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把車開回去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越想越按耐不住某種湧動的心思,甚至瘋狂的想現在把車倒回去,直白的問賀蘭是不是要和他結婚。
但現在他們連正式的關係都沒確定。
他長歎一口氣,將臉埋在了方向盤上。
“兒子,你怎麼回來了?”
陸母有些疑惑的看著院門口的車,陸乘有自己住的地方,平常隻有過年過節才會回老宅住。
像現在這麼晚了,他很少會過來。
陸乘抬起頭,這才發現他把車開回了老宅,那瞬間的心思很難說清是不是想直接回來跟母親說明賀蘭的存在。
但現在冷靜下來,某種隱秘的羞澀占了大半,他含糊的答:“有文件落在家裡了,回來看看。”
“哦。”陸母看著自家高大的兒子,一眼就看出了他在說謊,但她沒有拆穿,笑眯眯的挽著人往裡走,“回來了那就剛好一起吃晚飯吧。”
陸乘摸摸鼻頭,筆直挺括的身影在母親面前多了幾分乖順。
“嗯。”
“正好啊,我還有件事想和你說。”
剛說完謊自己也心不在焉的陸乘沒有聽出母親語氣裡的心虛,人就已經被拉了進去。
……
娛樂圈風雲變幻,賀蘭那點熱度很快就被誰家藝人官宣了,誰家大明星又塌房了給刷了下去。
隻不過陸乘上戀綜這件事反倒出奇的沒有引起任何反響,相反在《持續心動》播出第一期的時候,賀蘭鋪天蓋地的熱度完完全全把陸乘給蓋了下去。
就像有人刻意壓下了陸乘上戀綜這件事,又特意借這股東風捧了賀蘭出來。
而在無人知道的角落,一小撮賀蘭和陸乘的cp粉異軍突起,相比起其他藝人和陸乘的火花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這一小撮組織反而成長的異常堅.挺。
但此時的賀蘭並沒有時間關注網上的消息,就連小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忙碌了起來。
因為賀蘭要上《歌聲嘹亮》這件事被公司知道了。
不管公司高層那邊的態度怎麼樣,總之任何不滿的聲音都被壓的死死的,幾乎在賀蘭與節目組簽定合約的下一秒,公司那邊就給他安排了聲樂與舞蹈老師。
紅姐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向練習室,微蹙的眉心還帶著幾分微冷的戾氣。
《歌聲嘹亮》是一個大型的音樂類競賽節目,但她手底下最出眾的望洲當初去報名的時候卻沒被選上。
而賀蘭不聲不響的自己就選上了,這讓她心裡怎麼不恨。
“劉老師,陳老師,這就是我們公司的藝人賀蘭,人年輕比較有傲氣,不過很有天賦,在此期間如果有什麼得罪兩位老師的,也請兩位老師看在公司的份上給個面子。”
紅姐話一說完,劉陳二人的臉色就拉了下來。
有傲氣又有天賦的年輕人他們見多了,幾乎每個用情分來請他們的人都這麼說,可也沒見傲到這種程度的人。
不管後面怎麼相處,但紅姐這通話已經給賀蘭在兩位老師的心裡定了傲慢無禮的初印象。
她微微一笑,禮貌的推開練習室的門,賀蘭正在練習他作為補位選手的第一首歌,由舞曲重新編詞的快歌。
舞蹈和相貌是他的優勢,他不會丟棄,要想辦法融合進去,隻不過唱跳極費體力,他沒有受過係統化的學習,很容易暴露氣息不穩的問題。
賀蘭拿下耳機轉頭看向打開的門,他沒有聽見紅姐的話,但看到兩位老師不太好的臉色和紅姐微冷的得意,不費腦子也知道對方給他下了絆子。
“劉老師,陳老師,你們好,我是賀蘭。”
賀蘭禮貌的伸出手,劉老師是個年俞四十的女人,得過金曲獎和最佳創作人的獎項,隻不過為人比較低調,年紀上來後退居幕後,但編曲和演唱能力十分出眾,是個十分全能的藝人。
對方還算隨和,即便心有不滿也沒有讓他難看。
但旁邊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陳老師就比較容易情緒外露了,他十八歲就獲得了自己的第一個獎,是標準的學院派,受過係統化的學習,但後面學習編舞走上了另一條流行舞的道路,這幾年拿獎拿到手軟。
是目前圈子裡能將傳統的學院派和流行舞融合的最好的藝人之一。
對方連看都沒看賀蘭一眼,自然不會去握他的手。
紅姐掩飾不住臉上得意的笑容。
嫉妒和怨恨已經燃燒了她的理智,沒有想過賀蘭作為同屬於她一個公司的藝人受到冷遇,她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此刻她隻想賀蘭越不順她越開心。
賀蘭並不在意,有實力的人有傲慢的資本,他一直奉行著這個準則。
“關於我的第一個節目我選的是陳老師的《金戈鐵馬》,隻是我還有些地方沒參透,正好需要陳老師的指點。”
說完,賀蘭又轉向另一邊,“我發聲的地方一直不太對,舞曲上又編了一些新的歌詞,聽說劉老師很擅長大開大合的民族唱腔,接下來的編曲和練習還要麻煩劉老師了。”
最怕眼高於頂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但賀蘭顯然不是,他做過準備,也拿出了自己的態度和誠意。
劉老師是個和煦的人,當下就露出了笑容,她多為編曲和演唱流行樂,但很少人知道,名族樂才是她一直研究和擅長的東西。
“好,我先去看看歌詞。”
另一邊的陳老師眉頭微皺的看著他,“你為什麼選《金戈鐵馬》。”
這不是他最出名的一支舞,甚至因為有演唱完全沒能發揮出他真正的實力,但這卻是他最喜歡的一支舞。
賀蘭一來就挑中了他的心頭好,很難不讓人聯想是不是有人給賀蘭開了什麼後門。
開後門是真的,畢竟他們二位不是誰都能隨便請的,但關於選曲完全是賀蘭自己的選擇。
提到這個,賀蘭臉上正色不少。
“當年選秀的時候我無意中看過陳老師的節目,那時還不太懂陳老師想表達的東西是什麼,但那種震撼和心跳如擂是真的,我本想將它作為我慶祝活動上的節目,但後面沒有成功,現在我想補上這個遺憾。”
至於那時成團夜前夕的慶祝活動為什麼沒了,當然是賀蘭已經被節目組打壓了。
聽他這麼說,陳老師的臉色好看不少,揮揮手說:“沒什麼想表達的內涵,本來就是一種宣泄的情緒,心跳如雷就對了。”說完還小聲嘟囔:“這麼響的鼓誰心臟不跳。”
賀蘭一愣,也笑了。
兩位都是專業人士,立馬就進入了工作,旁邊被晾著的紅姐臉上僵了僵,隨即恨恨的轉身離開。
她就看賀蘭能在節目裡堅持多久。
……
這支舞的難度不算小,賀蘭還要重新練一下基本功打開一下柔韌度,他一個二十歲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壓腿的時候差點沒繃住表情。
好在換了輕便的褲子,要不然還著實難為他了。
兩位老師準時下班,賀蘭一個人還留在練習室裡琢磨。
他一身黑色的背心,鬆鬆垮垮的垂露出他的腰線,隱約還可見結實細膩的腹部,寬鬆質感垂地的長褲垂到了他腳後跟,整個人修長高挺,精瘦又不失力量。
剛練完下來,他身上布著汗,脖子和胸膛在光下瑩瑩發亮,濕透的額發被隨手撥弄到腦後,五官明豔又銳利,高挺的鼻尖掛著一滴要落不落的汗珠,整個人性感到腿軟。
望洲站在門口看的時候手指用力地摳著門框,但在賀蘭透過鏡子將喘著氣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他心臟漏掉一拍,說不清什麼情緒,他逃避似得躲開了賀蘭的目光。
心裡又亂又緊張,一邊忍不住為賀蘭的美折服,一邊又按耐不住瘋狂的嫉妒。
隻是他等了許久也沒等來賀蘭,抬起眼一看,賀蘭像沒看見他一樣已經自顧自的準備休息,仰著頭,紅豔的唇對著礦泉水瓶,喉結順著滑下來的水滴上下滾動。
他忍不住喉頭一緊,為他羞怯肮.臟的欲.望感到嫉恨,但他又控製不住的走近賀蘭。
“有事?”
仰著頭休息的賀蘭將目光看向他,眼裡還帶著沒消散的野性。
他闖入了他的領地。
望洲腳軟的停下腳步,咽著口水說:“過來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
見賀蘭沒有多餘的舉動,望洲放鬆下來,站在離賀蘭一米左右的距離。
他收斂心神,壓下了那點驚豔,接下來是他翻湧上來醜陋的情緒。
“你還沒收到消息嗎。”
“什麼。”壓筋壓的整個人都有些懶散的賀蘭雙手撐在身後,說話的時候還仰著頭,眼睛半眯不眯。
望洲又忍不住被他吸引了目光,但嘴上還是像吐露著毒液一樣說著惡語。
“你還不知道嗎,陸總退出了《持續心動》節目組的後續錄製,大家都說是你得罪了陸總,現在節目組決定讓你退出,過不久就會發出聲明,你經紀人應該還在猶豫怎麼跟你說吧。”
賀蘭睜開眼睛,放在旁邊的手機接連亮起屏幕。
——“賀蘭,《持續心動》那邊將你踢出節目組了,可惡,他們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之前還好話儘說,陸總不在了就用完就丟!”
——“賀蘭,我……我退出節目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所以現在才告訴你,具體原因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跟你說清楚,不過這個節目也沒什麼好的,你高興的話我另外幫你拍一個。”
下面還配了個討好的表情包,可愛的圓臉貓貓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賀蘭忍不住笑了一下,什麼叫被踢出節目組,一點都不會說話,還是陸乘可愛多了。
“知道了。”
他合上眼,繼續閉目養神。
一邊的望洲被他輕描淡寫的態度驚得愣在了原地,什麼叫知道了,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