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中學的眾人穿著隊服, 省去了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時間。

場館在隆中教練一聲喝下清出場地。

除去首發陣容還在場中，其他川知中學的籃球部部員上了二樓。

“十分鐘熱身？”

“嗯。”

雙方教練對了時間，拍手讓球員們上場熱熱手感。

場館內開闊, 直接拉了全場的場地。和在訓練時使用的, 換分成小塊的場地不同。

明亮的光線由屋頂架著的燈光無死角打下，地板都黃燦燦的發亮。

隊員們將外套一脫, 跑上場熱手。

綠間真太郎將手上的綠色絲帶拆下：“你們是什麼星座？”

“金牛。”桃井五月看向綠間真太郎。

“巨蟹座。”白哉禮彌話音剛剛落下, 綠間真太郎便把絲帶遞到了白哉禮彌的手裡。

“一樣, 幫我拿一下。”

“……好的。”白哉禮彌應下。

上野教練注意到了這邊，用眼神催趕。

在他準備開口教訓的時候, 綠間真太郎慢條斯理地拆完手上的繃帶，拿著籃球走上場。

上野教練多看了一眼已經在白哉禮彌手裡的綠色絲帶，收回視線和旁邊的助理教練說話。

熱身的球員多是跑進球場, 運球來個上籃。

綠間真太郎站在離三分線還有兩步的位置，抬肘出手。

一個漂亮拋物線的三分。

綠間真太郎看著自己的手，小幅度地點頭，轉頭看向白哉禮彌。

“什麼意思？”桃井五月跟著看向白哉禮彌。

“讓我保管好絲帶的意思吧。”白哉禮彌有些犯難, 找了圈沒有什麼方便放下的地方, 隻好將絲帶卷起來，一頭夾在記錄板上固定, 另一頭側露出一截從記錄板上垂下。

確保綠間真太郎想要看的時候就能夠看到。

綠間真太郎點點頭, 轉身走向自己的隊友, 從旁接過球捏了捏，沒有再投籃轉而遞給下一人。

“謔, 有點帥啊。”

“帥得有些騷氣。”

“廢話，不帥怎麼有那麼可愛的女朋友。”

“女朋友？不是經理嗎？”

“上場前還給人送了個絲帶，你沒看到啊？”

“看到了啊, 隻是遞個絲帶，沒什麼吧？”

“天真。他進球後第一時間就看過來了。”

二樓的聲音以一種刻意八卦的音量傳來，似乎生怕樓下的人聽不見。

幾人對話結束，便低頭想看白哉禮彌的反應。

奈何那位經理依舊隻給了一個頭頂。

幾人頗為無趣地咋舌。

“真無聊。”桃井五月語氣有些冷淡，更像是自己被踩到了尾巴。

“沒事。”白哉禮彌並不打算理會。

自從和黑子哲也交友後，得益於黑子哲也帶動起來的低存在感，白哉禮彌便很少會面臨這樣的情況。

大聲的，或許冒犯或許被推脫是玩笑的語言，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引起注意。並不在意引起的注意是正向還是反向，似乎隻要能吸引到注意力便是勝利。

因為隻是言語，比揪辮子和用筆戳多了距離，也多了肆無忌憚。

“無聊的挑釁罷了。”桃井五月將筆的另一端敲在木板上，“也是挑起情緒的一種。”

“如果能影響到你，或者影響到選手的情緒，對他們來說都是好的。”

“影響我的情緒有什麼用？”白哉禮彌莫名，“又不是我去打比賽。”

“因為你可愛啊。”桃井五月在自己板子的右上角畫了個小愛心，“看他們一眼都是他們賺到。”

“……”白哉禮彌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紅了臉，“有會用這種場外方式的嗎？”

“有的。”桃井五月點頭，“我聽說過還有更惡劣的。”

“如果不認識的話，還是離其他隊伍遠一點。有很好的人，也有很討人厭的家夥。”

“好。”白哉禮彌一臉學到了的樣子。

哨聲示意，雙方球員隻留下首發五人，其餘人下場來穿上了外套，坐在板凳上。

隻有虹村修造下場後穿上外套，站在教練的旁邊。

虹村修造看了眼拿著板子同樣站在一側的兩位經理。

有那麼些小朋友參觀工廠的既視感。

“那個人好高。”

“你才注意到？”

“這不是一開始要……”話沒有說完，擠了擠眼，都了然地點點頭。

帝光中學負責搶球的是紫原敦。

身高的壓迫力在，紫原敦輕輕一躍，便搶到了球。

將籃球直接拋給了青峰大輝，紫原敦並不怎麼積極地走位。

青峰大輝拿到球，繞著三分線外圍快速跑起來，隨後像一把利刃切入內線，輕鬆得分。

川知中學拿到球權組織進攻。

籃球在三人間快速傳遞，奔跑著進入帝光中學的半場。似乎想要用快攻反擊快攻。

籃球傳到11號手裡，他看了眼對位的灰崎祥吾，左右晃步後強行突破。

灰崎祥吾看著他並沒有過多阻攔，跟著移動側身，朝前邁出一步乾擾站位。

11號起跳，後仰著想要拉開距離投籃。

灰崎祥吾瞥了眼他的姿勢，轉身朝著川知中學方向去。

籃球打框而出，被等候在籃下的紫原敦拿到手中，丟給了組織進攻的赤司征十郎。

籃球被赤司征十郎帶著進入川知中學半場，傳給了綠間真太郎。

綠間真太郎熱身那手著實漂亮，對方立即圍了兩人上前要做乾擾。

紫原敦從後場斜插進來。

擋住前來乾擾的兩人，綠間真太郎轉換了站位，在對方丟失視野下準備好出手。

三分。

進球得分。

“進攻性滿滿。”桃井五月哇哦了一聲。

白哉禮彌點點頭，有些興奮地用筆敲了敲記錄板。

川知中學組織反攻。

傳球最後落在11號手裡，11號醞釀了兩秒，出手依舊是一個內場的高弧線投籃。

打框而出。

這一次8號爭奪得積極，將籃球撈走後拉開些距離投籃。

二分。

“11號是得分後衛嗎？感覺手不熱啊。”白哉禮彌看著，展開了能力。

鋪開的數據是粗略的，但足夠看出一個基本盤。

“看起來，更像是中鋒？”白哉禮彌不太確定道。

防守的數據高於進攻，組織能力看起來也很厲害。開闊的肩和展長的手臂，更適合籃板爭奪。

可是川知中學兩次將球權交到這個人的手上，還是重要的開局時刻。

“中鋒嗎？”桃井五月看著11號，進攻得很積極，防守的時候卻並沒有那麼主動，“看起來，更像前鋒？”

“可是數值上明明守備更——”白哉禮彌有些疑惑地將紫原敦的數據牽前來和他對比。

紫原敦作為中鋒，原本的身高優勢會有不錯的進攻效果，但本人有些懶散，便讓防守數據漂亮許多。

和紫原敦的數據比起來，11號的確進攻能力在本人能力體係中占領不錯的地位，更加有可攻可守的味道，非常適合中鋒的位置。

“唔。”白哉禮彌無法理解和數據相反的存在，也不太能夠聯係著不同位置進行靈活變動。

“或許，對面在先做實驗。”桃井五月看著跑動時傳球利落的3號，“在第一小節，嘗試一下新打法。”

“如果11號能夠成功進攻，隊伍體係可以依托他完善。”

“什麼意思？”

“以中鋒為主建立的進攻體係，穩定性會很高。隻是現在看起來，11號的投籃命中率不太好。”

“因為是練習賽嗎？”白哉禮彌看向對面的教練。

隆中教練依舊是笑眯眯的，對於球員的失利並不是很在意，即使帝光中學已經趁機將分差拉開到了雙數。

“可是前期分差明顯，後面想要追回來壓力很大吧。”白哉禮彌來回將數據比對。

實時的比賽隻是更方便補充收集到的數據，看不出什麼戰術上的東西。

或許是，五十嵐還沒有教到那個地方。

白哉禮彌有點茫然地看著自己寫在記錄板上的數據。

“不過，11號並沒有怎麼進行防守，你也能看出他的守備數據嗎？”桃井五月好奇地看向白哉禮彌的眼睛。

“其實攻防能力再均衡一點我就分不清了。”白哉禮彌眨眨眼，“粗略的數據大概是從行動上能夠收集到？或者肌肉分布上能夠看到？”

“哇哦。”

“但會很明顯地受時間限製。這一場比賽下來，我也收集不到太多對方的數據。”白哉禮彌看向場中，“或許比起看川知中學，我應該更多看看我們的人。”

“他們會很高興的吧。”桃井五月下意識看向了場中的青峰大輝。

場中雙方維持著高速的攻守轉換。

“第六個球。”

急停投出的籃球，穩定度不高。

但11號這一球在內場中打板投入。

川知中學的人明顯鬆了口氣，朝著11號圍過來擊掌。

“用快一小節的時間熱手。”桃井五月跟著看向返回防守的11號，“不知道效果會如何。”

在11號進球後，原本圍繞著11號的趨勢卻消散了。

進攻沒有了特彆送球，仿佛是要彌補其他人的球權。後衛將籃球不斷送到其他人的手裡。

“他們傳球的速度好頻繁。”桃井五月動筆，將紙上畫出防守站位。

“都是直球，傳得很快。”除了一些必要的突破，另一些傳球並沒有帶來更好的進攻位置，隻是拉長了戰線。

沒有必要這麼進攻。

白哉禮彌進入觀察狀態，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乾脆跟著嘗試在紙上畫出站位。

觀察面板沒有專門的站位分析。

那層隱隱出現過的，如同暗扣般存在的圖標又若隱若現著，有些淡，但不可忽視地存在。

令白哉禮彌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