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有時候以為它已經停了, 開窗後會飄進零星的雨絲。吹進的涼風舒服了幾秒便有些冷意，被坐在窗邊的同學關上。
“這周最期待的課，大概是家政課和體育課吧。”杉田說著 , 說完後轉頭看向白哉禮彌，發起聊天邀請。
“嗯？為什麼？”白哉禮彌搭話。
“家政課是做味增湯, 終於不由再上理論課了。”杉田高興地朝後, 搭在椅背上和白哉禮彌拉近距離, “至於體育課，這周的天氣預報都是下雨，所以應該是室內。”
“原來是這樣，室內體育有什麼不一樣嗎？”
“原本一整個體育場的人，都在一個館裡。”杉田如同猜謎提示般眨眨眼。
“嗯……嗯？”白哉禮彌點點頭, 又歪了些。
桃井五月將筆記整理完, 轉頭加入聊天：“是因為那個嗎？”
杉田和桃井五月對視一眼：“是那個。”
“啊——”桃井五月的聲調折了幾折，“果然如此, 女生們都很期待吧。”
“什麼？那個什麼？”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
“就是那位啊。”
杉田點點頭：“那位好像已經被幾個學姐表白了。”
“並不覺得意外。”桃井五月語氣微妙, “帥是真的很帥, 對人也非常好, 不過看起來就有些——”
桃井五月對上白哉禮彌困惑的眼：“還沒反應過來嗎？”
“大概有些猜測。”白哉禮彌點頭，“隻是體育館有幾個, 怎麼確定他們班會和我們班一起上。”
“同個年級的人應該會一起上吧？”杉田說著，停頓兩秒反問道, “不是嗎？”
“不知道誒。”桃井五月和杉田對視一眼, 一起看向白哉禮彌。
“嗯？我也不知道, 我隻是提問。”
“你這麼說，可能還會男女分開上。”杉田的臉皺了皺，“我不想上體操課, 我寧願咱們打排球。”
“體操啊。”想到這個室內體育課的選項，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跟著露出不願的神色。
“無論是翻滾還是跳馬，我都不太行。”白哉禮彌搖頭，“最討厭就是劈叉壓韌帶。”
“我也不喜歡。”桃井五月跟著道。
“往好了想，可能是健美操呢？畢竟梅雨季還會有幾次體育課。”
“我還挺想打排球的。”白哉禮彌說道。
“真的嗎？整個小臂都會泛紅，墊球多了還是那種紅點泛紫。”
“謝謝，已經開始痛了。”
“看來這周期待的，隻有家政課了。”杉田歎口氣。
桃井五月嘴唇動了動，沒有接話。
“味增湯很簡單吧。”白哉禮彌接話，“我以為會做咖喱或者蛋包飯稍微上點難度的，還期待了一下烤小餅乾。”
“隻是湯，總感覺有些敷衍。”
“之後好像有的吧。”杉田調整了一下姿勢，移動腳讓自己可以側坐在椅子上，“今天你們是一起來上學的嗎？”
“在路上遇見，我們是一個方向。”
“那青峰君是怎麼？”教室裡隻有一個人穿著體育服，似乎將“倒黴蛋”寫在臉上。
“不小心一腳踩到水坑裡了。”白哉禮彌接著回道。
因為水坑這個誇張的形容詞，桃井五月看向白哉禮彌。
那明明是隻能淹沒鞋底的一灘水。
如果不是青峰大輝自己一腳猛地踏進去的話，根本不會有太大問題。
“那室外的社團部活怎麼辦？”杉田問道。
“體育館？不知道。”
“二三軍會分彆接收一些其他部門的人。”桃井五月開口，“梅雨季，體能季。”
“大家可以一起進行體能訓練。”
“這麼快就又來體能訓練？”白哉禮彌忍不住出聲。
那些累趴下的場面還曆曆在目。
“畢竟這周就要開打預選賽了。”桃井五月掰著數時間，“帝光中學是可以跳過預選賽，直接打16強區域賽，區域賽期間是沒辦法做高強度訓練的，隻有等區域賽後到全國大賽前，兩個時間段中間可以再補補體能訓練。”
“所以這周就是區域賽前的體能周。”
“全國大賽前會有合宿，合宿是體能訓練和技術提升雙項並練。”
“細細算下來，最多最多也就一個半月的體能訓練時間。”
白哉禮彌應和著點頭：“區域賽什麼時候開打？”
“快了。賽程安排緊的話，預選賽可能會一天打兩場，那麼最快下周就能開始區域賽。”
“16強區域賽一天一場，周末兩天不休息，大概兩周結束賽程。”
“咱們學校應該不會有體能不夠吧？”杉田支在椅背上開口，“畢竟一軍有那麼多人。”
帝光中學是足夠每一節比賽都換上一個隊伍去的。
還都是高質量隊伍。
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覺得杉田說得挺有道理的。
“戰術上的確有人員輪換，還得考慮隊員間配合相性。”桃井五月語氣有些無奈，“白哉是作為專門的經理。”
“專門的經理？”杉田轉頭看向白哉禮彌。
白哉禮彌眨眼。
“隻和一軍裡一年級搭的經理。”
“哦你說這個。”白哉禮彌反應過來，“這是因為我能力有限，隻能進行單獨的觀察所以需要桃井來撐起大梁。”
“專門和一軍裡的一年級搭？！”杉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興奮地開口。
“是的。”白哉禮彌猶豫著要不要再解釋一遍。
“那桃井桑？”
“作為替補的經理。”桃井五月順著說道。
“怎麼會？桃井可是我半個老師。”
眼看著要進入熟悉的互誇模式，杉田適時地坐正，等待著一波磕到。
……
五十嵐將卷起來的紙遞給白哉禮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謝謝教練。”白哉禮彌雙手接過，很是期待的打開。
五十嵐的字跡帶著小連筆，隨性但清晰，筆畫勾得好看。
白哉禮彌先感慨了五十嵐的字跡，才認真讀著上面的內容。
“？”白哉禮彌抬頭看向五十嵐。
五十嵐睜開眼：“怎麼了？”
“這是，根據我的那個圖？”
“隻是淺層分析，你之後可以套用這個模版。”五十嵐說著，從放鬆的狀態回了些神，看向白哉禮彌。
小姑娘那豆豆眼的狀態，還挺萌的。
等等。
“你不會看不明白吧？”五十嵐眯了眯眼。
“我知道這裡會有傳球線路壓迫，可是為什麼就能夠得出對面得分後衛是誘餌了呢？”
“這不是直接能看出來的嗎？”
“啊？”
“……”
“……”
“五十嵐教練，我該不會是你第一個，學習戰術的弟子吧？”白哉禮彌問得小心翼翼。
“白哉同學，你該不會，真的半點籃球基礎都沒有吧？”五十嵐問得不可思議。
“……”
“……”
“其實多看點比賽你也能看懂。”五十嵐說著，側頭是觀察的模樣，“你的團隊竅還沒開。”
五十嵐像是在說服自己：“等你多看些能力增強了，自然可以分析出——呼。”
五十嵐呼出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示意白哉禮彌將分析拿出來。
“控球後衛一般是弧頂持球，得分後衛在三分弧頂附近，以方便中遠投或者後續的突破。”
說著，五十嵐頓了頓看向白哉禮彌。
白哉禮彌理解地點點頭。
五十嵐又繼續說道：“你看這塊，被他們用來頻繁傳球跑位。得分後衛的站位擺動，離三分太遠內場太近，相反，中鋒的跑位卻穩定。”
“原來是這樣。”白哉禮彌繼續點頭，“那麼其實基礎是根據常規站位，來尋找不同點，不同於常規的就是需要仔細看的重點。”
“對，是這個思路。”五十嵐點頭，“我建議你下一步先和綠頭磨合磨合。”
“綠間君？為什麼？”
“需要穩定下他的狀態，這也是他提升的好機會。”
白哉禮彌看著場中的綠間真太郎，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彆。
也許自己昨晚應該看看綠間真太郎的卡牌。但卡牌似乎和觀察技能沒有什麼聯係。
白哉禮彌準備收回視線前，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係鞋帶的灰崎祥吾。
今天的灰崎祥吾也是臭臉的狀態。
視線停留得沒有兩秒，灰崎祥吾便看了過來。
臉色仿佛更臭了。
灰崎祥吾手上用力狠狠地打結，站起來轉過身。
“怎麼了？”
“沒事。”
“那你笑什麼？”
“想到好笑的事情，就笑了。”白哉禮彌將五十嵐的分析夾在自己的記錄板上，“籃球部有什麼紀律上的規定嗎？”
五十嵐靠在椅背上，摸摸下巴：“紀律？我不知道社團具體規定是什麼，至少禁止打架，不能逃訓這些基礎的都有。”
“你在擔心灰頭？”
“灰頭——崎祥吾看起來很凶。”白哉禮彌看著聽見自己喊錯時，毫不遮掩笑出聲的五十嵐，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他在二軍的時候也使用了技能，這種事情很容易得罪人吧。”
“在之後比賽裡，如果其他學校的人記恨上。”白哉禮彌停頓一下，“打架有正當防衛這種說法嗎？”
“不論先手還是後手，打架都會被禁賽。”
“就沒辦法保護自己了嗎？”
“你真的在擔心？”五十嵐笑了一聲，“那家夥可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吧，實在擔心，你去幫他給對方兩拳——誒，我開玩笑的你彆認真想啊，你這小胳膊小腿，還沒打到對面就被推翻了。”
“或許，我可以去學個拳擊強身健體？”
“……你還是先把繪畫學好吧。”五十嵐等了會，發現白哉禮彌依舊是一臉思索，真準備去學的模樣，“咱們遇見那些事，還是先跑為主吧，要不去學個長跑？”
“你說呢？”
“一周一次課可以嗎？”白哉禮彌看起來並沒有被勸下來。
“壞咯。”五十嵐倒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