊正。
他袖口輕挽,發絲微垂,尚還帶有蒼白的臉上有幾分虛弱。
但他嘴角帶笑,眉眼柔和,清俊秀美的讓人不自覺的就放輕了聲音不敢打擾。
洛爾突然就變得拘謹起來,立著軍姿挺立在門口,繃著臉僵硬的打了聲招呼,“齊正殿下,你好,我來找元帥。”
齊正微微一笑,放下手裡的花灑,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輕聲說:“洛爾先生請進來坐吧。”
洛爾一臉正色的彎腰,“打擾了。”
渾身緊繃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齊正前前後後的給他倒茶上點心,洛爾的內心一陣緊繃,他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但想到這對於布維拉爾來說是常事,莫名的又有些羨慕了。
“這是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齊正輕撫耳邊的發絲,秀美的臉上帶著幾分柔軟的笑容。
洛爾臉一紅,默默的彆開了視線,將目光放在了奶白奶白的糕點上,小小的一個,看起來十分可愛。
他輕咬一口,香甜柔軟的感覺好像含著一片雲。
“好吃嗎。”
他眼睛一亮,不停的點頭,好吃,非常好吃!
齊正斂眉淺笑,推了推眼鏡,輕聲道:“因為布維拉爾不喜歡果奶的味道,我就嘗試著把果奶做成糕點,洛爾先生覺得喜歡就好,布維拉爾應該也會喜歡的。”
洛爾想要去拿第二塊的手忽然就僵硬了。
布維拉爾,元帥。
他第一次覺得他家元帥很有成為雌蟲公敵的潛力。
這時,樓上傳來了腳步聲,從書房出來的布維拉爾一眼就看到了樓下的洛爾。
他拉了下領口,抬腳下樓。
“布維拉爾。”齊正眉眼彎彎的看向他,攀爬在地上的精神力立馬纏住了他的腳腕,然後向上攀爬。
布維拉爾身體一頓,緩慢又僵硬的挪動著腳步。
等他回到客廳,莫名發現洛爾看向他的眼神有幾分哀怨。
但他選擇看到了也沒看到。
桌上放著像雲朵一樣綿軟潔白的糕點,齊正輕聲說:“布維拉爾,這是我用果奶做的,試試喜不喜歡。”
聽到果奶兩個字,布維拉爾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穩重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氣,像慷慨赴死那樣拿起一塊放進了嘴裡,卻忽的眼睛一亮。
是十分清甜的味道,少了果奶那股腥味。
齊正笑臉盈盈的看著他,溫聲說:“你喜歡就好。”
洛爾看向布維拉爾的眼神更哀怨了。
“元帥。”
布維拉爾腰背一挺,差點咳出聲。
齊正微笑著起身離開,禮貌的將空間讓給他們。
隨著他離開的背影,淡藍色的精神力從地板攀附上牆壁,隱隱形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蛛網。
“元帥。”洛爾立馬一臉正色,“那群星盜逃到了外星係,據說他們大多數是一群精神海瀕臨崩潰的雌蟲,他們擄掠雄蟲,是想要得到治療,但隻要是不配合的雄蟲,即可就會被虐殺。”
戰爭後遺留了許多帶有永久性傷害的缺憾,其中精神海是最難以治療也是最痛苦的一項。
那群星盜是由一個小團體逐漸發展到了如今龐大的組織,他們已經陷入瘋狂,竟然能公然做出在首都星作亂的行為,難以想象曾經那些被擄掠的雄蟲都經曆過什麼。
“將軍已經聯合軍隊意圖要將他們剿滅。”
布維拉爾輕輕點頭。
“隻不過這次帶隊的不是阿爾列,而是第二軍團。”洛爾皺了下眉。
布維拉爾敲擊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頓,他知道,阿爾列的精神海也瀕臨崩潰了。
但以他的性格他絕不會接受雄蟲的梳理。
“其實我覺得還是元帥你回來最好,一定是那些星盜聽說了你被撤職的事,所以才敢這麼張狂。”
洛爾又開始憤憤不平起來,嘰裡咕嚕的一邊罵阿爾列,一邊哀怨的說將軍從來不回複他的報告。
布維拉爾暼了他一眼,將軍會回複他那些沒有用的廢話就怪了。
“洛爾先生要留下來吃飯嗎。”
外面的齊正探出半邊身子,衝他們微微一笑。
布維拉爾咳了一聲,洛爾立馬擺手,“不……不用了,我軍部還有事。”
齊正沒有強留,隻是說:“那洛爾先生帶些糕點回去吧。”
他已經包好了。
洛爾眼睛一亮,感動的熱淚盈眶。
嗚嗚嗚……齊正殿下真的是個完美的好蟲!
送完一步回頭的洛爾離開,齊正轉過身,兩隻手揪著圍裙的邊角,臉頰微紅的看著他。
“布維拉爾,你還好嗎。”
布維拉爾坐在椅子上一動沒動,穩重鎮定的臉上在洛爾離開後迅速往上升起了薄紅。
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收緊,蜷了又鬆。
而他身下坐的椅子已經全部濕透,泛著晶瑩黏.膩的水光。
看到這一幕,2526震驚了。
布維拉爾竟然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和洛爾完成了交談。
而站在門口的齊正挽了挽耳邊的發,笑的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