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桃井五月向推開頂樓門的灰崎祥吾問候道。
“……”灰崎祥吾在門口站了兩秒, 轉身就要離開。
“哎彆走呀,赤司君買了超大份壽司。”
“白哉也帶了大便當。”桃井五月連忙出聲,朝著白哉禮彌示意過來幫忙。
“不是, 你們搞野餐呢?!”灰崎祥吾語氣嫌棄,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正好有機會大家一起啊。”白哉禮彌跟著到樓梯口, “來都來了,吃完還能午休一下。”
“啊,灰仔空手來的啊。”紫原敦站在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後面, 輕鬆看見兩手空空的灰崎祥吾。
“還不是這家夥說天台吃飯。”灰崎祥吾將手抬起來在上方指著白哉禮彌。
比起指, 更像是一種關係熟稔的示意。
“我可是直接帶了蛋糕。”紫原敦將灰崎祥吾的手壓了壓, 手在收回的時候卻碰到了白哉禮彌的腦袋。
“嗯?”
“哎呀,抱歉。”紫原敦說著,伸手安撫般輕輕摸了摸白哉禮彌的頭發。
“沒事。”白哉禮彌想要說什麼,紫原敦已經將手收了回去,歪頭看著自己。
撓撓被摸過的地方, 白哉禮彌不由感慨一句紫原敦長得真高。
“紫原帶了巧克力蛋糕,看起來超好吃。”白哉禮彌語氣期待地轉頭對灰崎祥吾道, “一起吃吧。”
灰崎祥吾看向紫原敦。
紫原敦垂著眼, 嘴邊帶著些笑。
看著懶散,但格外引人討厭。
“真是笨蛋。”灰崎祥吾斜了白哉禮彌一眼,朝前走去,“我吃完了就走。”
“好的好的。”白哉禮彌應著,和桃井五月對視一眼。
桃井五月看了眼白哉禮彌的頭發,眨眨眼。
去買中午眾人飲料的青峰大輝和黑子哲也正好回來, 人齊了便開始吃午餐。
午餐吃得很安靜。
即使足足有八個人坐在一起。
氛圍有點微妙,但還不算難捱。
美味的食物讓人精神放鬆。
天台時不時吹過的風更顯愜意。
將午餐吃完後,灰崎祥吾第一個開溜。
紫原敦跟著赤司征十郎走掉, 並拎走了打包在一旁的垃圾袋。
桃井五月忍不住在心裡對比了一下兩位“飼養員”。
“紅組都走掉了啊。”白哉禮彌說著,提起餐盒。
黑子哲也自然地搭手提過。
青峰大輝伸出的手落了個空,收了回來。
“綠間是下午的比賽嗎?”白哉禮彌活動活動空閒下來的手。
“嗯,下午三點。”
“那我們來給你加油。”
“……”
桃井五月在綠間真太郎的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停頓。
“非啦啦隊不能進入場內加油。”綠間真太郎換個角度。
“沒關係,可以讓阿哲帶我們混進去。”白哉禮彌順著答道。
“?神奇到這樣的地步嗎?”桃井五月好奇地看向黑子哲也。
“是不行的。”黑子哲也出聲拒絕。
綠間真太郎鬆了一口氣,氣還沒有完全呼出,聽到黑子哲也又補充一句。
“沒辦法將人都帶進去。”
“?”綠間真太郎探究地看向黑子哲也。
那是可以帶部分進去的意思嗎?
桃井五月好奇地看向白哉禮彌。
“好吧。”白哉禮彌聳聳肩,悄悄朝桃井五月眨了下眼睛示意“我儘力”,轉頭又向綠間真太郎問道,“今天的幸運物是什麼?”
“是白色的繃帶。”綠間真太郎回答著,看向白哉禮彌。
白隊的綁帶勉強能夠算作,但自己手指上的綁帶才是標準答案:“我還有多的——”
“哇。”
三人同步看向綠間真太郎纏著繃帶的手指。
“今天運氣拉滿了呀。”
頓了頓,白哉禮彌看向綠間真太郎:“你剛剛要說什麼?”
“沒什麼。”綠間真太郎幾次想要開口,還是咽了回去。
下午是綠間真太郎的長跑。
在上午被籃球隊挑戰的田徑隊,在下午的比賽賭上田徑隊名頭般拚搏。
穿上了標準的運動短褲和釘鞋,提前半個小時開始暖身預熱身體。
順利保住了田徑隊的面子。
雖然第一名和綠間真太郎都是白隊的。
事實證明就算運氣拉滿,也沒法突然在跑步項目獲得第一名。
跑完後撐著腿休息的綠間真太郎,看見混到場地中來的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眼皮一跳。
桃井五月顯得有點緊張,整個人幾乎完全抱著白哉禮彌的手臂。
白哉禮彌的狀態很隨意,已然熟悉了“這種行為”地扯著黑子哲也的衣擺。
綠間真太郎順著白哉禮彌的手看向黑子哲也。
這家夥,不會是水瓶座的吧。
上午的排名也出來了。
通過觀看錄像慢鏡頭回放,另一位紅隊的田徑隊選手先行用頭撞過了終點線獲得第二名。
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並列第三。
“慢鏡頭下都能並列,真少見。”
“還行吧。”青峰大輝對於這個結果雖談不上滿意,卻還能接受,隻是應下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了紫原敦那張“不然呢”的臉。
表情一下就複雜起來。
時間表上一場接著一場,第一天的競技比賽很快結束。
接著就是第二天的娛樂性項目。
介於借物跑不定的時間及可能帶來的混亂,這一項被安排在了最後。
眾人投球放在了上午。
“交給我吧。”桃井五月比了個強壯的姿勢,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交給你啦。”白哉禮彌笑著回答,莫名想到了同樣喜歡比出這個姿勢的黑子哲也。
“好的!”
桃井五月後面的男生們鄭重回答道。
“?”桃井五月動作頓住,疑惑地轉頭看去。
“啊,桃井桑和我們一起加油。”下意識應下的男生們連忙補上一句。
“……好的。”
青峰大輝朝著應下的男生們看去。
撐著頭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無聊,似乎實在發呆。
眾人投球的項目,原本是看紅組和白組,誰的人能夠在規定時間內向籃筐上的大網中投入更多的沙袋小球。
可是有了紫原敦的存在,這個比賽便變了味道。
紅組很快發現,比起自己朝上拚著概率丟進筐中,不如遞給紫原敦讓對方伸伸手投進去。
於是紅組就形成了一條終點是紫原敦的流水線。
“咦?”白哉禮彌看向青峰大輝,探身問道,“這個比賽難道不是籃球部的專場嗎?”
“嗯?”青峰大輝的腦袋從支著的手上抬了些,“就算是我,灰崎和綠間不間斷地投籃,也比不上紫原那個家夥吧。”
“所以是一開始就想到了這樣,所以你們都沒有參加嗎?”
“倒不是我們自己想的,是赤司有次商量對策的時候,直接讓我們幾個人聽到。”
“可是我沒有看到赤司在場上啊。”
“他沒有上場,他隻是在之前教了紫原敦怎麼獲得勝利。”青峰大輝看向場地中,在紫原敦的“努力”下,填得滿滿得開始朝上堆積的網袋,“畢竟都是紅組的。”
“倒也是。”白哉禮彌點頭,看著場中的桃井五月。
動作有點投籃的意思,準確率也略高於平均水平。
但紅組的勝利勢不可擋。
“這麼多抬手次數,看著就好累。”白哉禮彌看向場中大顯神威的紫原敦,“不知道是怎麼說動他賣力的。”
“赤司那家夥,又說什麼好話匡了紫原吧。不過他們關係一直都挺不錯的。”青峰大輝說著,“而且赤司很在意輸贏。”
白哉禮彌點點頭。
想法和青峰大輝的話語相差不多。
沒有意外地,紅組贏下了這場比賽,獲得了大量積分。
興奮的紅組同學圍在紫原敦周圍,莫名有些小雞圍繞的既視感。
“真可惜,差一點點。”白哉禮彌對回來桃井五月說到也,手指捏成一條縫隙。
“手指間是一整條銀河是吧。”桃井五月笑著回道,“你下午比賽怎麼說?”
“隻要順利完成就行,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什麼準備?”
“和阿哲一起。”白哉禮彌向青峰大輝眨眨眼,“渾水摸魚。”
借物跑是一項充滿不確定性的運動。
它的趣味性和它的“摸魚性”是吸引白哉禮彌的存在。
隻是沒想到。
“赤司君為什麼會參加借物跑?”
如果說黃瀨涼太的參加,還能歸於粉絲的福利的話,赤司征十郎的參加就是學生會親自下場那種官方組織參加民間賽事的錯配。
“很有意思。”赤司征十郎的頭上綁著紅色的絲帶。
雖然是同一個色係,但紅色卻沒有赤司征十郎的發色耀眼。
沒想到紅色也會有黯然失色的一天。
白哉禮彌視線抬了點又落下:“好吧。”
另一邊,黃瀨涼太意外地看著同樣在起跑線上的赤司征十郎。
和自己一樣,對方的周圍也留出了一定的位置,在擁擠的起跑線上看起來有些像是存在了空氣牆。
隻是對方轉頭和旁邊說了句什麼。
黃瀨涼太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發令的槍聲響起。
人群衝了出去。
雖然借物跑的關鍵在於借物,但在到達抽取借物條前的路程,更像是障礙跑。
避免人群一窩蜂地堆積在抽紙條的箱子前。
白哉禮彌和黑子哲也處於隊伍的中前遊,等待前面的人抽了簽後就伸手去撈自己的簽。
據說這次借物裡的紙條,有部分是教師團隊準備的。
從前面拿到紙條後就站在原地思索的人數來看,不是什麼簡單的借物。
白哉禮彌一邊看著周圍的人,一邊從箱子裡薅出了自己的紙條。
“祝你好運。”站在箱子前的裁判登記了白哉禮彌的紙條編號,對著白哉禮彌笑著說道。
“謝謝。”白哉禮彌點頭接過自己的紙條展開。
【脾氣暴躁的家夥】
看題即解題。
心裡立即就出現了人選。
“請問這個要怎麼完成判定呢?”白哉禮彌將紙條合上。
“由那邊五個教師組成的判定組進行判定。”
白哉禮彌看過去。
是並不認識的幾位老師。
大概是看到了白哉禮彌臉上的茫然,負責抽簽裁判的學姐讓下一個抽簽時又好心地補充道:“是數學、語文、體育、英語的科任組長老師,還有最受歡迎的老師。”
“如果的確有什麼異議,還有心理教師五十嵐老師進行判定。”
隨著學姐的手遙遙一指,白哉禮彌看見坐在很後面醫務棚摸魚的五十嵐。
“……”
有種自家老師又偷偷出來接私活的感覺。
“好的,謝謝學姐。”白哉禮彌笑著道謝。
“不客氣。”
白哉禮彌讓開了位置,找到已經等待旁邊的黑子哲也:“你的是什麼?”
“參賽選手間不能相互交流。”黑子哲也回道。
“好吧,那需要幫忙嗎?”
黑子哲也沒有立即拒絕。
“?”白哉禮彌原本隻是隨口一問,看到黑子哲也這樣的反應,反而有些好奇地歪點頭,“是我比較熟的人?”
“籃球部的?”
說話間,白哉禮彌的眼神瞟向黑子哲也手中的紙條。
隻是對方的紙條也是合攏著,上面標記了番號。
“我還是自己去吧。”黑子哲也搖搖頭,“你呢?”
“答案有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借’過來。”說著,白哉禮彌拿出手機編輯簡訊。
“要我和你一起等嗎?”
“沒事,我跟著你去找吧。”白哉禮彌示意道,“就當我不存在。”
黑子哲也點點頭。
兩人從人群中走出來。
“黃瀨君,能麻煩你和我去判定嗎?”
“抱歉,規則上寫了,參賽選手不能作為被借的‘物’。”
白哉禮彌好奇地看過去。
站在黃瀨涼太面前的女生仰著頭看向黃瀨涼太,身上有種一鼓作氣的衝勁。
“可是除了黃瀨君,我沒有彆的選擇了。”女生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的題目是——”
“借物賽可是不能相互交流的哦。”旁邊的女生出聲打斷道。
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俏皮,打斷的時機恰到好處。
雖然旁人都能大致猜出前面女生的題目了。
黃瀨涼太好脾氣地笑著。
隻是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心思卻不在這裡。
黑子哲也和白哉禮彌穿過了區域。
借物賽時,中間的場地隻能比賽選手和選手選定的“物”能夠進入。
拿到題目的選手開始紛紛走出場地。
沒有參加這些比賽的其他人,密切地關注著選手們的動靜。
白哉禮彌好奇地回頭找了找,沒有看到顯眼的赤司征十郎。
不知道對方的題目是什麼,現在又在那裡尋找。
“那家夥朝著教導主任去了。”
“不會吧?雖然聽說每年都有人的題目是假發,但也沒有猛人真正完成過。”
“你身上帶錢了嗎?”
“?你小子是打著借物的名義借錢是吧?”
“你帶繡花手帕了嗎?”
“?你找我借繡花手帕?兄弟,你覺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那我找桃井桑去借——”
“你等著,我給你變出花來。”
很熱鬨。
借物賽是一項最熱鬨,也是最有樂子的比賽。
“不知道今年有沒有什麼大動靜。”醫務室的老師戶水偏頭和五十嵐說著。
作為後勤醫療保障,在比賽場地最近的地方搭了個棚子。
作為醫務室的一員,五十嵐便坐在這個有遮陽還可以劃水玩手機的地方。
同時也身任借物賽的後備判定組成員。
隻是原判定組是奇數,五十嵐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參與的必要。
“得看那幾個家夥加了什麼題目進去了。”五十嵐在視線範圍裡找了一圈,沒有看到白哉禮彌的身影。
倒是先看到了赤司征十郎。
“一年級的兩大人氣都參與進來了啊。”五十嵐跟著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我還以為能夠看到一群人爭搶著一個‘物’的場景。”
“到底丟了多少了青春情愫類進去?”戶水吐槽著,同樣也好奇地看著作為後備判定組同時也作為出題方的五十嵐。
“沒有多少,但隻要想,都可以掛上勾。”五十嵐說著,喝了一口後緩緩抿著潤了下嘴唇,並不是真正想要喝水的樣子,將茶杯放了下去,“似是而非的描述,大家都會往自己想要的答案上靠。”
“而且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啊。”
“可以作為表白,也可以隻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退一步來說,也可以說單單是題目迫不得已找個熟悉的人。”
“隻是可惜,喜歡那兩個家夥的沒有這個機會了。”五十嵐朝前看去。
“聽說其中一個孩子還是被粉絲要求參加的,真可惜啊。”戶水搖搖頭,“那群小姑娘還是想得簡單了。”
“這可不一定。”五十嵐靠著椅背,晃了晃。
椅子的前腿抬起一些又落下。
“比起有稍微一丟丟的可能性,讓彆人拉到小黃——同學。不如斷絕所有人的可能性。”
“她們能想到這麼多嗎?”
“涉及喜歡的人,想多少都不算少的。”五十嵐視線跟隨著赤司征十郎,看著對方走向了班級區域。
那個區域裡的女生們瞬間就將注意力都落在了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赤司征十郎示意了一下。
“果然啊。”看見是紫原敦跟著赤司征十郎走出去,五十嵐覺得無趣地轉開了視線。
“什麼果然——哦那個赤司家的孩子。那兩個孩子好像一直走得挺近的。”
“不過這也正常吧,畢竟他代表了赤司家。”戶水看向五十嵐,“你有什麼關注的小孩嗎?”
“有啊,有一個。”五十嵐回答道,“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