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三號球館 晉江獨發(1 / 1)

第二學期開始, 二三軍的教練們也放開了權限。

“教練同意將體育館鑰匙給我了。”黑子哲也說著,緩慢動了動因為體能訓練而酸痛的手臂。

“恭喜。”白哉禮彌正寫著數學作業,腦中計算著公式回道, “看來你深受教練的信賴,真不錯。”

“嗯。”黑子哲也應著,看著放在杯墊上的飲料。

玻璃杯上映出自己的樣貌,凸著臉有些滑稽。

“也要多謝你的幫忙。”

雖然暑假期間兩人練習傳球的過程很枯燥, 但是一個一個傳球來調整位置和速度, 讓黑子哲也對自己手法更加確定。

“沒想到基準線的方法會以這種方式奏效。”白哉禮彌聳聳肩, 寫完這一題後抬頭看著黑子哲也, “或許和投籃對於綠間一樣, 傳球是你的武器?”

“我傳球越來越準了, 傳的選擇也更多。”在練習了場中觀察全局後, 視野變得開闊,傳球的路線有了更多更優的選擇, “隻是沒有什麼展示的機會。”

“為什麼?隊友不給你球權嗎?”白哉禮彌替黑子哲也不平,“你可是控球後衛,理應到手有足夠持球時間。真是一群不知什麼重要的家夥們。”

“因為他們不太能注意到我。”

“那是他們的問題。”

“我投籃進不了。”

“傳球又不需要投籃。”

白哉禮彌接話又快又堅定,像是黑子哲也的頭號粉絲。

黑子哲也聽著白哉禮彌明目張膽的雙標,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廚房裡的黑子媽媽掩著嘴輕笑, 準備著菜揚聲:“小彌,寫完作業有桃子千層可以吃哦。”

“好!謝謝黑子阿姨!”白哉禮彌注意力很快又被蛋糕吸引。

被維護的感覺很好, 讓黑子哲也為數不多的動搖被拂去。

“加訓也要在身體接受範圍內哦。”白哉禮彌繼續寫作業, “過度疲勞掉了靈敏度就得不償失了。”

“你跟他們也是這個說法嗎?感覺像是在打遊戲一樣。”

“他們好像也沒有太在意這個說法。”白哉禮彌回答道, 繼續用著遊戲中收集素材的口吻道,“之前合宿的時候,多收集了紫原君的數據, 赤司君的數據隻多收集到了一點。”

“很奇怪 ,他。”白哉禮彌說著話回想起來,“就好像是有什麼波動,一會看的時候是這個值,一會又變化了,很奇怪。”

“不過觀察全局的方式沒有變,就像還是一個遊戲角色,但是切換了武器更改了屬性一樣。”

黑子哲也點頭表示理解:“你最近又開始打遊戲了嗎?”

“這不是為了方便理解嗎?”雖然卡牌已經是當做遊戲版的存在看待了。

“好吧。”

教練組為了快速恢複眾人的身體活力,連著一周都是間斷式體能訓練。

仿佛又回到了合宿中。

但隻有一軍維持了這樣的高強度,二三軍比起來就輕鬆很多。

“今天阿哲要加訓。”白哉禮彌看了眼手機,和旁邊收拾書包的桃井五月搭話道,“我打算去看看。”

“那是要晚回家的意思嗎?”桃井五月好奇地追問著,“是要幫黑子君調整?調整哪方面?是投籃嗎?”

“投籃沒辦法調整。”白哉禮彌臉上一苦,“每次穩定嘗試五分鐘,然後放棄。”

“那是調整什麼方面?”

“傳球。”

“傳球?”桃井五月歪了下頭,“傳球怎麼幫助調整?”

“就是用墊子搭成障礙物,然後傳給我。”

“?”桃井五月聽明白了,但是並不理解,“這樣能練得上嗎?”

“固定的障礙物有點——”白哉禮彌做了個“你懂的”的表情,“但是沒有辦法,不是很好找人……”

聲音漸漸變小,白哉禮彌看向眼前的桃井五月:“你最近是不是也在加長部活時間?”

“嗯,比賽日程出來了,要看的比賽有點多。”桃井五月點頭,“怎麼了?”

“青峰每天應該也在自己加訓吧。”白哉禮彌心裡盤算起來。

青峰大輝的恢複比預估慢了一點,想來是自己在社團訓練後還添加了練習。

通過暑假的訓練,青峰大輝黑了兩個度,體能提升得最多。

“對,你是想讓青峰一起來嗎?”

“你覺得可行嗎?”

“當然可行,那家夥還正愁找不到人打球,隻是——”桃井五月看著白哉禮彌,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斟酌開口,“客觀來說,青峰和黑子君的球技會有差距,會不會形成一些壓力?”

“這個倒不用擔心。”白哉禮彌搖頭,“阿哲是一個特彆大心臟的人,很堅定,非常堅定。”

“就算我動搖了也會因為他的堅定而鑒定下來的那種。”

“這樣啊,真是了不起。”桃井五月等著白哉禮彌收拾好書包,一齊站起來向體育館走去,“那我給青峰說一聲,是訓練完後直接開始嗎?”

“訓練完後稍微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墊墊底消化後再開始,時間會比較長。”

“沒問題,今天本來也打算在外面吃了晚點回家。”桃井五月比了個大拇指手勢表示肯定。

“好,我們還可以一起吃個晚飯。”

“那合宿完後你就先去找黑子君,我和青峰稍後到。”

“嗯。”

兩人說著,離開了教室。

“體育社團這麼卷嗎?隻是經理都這麼卷?”靠在兩人後側的同學感慨道。

“因為是籃球部一軍的經理吧。全國大賽不是開始打了?”

“我們應該能夠拿第一吧?”

“那當然,所以才需要加長部活時間。”

“太自律了,太高強度了。”

“付出回報成正比嘛。”

“也是……阿哲是誰?”

……

今天是小強度體能加訓練賽。

一位體能沒有跟上的二年級被調去了二軍,但二軍沒有人提上來。

這一舉動給了剩餘的人壓力,莽著勁衝著自己的極限。

“你給小青開了不少小灶啊。”五十嵐感慨一句。

白哉禮彌從記錄板上看向他,有些期待對方的眼力能夠看出什麼。

“左腿彎曲弧度減小了些,重心更加勻稱平衡。”

“側身的角度抬起,停下了越來越低的趨勢,保持上半身身體的穩定和視野的足量開闊。”

“手臂出手的弧度自然彎曲,這點改得有點生澀,不注意的話他又會回到之前的那種狀態。”

“但你看出來了,很不錯。”

“出手的旋轉也有點意思。”五十嵐說著,眯了眯眼。

身上的氣息沉澱下來。

“就像是,你從他們之後的時間回來,看過他們更好的姿態進行的引導。”五十嵐眯著的眼鬆開,“說真的,你不是從未來來的嗎?”

“……”白哉禮彌看著五十嵐不說話,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好吧,我的。”五十嵐舉手投降,“現在的小孩子真不幽默。”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笑話太冷了。”

“這也不算笑話,這是一種合理的猜測。”五十嵐為自己辯解道,“這種知道進化的方向後,插入了最對的進化代碼基於最適合的條件,就像拿著攻略打遊戲一樣。”

“你最近也打遊戲嗎?”

“你也打?”五十嵐說著擺擺手,“隻是比喻,比喻。”

“我每天可忙了,怎麼會有時間打遊戲呢?”

“聽起來,我的技能很厲害?”

“非常厲害。”五十嵐沒忍住,還是用上了遊戲作為比喻對象,“你和普通教練的天賦差距,就像是氪金的歐皇和零氪的非酋。”

“選手的能力會在你的引導調教下高效率地增長。”五十嵐示意場中,“想必他們也感覺到了吧。”

“他們上學期應該就感覺到了。”五十嵐自己接著話,視線不由掃了眼紫原敦和赤司征十郎。

小紅的腦子能夠快速理解想通挺正常,沒想到的是,小紫竟然比小綠更快察覺,以一種“被飼養”的方式抱緊大腿。

是直覺嗎?

白哉禮彌跟著看向場內:“但隻有有卡牌的選手,才能看得到進步的方向,其他人的話都隻能看到普通的數據,按照數據的平衡給出一些建議。”

“的確也需要限製一下,不然你不被他們搶破了頭?五個人已經夠有壓力了。”

“搶?我?我怎麼沒感覺?”

五十嵐收回視線看向白哉禮彌,上下著視線如同打量,最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白哉禮彌的拳頭硬了。

“沒關係,他們察覺了就行。”

隻不過都是青春期的少年,這樣的存在會不會衍生出其他的感情,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籃球笨蛋多了些,但畢竟“女兒”這麼可愛,不喜歡才真是他們瞎了眼。

五十嵐想著,又看向白哉禮彌,了然後明知故問道:“你捏著拳頭乾嘛?”

生氣的模樣也充滿靈氣,不錯。

五十嵐滿意點頭。

……

“怎麼了?”

桃井五月將白哉禮彌從三號球館叫了回來。

白哉禮彌看了看場館內,一號場館被占滿了,一軍大部分都在,還有部分二軍的。

桃井五月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們現在過去吧。”

“嗯?”白哉禮彌有些疑惑,還是跟著桃井五月的腳步。

時間雖然還早,但今天的天像是要下大雨一般,有些陰沉沉的暗下來。

這點天氣狀況沒有動搖準備加訓的籃球部眾人的計劃。

桃井五月看著三號球館方向,帶著白哉禮彌腳步加快地朝前走著:“我給青峰說,今天一號場館滿了,不如去三號球館訓練,沒人。”

“三軍全都不加訓嗎?”

“加訓的基本都會去二號場館加訓,是學習的機會。”桃井五月解釋著,又將話題拉回來,“不過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我告訴青峰,三號球場這幾天都傳來莫名的籃球聲。”

“?”

“這也是其他人去二號球館打球的原因之一。”

略微一思索,白哉禮彌就明白了原因:“可是為什麼要專門告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氣十足的,明顯的少年聲色,令人擔心會不會就此喊壞嗓子地穿破空氣,刺入白哉禮彌的耳膜。

兩人離三號球館的門口還有一段距離。

白哉禮彌看著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在白哉禮彌的注視下,緩緩眨眼,然後歪頭笑道:“誒嘿。”

“所以青峰是真的很害怕這些嗎?”

“對,從小就害怕。”

“從小?”白哉禮彌看向場館,明亮的燈光投出。

“嗯,也許有那麼一丟丟我的原因吧。”桃井五月說著,“這家夥長得快,很早就比我高了,然後開始炫耀。”

“我就那麼,小小地回擊一下。”

“不會造成什麼心理陰影嗎?”

“他第二天就忘記了。”

“?”這是什麼狗狗屬性。

“真的,我之前覺得有些內疚,想要找他道歉,但他第二天就忘記了。”桃井五月點頭,“我有懷疑過是不是高情商,直到我用同樣的方式嚇了他三次,才確定是真的忘了。”

“他的反應也不是演的。”

“因為真的很沒有面子。”

白哉禮彌很快就領會到了是怎樣的沒有面子。

偌大明亮的球館內,高大的少年蹲在牆邊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處。

雙手包裹著腦袋按住耳朵的同時遮掉光線。

很難形容看見這麼一大團出現在牆邊的心情。

而黑子哲也站在後面兩步,沒有出聲也沒有安撫。

隻是靜靜地看著青峰大輝,在兩人出現時又看向門口。

這個畫面裡,青峰大輝顯得大團弱小,黑子哲也滿臉無辜。

還有些觀察到有趣人類的興味。

白哉禮彌沒有錯失掉黑子哲也臉上不太明顯的笑意。

“你在乾嘛?”桃井五月朝著青峰大輝走近了些。

白哉禮彌跟著走近場館裡,站到了黑子哲也的旁邊。

青峰大輝沒有回應,耳朵按得極好。

“我說青峰——”桃井五月伸手拍向青峰大輝的肩膀,極其有經驗地拍了後立即收手,同時朝後退開一步。

“哇啊!”青峰大輝跳起身,為白哉禮彌近距離展示一個人在壓力條件下可以原地跳多高。

白哉禮彌視線跟著抬了抬,和空中的青峰大輝對上視野。

落地後的青峰大輝兩步朝著白哉禮彌靠近:“快,我們快逃。”

“?”

伸出的手還沒有拉到白哉禮彌的手臂,就被另一隻手抓住。

青峰大輝沒有停頓地,將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反握住,帶著人就要離開。

“你們要去哪裡?”白哉禮彌看著青峰大輝扯著黑子哲也朝門口趕,開口問道。

這何嘗不是一種——

“當然是——”青峰大輝回著,轉頭看向白哉禮彌。

瞬間反應過來兩人之間不正常的距離,表情空白,聲音有種歸於死亡的平靜:“那我拉著的,是誰?”

這種平靜,像是快要被衝破的河堤。

白哉禮彌從青峰大輝的膚色中看出了慘白。

“你轉過頭去看看。”桃井五月為了忍住笑聲,已經整個人蹲在了地上。

“我不要。”青峰大輝拒絕得極快,立即鬆了手,看著白哉禮彌。

眼神認真得令白哉禮彌有些愧疚。

但又真的很好笑。

白哉禮彌自責了兩秒:“是阿哲。”

“黑子君?”青峰大輝轉頭看向身側。

“你好。”黑子哲也面上沒有表情,點頭向青峰大輝問好。

“哇啊啊啊啊啊!”

“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會被嚇到啊!”桃井五月揚聲吐槽,笑得更加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