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氛圍輕鬆不少。

上野教練上車後便和教練組一起坐在前排, 一副不太管後面眾人乾什麼的樣子。

察覺到這個氣息，學生們便自在了不少。

“呼，累死了。”青峰大輝將外套扯開扇了扇, 放鬆身體坐在椅子上。

“這就累死了？”灰崎祥吾走過，哼笑了一聲。

“得了吧，你不後面也跑不動了。”青峰大輝擺手道。

兩人為了破壞對面的布局，可算是在場中玩命跑動拉扯。

中途分彆被換下來休息了兩分鐘, 剛剛坐下把氣喘勻, 喝水聽著教練的部署, 又被換上去。

依舊是快速地奔跑拉扯。為了讓對面相信，兩人的任何進攻都是實打實地進行著。

一直維持在一個高消耗的狀態。

中間一度懷疑是不是在進行某種體能訓練。

“如果不是不讓我……”灰崎祥吾呼了口氣, 有些憋屈地咬牙。

對位時間足夠, 灰崎祥吾有信心能夠影響到對方，進而打亂對方的陣型。但這個自薦被上野教練否了, 並明確不允許在此次練習賽上使用。

“這是友誼賽，不是結仇賽。”虹村修造開口, 示意快點到位置上去。

“好累。”紫原敦坐在椅子上, 顯得困頓地抬眼, “快坐下。”

“……煩死了。”灰崎祥吾快步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綠間真太郎坐在椅子上, 靠著椅背垂些頭，閉著眼休息。

司機轉頭向教練組確認了一下人是否到齊, 關上車門發動。

白哉禮彌打了個哈欠。

“累了？”

“用眼疲勞吧。”回答著, 白哉禮彌又一個哈欠，雙眼浸出了淚來。

“要不睡一會？”桃井五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白哉禮彌看著桃井五月的肩膀, 一個不小心視線就滑了一下。

隱隱看到桃井五月開始發育起來，白哉禮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移開視線。

“不用啦。”

桃井五月頗為可惜地應聲。

回程的車感覺比來的時候快, 還能正好回去在館內做個統一放鬆。

除去出征練習賽的部員，剩下的一軍們今天使用大場地進行訓練賽。在看到出陣隊伍回來的時候，眾人默契地看向二三年級。

得到隱晦的點頭，眾人鬆了一口氣。

場館內停滯的空氣又流通起來。

“有那麼嚇人嗎？”白哉禮彌看見坐在旁邊的五十嵐，便走了過去。

“什麼？”五十嵐視線掃了一圈選手，才回到了白哉禮彌的臉上。

“如果輸了的話。”

“啊，你說訓練量翻倍的事情啊。”五十嵐坐得起來一些，將長腿收斂回來，“有那麼多助理教練在，練不壞人的。”

“真的翻倍？”

“每次體能訓練都摸著極限練的，訓練量沒辦法翻，訓練時長會翻，大概會廢半把個月吧。”五十嵐看向白哉禮彌。

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像是一隻呆住的龍貓。

直接把五十嵐給逗笑了：“那麼，這次出去看比賽，好玩嗎？”

“這個，你看看。”白哉禮彌將自己的記錄板遞過去，盯著五十嵐的臉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五十嵐莫名有種幼兒園小孩拿出自己繪畫作品給家長看的錯覺，想要翹起的腿又放下，接過記錄板，“這是什麼？你的抽象派作品嗎？”

“你先看看。”

五十嵐低頭看了兩眼，笑了一聲抬頭看向白哉禮彌，又低頭看兩眼，又笑一聲。

白哉禮彌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記錄板，看著五十嵐：“你笑什麼？”

“你畫的？”

“當然。”

“看不明白？”

“當——怎麼會呢？這不是攻防熱點圖嗎？”白哉禮彌假裝了解地點了點。用上在黑子哲也面前鍛煉出來的說瞎話技術。

“什麼熱點圖？我怎麼看著覺得是傳球流線圖。”五十嵐說著，翻了個頁。後面沒有東西又翻了回來。

“有什麼差彆嗎？”白哉禮彌朝著五十嵐靠近，看著自己畫的東西。

的確是線條居多的樣子。

流線圖聽起來好像更高級一點。

“你說呢？”五十嵐的反問將白哉禮彌的氣勢壓住。

白哉禮彌原本就是裝模作樣，說話逐漸喃喃起來：“就，就和熱點圖差不多嘛。”

為了穩住，白哉禮彌又將從桃井五月那裡聽見的分析說了一通，用來作為支撐自己看懂了的證據。

五十嵐聽著聽著，撐起了臉，一副認真的樣子。時不時點點頭哇哦一聲。

白哉禮彌越講越來勁。

五十嵐越看越覺得像文藝彙報演出。

動了動手想要鼓掌，又穩在了原來的位置。

“所以，就是這樣。”白哉禮彌點頭，加強肯定。

“不錯啊。”五十嵐撐臉的手鬆開，看見白哉禮彌臉上得意的小神色，“那個粉頭經理。”

“……你聽出來了？”

“你那點基礎，寫出的報告都跟看圖說話一樣，怎麼會突然就有戰術基礎了。”說著，五十嵐指了指白哉禮彌的“圖”，“讓你來看，最多看出傳球傳得多傳得少，哪個位置上是誰。”

“隻比在紙上看見一圈圈的線條好那麼一點點。”

底細被摸得很清。

白哉禮彌咳了聲：“那五十嵐老師什麼時候教我戰術上的東西呢？”

白哉禮彌的聲音突然變甜，聽起來非常有禮貌。五十嵐也跟著夾起了嗓音：“等你能同時拉出五個人的數據，就能夠簡單說說部署上的東西。”

“啊？”

“總共就五個位置，你連位置都看不明晰，怎麼看團隊效益。”

“團隊效益是那種，帶著顏色染開的那種嗎？”白哉禮彌說著有些興奮地分享，“像是水中展開顏料花一樣，染出層次的感覺。”

五十嵐歪頭笑著皺眉：“好家夥，你的具體化這麼花裡胡哨的嗎？”

“不是嗎？就那種水墨畫一樣的感覺。”

“我隻是知道每個人具體化不同。偶爾會有特彆的，像動畫CG的那種展示。”

“咦？那你當時是什麼樣的？”白哉禮彌有些好奇。

“一片草地上，開出不同顏色花的那種。”

“哇哦，好浪漫。”

“我瞎說的。”

“……”白哉禮彌臉上的表情一鍵清空。

五十嵐抱著肚子笑起來：“還是得有你在，部活才有趣啊。”

“真是謝謝您的誇獎。”

“你這張，我回去給你簡單寫個分析模板，讓你以後不至於看不懂自己畫了什麼東西出來。”五十嵐抽出白哉禮彌的那張畫圖，夾在指尖揮了揮。

“！謝謝教練。”白哉禮彌眼睛一亮。

五十嵐起身拍了拍衣擺：“好了，到點下班。”

“辛苦教練了，教練再見。”白哉禮彌的聲音乖巧，聽得五十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擺手離開了體育館。

五十嵐邁步準點下班，今天籃球部一軍也準點集合解散。

前腳五十嵐剛離開，後腳等待的桃井五月便找了過來：“白哉。”

“嗯？”

“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桃井五月說話間，青峰大輝也走了過來，“就當慶祝今天練習賽的勝利。”

“我剛剛問了綠間，他說好。”青峰大輝接話道，“灰崎也可以。”

“紫原君應該也行，赤司君呢？”

“還沒問。”桃井五月回道。

白哉禮彌找了找，赤司征十郎正在和紫原敦說什麼：“那我去問他們，決定好吃什麼嗎？”

“還沒。”桃井五月回道，“有什麼提議嗎？”

“那把人叫過來一起討論吧。”

“好。”

等所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白哉禮彌先晃神地想到五十嵐“彩色戰隊”發言。

身穿著白色的帝光籃球隊服，顯得色彩更明顯了。

還好他人已經下班溜走了，不然不知道會在旁邊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家庭餐廳還是麥記？”桃井五月等人都到齊後問道。

無論哪個選項，紫原敦都一臉期待地看著眾人。

“我今天還有些彆的事情。”赤司征十郎說道。

“大少爺就是不一樣啊。”灰崎祥吾嗤笑了一聲。

“那我們不去店裡，就在便利店買點零食吃怎麼樣？”白哉禮彌忽略了灰崎祥吾抬起的下巴。

“好。”赤司征十郎看向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挑了半邊眉。

“那就便利店隨便吃點。你們先去換衣服吧，我和桃井在門口等。”白哉禮彌快速說道，保持著友好笑意左右看看。

眾人各自應下，回身向更衣室走去。

白哉禮彌鬆了口氣，隨後和桃井五月一起轉頭看向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的紫原敦。

紫原敦歎了口氣，站起了身墜在後面。

“我給阿哲發個短信。”白哉禮彌拿出手機示意。

“黑子君要一起來嗎？”桃井五月緩緩眨了下眼。

“不，我是跟他說今天不能一起回去了。”

或者要是黑子哲也想的話，也可以來進行《人類觀察之帝光中學籃球部一軍新生特彆篇》。

白哉禮彌笑著，笑了一聲。

“這樣啊。”桃井五月看著白哉禮彌的表情，歪了些頭有些好奇。

白哉禮彌發了簡訊，看向桃井五月：“走吧我們在外面等。”

“好。”桃井五月視線隨著白哉禮彌收起的手機動了動，又收回看向白哉禮彌的眼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