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沙發上的氣氛詭異而緊張, 緊張的主要是雄保協會的蟲。
畢竟布維拉爾高大健壯的身軀被套在一件粉色圍裙裡,臉上又冷冽肅然的站在那裡,給蟲帶來了極大的壓迫力。
齊正推了推眼鏡, 溫聲說:“布維拉爾, 去廚房幫我把果奶拿出來好嗎。”
布維拉爾冷冽的眼眸輕輕的掃過那些雄保協會的蟲, 對方立馬繃緊身體,隨時對他的狀態展開記錄。
“是, 雄主。”
隨著布維拉爾山一般的身體走遠,幾位調查員明顯的鬆了口氣。
其中一位褐色短發的雄蟲不滿的說:“齊正先生, 你不應該如此縱容他, 他是隻有前科的罪蟲, 我建議你應該給他帶上信息素偵測儀, 這樣才能更大程度的保護你的安全。”
信息素偵測儀,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信息素偵測儀能夠隨時檢測到雌蟲的信息素情況, 一旦他們的信息素濃度攀升, 就會被認定有攻擊傾向, 從而針對精神海展開電擊】
而一般這種儀器隻針對那些攻擊性極強犯下重罪的雌蟲,也帶有強烈的侮.辱意味。
齊正扶了下眼鏡框,微笑著說:“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褐色短發的雄蟲眉頭緊皺, 似乎是不滿意他的回答。
在他看來,雌蟲都是些蠻橫無腦的蟲,尤其是軍雌, 更是粗暴不堪, 如果不加以限製,怎麼能夠保證他們這些雄蟲的安全。
不過思及齊正是隻F級雄蟲,他又釋然了。
一隻如此低等級的蟲管不住布維拉爾也是應該的。
他看向齊正的目光多了幾分鄙夷,雖然布維拉爾未來會因為精神海紊亂卻得不到疏解而痛苦死亡, 但能進入主腦的強製匹配還是便宜他了。
“齊正先生,我們這是針對你的安全問題進行的合理建議,如果你沒有能力購買這類儀器,我們協會可以進行資助,畢竟雄保協會就是為了擁護雄蟲的權益而存在。”
【宿主,他看不起你!】
齊正還是那副溫潤柔和的樣子,“謝謝,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清風化雨般的態度讓褐發雄蟲的內心湧出了一股怒火,口不擇言的說:“既然如此,那想必齊正先生對自己是非常有自信了,就是不知道作為F等級的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旁邊一個淡金色頭發的雄蟲皺眉看了他一眼,如果在這裡爆發了衝突,事情會很不好收場。
“和自信沒有什麼關係,隻是我確實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態度氣的褐發雄蟲的胸口不停的起伏,抖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淡金色短發的雄蟲開口了。
“齊正先生,接下來請你和你的雌君配合一下進行信息素檢測。”
【對方要確保你已經和布維拉爾達成了深度標記,這是確定你們是否完成交.配的最直接手段】
得到2526的解釋,齊正禮貌的點了點頭。
而面對被收拾的鋥亮的廚房,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下手的布維拉爾也走到了他的身後。
“果奶呢。”
果奶,拿什麼果奶,難道不就是走個過場嗎。
面對布維拉爾平靜的目光,齊正輕聲一歎,小聲說:“那本來是給你熱好讓你喝的。”
雄保協會的蟲沒有聽到齊正說的話,隻是看著在布維拉爾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柔弱的齊正,默默的對布維拉爾的危險度進行了一個評估。
信息素檢測通常是采取蟲體中的液體,這也是強製匹配過後的雌蟲要面對的羞.辱性極強的手段。
因為液體要通過他們的下方獲得,而一般隻有進入發.情階段所流出的液體才最有效果。
果然,布維拉爾的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褐發雄蟲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怎麼,布維拉爾元帥需要我們親自動手嗎。”
作為一隻罪蟲,在他們的眼裡和一件物品沒有什麼區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
尤其是以他元帥的身份來做這樣的事,更能讓蟲產生一種折.辱的快.感。
“不好意思,我拒絕。”
柔軟無害的齊正微微一笑,突然開口。
他站在布維拉爾的身邊,嬌美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可他說出的話卻一字一頓的異常清晰。
“齊正先生……”
“我有權拒絕,對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溫和柔軟,但隔著鏡片,他那雙灰白色的眼睛卻帶著清晰明亮的暗芒。
“我認為雄保協會一切以雄蟲的意願與利益為先,而布維拉爾是我的私人財產,我合理的維護我自身的利益,所以我拒絕,可以嗎。”
明明是禮貌詢問的語氣,但雄保協會的蟲就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力。
這真的是F級的低等級雄蟲嗎。
“不用。”
在凝滯的氛圍中,布維拉爾開口了。
他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在看向齊正的時候,閃爍著一道格外明銳的光。
“雄主,你能幫幫我嗎。”
齊正能感覺到對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呼吸有多火熱。
他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手指一緊,揪了揪衣服下擺,臉上升起幾縷薄紅,略有幾分扭捏的說:“真的可以嗎。”
畢竟今天走路看著還不太順利呢。
“隻要是雄主的話,我可以。”
沉穩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此刻變得無比性感。
對於布維拉爾這樣的蟲來說,信任是一種十分珍貴的東西。
所以這句話哪怕是齊正也難以遏製的泛起了一絲波瀾。
他心口微微浮動,挽了挽耳邊的碎發,露出微紅的耳垂。
“好吧。”
兩隻蟲齊齊的上了樓,“嘭”的一聲,門用力關緊。
雄保協會:“……”
……
布維拉爾將手伸到腰後,卻在剛解開圍裙上的結就聽到身後一道輕聲細語的嗓音說:“布維拉爾,可以把圍裙穿在身上嗎。”
一道幽然的視線讓他後腰一陣酥麻,接著一股顫栗感湧向他的全身。
對方纖長柔軟的指尖抵在了他的腰眼。
“沒關係,布維拉爾,我都知道,圍裙穿在你身上也很好看。”
布維拉爾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喘出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撐在了床沿。
“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關係嗎,好像不需要更多,布維拉爾自己就可以完成蟲液采集了。”
略帶幾分笑意的聲音聽起來如春風般和煦。
但布維拉爾的身體卻猛地用力繃緊。
他垂下頭,緊抿著唇,銀色的發絲從頭頂散落到額前,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出現了金色的暗絲。
這是他興奮的標誌。
但在後面的齊正卻能看到一道像藤蔓般藍金色的蟲紋從他的尾椎骨一路沿著背部攀升。
好像一朵朵驟然盛開的薔薇。
在明媚的陽光下,比昨天昏暗的燈光中更多了幾分耀眼的瑰麗。
他不需要踮腳,也能在彎下腰的布維拉爾身上落下一個吻。
“接下來的時間辛苦了,布維拉爾。”
……
雄保協會的蟲在客廳裡足足等待了一個小時,在差不多十分鐘的時候,那位褐色短發的蟲就不耐煩的想要上樓。
一直充當柱子的圓滾滾管家卻兩眼一紅,四周的牆壁頓時出現數十架等離子炮筒。
他們忘了,即便布維拉爾被停職,他曾經也是軍團的元帥。
後來他們嘗試著走向門口,大門卻已經鎖緊,一旦走出限定的範圍,帶有高溫的紅色射線就密密麻麻的擋住了前面的路。
於是,他們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回原來的位置,從一開始的焦躁到憤怒再到最後的麻木。
直到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鐘的時候,樓上傳來腳步聲,拿著一管液體的齊正輕手輕腳的關好門,慢條斯理的走回了大廳。
“久等了。”齊正推了推眼鏡,他白淨的面皮上一片緋紅,渾身上下都帶著某種酥軟灼人的溫度。
他眼尾略翹,灰白色的眼睛像盈滿了春.水一般晶瑩透亮,那頭柔軟的黑發也服帖的紮在右肩,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乖順柔美。
為首的淡金色發絲的雄蟲面無表情的接過試管。
那濃鬱的信息素味道根本不需要檢測就感覺到了強烈的記號。
他們低頭默不作聲的把液體放進儀器,然後給出結果,再沉默的收好東西,連多餘的一分鐘都不願意再停留。
大門已經打開。
離開的時候,為首的雄蟲回頭,一臉冷淡的說:“既然齊正先生不願意接受雄保協會的幫助,那麼以後出現任何情況,就需要齊正先生自行解決了。”
齊正愣了一下,隨即眉眼一彎,笑臉盈盈的說:“當然。”
褐色雄蟲冷哼了一聲,眼裡帶著幾分譏諷。
他似乎極為想看到齊正痛哭流涕的向他們雄保會懇求幫助的那天。
目送著他們離開,齊正回頭看到滿桌的早餐,幽幽的歎了口氣。
【宿主,怎麼了】
“早餐都冷了,布維拉爾還餓著肚子呢。”
【……】
沒關係,熱熱就好了。
2526話還沒有說出來,齊正已經挽起袖子收拾好餐盤準備重做了。
而他的身上還圍著那件從布維拉爾身上脫下來的圍裙。
上面正沾著布維拉爾濃鬱的味道。
2
齊正是直到傍晚才知道自己與布維拉爾被公布到星網上的事。
起因是第一學院的老校長對他表達了祝賀且給他批了一個月的婚假,他這才知道,自己和布維拉爾結婚的事在星網上已經被討論的熱火朝天了。
在2526的指點中,他成功學會了如何登陸星網,並且創建了一個賬號。
隻是雄蟲都是實名登錄,所以他一進去就差點被鋪天蓋地的消息轟炸。
——“是真的齊正殿下嗎!”
——“請問你真的是F級雄蟲嗎!”
——“為什麼星網上有關你的圖片和個人信息都消失了!”
——“齊正殿下,我之前在匹配中心有幸見過你一面,我不相信你是F級,所以你缺雌侍嗎!”
——“天啊,是真蟲嗎,請問現在還活著嗎,登錄星網的是本蟲嗎!”
千奇百怪的消息充斥在他的評論區。
齊正一條一條的看過去,竟然還真的回複了。
——“是本蟲。”
——“是F級。”
——“我不清楚,但應該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
——“沒有考慮過要雌侍,謝謝。”
——“還活著,謝謝關心。”
星網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接著更加熱火朝天的消息向他撲面而來,甚至連私信都被擠滿。
裡面幾乎全都是各個雌蟲自薦的裸.照,如果不能成為雌侍,和這樣溫柔的雄蟲殿下單純的睡一覺也可以!
齊正被蟲族奔放的文化驚得愣了一下。
他在第一學院裡一直都很低調,也享有過雄蟲的特殊待遇,例如打飯從來不用排隊,遲到從不會被記過,休假永遠比彆的蟲多一天,但也沒有這麼誇張。
而2526滿意了。
這才是宿主應該享有的待遇,以前它的同事就說過它負責的事業線宿主穿越到蟲族後如何通過平平無奇的努力走上人生巔峰!
不需要特意去散發荷爾蒙,隻要做隻正常蟲,就能引發一連串狂蜂浪蝶的擁護!
2526認為它家宿主也有當主角的命,改變世界,雄雌平等,在愛情的道路上順便完成事業線的KPI指標,拯救蟲族就靠他了!
而齊正卻退出了登錄,又關閉了光腦,拿起菜籃子出去買菜了。
【……】
走到門口的齊正又退了回來,在2526目光炯炯的視線中,順手帶走了客廳裡的垃圾。
【……】
齊正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布維拉爾就睜開了眼睛,他後頸生長著蟲紋的地方有一個深深的牙印,泛著有血絲的紅紫色。
而他面前的全息投影上卻清晰的出現了齊正走出大門的身影。
監控範圍十分廣,一直到齊正丟完垃圾,點擊光腦打了滴滴飛艇,再到他出了整條街才消失。
而布維拉爾隻是在信息頁面上點擊登錄,接著更加廣闊的監控出現在他的視野。
他不需要手動放大,畫面已經主動定格在走進商場的齊正身上。
似乎因為他雄蟲的身份和他溫軟無害的外表,很多蟲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齊正臉上帶著微笑,一路走進食品區,認真的選購商品,他穿著簡單樸素的家居服,面相溫和柔美,有不少蟲都偷偷的拍下他的照片放到了星網上。
光腦傳來一則消息,詢問他是否要控製星網的輿論,將齊正的照片刪除。
布維拉爾卻無意中看到了十分鐘前齊正才登錄過星網的痕跡,他的賬號下還留有許多不斷往上翻的評論。
目光掃視到一條——“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溫柔的雄蟲殿下會匹配給布維拉爾那隻罪蟲,這不是糟蹋蟲嗎!”
“不用。”他眼眸微眯,任由齊正被偷拍的照片在星網上發酵。
而他掀開被子下床,露出一身被用力抓揉過的痕跡。
……
“蛋白質檢測。”
【……】
【蛋白質包含百分之十,具有嚴重注水的嫌疑,不建議購買】
齊正點點頭,轉而選購另外一盒更新鮮的肉。
他垮著菜籃又走去了蔬菜區,在一眾嬌小的亞雌中熟練的選購、包裝、放進菜籃。
接著他又看到不遠處更加新鮮的蔬果,眼睛微微一亮,拿起了一個紅豔豔的紅番果。
“怎麼樣。”
【……】
宿主,我認為改變世界比買菜重要。
——“天,真的會有雄蟲去買菜嗎。”
——“他的動作好熟練,居然能分辨的出菜的品質好不好。”
——“嗚嗚嗚……他甚至買了熬湯用的配料……”
——“這位雄蟲殿下是誰!現在!立刻!馬上!我要得到他的全部資料!”
——“(默默舉手)插個話,這位就是布維拉爾元帥的雄主。”
——“……”
——“……”
——“……”
——“那位幾乎查無此蟲的F級廢物雄蟲?”
齊正並不知道有不少的蟲正在偷偷打量他,他買好所有的食材,認認真真的裝好,結完賬就回家了。
走進彆墅的大門,布維拉爾正坐在沙發上,似乎在和人開視頻會議。
齊正放輕手腳,布維拉爾卻抬頭看向了他,站起來說:“雄主。”
他連忙阻擋布維拉爾想要走過來接東西的動作,溫柔的說:“沒關係的,布維拉爾。”
“哦,對了。”他從自己的小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手抄本,上面是他認真記好的賬。
“今天一共花了五百六十七塊星幣,因為蔬菜比較貴,我買了些種子回來,可以種在前院的花圃裡嗎。”
齊正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數給他看,其中就有他昨天多吃了一口的紅番果。
“雄主,我名下的財產已經全部劃分到你的名下,你有權隨意處置。”
“不行的。”齊正抬頭看著他,有些臉紅的說:“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應該詢問你的意見,不是嗎。”
布維拉爾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還有些銳利。
“殿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不對嗎。”齊正那雙柔如水波的雙眼略帶疑惑的看著他。
布維拉爾扯了下嘴角,天藍色的眸子微微緊縮了一下。
“不,沒有什麼不對。”
對方笑了一下。
他目送著齊正走進廚房的身影,看著他熟練的挽起袖子,穿好圍裙,自然而然的開始準備做飯。
他定定的看了片刻,轉身離開。
“布維拉爾。”身後突然傳來齊正溫軟的聲音。
“你的身體還好嗎。”
他略微一僵,張嘴答:“還好。”
“那就好。”
他回過頭,看著齊正伸手撩開發絲,笑得一臉溫柔。
被馬賽克糊住的2526並不知道他們在床上發生了什麼,隻是面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並且深深沉浸其中的宿主,它略有幾分感慨。
這位宿主是真熱愛啊!
回到書房的布維拉爾重新打開光腦,裡面的通告讓他眸中一片冰冷。
——因布維拉爾停職,現由第一軍團上將阿爾列暫代軍團元帥一職。
如果說這條通告還是正常的職位變動,那麼下一條就看出其中的險惡用心了。
——定於四天後舉辦阿爾列元帥的慶功宴,請各軍團準時參加。
全息投影上出現紅發雌蟲滿是怒氣的臉。
“元帥,這是第一軍團和議事廳針對您的陰謀!”
無論是之前的攻擊雄蟲事件還是強製匹配,都是為了把他拉下馬,剝奪他的元帥職位。
“洛爾,明天我會去軍團進行職位的交接。”
“元帥!”
他神色冷靜的看著那張充滿怒火的臉,眼中有些許的淩厲。
名叫洛爾的蟲恨恨的咬緊牙根,還是不甘不願的應了。
“是。”
“布維拉爾,可以吃飯了。”
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穿著圍裙的齊正在門外探出一個腦袋,衝他微微一笑。
他下頜微收的點了下頭,齊正心滿意足的離開。
“元帥,那就是你的雄主嗎。”
洛爾看不見齊正的樣子,卻看過他的照片,此時聽著那道溫聲軟語的聲音,似乎能聯想到那是隻多溫柔的蟲。
但洛爾是個沒有感情,一天到晚隻知道乾架的蟲,所以他理直氣壯的問:“元帥,他對你好嗎!”
布維拉爾頓了一下,抬起眼眸說:“他很奇怪。”
“怎麼奇怪。”
“他任何事都會詢問我的意見,會主動做飯,幫我收拾衣服,還總是……對我笑。”
洛爾聽完,一臉的嚴肅。
“元帥,你要小心,這是他的糖衣炮彈!”
他沒說話。
幾天過後,他應該就不再是軍團元帥了,到時候,對方又會有什麼表現呢。
這幾天的試探下來讓他越發淩亂,至少他認為,對方在做這些的時候是真的沒有一點的勉為其難。
邁開腳步的動作略微一頓,隨後他挺起背,強忍著摩擦帶來的鈍痛,步伐穩健的走下了樓。
還有在床上的時候也很奇怪。
……
齊正乖乖的坐在餐桌上等布維拉爾,明亮璀璨的吊燈下,他柔美的面孔清俊秀麗,溫柔又多情。
而那雙灰白色的眼睛卻又清又淡的像什麼也無法留下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