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禮彌朝著那位助理教練走去。
看著是白哉禮彌走過來，助理教練眉頭一皺盯著坐在椅子上的五十嵐，眉眼跟著嘴角一起壓下，臉色極難看。
白哉禮彌視線放低些，盯著助理教練的臉頰將自己觀察到的現象說出來。數據上隻是大致提了些略過。
“模仿能夠把人模仿成這樣？”助理教練冷哼一聲，明顯是不相信白哉禮彌的話，反問的語調帶著強烈的嘲諷。
在聽見白哉禮彌說出的數據時，表情越發不耐煩：“行了，我不是來聽你用嘴測數的。”
白哉禮彌抿著嘴保持著上揚的禮貌笑，看著這位助理教練在心裡先默默罵了兩句，調整下自己的心理狀態。
“你說得對，不是模仿。”白哉禮彌看著助理教練那眉頭一揚又要說話的樣子，緊接著道，“是掠奪。”
助理教練的表情卡了一下。
也多虧他明確懷疑的態度帶來的壓力，白哉禮彌的腦子轉得比往日快，很多不太理解的地方順著打通。
一旦接受了超物理般的設定，這種不尋常的東西很容易理解，也很好想明白。
不過，這位助理教練不會理解，更不會相信自己能看到數據這件事。
“灰崎同學的能力高於學長，所以他能夠模仿學長的運球方式和節奏，再轉變成為自己的節奏輸出，從而打亂學長自身的節奏。”
“所以比起模仿，看起來更像掠奪，將對方球技掠奪到自己身上。”
“？哈？那這樣他就不需要訓練，直接掠奪彆人球技好了。”助理教練的臉上依舊不信，越發透著不耐，視線朝著五十嵐看了好幾次。
一個五十嵐就夠惹人討厭的了，這個經理幾乎就是小五十嵐那般，說著不知所謂的話。
掠奪籃球技術，這是什麼天方夜譚。
助理教練沒有得到五十嵐的眼神回複，收回視線又看向面前的白哉禮彌，緊皺眉頭。
“前提條件是，灰崎同學的能力高於學長。”白哉禮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被刻意質疑的感覺並不好，臉上的笑容越發客氣，“沒有這個前提條件，就沒辦法達到完整的掠奪。”
“而且掠奪隻是看起來產生了掠奪，實際上是學長自身節奏被影響打亂後，很難快速恢複，造成了不會打球的假象。”
場中的比賽暫停，雙方在補充水分休息，耳朵都支棱起來聽著教練這邊的對話。
聽見“掠奪”的形容，視線在灰崎祥吾身上停留得或長或短。
灰崎祥吾面色不變，盯著白哉禮彌的視線收回後，又是那般無所謂的狀態。
對面視線中的忌憚讓他心情愉悅，那種掌控著什麼，被恐懼或排斥的感覺已經不會再給自己帶來不適，而是一種舒暢的興奮。
甚至灰崎祥吾並不介意對著那些厭惡的視線給出露牙笑容，隻要對方不被更加嚇到。
5號那一副天塌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賽場中的趾高氣昂。3號的神情也分外警惕。
但，自己這邊的白癡似乎並不在意。
青峰大輝伸手拍了拍灰崎祥吾，臉上笑著道：“真厲害啊。”
灰崎祥吾眉頭微皺，側身拉開青峰大輝親近的距離，視線掃過這群“天才”，在看見其餘三人臉上表情平淡時，好心情被毀掉了些。
嗤笑一聲不理會青峰大輝，轉過頭去。
碰壁的青峰大輝聳聳肩。
紫原敦視線有些放空地看向前面的場地。
赤司征十郎和綠間真太郎注意著白哉禮彌和助理教練的方向。
白哉禮彌看面前這位教練依舊是不太相信的樣子，也不再繼續解釋，點頭示意算作收尾，朝五十嵐的方向走回去。
那位教練的臉色更差，將5號叫到了面前來。
“很正常。”五十嵐語氣帶著安慰，但頗為隨意，“就像三軍摸不到一軍的邊，他不會理解我們能看到數據，也不會理解我們看到的數據。”
白哉禮彌點點頭。
“而且，他也快被調到二軍去當助理教練了。”
“因為你？”那股敵意目標明顯。
“不算吧。”五十嵐歪了下頭，“是白金老頭做的決定。”
雖然名單是白金耕造交給五十嵐擬定的。
“教練組變動多嗎？”
“看老頭的意思吧。要培養出一流的選手，當然也需要一流的教練團隊。”五十嵐示意自己，“我隻是給他提供一些建議。”
白哉禮彌朝著那個助理教練看去。
他似乎是在細細詢問5號什麼接連開口，擰著眉，表情越發的難看。
站在他對面，5號面上血色褪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會從一軍掉出去。也許連三軍都待不住。
他臉上繃緊，努力想要和教練溝通，但旁人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思翻湧，已經不在對話上。
“掠奪的球技能夠還回去嗎？”
“這種方式，要麼是打亂的人主動將節奏帶回去，要麼，是被打亂的人自行恢複。”
“你覺得那家夥看起來是這麼好心的樣子嗎？”五十嵐反問道，看著白哉禮彌皺起臉來，覺得有些好笑，“一般來說看選手個人身體反應和心理狀態，有的人過兩天就好了，有的人會需要很長的時間。”
“就像是把唱歌走調的人又拉回調上，總要看走調人的頑固程度。”
“我覺得他不是會主動‘歸還’的好心樣子。”白哉禮彌說著。沒有細想頑固程度的事情。
“你想去乾涉？”
“其實不想。”白哉禮彌側頭看向五十嵐，“他不會那麼好心，我也沒那麼好心。”
那樣性情惡劣的人，找上去隻是自找麻煩，不知道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還有那個讓白哉禮彌感覺到實質的眼神。
白哉禮彌扯了扯嘴角。說不清那時是想讓人小心點還是讓人收手的意思。
“我之後和他聊聊吧。”五十嵐拍了拍腿，“什麼時候恢複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教練組的精力有限，雖然是有天賦的選手，但在擁有更加優秀選手的狀況下，他能得到的資源也有限。
今天難得加個班好了。五十嵐走神地想到。首發的位置5號是坐不上去了。
也許提前知道自己和第一梯隊的差距也是件好事。
白哉禮彌有點意外地看向五十嵐。
“乾嘛？”五十嵐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挪動了下屁股，坐姿更加躺了點。抬抬下巴讓自己看起來拽一些。
“謝謝教練。”
“咳。”五十嵐揮了下手，不自在地坐直。
“……”
“……”
“看你的記錄彆看我。”五十嵐咬牙道，轉頭錯開白哉禮彌的視線。
……
桃井五月今日加入了放學回家的隊伍中。
這下正好讓男生們在前面聊他們的事情，女生們可以在隊伍中聊聊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雖然從性格和關係上來看，這幾個男生也沒什麼好聊的。
“啊，他啊。”目前在二軍做交接工作的桃井五月露出糾結的表情，“他的確是挺強的，但性格很爛。”
“是真的，很爛。”說著，桃井五月認真地點點頭，加重話語可信度。
“那他有掠奪彆人球技嗎？”青峰大輝慢了一步走到旁邊插話。
探過身很好奇的樣子。
綠間真太郎慢下步伐，朝三人看過來。
“掠奪？”桃井五月頓了頓，隨後了然，“對，就像是掠奪。有四個人，和他對位後說自己忘記怎麼打籃球了。”
“水上教練很生氣，把那些人踢到三軍去了。”
白哉禮彌眉頭不由皺了一下：“是開學時候的事情嗎？”
“這一個月期間陸陸續續的吧。”
“他訓練還算認真，能力也在二軍拔尖，所以水上教練也沒怎麼管他，畢竟，”桃井五月語氣有些奇怪，“這也算他的本事。”
“好吧。”白哉禮彌不太想繼續討論這個人。而且，自己觀察後除了跳動的數據，一時間沒有看到他能夠提升的數據方向。
也許，能力上也和自己的不對盤。
白哉禮彌主觀地進行了評價。
比起灰崎祥吾，赤司征十郎那個不自然的虛影情況更值得讓白哉禮彌在意。