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物賽並不強製要求完成借物, 隻是對於沒有成功借物的學生，還是準備了一點懲罰措施。
畢竟消極參賽就會降低這項活動的趣味性。
懲罰措施也很簡單，隻是在下周早會的時候, 站在主席台的兩側參加。
這對白哉禮彌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而且, 當大家都處於有意識尋找的狀態時, 就算是她的小竹馬也不能消減她的存在感。
五十嵐笑起來, 開始有些期待看到白哉禮彌沒有完成任務後，局促的模樣。
白哉禮彌跟著黑子哲也。
有些好奇，但黑子哲也打定主意要要遵守遊戲規則，就沒辦法從他嘴裡套出話來。
正好灰崎祥吾還沒有回複自己，白哉禮彌就跟著看看是什麼題。
規則上又沒有寫不能看彆人完成借物。
按照黑子哲也剛才的反應，他的借物對象是“人”, 是一位自己熟悉而對方並不熟悉的人。
白哉禮彌走在黑子哲也的後面, 眼神不由朝前打探著黑子哲也前進方向的人群。
然後發現，黑子哲也停留在了醫務室棚子前面。
“……”
“……”
白哉禮彌和五十嵐大眼對小眼。
“五十嵐老師你在看——謔！”
戶水老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這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面前的學生。
“你是來找——”戶水老師順著對方的視線, 隨後坐下等待著後續。
五十嵐看了眼站在後面同樣有些意外的白哉禮彌, 看向黑子哲也：“有什麼事情嗎？”
“或者說，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嗎？”
“會有些冒犯到老師，能夠麻煩老師跟我去判定點嗎？”
五十嵐沒有立即應下, 反而頗感興趣地看著黑子哲也：“是你讓她跟著一起來的嗎？”
“不是的。”
“題目卻是找我的。”五十嵐繼續道，“我和你的交集隻有這家夥, 除她之外隻是見過一面。”
“和籃球相關的教練場上不是沒有其他人，所以你是奔著我來的。”
“怎麼還有推理環節呢？”白哉禮彌開口道。
“這還有人呢？”戶水老師本看著五十嵐“欺負”小朋友，聽到白哉禮彌出聲才意識到還有一個人。
“是的。”黑子哲也應道。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題啊。”五十嵐在腦中過著自己看見過的題目。
“彆想啦，快去判定吧。”白哉禮彌催促道。
“你倒是不急。”五十嵐看著白哉禮彌，“你這樣可以判定是協助完成, 算違規。”
白哉禮彌有些無語地看著推理癮犯了的五十嵐。
“你的題目是什麼？讓我看看你的題目我就跟著他走。”五十嵐抬了下下巴示意道。
“？這不算協助了？”
“我，判定組成員。”五十嵐指向自己。
在戶水老師譴責的眼神中，繼續不要臉道，“我判定這個行為不算協助。”
“五十嵐老師——”戶水老師不讚同地出聲。
“好吧好吧。”五十嵐起身，“走吧。看看你的判定是什麼。”
黑子哲也點頭，側身示意：“謝謝您。”
“你的‘物’呢？”從桌子後走出來，五十嵐看向白哉禮彌問道。
“還沒——哦回了。”白哉禮彌回道，“就在這裡等一下吧。”
“好。”黑子哲也應著，再次對五十嵐道，“麻煩您了。”
“客氣。”五十嵐跟著禮貌回複道。
白哉禮彌看看黑子哲也又看看五十嵐，兩人竟然在某一刻像是同一類人。
戶水老師看向白哉禮彌。
五十嵐老師平日裡雖也算平易近人，但這麼和學生打趣還是頭一回看到。
心裡對五十嵐剛才提及的“好奇”有了人選。
灰崎祥吾來得很快。
跑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喘氣。
“謝謝。”白哉禮彌朝前向灰崎祥吾道謝。
灰崎祥吾掃了一眼幾人，咽下了氣喘應聲：“什麼題目？”
“不能透露題目的。”白哉禮彌邁出腳步，步子有些快地交替著。
生怕灰崎祥吾反悔。
像是帶領著隊伍的火車頭，後面跟著節車廂。
灰崎祥吾咋舌一聲跟在白哉禮彌後面：“喂，你知道我可以拒絕走掉的吧。”
“知道知道，謝謝灰崎君，麻煩灰崎君了。”白哉禮彌應著，“很快，一會就好。”
黑子哲也朝五十嵐禮貌示意著。
\不用這麼客氣，我走在後面就是。\五十嵐笑著讓黑子哲也和自己並排走。
兩人較前面微微落後一點距離。
“你的技能練習得怎麼樣了？”
“還好。”黑子哲也應著，“已經差不多可以正常使用了。”
“沒有一個能夠實驗的場合。”
“這個簡單，赤司跟教練組提了你。”五十嵐看向少年。
和之前見面相比，身上更有種輕盈。
少年的發色和瞳孔的顏色本就是清淺的顏色，連皮膚都很白。
大概是過於清澈，所以透明。
聽見關於自己的事情，黑子哲也抬頭看向五十嵐。
尊敬地等待老師說話的樣子，讓五十嵐不由在內心對比了一下白哉禮彌。
不知道那個活潑的隱形皮到底是怎麼和這個少年相處的。
“省去一些過程，結論是直接讓你參與一軍的下一場練習賽。”
看著平靜少年眼中的波瀾，五十嵐繼續道：“不是校內的訓練賽，是直接對校外的練習賽。”
“你知道它的重要性吧？”
“是。”
“展示你的能力，順利進入一軍；沒有展示足夠的價值，繼續呆在軍。”五十嵐說著，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白哉禮彌，“那家夥在意你的事情，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我會的。”
“所以這次借物賽，就算你欠我一次人情吧。”五十嵐看向黑子哲也，“不是簡單地把我帶過去那麼簡單吧？”
黑子哲也點點頭，視線落在了五十嵐的胡子上。
“……等會，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五十嵐抬手摸了摸自己胡子，“那樣會很疼的。”
“是，麻煩您了。”
“這個人情賣得有點大啊。”五十嵐歎了口氣。
“謝謝您。”
灰崎祥吾跟著白哉禮彌的腳步。
事實上，雖然白哉禮彌加快了腳步，但對於灰崎祥吾來說，不過是邁步子大小的問題。
尚且處於一種正常走路的範圍。
“為什麼不找青峰？那家夥和你一個班吧？”灰崎祥吾盯著白哉禮彌的頭頂問道，“而且我還是紅組的，按道理不應該幫助你吧。”
“因為符合題目的就是灰崎君。”白哉禮彌看著視線內的判定點。
決定采用用事先盯著就會更快一點的心理作用度過這段路程。
“哼。”灰崎祥吾眯了下眼，“先說好，我是不會做什麼爛動作的。”
“好的。”
“也不會說什麼台詞。”
“好的。”
“更不會幫忙乾什麼。”
“沒問題。”白哉禮彌點頭，“你隻要在那裡站一會就行。”
灰崎祥吾頓了頓，在腦中思索著題目：“這種活動難道不是紫原，哦，那家夥肯定被赤司叫走了。”
“綠間也可以的吧。”
“隻有灰崎君最合適。”白哉禮彌沒有回頭地繼續接話。
灰崎祥吾的腳步一頓，很快又接上了節奏，盯著白哉禮彌後腦勺的視線帶著思索：“我更適合？”
“是的。”白哉禮彌點頭。
符合和適合都有相近的意思，兩個意思不一樣的地方令灰崎祥吾有些在意。
定定看了白色的後腦勺兩眼，灰崎祥吾將心裡那些多餘的猜測拋開：“把我要和青峰那家夥換一下。”
“什麼換一下？”
判定點到了，白哉禮彌遞過去自己的題目紙條，轉頭看向提要求的灰崎祥吾。
“確定這是你借的‘物’嗎？”接過紙條，負責引導的學姐問道。
“等會。”灰崎祥吾抬手做出閉嘴的意思，看著白哉禮彌繼續問道。
引導的學姐看了眼題目的紙條，又看向眼前的兩人。
心裡已經有了判定。
但眼前的好戲不看白不看。來當借物賽判定處工作人員的樂趣就在這裡。
學姐安靜地等待在一側，將手中的紙條按照時間排序在判定的隊列裡。
“你之前一直給那家夥開小灶。”灰崎祥吾看著白哉禮彌，想到這點就皺著眉。
就像是跑車賽跑遊戲裡，突然有了氮氣加速般。
青峰大輝進步得明顯。
被冷卻的四人表面上沒有動靜，實際都明顯察覺到並且各自有了心思。
關鍵點自然不在青峰大輝上，而是眼前的這個家夥。
她的特彆關注有限且擁有著順序。
灰崎祥吾察覺到自己被排在了後面。
或許甚至還沒有被加在列表上。
“最近沒有了。”白哉禮彌回答道，“要不我們先完成了判定再——”
“不。”灰崎祥吾拒絕得很快，“下一個幫我調整，把大個和眼鏡先放下。”
“啊？”
“或者你換個‘物’去。”
白哉禮彌眨眨眼，看向一旁的學姐：“不能直接判定嗎？”
“涉及真人的話，需要對方同意呢。”學姐回道。
學姐已經猜出了這兩人屬於籃球部。
隻是對於灰崎祥吾有印象，對於這個白發的可愛學妹卻沒有什麼印象。
聽起來和籃球部一年級幾人都很熟，但籃球部一軍的經理不是一個粉頭的可愛學妹嗎？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紫原和綠間。”白哉禮彌隻好繼續和灰崎祥吾掰扯。
“嘖。”灰崎祥吾發出聲音的同時，眉頭皺起來。
朝下俯視的眼和倒豎的眉頭一起，讓整張臉都顯得凶狠起來。
乍眼一看，就像是壞學生堵著好學生“借借錢”一樣。
學姐按捺住自己想要伸出援手的衝動。
“那兩個家夥動作倒是快。”
“而且灰崎君最近不都是一結束部活就離開嗎？”白哉禮彌看向灰崎祥吾。
好在對方每天都來到籃球部訓練，且沒有打過架的樣子。
“哈？你的意思是怪我？”沉下的聲音像是威脅。
似乎是齜著牙示威的狼在喉間發出的低吼，下一秒就要衝上來。
“對啊。”
白哉禮彌在學姐瞪大的眼睛中點頭。
“我的精力有限，他們都是在晨訓和結束後加訓的時間進行的。”白哉禮彌看著灰崎祥吾，沒有一點被嚇住的樣子。
灰崎祥吾並沒有如學姐想的那樣爆發，看起來還頗好理論地繼續道：“部活時候呢？”
“那個時候沒辦法進行。”省去了一些其他的原因，白哉禮彌直接給出結果。
灰崎祥吾盯著白哉禮彌，沒有表示相不相信。
“先判定了吧？”白哉禮彌看向學姐。
“等會。”灰崎祥吾沒有轉頭，隻是盯著白哉禮彌朝旁說著示意。
“我保證一定達成一個大家就滿意的結果。”白哉禮彌煞有其事地舉起手，“先結判定吧，這裡人怪多的。”
灰崎祥吾垂著眼看著白哉禮彌。
其實其他人都在忙著自己的判定，少有的樂子人也很難注意到兩人。
“拜托了。”白哉禮彌雙手合十。
灰崎祥吾抬眼看向一側的學姐：“行。”
突然對上視線，讓學姐有些緊張地站直，連忙錯開視線看向白哉禮彌：“那麼排在這裡吧。”
旁邊的黑子哲也正在拔五十嵐的胡子。
“不會在彆人的眼裡，隻有我在齜牙咧嘴吧。”五十嵐俯身，讓黑子哲也能夠上手，“到底是誰寫的這種題目。”
硬拔一根胡子是一件疼痛且難操作的事情，還好黑子哲也早有準備。
“……你的剪刀從哪裡拿出來的？”
“剛剛在桌子上看到，就借用了。”黑子哲也說著，示意了一下自己控製下剪下來的根胡須。
“行了，認可吧。”五十嵐看向判定組。
五位老師都是愛看熱鬨的類型，不然也不會同意擔任裁判。
此時，不管平日裡是不是嚴肅的人設，看著五十嵐的眼神中都是笑意。
“雖然和拔胡子差了些，但看在五十嵐老師的胡子這麼短的情況下，還是認可了。”
“白組積一分。”
“謝謝老師。”黑子哲也點頭，完成了自己這邊後看向白哉禮彌的位置。
正好接在由於“拔胡子”耽誤了一會的兩人後面。
學姐靠近了判定的老師們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用手遮掩了一下口型。
“認可，白組積一分。”
“謝謝老師。”白哉禮彌鬆了一口氣。
五十嵐看向紙條，記下了後面的號碼。
灰崎祥吾本身也是結果派，交流起來並不困難。
在得到白哉禮彌的保證後便離開了。
五十嵐看了眼灰崎祥吾離開的背影，對著白哉禮彌豎了個大拇指：“push自己第一人。”
“謝謝你的誇獎。”白哉禮彌露出一個假笑。
“你等會自己告訴她吧。”五十嵐朝黑子哲也示意一下，便離開繼續回到自己的摸魚位。
“？”白哉禮彌看向黑子哲也。
“是練習賽的事情。”黑子哲也說道，朝旁側開一步。
兩人從人群中的一個小口躥了出去。
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傳來了女生們嗡嗡的聲音。
“練習賽？”
“嗯，下一場練習賽我會上場。”
“！一軍的嗎？”白哉禮彌有些開心，隨後又皺了下臉，“五十嵐那家夥，什麼都不跟我說。”
“啊，我是說，五十嵐教練。”
黑子哲也眨眨眼，不對白哉禮彌抱怨時的直接稱呼做出反應。
“這是件好事，應該是直接和一年級的幾個人進行配合。”白哉禮彌開始思索起來，“得表現出效果，直觀地讓一軍的教練組和部員們知道你的強處。”
黑子哲也的位置是控球後衛，練習賽則將赤司征十郎換下來。
一個無限擴大進攻性的隊伍。
“咦？”白哉禮彌腦中的想法頓了一下，看向黑子哲也。
“怎麼了？”
“沒什麼特彆的，隻是覺得你有可能是我進步的階梯。”
“？”黑子哲也有些疑惑，但對自家青梅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已經習以為常，又淡定地應了一聲。
“畢竟你也是有卡的人，隻是不能拿給你看。”白哉禮彌說著。
對著黑子哲也倒沒有什麼要隱瞞的。
“就和你本人一模一樣。”白哉禮彌說著，鬼使神差地戳了黑子哲也一下。
“？”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禮彌。
有些聽不懂對方的話，也不太明白對方說話的邏輯。
不過也沒什麼特彆的關係。
反正最後，該理解的總會理解，理解不了的隻是不重要的部分，便更不用在意了。
眨眨眼，黑子哲也看著白哉禮彌臉上露出“果然”的那種恍然，有些好奇。
“現在和青峰應該能配合得不錯。”白哉禮彌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可是在練習賽的時候，你不要隻給青峰傳球。”
“也要讓綠間、紫原還有灰崎君，深刻地知道你的作用有多大。”
“好的。”黑子哲也應下。
“我們還沒有測試過，你的存在感大概會以什麼樣的速度消失。”說著，白哉禮彌皺了下眉，“這一點我之後和赤司說一下好了，不過赤司應該有考慮到這一點吧。”
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禮彌。
對方一旦開始思索起來，就會忘記自己周圍的事務，忽視了周圍的環境。
黑子哲也伸手將即將撞到人的白哉禮彌拉了一下。
“唔，得提前做些準備。要讓大家都眼前一亮。”
“場上的人能夠明顯感受到你的存在意義，場下的人隻有從分數上來感受。”
“所以上場後就直接開始進攻吧。”白哉禮彌看向黑子哲也，“就算這樣會讓存在感效應快速消失，要爆發性地凸顯出你的作用。”
“好。”黑子哲也應著。
“等你到一軍了，就要跟上一軍的訓練，啊，他們的體能訓練很累人的。”白哉禮彌忍不住對黑子哲也補充著。
雖然有些事情，在平時和黑子哲也聊天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但在現在還是忍不住又提及了一遍，“跟不上也沒關係，不用和其他人比，一軍的體能訓練量本身就是按照每個人來進行設定的。”
“隻需要關注你自己就好了。”
“既然是做輔助的話，我之後幫你想想怎麼提升你的傳球。不過投籃訓練也不能落下。”
“嗯。”
“之前五十嵐教練好像有說過什麼來著——我有點想不起來，沒事，回去我看看記錄就知道。”
“好。”
白哉禮彌喃喃著，聽起來有些絮叨，但黑子哲也每一句都應著，就這麼順利送到了班級區域。
“到了。”黑子哲也提醒道。
一時間覺得自己有點像將老人送回家的護工。
黑子哲也輕笑了一聲。
“啊？哦。”白哉禮彌點點頭，“剩下的回去再說吧。”
“或者我整理一個注意事項給你。”
“好。”黑子哲也點點頭應著，“謝謝。”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個？”白哉禮彌側頭看向黑子哲也，“把閱讀筆記借我看看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